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实验中，阿芮尔只有最开始的三秒疼痛的记忆, 在昏过去后的一切工作都由斯特兰奇来进行。
身体数据记录, 如果有数据呈现负值增长, 他需要及时做出相应的调整。
补充水分, 阿芮尔虽然大脑昏迷, 可她的身体还在不停地向外冒汗，这代表着她体内的水分支撑不了多久就会耗尽。
斯特兰奇需要保证在她接收心灵宝石的混沌之力之前，保住性命。
但这一切阿芮尔都不会知道, 等她醒来的时候只会觉得自己就像是睡了一觉而已。
“嘶……”睁开眼的阿芮尔活动了下酸痛的肩膀, 关节‘喀吧’作响，“这么快就结束实验了？已经一周后了吗？”
这可真是她这一生中度过速度最快，也最没有真实感的一周。
“在这一周里，托尼他们来找过我吗？我是不是已经成了神盾局的头号通缉犯了？”阿芮尔从斯特兰奇的手中接过温盐水小口喝着, “不管怎么样, 我现在已经等不及想要体会捏碎心灵宝石的感觉了。”
她说话的全程, 斯特兰奇都没有说话, 专注，严肃, 且平静地看着她。
被盯得心底发毛，阿芮尔不由地问：“实验……难道出现了问题？”她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
比她昏过去的时间晚了半个小时。
“是因为我晚醒了半个小时吗？”
“不，时间没有晚, ”斯特兰奇摇头, “事实上你只昏迷了半个小时就醒了。”
“啪——”
杯子应声落地，溅飞的碎片划上了阿芮尔的脚腕, 可她浑然无觉：“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只昏迷了半个小时就醒了？这个实验不是应该要进行一周的时间吗？”
“意思是你的体质里有一股力量和心灵权杖相斥，不能接收心灵宝石的混沌之力，意思是这场实验失败了。”斯特兰奇将阿芮尔身上的线路一根根取下，“意思是你可以带着心灵权杖回去了。”
斯特兰奇说：“托尼他们已经定位到了这里，森林的防御线外布满了他们的人与机器。”
自从看过未来，他对复仇者们的称呼就从姓氏改成了名字。
“怎么会这样呢？”阿芮尔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你不是看过未来了吗？如果会失败的话，为什么你当初不说呢？既然会失败的话，为什么还要浪费这个时间和力气呢？”
她废了多大心思拖住Daddy，还对他打了包票。
她以为这次的实验会很顺利，结束后她就可以直接去捏碎宝石然后回到自己的星球和Daddy摊牌了。
“我没说过最后会失败。”斯特兰奇说，“而且开始时具体的失败原因我也不知道，这次的实验是必须有的一段经历，在胜利的几种情况中，我们都进行了这次实验。”
“这也并不是没用的过场，我从中获取到了很多和你身体有关的讯息。”
“比如？”阿芮尔问。
“比如失败的原因。”斯特兰奇回答，“你身体内蕴含着一股巨大的能量，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这不过是你天生自带的基因，可究竟是什么基因可以强大到和心灵宝石进行抗争。”
“我一直以为这是梅林赐予我奖励。”事实上阿芮尔一直以‘穿越女主自带金手指是惯例’来解释自己的天生神力，“不过，我其实连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
“所以我甚至无法分辨，这种力量是变异还是遗传。”
阿芮尔很郁闷：“现在既然知道了失败原因，你想到对应的解决办法了吗？”
斯特兰奇依旧不回答，沉默着继续帮她解开身上缠绕的线路。
“嘿？”阿芮尔明白他的意思，所以才更加不舒服，“我们好歹是合作伙伴，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两个明白这个计划，你还要瞒着我，连解决办法都不告诉我吗？”
她只是想知道哪次才是真正的成功，她不想要再有期待落空的感觉了，那样比一开始就失败还要让人感到绝望。
“那你应该也还记得当初隐瞒托尼他们的原因。”斯特兰奇说，“Don’t ask， don’t tell.”
阿芮尔：“……”2010年这条政策就停止了好吗？
刚好在此时，斯特兰奇将最后一条缠在阿芮尔腿上的线取了下来，室内的光线彻底暗了下来。
“没事，不用担心。”斯特兰奇见阿芮尔没有继续追问，就知道她已经冷静下来了，可他也明白今天的事情对她的打击有多大，“把心灵权杖拿回去，如果被追问，就用‘我被权杖控制了’这种理由搪塞，洗个澡，吃饱然后睡一觉。”
他不擅长安慰人，这其实是他这辈子说过得最温暖的话了。
“嗯……”阿芮尔从椅子上站起来，仅仅是半小时而已，她的腿就和先前想象过的一样使不上力气了。
可仔细想想，这也可能是因为她心力憔悴，打从心底里使不上力气的缘故，和身体无关。
心灵权杖被斯特兰奇从高处的架子上取下，小心地递到了她的手中，他看着阿芮尔飘忽不定的眼神，在她准备转身离开时不由的又问了句：“你没事吧？”
“嗯？什么……啊，哦，没事，我没事，我只是在发呆。”阿芮尔晃晃脑袋，她将袖子从斯特兰奇的手中抽出，神情恍惚的转身。
可朝着门走了两步才反应过来，她应该用魔杖‘幻影移行’离开才对，森林外都是埋伏监视她的人，一旦她打开门，就意味着彻底将‘偷窃’且‘别有用心’定罪了。
她拿出魔杖，手指紧了又紧，可就是念不出魔咒。
想了想，她仍是不确定的回头看向斯特兰奇：“博士，我们真的会成功吗？”
“当然。”
“顺其自然，一切事情都会顺利解决。”
阿芮尔或许并没有被斯特兰奇的安慰鼓动，重新燃起斗志，但最起码她悬着的心跳的稍微没有那么快了。
“幻影移行！”她带着魔杖消失在了斯特兰奇的眼前，在被魔法拽入移动空间气流前那一秒，地下实验室内的光似乎又一次亮了起来。
可她没时间回头看光的来源。
而还留在地下实验室的斯特兰奇虽然知道，是四面墙壁上原本用来记录阿芮尔身体数据，并且已经关上的屏幕被重新打开了，可他并不知道这四面屏幕为什么会亮。
“系统出错吗？”他敲击着键盘查看。
而在他头顶的屏幕上，紫脸男人睁开了眼，正在用不善的目光打量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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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r，心灵权杖已经被阿芮尔送回了实验室，她放回原处后在四周重新布下了魔法线。”贾维斯说。
“她现在在哪里？放回心灵权杖后去做了什么？”托尼给史蒂夫发出最新消息，并给德国实验室外监视的士兵发出‘撤离’信号。
[只留下一半人继续进行监视，其他人回到各自岗位，等待下一次命令。]
“在放下心灵权杖后她回到了复仇者大厦，此刻正在浴室。”贾维斯说，“Sir，‘心灵权杖’已经安全回到实验室，她的身上没有危险物品，据耳钉反馈的身体数值来看，阿芮尔此刻的情绪很差，所以……”
“所以什么？”托尼皱紧了眉，“她受的伤很严重吗？你不是说她在半小时前受到的那次伤害并不严重吗？”
在阿芮尔刚刚开始实验时贾维斯就告知了托尼，她受到了电击。
当时托尼就下达过前进的指令，可就在他换上战甲准备飞出去时，史蒂夫给他打来了电话：“不行，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原因，只要走进一定范围，所有人都会控制不住的想要离开这里，没有人能进去。”
所以他们才会驻守监视而不直接进攻。
幸好，伤害的时间只持续了三秒。
“是轻伤，但并不严重。”贾维斯说，“我只是不建议您在此刻监视浴室内的情况。”
托尼：“……”
娜塔莎的那句话重现在他耳边：那又怎么样，难道你还能把贾维斯捐去大学吗？忍着吧。
“贾维斯，我的老朋友，有时候我真的怀疑在你心中的我是什么样子。”托尼摇摇头。
贾维斯如实回答：“Sir，您在我心中一直是一位热爱工作，对自己要求极其严格，并且对任何事情都认真负责的人。”
“哇哦……”托尼只是随口感慨而已，没想到真的得到了对方的认真回答，“如果是以前就好了，这种时候我们还可以煽情的拥抱一下，再喝杯酒。”
不过……
贾维斯：“Sir，根据您的身体状况显示，近期酒精摄入指数超标，不建议饮酒。”
托尼：“知道了。”
现在也不错。
**
阿芮尔在浴缸里整整泡了一个小时，连1000号都看不下去了。
系统：不要再跑下去了，你可不会希望平时精心保养的皮肤被泡肿或者起皮吧？
阿芮尔：“……你说得对。”她这才从浴缸里站了起来，“我应该多涂点身体乳。”
系统：……
果然什么都比不过发胖和皮肤起皱严重。
虽说阿芮尔心情低落，可是她并没有忘记正事，在将头发吹干后，阿芮尔乘坐电梯回到了大厦顶层的作战会议室。
——她敲过托尼的房门，可并没有人来开门，连声音都没有。
作战会议室里不仅有托尼，娜塔莎也在，依旧是刚执行完公务回来，她正靠在沙发上用牛奶泡饼干吃。
“嗨，小可爱。”她将饼干放在唇边，对阿芮尔抛了个飞吻。
“嗨。”阿芮尔摆摆手，勉强的笑了下。
娜塔莎对待她的态度和往常一样，像是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不管她知不知道，该说的话一句都不能少。
阿芮尔坐到了托尼旁边的椅子上：“嗨，你在晒太阳吗？”托尼坐的位置是紧挨着圆形平台的落地窗边。
往常大家会在这里晒太阳。
可托尼还没开口，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响就替他回答了她的问题。
“……”从睡醒到现在都用‘幻影移行’移动的阿芮尔这才发现，原来外面正在下雨，她心虚的弥补，“哈哈，我开个玩笑。”
“嗯，还挺好笑的。”托尼睨了她一眼，“对了，今天心灵权杖失踪了，监控上没有拍到偷走的人，可是却在不久前看到你将它送了回来。”
“你是从哪里找到它的？是谁偷得它？”
“还有，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是在和偷走它的人搏斗中受伤的吗？”
他像是很关心阿芮尔的样子。
她现在其实可以顺着托尼的话说下去，因为这和最开始她和斯特兰奇一起设定的剧本一样，分毫不差。
顺水推舟洗清嫌疑，这再好不过了。
可明明已经决定这么做了，可在说出口后阿芮尔才发现，她的理由奇怪的发生了改变：“我……我被心灵权杖操控了心灵，偷它的人就是我，至于中间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可在后来我清醒后，就将它放回来了。”
系统：你为什么要这样说？
阿芮尔：我不知道……
不由自主的改成了这样的理由。
或许是因为，欺骗他们是不得已，是必须做的事，可如果能说实话的话，哪怕是一点也好，她不想全部都欺骗他们。
快点结束吧，这场战斗。
她真的好想有一天不再骗人，Daddy要骗，朋友也要骗，这让她觉得自己很糟糕。
“哦？是你拿的吗？”托尼看起来非常惊讶，他指了指贴着冰袋的脖子，“那这里也是你打的吗？”
阿芮尔：“……”哦对了！她怎么忘记还有这件事了！！
早知道就顺着托尼的话说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