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可阿芮尔整整十个小时都没有出现, 从上午七点，到下午五点。
“Sir, 阿芮尔的电话依旧无人接听。”贾维斯第二十八次尝试给阿芮尔拨通电话，“从位置上看她现在还处于英国，但无法查出具体的位置。模糊它的是一种特殊的超自然力量, 我不能破解。”
好了，她甚至连一个电话都不接。
托尼就算是想问原因也得不到了。
“贾维斯。”在面对所有人的询问都回答‘阿芮尔的确送了个大礼物给我’的情况下, 托尼决定跟自己的老朋友谈谈话, “你觉得她给所有人送礼物却唯独不给我的原因是什么呢？”
“而且一周前就说好了，今天的圣诞晚餐由她来做, 可已经这个时间了, 就算是想要在圣诞夜做中餐也算是迟到了吧。”
托尼看了眼表：“真希望冰箱里有她是提前烤好的火鸡。”
“可能只是忘记了或者是要准备的东西太多。”贾维斯的回答直击灵魂, “根据每个人打来的电话，我记录并分析了他们所告诉您的所有礼物内容，如果要确保这些礼物能在圣诞节当天准时拿出来的话，阿芮尔至少要从一周前就开始准备。”
“很可能暂时还没轮到您而已, 请不要灰心。”
托尼：“哦……那我可真要谢谢你的鼓励了，贾维斯。”
贾维斯：“Sir，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但是火鸡的话，抱歉，Sir, 冰箱里并没有烤好的火鸡，也没有中餐。我建议您在夜晚来临前提前预定厨师, 在圣诞节如果想要找到一个手艺好又有时间的厨师会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托尼并没有去联系厨师，他还是想给阿芮尔一个机会。
打来感谢阿芮尔的电话一个接一个的响起，在开始时托尼还会接，可当他翻遍了整个复仇者大厦，确认了她是真的没给自己送礼物，也没有藏在哪里当惊喜后，托尼决定拒绝接听电话了。
当然，他只是说说而已。
可当托尼在七点时，发现连彼得·帕克那个容易激动的傻小子都有阿芮尔送的礼物后，托尼已经开始琢磨是不是要把放在她桌子上的礼物收回了。
当然，这也只是个玩笑而已，无论是斯塔克家的哪个男人都做不出这样丢脸小气的事。
“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这个礼物实在是太酷了，也太让她费心了！”电话那头的臭小子激动的在每个词前都要停顿一下，加上个‘呃’。
“嗯嗯，我知道了。”托尼应付地回答，幸好所有人都出去过圣诞节了，只有贾维斯一人能看得到他边做鬼脸边无声重复彼得说过的话的傻样。
“她不仅将我家装饰成了冰雪舞会的样子，还采购来了各种新鲜美味的食物和饮料，连天花板都变成了星空！”彼得兴奋地看着屋顶和托尼重复重点，“你知道吗，是真的星空，没有把天花板打穿，可是却能从屋里看到星空！Mr.Stark！真的星空哦！”
“哦，那可真是太棒了……”
“不仅仅是‘太棒了’，应该是‘Amazing’才对！”
“够了小子，所有人都知道你收到了最好的圣诞礼物，所有人都知道阿芮尔帮你做了舞会餐点，还精心装饰。”托尼语气不善。
痛苦的时候还要接受别人的炫耀，实在是太过分了。
“什么？难道，难道Mr.Stark没收到Ms.Ariel送的礼物吗？”彼得的头脑总在不该聪明的时候变得特别敏感，“哦，这，哦……很抱歉，Mr.Stark。”
原来怜悯不仅从表情上能看出来，就算仅仅是隔着电话听声音也能感受到。
“……”托尼面无表情的挂断了电话。
谁想要你的道歉。
他只想要他的礼物！
“我决定去收回送给她的礼物。”托尼站了起来。
“不，你不会的。”贾维斯说。
“……是的，我不会。”托尼走向了冰箱拿出了一罐饮料和芝士布丁。
可他就是觉得不爽。
直到七点半，阿芮尔气喘吁吁地空降在复仇者大厦的顶层，身后背了一面和她差不多高的镜子。
托尼的心情才稍微好了一些，即使他还没收到圣诞礼物。
“不好意思！我回来晚了！”阿芮尔将镜子放下的时候差点被超出自身体重的镜子带得后仰过去，“这个镜子非常珍贵，是魔法界特别重要的一个宝物，唔，其珍贵程度应该能和‘隐形衣’放在一起了。”
阿芮尔苦着一张脸跟托尼抱怨：“申请它的借用权也太难了。我用了整整半个月的时间跟魔法部的那群家伙做申请报告，一层层向上提交等审核。他们好不容易批准了，结果保管它的人却不同意，我又跟他耗费了整整一天，才获得了一天的使用权。”
说到这个阿芮尔就生气，斯内普教授当校长后就是比邓布利多在位时难搞，她在学校替他做了一天苦工才换来了这一天的使用权。
圣诞节，别人在约会聚餐，而她在处理蟾蜍背上的脓包里的毒素。
“镜子？”托尼看眼她身后的那面‘最珍贵的魔法物品’。
金色的边框上有繁复且美丽的花纹，两只作为支撑镜身的‘爪子’的做工也非常精美，虽然他不知道这面镜子有什么魔力，但单从做工来看，的确是一流的水准，作为收藏品也不为过。
“对！”阿芮尔用魔杖将镜子变回了原本大小——
镜子的最高处直顶屋顶，气势磅礴。
“它身上有强大的魔法，所以我无法将它缩小到可随身携带的地步，而我又恰好失去了力量。即使是背着它使用‘幻影移行’也实在是太难了，我差点以为自己会被它压死在路上。”
阿芮尔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如果圣诞节能提前，或者失去力量的时间能推迟就好了。
看着她脑顶的一层薄汗，托尼从口袋中拿出了方手帕递给她，不赞同的说：“如果你需要镜子的话，我可以买给你。不，其实你自己也有钱不是吗？我可以给你介绍顶级的工匠，虽然这面镜子看起来做工复杂，但只要有足够时间，没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出来的。”
“最重要的是，他们的镜子可以送货上门。”
阿芮尔实在没必要费这么大力气搬它回来，还是面只能用一天的镜子。
“这不一样！”阿芮尔摇头，“它有魔法！它叫作‘厄里斯魔镜’！！而且这不是我要用的，是给你的！”
“给我？”这个托尼倒没想到，“难道这是……？”
“对！Merry Christmas！”阿芮尔说，“虽然时间有点晚了，而且我还没有来得及做饭，因为我真的没想过会耽误这么久……”
“不不不。”托尼竖起一根指头对她摆了摆，“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问题。”
重要的是阿芮尔给他准备礼物。
托尼低头看着手机屏幕飞速敲下短信并群发了出去。
[嘿，之前搞错了，我收到的只是阿芮尔送的圣诞礼物‘前菜’，今天她失踪了一整天就是出去为给我的这份礼物做准备了。最晚的果然都是最好的。]
事实上他根本不知道厄里斯魔镜的作用，可仅凭阿芮尔废了这么多天去申请，又废了这么大的礼物去搬运，这就够了。
足够他炫耀的了！
托尼按下发送键后对阿芮尔说：“餐点的话我已经预订了最专业的厨师，时间迅速也是专业的一部分。”
“这样吗？”紧张的阿芮尔终于松了口气，“那就太好了，因为我真的好累，可能没有力气再做饭了。”
而且不管是托尼还是她，都不会想要吃这双摸过上百只蟾蜍粘液的手做出来的圣诞大餐，就算是火鸡本鸡也不想被这样的手涂抹香料的。
“可是您并没有对任何厨师发出预定，Sir，我这里并没有您的记录。”专业拆台贾维斯竭诚为您服务。
“是是是，我现在正在发送预定。”他晃了晃手机，“看。”
“那我先去洗个澡？”阿芮尔不能忍受身上的汗液，一点也不能，她不想带着黏糊糊的感觉过圣诞。
“当然，不过……你还是欠我一顿饭，别忘了。”
“忘不了，”阿芮尔心塞，能欠一个人一顿饭却拖这么久，托尼是第一个，“可能这辈子都忘不了。”
两人一起在半圆形的天台上陪着烛光与星光用完了圣诞大餐，他还不忘和阿芮尔合照发到社交软件上并配以文字——
真正的星光与新鲜空气。
除了彼得之外没有人能看懂这条配文的意思。
不过他的好友里能看到这条信息的并没有几个，毕竟今天是圣诞，是一个‘抛弃手机丢开工作，把时间全都留给家人与爱人’的日子。
就算是羡慕嫉妒恨的回复也要等明天了。
托尼和阿芮尔聊了很久，平心而论，他真的很会哄女人，女人们爱上他的原因绝对不止‘金钱’和‘帅气外表’而已。
阿芮尔晚上一共被他逗笑了十几次。
“谢谢你的晚餐。”在托尼用一首小提琴曲做收尾后，阿芮尔真诚地对他表达感谢。
“也谢谢你的礼物，以及能在圣诞这天和这么可爱的小姐一起共进晚餐的机会。”托尼将小提琴放在一边，“不过能告诉我那面镜子应该怎么使用吗？我能和它共处的时间可并不多了。”
“当然！”阿芮尔拉着托尼站到了镜子面前，上面搭着块缎料方布，“只要你把它拉下来，往镜子里面看就知道了。”
不过在看厄里斯魔镜时每个人的反应各不相同，有人非常平静，可有人会大哭大笑，甚至做出抱着镜子想要冲进去等过激行为。
为了不让托尼尴尬，她退到了门口。
站在镜子前的托尼还以为阿芮尔已经走了，他拉着那块遮挡镜面的绸缎使劲向下扯开：“嘿，该给爸爸看看里面究竟有多么美妙了。”
他只是皮一下，为了表示自己有多么期待这份礼物。
却没想到在说完这句话后 ，真的在镜子里看到了他的爸爸。
霍华德先生不再是那副严肃死板的表情，他居然在温柔的笑，拍着他的肩膀说：“干得好，我的好儿子，你没有辜负我对你的期待。”
“Da……Daddy？”托尼在叫出口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称呼有多么亲昵，“哦好吧阿芮尔的这个魔法可真够高超的，不过这不应该叫做‘亲情之镜’之类的吗，为什么另名是‘渴望之镜’。”
他能渴望什么。
渴望一个和自己父亲本人除了脸像其他千差万别的男人夸他吗？
这让托尼这个已经成熟的男人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除了霍华德外，玛利亚夫人也出现在了镜子里。她站在托尼的另一旁，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虽然什么话都没有说，可母亲看向孩子时的眼里往往就包含了一切感情。
托尼说不出话了，低下去的头红了眼。
当阿芮尔看到托尼沉默的样子后就明白他已经看到了镜子里出现的内容，应该和她想的内容一样。
她不再说话，决定将这样的时刻留给斯塔克一家：“毕竟圣诞节就是要和家人团聚的日子。”
她静静的退了出去。
至于自己会在镜子里看到什么，阿芮尔一点也不好奇，因为答案就像是屋子里的大象一样，显而易见。
窗外彻夜奏响的都是圣诞主题的曲子，唱诗班在挨家挨户的歌唱，如同刚刚复仇者大厦里发生的那一幕，纽约的大街小巷上也在发生着无数奇迹与温暖。
阿芮尔坐在屋子里写下为第二天准备的留言——
[有人闯入了心灵权杖的范围，还破解了我的魔咒将它带走了，我现在去将它追回，如果失去了联系请不要担心。对了托尼，不用担心厄里斯魔镜的问题，魔法界会有人来将它取回。]
[永远忠诚的复仇者，阿芮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