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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067.帮你欺负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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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第二日清晨, 李牧两人如约告辞。

两人来时空手,回去倒是带了不少东西,除了山里头的红菇之外, 两人还在这山里找到了许多野菜和其它东西。

看着那大包小包的两人, 许君实在有些无法想像这两人的身份, 不过想想他与鬼面将军两人似乎也差不多, 他也就没再纠结。

送走了李牧和仲修远后, 山里头很快便热闹起来。

之前许君与那群土匪说了山里红菇的事情之后,第二天时间, 山下那群人便到山上来了。

来的大多都是些妇人,他们擅长做这些, 而且大多家中又无事,正好便可以过来帮忙。

许君对此无异,简单的与众人交代了一番后, 便让众人拎着篮子进了山。

九月马上就要到了, 山里头的红菇数量已经在慢慢的减少, 不过即使如此, 在众人的帮助之下还是采摘了不少回来。

草屋那边还有他们如今住的房子那边,四周都晒满了红菇, 满满当当看着颇为喜人。

到了九月后,红菇的数量就慢慢的少了下来,质量也开始有了参差不齐的变化, 比起之前先采摘的那一批, 这后面的大多质量都比较差。

许君把两批红菇分开晾晒, 然后分别包了起来。

赶在九月末十月初那会儿,把东西寄送了出去,送往了京城。

除了要送给他父亲还有晋祁、林绪那边的,其余的他也托了他父亲卖掉。

天气入了十月后,就渐渐的凉了起来。

入了秋,原本郁郁葱葱的山林逐渐变了颜色,多了几分萧瑟之意。枯叶掉落,在地上铺上了一层厚厚的叶被。

鬼面将军之前说想学医,可他到底没学成,因为学医这事儿被许君揽了过去。

鬼面将军已经在做着木工的活,手上已经不空,许君原本就琢磨着要学个什么东西,如今倒是恰好可以学这东西。

再说,他学东西快,当初在营地的时候,他也是一边做着账房的事情一边学种地,一年半的时间便也把种地学了个七七八八,学这完全没接触过的东西他容易接受。

医术这东西博大精深,让他学透大概是不可能的,但只学这些日常小病的诊治和方子,应该只需要一两年的时间。

只是虽然许君算盘打得啪啪响,可大半个月过去,他却没学到什么东西,不是他不认真也不是他懒惰,而是入了秋之后他每天一看书就困。

春困秋乏夏无力,秋天这日子,着实不适合学东西。

鬼面将军见许君一看书脑袋就一点一点的,也抽了书过去看过两天,可他的情况也没比许君好到哪里去。

如今不在战场上,不用随时保持警惕,即使是鬼面将军也抵不过这秋乏的困倦,看一会书那眼皮就跟有千万斤重似的。

两人想了办法,互相督促着要背书,若是谁背不出来便让对方在脸上画乌龟画娃娃,还一天不许洗。

这办法倒是好,立意也不错,可是自从想出这个办法之后,两人的脸上就一直没干净过。

你脸上顶着个小乌龟,我脸上顶着个熊猫眼,两人是一见着对方就忍不住发笑。可笑来笑去,这书上的内容却依旧没背下多少。

背书这事儿还没搞定,地里那边又忙了起来。

入了秋,这地里的东西就该换了。除草挖地播种,新一轮的农忙来临。

站在山上朝着晋江城那边望去,晋江城外那一片地里是一天一个样,金黄的麦子被割收,褐色的土地裸露,种下了新的种子。

农忙时节,山里也清闲不到哪里去,大清早的两个人就起了床向着菜地那边而去。

他们这地里也种了不少的麦子,如今麦穗已经金黄,颗粒饱满的麦穗把麦秆都压弯了腰。

麦子熟透之后要赶在大雨之前全部收完,不然一旦大雨这麦穗就该发芽了。

两人拿了镰刀,顺着一溜往前割,割完的麦子在一旁的木车里用力的摔打,发出砰砰的声音,大粒大粒的麦子便落在了木车里。

麦粒收完了还要过风车,风车之后还要晒干,然后才能收起来。麦秆则是直接扔在地里烧了,烧了的灰还能育土。

鬼面将军一直埋头割麦子,割到一半时发现身旁的人不见踪影,他回头寻找,才发现许君已经蹲在一旁用火折子点麦秆。

片刻之后,大火烧了起来。

许君蹲在那边不动,鬼面将军走了过去,才发现他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两个地瓜,正在烤地瓜。

见鬼面将军过去,有着两只墨水涂黑的黑眼圈的许君抬起头来看他,鬼面将军见状,当即就乐了。

许君见鬼面将军笑了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因为鬼面将军脸上画的那小乌龟随着他笑起来的动作,变得活灵活现。

鬼面将军扔了镰刀蹲在火边,与许君一起烤地瓜。麦秆的火大,地瓜很快就烤熟,火太大外面那一层焦了,里面那些倒是还好好的。

两个人蹲在地里吃完地瓜时天都黑了,吃饱喝足的他们正准备回去,一回头才想起来麦子没收完。

两人默契的都没提这件事情,收了东西便回家。

秋天这个季节真的不适合做事情,总让人有一种懒懒散散没有力气的感觉,根本无法静下心来认真做事。

等两人把地里头的麦子收完时,已经是十月末,而那时天气已经彻底的凉了下来。

原本还只是清晨和傍晚有些微凉的天气,已经变成一整天都有些冷。山里的风也变得格外的大,特别是夜里,是呼呼的刮。

天气转凉,两人都忍不住打起了喷嚏后,这才一起下了山去镇里买过冬的衣物。

之前许澜他们来的时候,给许君和鬼面将军两个人都带了些衣服,不过那也只到秋天,冬天的衣物他们得自己买。

他们是第一年在这边落脚,山里头几乎什么都没有,所以这整个冬天的东西都得置办,真要算起来东西就多了。

下了山,两人也没急着回去,先找了客栈定了房间,头天先四处看看第二天这才上街采办起来。

要过冬,两人除了要买全套的衣服鞋袜之外,还要买一些暖炉还有木炭,除了这些之外两人还要买一些坛子回去。

以往在营中的时候,两人都习惯喝酒御寒,虽然两人都并不贪杯,但许君还是琢磨着酿些酒备着。正好山里头又有他们自己种的高粱粗粮,酿造起来也方便。

两人在街道上逛着,偶尔停下来和小贩交谈两句,这一聊,两人才知道宫里出了大事!

皇上和丞相林绪两人之间暧昧不清的事情不知如何走漏了,如今街上的人皆在谈论两人的事情。

晋祁如今已经三十好几,但是却没有子嗣,莫要说子嗣他连妃子都没。

早一年的时候宫里也曾群臣进谏要为他选妃,好早日诞下龙子,可最终这件事情却因为晋祁立太子的举动无疾而终。

那之后,朝中大臣为了稳定新收复的那一片城池的事情而忙碌不休,一忙就是大半年。

忙完了,众人就又想起了这件事。

后来,他与丞相林绪的事情便不胫而走,传遍了大榆,让众人明白他迟迟不选秀的原因的同时,也让众人唏嘘不已。

大榆国情向来并不开放,虽然也曾听过大宁那边有男子携手共度一生的事情,可在他们这边却少见。

两人之间的事情一走漏,大榆便乱了,不赞同与唾弃的不在少数。

民众反应激烈,晋祁倒是毫不为所动,大手一挥,扔下一句‘朕的人,谁敢动’便不许大臣再提。

那之后,满朝文武百官在御书房外跪了一地,晋祁也不见心软。

与晋祁说不通,朝中大臣便暗地里去找了林绪,也不知怎么的逼得林绪辞了官,还举荐别人为相。

林绪辞官的折子递上去后,晋祁当即就怒了,

让人把跪在御书房外的那些百官全都扔了出去,并立了誓言,说只要他活着这天下只有这一个丞相,他亦只要这一个丞相!

晋祁的豪言壮语让不少人震惊,有人厌恶也有人佩服,但晋祁态度强硬,一时之间倒也无人敢再硬着头皮再进言。

这事情已经在大榆传了有半个月了,他们两人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事情都已经发生快一个月。

据传,那林绪辞官之后至今不知所终,也不知如何了。

听了这消息后,鬼面与鬼面将军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与担忧。

这件事情可不比其他事,解决起来麻烦,无论晋祁妥协与否他始终讨不到好处,林绪那边就更是如此……

许君有些担心,立刻便拉了身旁的人向着城里驿站那边儿去。

京城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爹爹、娘亲应该会与他来信,就算不给他来信,也会给鬼面将军来信好让他放心,晋祁毕竟是他哥哥。

急匆匆赶到驿站后,许君一问,果不其然,在半个月之前京城就有人给他送了东西。

这半个月的时间他们一直待在山上收麦子,都没有时间下来,也不知道这件事,东西便搁置了半个月。

那是一个大木盒子,许君家里与他送东西时,都是用那样的盒子。

许君快速打开盒子,来不及打量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看到最上面的那封信之后他立刻就拿了出来。

取了东西后,两人顾不上其他,在驿站便拆开其中那封信看了起来。

信上大概与他们讲述了一下最近京中的事情,与外面的传言倒没什么出入相差不多,唯一有些不同的,便是上面说了林绪的下落。

事情发生后,满朝文武便找了林绪以死相逼,那之后林绪辞官,辞官之后他倒没有离京消失无踪,而是窝在了许家。

与许澜两人闲暇时下下棋聊聊天,日子倒是逍遥自在,只是许澜信中提到,林绪与他赌棋心不在焉,半月来输了不少东西给他。

那些东西,许澜让人给许君送了来。

得知林绪无事,许君与鬼面将军两人这才有了心情去看箱子里的东西。

这一看之下两人却有些哭笑不得,因为里面全都是些藏书字画,这些东西大概与林绪是宝贝,与他们却还不如两个烧饼。

放松下来后,鬼面将军又拿了那封信仔细地看了一遍,他有些担心晋祁。

“不用担心,若真的有事,我爹爹一定会出手帮忙。”许君安慰。

晋祁承认一切的做法着实算不上理智,不过他大概也有自己的想法。

许君想了想,笑了,“也许他早就已经计算着这一天。”

晋祁已经三十好几,这些年来他以各种各样的借口拖了十来年的时间都没有选秀,说不定如今的情况他早已经预料到。

鬼面将军看了一眼许君,点了点头。

许君伸手拉了旁边的人的手,无视旁边驿站中的人诧异的眼神,握在掌心。

鬼面将军见状本能的想抽手,却被许君紧紧握住。

其实日子是自己在过,与那些七嘴八舌的人又有什么关系,他父母尚且没有多说,他们也没吃他们家大米,轮的着他们多嘴吗?

想通了这一点,许君笑得坦然,他拉了旁边的鬼面将军笨拙地抱着箱子就带着他往门外走。

鬼面将军见状,回握紧了手中的手,另一只手连忙上前接过了他手中的箱子,“我来。”

“我拿得动。”许君道。箱子是有些重,但并不是特别的重。

“你不是还要买东西?”

“好吧!”许君把箱子交了出去,他待会儿是还得去买东西,抱个箱子在手上总归不方便。

采买这事儿大多都是许君在负责,鬼面将军每次跟下来都是做苦力帮着搬东西和牵马。

002.

两人重新回到街道上,顺着街道一路往下逛了下去,边走边买东西,逛到街尾的时候,两人身后的马背上已经大包小包的挂满了东西。

正当两人准备出城上山,门口的方向便有一群士兵浩浩荡荡的进了城,许君他们两人被挤到了路边站着。

两人也不恼,只是远远地看着。

这些士兵他们眼熟,因为这些人分明就是边关的驻军。

普通士兵进城来之后没多久,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人便进了城,看到为首的那人,许君瞬间就乐了。

许君回头看向鬼面将军,后者也已经看到了那人。

坐在马背上的,是和他们已经许久没见的陶驰。

陶驰最近一段时间倒也混得不错,两人虽然住在山上但也听说过些关于他的事。

之前鬼面将军不见了之后陶驰便成了大将军,除了他之外,边关军十来个副将里还有三个人也成了将军。

以前有鬼面将军一人掌权的边关军,如今分化成几个大队,虽然依旧驻守在原来的地方,但兵力已经被分散。

晋祁如此做法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这些人与他并没有血缘关系,未来的变化千千万万,谁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否会一直忠心,分散了兵力至少减弱了潜在危险。

快有一年时间没见,陶驰如今大变了模样。

原本身为副将的他如今成了威风凌凌的大将,身旁跟着好几个副将,骑的马是最威风的,就连身上的铠甲都换了新的。

许君远远地看着在马背上一脸臭屁的陶驰,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他始终还是觉得做将军的没有谁会比他身旁的人来得更威风。

在马上已经向前走了一段的陶驰,不知是听到了那轻轻的哼声,还是感觉到了什么,回头朝着他们这边看来。

在人群当中看清楚鬼面将军还有许君之后,陶驰身体一僵,立刻拉紧马疆。

他身旁的人吓了一跳,纷纷停下朝他望去,“将军,出什么事情了?”

陶驰脸色铁青地望着冲他挥手的许君,咬牙切齿地回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副将,“没事,我们走。”

说话间,陶驰立刻驱马向前加快了速度,大队伍见状也跟着加快了速度。

陶驰看着镇定,然而等他到了预定的客栈之后,下了马,没等旁边的人接过马疆,他脱了身上的铠甲便转身就向着门外跑去。

出了门,他快速跑回刚刚遇见许君的地方,紧张地张望了一圈,没找到人后他顺着街道往前找,没多久便看见了已经出了城门慢悠悠往前走的两人。

陶驰连忙跑上前去,拦在两人面前。

他面前的两人并不惊讶他会追上来,见到他之后,许君甚至还心情大好的和他挥手打招呼。

陶驰看着面前的两人,却是恨得牙痒痒,“将军!”

陶驰向着鬼面将军抱拳,他犹豫着要不要跪下去,这边还很靠近晋江城。

鬼面将军如今换了一声便衣,甚至就连脸上的面具都改为半张的面具,他这一跪若是被人认出来,必然就等于点破了鬼面将军的身份。

“我已不是什么将军。”鬼面将军道。

陶驰听懂,戒备地看了一眼城门口之后不再跪,他顺着两人往前走,直走出城门有一段距离之后,才停下脚步与两人说话。

“将军为何会在这里?”陶驰问。

当初鬼面将军和许君两个人突然就不见,等他们边关的人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许久之后。

那之后他离开军营的计划就被彻底的打乱,甚至是因为鬼面将军不在,他所在的驻地直接成了由他负责。

两个月之后上面甚至还来了圣旨,让他接任将军之位。

圣旨到,他不能抗旨不接,所以他便把将军之位接下,之后又过了两个月后,他才写了书信回朝欲辞去将军职位离军。

可这将军之位接下来之后想要辞离那就难了,他费了五六个月的时间也依旧没能辞去这将军之位,反倒是把这位子坐稳了。

最后他是下了狠心说想念家人,想要辞官回去,结果皇上那边直接给他许了两个月的假,让他回家探亲然后再回去。

他已经无意呆在营地,之前的事情虽然除了他们几个人之外无人知道,但他却无法过自己的那一关。

本来他才是最应该离开营地的人,结果倒好,因为这两人先偷跑,现在反倒是让他不得不留下。

“我们现在住在山上。”许君指了指一旁的山脉,见陶驰一张脸都扭曲之后,他笑着拍了拍陶驰的肩膀,“有机会来玩。”

陶驰咬牙切齿,琢磨着一把火烧了那座山的可能性。

鬼面将军被许君拐跑之后他曾经思考过很多可能性,但他确实真的没有想到许君居然会跑到这山上来,他如果要是早就想到,定然早就已经杀了过来!

“听说你已经是大将军了,恭喜恭喜。”许君哪壶不开提哪壶。

“还不都是你这家伙干的好事!”陶驰气得牙痒痒。

“我做什么了?”

“要不是你把将军拐跑,我用得着……”后面的话陶驰没能说出口,他只是咬着牙齿看着许君。

许君却是越发无辜地看着面前快要气疯了的人,“难道你不喜欢这将军的职位?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你可要好好珍惜呀!”

陶驰一愣,就听许君又道:“也不枉我们在皇上面前给你说好话。”

那瞬间,陶驰的只觉得一口血差点喷出来。

他就说皇上又与他不熟,怎么会钦点他做大将军,还一直不让他辞官,敢情是这两人做的好事!

“你、我……”陶驰气得说不出话来。

许君却是又眨巴眨巴了眼睛,拍了拍陶驰的肩膀,道:“好好干,我们看好你。”

陶驰此刻已经顾不上旁边的鬼面将军,把拳头捏得咔嚓作响,他是真的恨不得冲上去揍这家伙一顿,他总有一种感觉,许君这家伙一定是早就发现他想离开,所以才抢在他之前偷跑!

因为如果他先跑掉了,他们那边的营地里头就只剩下鬼面将军一人,鬼面将军再要离开必定就会有许多顾虑,就如同他现在一样。

他们都在这军营呆了太久的时间,这里已经变成他们半个家,让他们什么都不做甩手离开他们做不到。

“其实你真想要走也不是不可以……”许君道。

陶驰微眯着眼,如今他在许君面前已经是习惯性的三分戒备。

“再过个几十年,即使你不想辞官,恐怕朝廷里的人也不会允许。”说完许君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似乎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

陶驰一时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时,许君已经欺负完人一溜烟跑了。

陶驰拔腿就想要追,可他哪里追得上,一眨眼的功夫,许君已经变成小小一颗黑影。

陶驰气得不行,回头去看鬼面将军,却见鬼面将军走到他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后翻身上马,也抛下他驱马离去。

看着这两人的背影,陶驰忍不住的苦笑。

他觉得他前辈子一定是个大恶人,一定是欠了这两个人太多太多,所以这辈子才总是被这两人欺负着玩。

下辈子他要是再见到这两人,一定有多远躲多远,不不不,最好是到死都不相见!

陶驰正发呆,远处却传来许君的大喊。

听到那句话,陶驰愣在了原地,许久没有回神。

直到他身旁的副将找了来,他才怔怔的收回望向远处的视线,而那里早已经没有了许君和鬼面将军的身影。

陶驰深深地看了一眼远处的山脉之后收回视线,转身向着晋江城而去。

他步伐中带着几分迟疑彷徨,脑海中更是还回响着许君刚刚喊的那话,他会是个好将军,许君他凭什么这么认为?

陶驰忍不住抬手扶额,脸上尽是苦笑,他这样的人真的配做将军吗?

003.

躲开陶驰上了山之后,许君一路上笑个不停,他一想到陶驰那张气得不行的脸,就忍不住发笑。

一旁鬼面将军见他笑得站都站不稳,忍不住摇了摇头,许君总喜欢欺负陶驰。

“你也不怕把他惹急了。”鬼面将军道。

“才不怕,他不敢把我怎么样的。”许君双手叉腰,“有将军你在,他要是敢欺负我你就欺负他!”

对于许君的理直气壮,鬼面将军越发的无奈。

“好不好吗?”许君见鬼面将军不说话,连忙跑上来拽住鬼面将军的手撒娇。

“好,我肯定帮你欺负回去。”鬼面将军眼中有宠溺之色浮现。

有人撑腰,许君立刻又变回了之前那得瑟的模样,细数着以前欺负陶驰的那些光荣历史,还有猜测着之前他们偷跑一定把陶驰气得不轻的事。

许君与鬼面将军商量好要走人后,便交代了营中的事情由司马贺代劳,再由鬼面将军一起写了信,去了一趟宫中把信件放在了晋祁的御书房,然后这才走人,所以如今许君的职位已经被司马贺替代。

司马贺跟在他的身边已经很久,在账房的管理上也有着不错的悟性,许君把账房的事情交给他很放心。

不过要说起这件事许君多少还是有些遗憾,这毕竟是他第一份差事,最后却是无疾而终。

一路说到了山顶,许君这才停下。

陶驰会不会是个好将军这点只有他自己能够证明,许君无法跟谁保证,但陶驰这人心眼不坏,这一点他可以肯定。

十月之后,山里很快便迎来了寒流。

许君与鬼面将军两人抢在寒流来临之前,把屋子里武装了一番,等到雨下下来时,他们屋子里已经俨然一副过冬的装备。

厚实温暖的棉絮,冒着热气的暖炉,一切都带着一股暖意。

除了置办这些,许君还酿了酒。

普通人家酿酒简单,酿的也大多都是些粗粮酒,许君用的便是高粱、玉米,这两样东西产酒率稍高,两人花了些时间在这上面,之后倒也存了几坛酒。

这还是许君第一次自己亲手酿制,之前他曾经答应过营地当中的人要酿酒,可第一年因为战斗而无法兑现,第二年却因为他已经不在营中。

说起来还颇为遗憾,也不知道他不在营中之后,司马贺有没有按他之前的预定存粮酿酒。

十一月初那会,许君又收到了来自京城的书信,书信上说,今年冬天大家会来过年。

对此,许君是高兴的,毕竟他已经有几年的时间没能与他父母一起过年,且如此一来山里也热闹。

知道他们要来之后,山上的两个人立刻就忙碌起来,冬天不同于夏天,冬天他们要在这边过年就得备许多的棉絮暖炉,所以两人又下了几趟山买了许多东西。

等到两人把这些忙完,布置好了房间时,初冬的第一场雪已经下了下来。

今年的雪要比以往来得早,十一月才过没多久还不到腊月,雪就下下来了。

第一场雪下的不厚,只薄薄一层,头天夜里下了半夜,第三天早上起来时就已经化了。

下雪的时候山里倒没有那么冷了,可雪化的时候却冷得许君直哆嗦,整天整天窝在屋子里不愿意出门。

腊月一到,山里便有客人来。

最先来的是诸葛瑾,然后是追着他跑的许铭。

两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开始的时候诸葛瑾一见到许铭就跑,许铭总是一脸茫然,如今好了,许铭似乎来劲儿了总喜欢抓他。

许铭要抓人了,诸葛瑾就变得惨兮兮的了,就算他一身轻功了得也顶不住许铭的计谋厉害。

这次两人来这边之前,诸葛瑾就是让许铭用一个大笼子给套着了。

具体细节许君不清楚,只听说诸葛瑾是手又痒了,结果没想却是落入了许铭的陷阱,偷东西时被抓了个正着,然后就被拎了过来。

两人一跑一追也不知怎么回事,许君问了几次,两人都不说。

问不出话来,许君便不理会,指使着诸葛瑾帮着去山下买年货。

这两人来了之后,山里就陆陆续续的有人来,腊月二十的时候,基本上人都已经到齐。

二十六七时,山里倒来了一位让许君没有预料到的客人,陶驰又回来了。

他之前去的时候是为了回家,如今假期已到,再要不了多久他就要归营,所以路过的时候顺便来了一趟这边,他要找许君算账。

陶驰兴冲冲跑来算账,结果上了山才发现山上都是些什么人,原本气势汹汹的他瞬间处于最低阶级,被许君压榨欺负就算了,还要被其余几人指使得团团转。

可惜他这已经入了贼窝,就算想走那也得晋祁几人允许,所以不得不硬着头皮苦哈哈的认命。

山里再次热闹起来,这一次还伴随着年的气息。

山里头都是自己人,过年没那么讲究,备好了所有必备的零嘴之后大家几乎每天都在过年。

二十七傍晚的时候,楚一凌说在山里头看见了狐狸,这让众人都来了兴趣,一群大老爷们扛锄头的扛锄头拿镰刀的拿镰刀,一溜烟进了山里,挖了许多的陷阱要逮狐狸做袄子。

结果一群人在山里守了两天的时间,也没见到狐狸的影,不过倒是逮着了一些其它出来觅食的野兽,让他们除夕夜里多了几道菜。

三十那天众人一大早就爬了起来,开始帮着做晚上的大餐,就连喜欢赖床的许君也都被拉了起来,帮着和面。

除夕夜里的团圆饭有着特殊的意义,各个地方也有着各个地方的讲究,一群来自不同地方的人争了一圈,最终还是许夫人大手一挥,毫不留情的驳回了众人的意见。

众人有些不甘,但却迫于她是山上唯一一个能掌勺的人,且第二个勉强能掌勺担此大任的人是她儿子,最终妥协。

所有人涌进厨房帮忙,直忙到傍晚。

夜里,众人把两张桌子合成一张,然后在上面满满当当的摆满了许许多多的美食佳肴。

各自落座之后,许君拿了自己新酿的酒出来,鬼面将军结果开封之后一股清淡的酒香便弥漫开来。

酒是新酒,不容易醉人,就连许夫人都添了两杯。

吃饱喝足,一部分人累了便去房间休息,一部分人则是坐在屋内聊天,都等着要守夜放鞭炮。

许君坐在屋内与其余几人聊天,聊着聊着便被门外的许夫人叫了过去,许君跟着她进了屋,领了一个大红包后美滋滋的又出了门。

再出门时,许君却并没有回聊天的那屋里,而是站在了雪地上仰头望着头顶的天空。

除夕夜里看不到月亮,但今夜的天空却格外的明亮,甚至连远处的云层都能看见。

夜里,山里就更加的安静了,许君站在雪地上闭上眼就能听见隔壁屋里的说话声,还有正向着他这边走来的鬼面将军的脚步声。

“夜里凉。”伴随着鬼面将军声音而来的,是披在许君肩上的披风。

许君没有回头,他向后靠去,靠在了鬼面将军的胸口。

与鬼面将军靠在一起,温暖的温度便自他的胸口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他强而有力的心跳。

那富有节奏的声音,许君总也听不腻,他甚至有些上瘾有些贪念。

“怎么了?”鬼面将军环住身前的人,又把那披风扯了扯,把面前的人包住。

“我在想,等我们以后老了不能再自己下山了,那时候该怎么办?”许君道。

他们来这里住的时候原本以为这山里头该是要冷清,然而事实上自他们在这里住下,这山里头就没安静过几天。

年前这一段,众人为了过年是山下山下的跑着。他们现在年轻还能跑得动,多跑几趟也无所谓,可等以后老了怎么办?这上下山随随便便都得一两个时辰。

鬼面将军把脑袋放在许君的肩头,他也随着许君的动作望向头顶的天空,静静的,他思索着许君的话。

想了好片刻,鬼面将军才想到办法,“把陶驰骗来这里住。”

“嗯?”

“让他生个儿子或者女儿,去帮我们买东西。”

听着鬼面将军那一本正经严肃的话语,许君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将军你学坏了,陶驰他要是听到了会哭的……”

然而两人也都知道诓骗陶驰来这里是不可能的,他亦有他的家人,若哪天他真的辞官而去,怕是会迫不及待的便要回家去与家人相聚。

鬼面将军又想了想,他轻声道:“等我们走不动了,我便牵了马,载你下去。”

许君蹭了蹭身后的人的脸,“那时候我们都走不动了,你牵了马载我下去,那么远,路上万一要是给累着了老胳膊腿的,难道还要我背你回来?”

鬼面将军想了想变成个白胡子小老头的许君,背着自己嘿咻嘿咻爬山的模样,瞬间便心疼得不行。

“那怎么办?”鬼面将军问。

“嗯……”许君想了半天,没想到办法。

“那不然我赶着马车带你下去?”鬼面将军想,等他老了,赶马车的力气应该还是有的。

要是真的连赶马车的力气都没有了,那必定已经是老到掉牙了,那时候他们就坐在这山里头不下去了。

两个胡子白花花的小老头,搬个小凳子坐在地里头慢慢的忙,天黑了,再扶着对方慢慢地挪着步子回家。

要是许君抱怨腰累疼了,他就停下来给他捏捏。

要是老得都看不见东西了,他就牵着许君走。

要是老死了,他就和许君埋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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