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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舒州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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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近深秋,落龙崖前,啸风厉厉,断石磷磷??????

浓浓的秋意肆意地穿透过这位“老者”的身体,寒风如蘸染血墨般染红了山后的这片枫林,一抹残阳斜照在“老者”霜白的两鬓上,面对着地上的这对金角,“老者”静静地若有所思,若有所思。

“那时的我还年轻啊!”一声无力的轻叹浸染着无限的伤感与无奈,或是感慨于时光似箭岁月如梭,或是想到年轻时发生的某些人与事,“老者”蹑手蹑脚地拾掇着,捯饬着,收拾着,是整理自己的衣服,还是那些不忍回首的往事?

忽然,“老者”盘坐起来,费力地挺了挺腰杆。

“老者”取下胸前的小土埙,再一次吹奏起那熟悉又久违的曲子,这些音符将各种错综复杂的情感汇聚成海,在内心最深处的悬崖岸上不停地拍打着,冲击着。“老者”突然加快了节奏,这些跳动的音符把回忆牵引到那个时节,那个远方,那个再也回不去的过往??????

朦胧中一个许久未曾听过的声音从耳畔响起:

“菜根,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这是谁在呼唤?这个银铃般的声音从埙声中腾腾升起,直至心田最柔软的部分,一怔,是她?

不!这一定是错觉,老了,近来幻觉频频出现,看来自己离生命的尽头也不远了???

“菜根!”

又一声叫唤!从这声音中,分明听到了无尽的心酸与悲痛,这是叫?

“菜根?”这个似曾相识的名字,好熟悉,好熟悉!这是谁呢?

不!忽然意识到那不就是我自己吗?!这个日复一日坐在崖前的“老者”不正是我吗?岁月蹉跎,世事变迁,什么时候我竟已变得这般苍老了!不由得人感慨万千,已经过去了五十多年了,时间到底是残酷的!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小伙子如今也已成白发苍苍,手脚不便的老人了。

意难平!多少悲欢事,尽付漫天烟云!泪眼朦胧中,未见旧时人!回忆匆匆,这“银铃声”也消失在那凄苦悠长的土埙曲中了。

埙声悄然停止,耳畔只剩下时而晃过的阵阵风声。

老了,吹不动了,些许是许久没有吹过的缘故吧,手也不够利索了,地上的金角也磨得有点光滑,彷如一件老古董,金角的边缘侧漏出一道道裂痕,似乎在倾诉着曾经的沧桑。

这布满金角的裂纹不是战斗中造成的,我突然意识到,长年累月的抚摸,这金角也变成如今这般注满历史的积淀,只是,我无法把它当作一件聊以纪念的藏品、物件来看,我是一个俗人,一个凡世之人,所以我无法逃脱命运给我设下的束缚,这是注定的。只是每每回想到此,总是压抑不住心里头的恸懊。我放下土埙,只用双手拾起金角,仔细甄赏。

金角,这不,这不是金角,这是帝龙啊!老眼已是珠泪纵横,朦胧中似乎看见帝龙朝我飞来,思绪也随之飞向了那段过往之中,那是段充满传奇的年岁??????

那段日子有些年头了,那段日子我还没有认识帝龙,还不会使用土埙,还没掌握御龙诀,更别提会去战斗了,那段日子我还叫“菜根”。这是个有点沧桑、有点伤感的故事:

我从小是个弃儿,自打有记忆以来,所有的生活都与父母无关,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什么样的人,我是被村子里的老爷爷带大的,所以人人都叫我“菜根”,苦根更无根。

这是个什么样子的村子呵?朦胧的双眼似乎一下子打开了视线的阀门,村里的情景一瞬间变得清晰起来。对了,我从小到大生活的村子就是这里!这个村子位于古老的舒州城外,村中到处都是绿竹环绕,秋风何自寻,寻入竹梧里,这里是竹乡,故而唤作竹叶村,穿过村中心的那条河直通护城河,因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竹叶村哺育了这座古城,这个孤城。

村子并不大,也只有青竹、紫竹、风竹三庄,关于这个村子有句流传已久的说法——“青竹庄的茶叶,紫竹庄的枪,风竹庄的灵山震四方”,爷爷的家就在这三庄之一的风竹庄。这个庄原是有百余户人家,怎奈常年的混战,再加上天灾,到爷爷安家落户时也只有二三十户了。“奔霆飞熛歼人子,败井颓垣剩饿鸠”,村庄虽不至于十室九空的地步,却也是颓败不堪了。但从我记事起,村子里的情况有了好转,许多外逃的村民有纷纷回到了村中。据说是舒州城里来了一个厉害的城主,他护住了脚下这一片净土。所以那些衰败的过往只有在老人的闲谈中听过了。

爷爷姓邹,以前跟着私塾的先生倒吃过几年墨水,可惜后来太爷爷太奶奶去世得早,爷爷之后出了村子,说是跟人学工匠去了。后来爷爷的腿脚不好使了,便回到了儿时的村中,一次偶然的机遇,刚好碰见襁褓中的我被弃在地上,可能有点同病相怜的意思吧,爷爷把我抱回家中,东邻借米汤,西舍借羊奶,正如爷爷说的,我是吃“百家饭”才活下来的。

爷爷给我取过大名,唤作“邹安良”,寄予我以后做个正义的人,在这个乱世中除暴安良吧,大概是这个意思。可是很奇怪,村里很少有人这么叫唤我,大家都叫我“菜根”,久而久之叫得顺口,也就习惯了,爷爷有时也这么叫唤。

村口不远处,对,就是那条河的入口处,旁边有个小茶棚,还有个酒馆,爷爷的铁铺就在对面。至于是什么时候开的,我也说不清楚了,反正打小我就是在里面玩大的。

村子里有许多关于爷爷的传说,有人说他出去的那几年其实是跟人学武去了,因为看爷爷虽然腿脚不好但手却很麻利,身体也很好;有人说他出去那几年犯了国法,关进监狱几年,之后才放回来,在狱中被人把腿给打折了;甚至我听到过更夸张的说法是爷爷在外面养了个小老婆,后来钱都被骗光了,工匠师傅一气之下打断了爷爷的腿。村子从来不缺少这种流言蜚语,只是小时候不懂,经常问爷爷,每当问及此事,爷爷总是沉默不语,继续敲打他的铁器。

竹叶村竹子虽多,但爷爷手里的铁活却闻名于十乡八里,常有其他地方的人慕名前来,请爷爷打造铁具,大多数是菜刀、瓢盆或农具,偶尔会有些杂皮找爷爷打些刀剑,爷爷虽然也都接下来活,但每次打这些刀器的时候爷爷却总是一副不乐意的样子。好在爷爷总会在繁忙的铁活中忘掉这些,手里的技能也化成这些常用的工具流向了四面八方。

“邹师傅,帮我打一件锄柄,我明儿早上来拿???”

“好的!”

???

爷爷还在日复一日的鼓捣之中忙碌着,而我已从襁褓之中的婴儿长成了不谙世事的小伙子。期间爷爷也有送我去上过几年私塾,终究也是认得几个字,可惜实在受不了村里书馆那些老夫子的喋喋教诲,那些毫不感兴趣的四书五经,甚是没劲。于是,在爷爷的一声叹息中我逃出了书馆,虽然他最近一直打算把我送回去,我却打算给他打打下手,好接他的班,每次提起这个的时候爷爷却又会心的笑了。

今天生意不是很好,快到晌午了,还不见生意上门。

“爷爷,我带阿黄出去转转啊!”

“哦,早点回来吃饭???”

“一定!”爷爷还在接着昨天留下的尾活。

就在这哐哐声中,我提溜着阿黄走了出去,打算到风竹庄的后山走走,顺便除除身上的铁锈气。后山离得不远,里面长满了竹子,还有一个大山谷,关于这个山谷还有许多有意思的故事来村里流传呢,不过这次我可不打算听什么故事,只是在店里呆久了去散散心而已,却并不打算进谷。阿黄叫唤了一声,这小东西仿佛迫不及待地要出去呢。

阿黄是去年一位到爷爷店铺打刀的怪和尚送的,这是个什么品种的狗我倒真说不上来,喂了快一年了,却也长了不少,现在得有二十多斤呢。也许是知道我要带它出去吧,倒变得十分活跃起来,不停地蹭着我的裤腿,身上的铃铛直叮当当作响。

不一会儿功夫,就到了山脚下,还是以前的风景,至少从外面看是这样的。当然,我之前也没进去过,爷爷老吓我说里面有妖怪会吃人,所以每次来后山我都只敢在山脚下转悠,这次也不例外。

忽然,天一下子就阴了下来,上头的乌云堆积的像要把天压垮似的,阿黄也变得躁动起来,嗷嗷地直叫唤。刹那间,一个闪电打了下来,一道强光闪过眼帘,一阵隆隆声在耳边响个不停,像是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

脑袋一片空白???

就在我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而处在惊慌与彷徨之中,突感脚底下一阵震动,不留神,踉跄倒地,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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