第9章 芭蕾之爱（九）
温香软玉扑满怀，
看着白芷在灯光下愈发显得熠熠生辉的杏眸，陆辛深眸光微闪，最终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
“没事。”
他冷静道，将她放了开，手垂在身侧，却是下意识捻了捻，滑腻的触感似乎还残留在指尖。
“Emma这是怎么了？”
站直身体，看着Emma匆忙跑过去的身影，白芷有些疑惑道。
摇了摇头，陆辛深表示他也不知道。过了一会儿，他收到了Emma发来的短信，这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Emma有事找你。”
将手机递给白芷，让她看完Emma发来的短信，在她惊诧的注视中，陆辛深点了点头。
“愿意吗？”
原来，群演们搭乘的那辆车被堵在了路上，无法赶来。虽然说，以防意外，舞团都事先准备好了替补演员。但是，缺的人实在太多，无论怎么算，还是缺了一个。Emma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想到了陆辛深提过的也会跳芭蕾的白芷。
“白，希望你可以看在我和陆是朋友的份上，帮这个忙。”
拉着白芷的手，Emma一脸焦急。
事实上，在白芷原本的计划中，这场晚会的确重要，但也只是她结识Emma和其他芭蕾大师的一个踏板。可现在……
这哪里是踏板？分明就是跳板！
“好的。”
点了点头，白芷应了下来，终于让Emma紧蹙的眉头稍稍松开些许。
在毫无了解的情况下，就敢找她临场帮忙，Emma已经很大胆了，自然不敢再给她重要角色，只让她替补了一名普通群演的位置。
“只有一个小时，你尽可能学，队形也尽可能记住。”
将之前录制的舞蹈视频放给白芷看，Emma面带犹豫。
“上台前，我会检查你的学习进度。白，我们舞团的要求很高，如果达不到我的要求，虽然抱歉，但我还是不能冒险让你上台。”
他觉得，Z国人有一个成语说得很好，“宁缺毋滥”。如果实在不行，他宁愿队形不齐，也不能让她把整个剧都毁掉的。
“没关系，我能理解。”
说了这么一句话，白芷便拿着视频，去一边坐着看了。
注意到团里其他芭蕾舞演员或惊诧或犹疑的眼神，Emma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叹了口气，拉着陆辛深一起回去，继续参加晚会。
然而，无论是Emma还是陆辛深，心思都早已不在这场晚会上。
时间即将到了，Emma快步走向后台。
白芷一直在看视频，看了一遍又一遍，却始终都没有试着跳一次。原本，舞蹈团的那些人看着她的眼神还有些好奇和挑剔，如今，便都只余不屑。
没本事，就别瞎答应。连当她们的面跳一次都不敢，又怎么有资格与她们同台表演？
得知这一个小时里，白芷完全没有尝试去练习，登时，Emma一脸不满。不过，到底她只是陆辛深带来的女伴，不是他们舞团的人，他没有权利批评人家。
考虑到白芷的面子问题，Emma让她和自己一起进了休息室，在有限的空间里稍作试跳。
在白芷试跳的时候，舞团的其他演员便去更衣室换各自的演出服。而没过一会儿，她们便看到白芷也走了进来，穿上了群紧身衣和群演的白色芭蕾舞裙。
她居然真的要和她们一起上台！
意识到这件事，她们顿时不敢再以轻视的目光看白芷，而是一脸的惊讶和不敢置信，三两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今天，是我们舞团这部剧的第一次公开表演。晚会的客人，是来自世界各地的芭蕾大师和喜欢芭蕾的精英人士。因此，你们必须拿出自己最好的状态。”
临上台，Emma板着脸训斥道。
闻言，舞蹈演员们也严肃了面容。
Emma的人脉之广，她们都有所耳闻，连他都这么重视的人，能量自然不一般。今天晚上，她们必须好好表演，这将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在国际上展头露面的好机会。
“上台的时候，一定要注意队形，不要歪出去。如果忘了动作，不要逞强，赶紧看我们。”
虽说白芷已经通过了Emma的考验，但毕竟是这么重要的表演，和白芷分在同一个队形的女生还是忍不住提醒道。
“好的，我会注意的，谢谢你。”
浅浅一笑，点了点头，白芷认真应道。
众多芭蕾舞裙设计里，最经典的就是白色短裙，群演们分配到的演出服便是这款。然而，群演那么多，大家都穿着白色芭蕾舞裙，再好看的裙子，也显得泯然于众了。
只是……
女生忍不住又偷偷瞥了眼静静站在一旁的白芷，莫名的，就是觉得她好看极了。不是说她五官精致，而是那种给人的感觉，很优雅，很舒服，让人忍不住想将视线投过去。
有气质的人，就是天然的聚焦点。
交响乐团准备完毕，音乐声响起，独舞开始上台表演了。等在后台，一众女孩们屏住呼吸，心跳砰砰不停。
音乐声渐渐舒缓，轮到群演们上台了。
这部名为《天鹅》的芭蕾舞剧，讲述的是一个变成黑天鹅的公主的故事。白天，她就是一只普通的不合群的黑天鹅，只有在夜晚才能恢复成原本的模样。公主本想报复女巫，却发现，女巫就是母后，一切都有着不得已的苦衷……
而在这部剧中，群演的戏份很简单，就是作为公主的背景板，扮演那群真正的“天鹅”。
不过，公主绝大多数时间都是一只“黑天鹅”。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群演们也算是是“戏份颇重”了。
*
在各自的座位上坐好，音乐声一响起，所有人便都全身心投入到了眼前这部芭蕾舞剧中。
最先上场的是独舞，她做了很多高难度动作，表情也很到位，在座的许多人眼中都出现了赞赏。然而，紧接着，群演们刚一上场，他们的视线便都忍不住聚集到了最旁边的那只“天鹅”身上。
她长得很美，气质优雅，分明是与其他群演无二的动作，也完全比不上独舞动作的高难度。但是，偏偏，只有她跳出了“天鹅”应有的高贵的感觉。
“它”弯腰“饮水”，脖颈白皙修长；“它”欢悦旋转，足背优美……
在这部剧中，白芷只是一个简单的群演，但在观众的眼中，她就是唯一的主角。
一共四幕，长达两个小时，待幕布拉上，观众们皆起身，掌声犹如雷鸣，心下都有些意犹未尽。
Emma知道白芷跳得好，不然，他也不会放心让她上台了。可是，他也没想到，在舞台上正式表演时，她会这样绝美耀眼。
现如今，大多的人本末颠倒，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动作的难度上，却忘了，动作本身就是为舞蹈服务的。
芭蕾是欧洲古典舞蹈，而这部剧又是“天鹅”，本应给观众展现出“优雅”与“高贵”的感觉。然而，整部剧观看下来，完美用舞蹈演绎出了这种感觉的，只有白芷。
“Emma，不得不说，你的剧本还有很大的瑕疵。剧本这一块，一直是Z国的劣势。”拄着拐杖的外国老人毫不委婉地开口。
他是M国大剧院的负责人，被他拒绝的话，也就代表了剧院的拒绝。
就在Emma强掩失落地点头，表示理解时，他又接着道：“但是，你的演员实在是太优秀了。尤其是其中一名演员，她的舞蹈让我久违地体会到了兴奋。所以，我愿意给你们这个机会。”
闻言，Emma惊讶地抬头。老人鼓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转身离开了。
这只是一个开头，老人离开后，又有许多剧院的负责人向他递来了橄榄枝。当然，无一例外的是，他们都提到了白芷。
Emma是一个优秀的芭蕾舞团艺术总监，有眼光，有人脉，也足够大胆。他为自己担任中央芭蕾舞团的艺术总监而自豪，却并不自大。因此，在意识到白芷在今天颇丰的收获中所起到的作用时，他就暗暗动了心思。
“陆，麻烦你帮我问一下，白是否愿意加入中央芭蕾舞团，待遇可以细谈。”
今天晚上，Emma实在太忙了，根本抽不出时间。只得在送别客人时，低声拜托陆辛深帮自己问白芷。
陆辛深喜欢芭蕾，自然看得出白芷跳得到底有多好。但是，在听到Emma亲口说希望白芷加入中央芭蕾舞团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好心情地微微弯唇。
“好。”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抿唇，轻咳了声，他淡淡道。只是，抑住了唇角的弧度，却掩不住微微发亮的深邃眼眸，就像夜空中的星，惹人迷醉。
和Emma道别，走出会场，陆辛深正想告诉白芷这个好消息，却在看到站在白芷身边那个熟悉的身影时，整个人都僵硬了。
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存在，男人单手插兜，转过头，笑着朝他打了个招呼。
“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