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 47 章
在这场比赛之后，受到批评的人可并不只有菲恩一个, 厄齐尔在前场的表现也被众多评论家们广泛诟病, 说他球风太软、又说他速度太慢，总之小媳妇因此沮丧了好一段时间。
就在这场比赛之后, 厄齐尔转会的新闻开始在各大媒体上疯狂传播，谁也说不清楚是皇马有意出售, 还是有别的俱乐部想要求购, 总之一定不会是球员自己要走, 因为他在这里过得很开心，即便当初穆里尼奥骂他骂得最恨的时候，就算含着眼泪他也没说过一个“走”字。
离夏季转会窗关闭还有不到十天时间，一时间各方谣言四起, 搞得人心惶惶, 迟钝如菲恩也明显感觉到了他的同胞身上那种不同寻常的低落情绪。
尽管如此, 在客场对阵格兰纳达的比赛中, 厄齐尔还是作为球队首发上场，只是并没有像之前对皇家贝蒂斯的比赛那样踢满全场, 而是在比赛进行到65分钟的时候被菲恩替换下场。
这说明了什么？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安切洛蒂不再信任德国人, 或者从来没有信任过, 只是给了他两次证明自己的机会。
只可惜, 厄齐尔并没有抓住这个机会。
从格兰纳达返回马德里的那天晚上，厄齐尔把自己的两位德国同胞邀请到家里做客, 因为他的心情实在太糟糕了, 菲恩和赫迪拉便陪着他喝了两杯小酒。
“我可能要走了。”厄齐尔一喝酒就有点脸红, 菲恩从来没看过他这么苦大仇深的样子。
“嗯？”虽然他转会的新闻没少看，但从正主嘴里亲口说出来还是让人有点伤感。
“我要转会了，离开皇马。”
赫迪拉虽然早有预感，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问道：“哪里？”
“不知道，或许是英超，阿森纳。”
“阿森纳？”赫迪拉显然没有想到厄齐尔的下家竟然是这样一个英超落魄豪门。
不是枪手不好，是枪手已经过了最好的年华，现在的阿森纳活得像个段子手，除了被广大球迷拿出来调侃两句，基本已经和冠军无缘，还充满了无限悲□□彩。
厄齐尔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为什么要走？”菲恩其实并不清楚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来皇马之前厄齐尔不还每天嚷嚷着要一起做队友，怎么自己来了，他倒是要走了。
厄齐尔给了他个明知故问的眼神：“这还有为什么，因为主教练不喜欢我呀。”
菲恩也不知道他这话是调侃自己还是实话，因为安切洛蒂在训练场上总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似乎在他眼里大家都是好孩子，怎么可能偏心谁。但做父母的还有偏心某个子女的，更何况球队教练。
赫迪拉叹了口气：“谈判进行到哪里了？”
“具体条款。”
菲恩忽然又插了句嘴：“他似乎也不太喜欢我，但我没打算走。”
菲恩说的是实话，安切洛蒂对他的态度虽然不算差，但也绝对称不上好，看他就跟看那些青训梯队里的小年轻一个眼神，总之就是大有可为，现在还太嫩的感觉，与当初蒙塔尼耶对他的宠爱简直天差地别。
厄齐尔却忽然伸手过来摸了摸他的头：“别傻了，你可是弗洛伦蒂诺的心头肉，球衣卖得比卡卡还好，全队仅次于克里斯蒂亚诺，他怎么可能舍得卖了你。”
菲恩并不喜欢听到这样的夸赞，他又不是靠脸吃饭，球衣卖得好并不能说明球踢得好，起码从新赛季开赛以来的这几场比赛来看还不如足以说服皇马球迷，以及安切洛蒂。
三个人边喝边聊到晚上十点，生物钟提醒菲恩已经到了回家睡觉的时候，虽然第二天放假不用训练，但他从来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作息时间。于是跟赫迪拉两个人从厄齐尔家里出来。毕竟这一片土豪住宅区大多数业主都来自于马德里两家豪门俱乐部，赫迪拉也不例外，他就住在不远处，出了门就和菲恩走了两个完全不同的方向。
公路两旁的灯光并不明亮，将茂密的灌木在柏油路上投出模糊的影子。菲恩一个人似乎并不着急走出这片住宅区，而是时不时的四下看一看。
他想，厄齐尔要离开了，卡卡大概率也会离开，加上之前的伊瓜因等人，那些传言中将在今夏离队的皇马球员似乎都已经用实际行动应征了媒体的猜测，那么还有一个人呢？
毕竟，外界也疯传了好几周曼联有意引进莫德里奇，而他的儿子也跟随母亲在英格兰生活，看在儿子的份儿上，他或许真的会选择重返英超，并且和前妻破镜重圆。
菲恩轻晃了两下脑袋，像是要醒醒酒，又像是要摈除某些不该有的杂念，但这二者仿佛只成功了一半，酒是清醒了一些，可是杂念却愈发深重。
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总是不停地想魔笛会不会离队，真的要去曼联么，为了儿子回到英格兰，安切洛蒂不是非常器重他么，他难道就不能因此留下来，或者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他在一个路口处停了下来，沿着另一条稍窄一点的道路望向远处，那里有一栋房子，远远地望过去，只能看到高墙、灌木以及屋檐一角。这个居住着马德里半数以上明星、富豪以及球员的豪宅区从设计之初就为保护业主隐私和防范狗仔偷拍做好了万无一失的安排。
今天早些时候他们经过这里，厄齐尔还提了一句这是莫德里奇的房子。菲恩在那个路口站了很久，一直望向魔笛家的方向，心里的念头也从人家会不会转会为什么转会变成了魔笛在不在家，在家里做什么……
这个时候正好有一辆车从远处开了过来，车灯由远及近，在他面前照亮了一大片区域。
菲恩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的时候一眼就看清了车里坐着的人的样子。
莫德里奇今天晚上出席了一个品牌活动，之后又是酒会，尽管他并不喜欢这些场合，但这也是他的工作内容的一部分，想要为家人提供更加优渥的物质生活他就必须得赚钱。好不容易挨到结束之后独自开车回家，却不曾想竟然在家门口还有这么大个惊喜在等着他……或者也可以说是惊吓。
两个人四目相交的一瞬间，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与平时截然不同的东西，对视片刻之后又在下一秒同时移开了目光。
菲恩大晚上鬼鬼祟祟的出现在人家家门口，却半点也不心虚，倒像是人家打扰了他的沉思，有点不悦的皱了皱眉，然后冲着驾驶座上的人点了点头，径直走了。
莫德里奇更加错愕了，这个人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家门口，现在却打算连个招呼也没有就离开？想到这里他就有点淡定不了，于是开门下车，动作比在场上抢断还要干净利落，就在菲恩即将从他的车旁边走过去的时候，快走两步绕过去拦在了对方的身前。
魔笛还没说话，菲恩倒是先开了口：“我路过。”
“……”
莫德里奇被他逗笑了：“我又没问你在这儿干嘛。”
“我真是路过，我从梅苏特家里出来，他就要离队了。”菲恩今天喝了酒，眼神没有以往那么犀利，在昏黄的路灯下倒是柔和不少，说话的时候总是左右闪躲，避免与身前的人对视。
可是魔笛却偏要仰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那倒映着零星灯火的湛蓝眼眸像是闪烁的星空，难得有那么平易近人的时候，不趁机多看两眼岂不是亏大了。
“他要去哪儿？”
菲恩回忆了一下，给出他听到的那个名字：“阿森纳。”
魔笛点了点头，虽然心里有些为不能继续做队友感到可惜，但老实说在这件事情上他能做的很有限：“我只能在官宣的时候，祝他未来一切都好。”
“那你呢？”菲恩忽然低下头看向他，“我需要在你官宣加入曼联的时候，祝你前程似锦么？”
“不需要。”
菲恩眯了眯眼睛，脸上刚刚如冰山融化一般要露出来的一点点笑容又迅速收敛，他退后了两步，正待转身离去，却听某人说道：“我不去曼联。”
“真不去？”
“真不去。”
菲恩这次是真的笑了起来，嘴角上扬露出牙齿的那种笑：“我要回家睡觉了，晚安。”
又是要回家睡觉，魔笛实在是搞不懂，对他来说到底是睡觉很重要，还是在固定时间必须完成某件事情很重要。不过他还是在菲恩转身要走的时候伸手拽住了他：“我送你。”
坐上副驾的时候菲恩才想起来一个问题，于是他拉过魔笛正在系安全带的手，敲了敲他手腕上的表：“和小朋友视频的时间快到了。”
魔笛一愣，没想到他还记得自己每天晚上都要和儿子视频这件事，于是眯起眼睛笑了笑：“你说得对，所以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说话间，本来要掉头往另一个方向走的车却径直驶向了回家的那条小路。
魔笛的豪宅比起菲恩那套租住的公寓自然是大了不少，院子里有泳池还有一个小型足球场，魔笛带着他人来到客厅，示意他随便坐就开始了每天最幸福的时刻。
菲恩坐在一旁，安静的看着他和儿子聊天，虽然他还是听不懂克罗地亚语，可是从父子俩言语中的眷恋和时不时传来的笑声中还是能感受到那种胜于一切的浓烈情感。
听着听着他就有点意识模糊，靠在沙发上睡了过去。虽然睡得并不安稳，半梦半醒间依然能听到那人并不大声但足够轻快地说话声。
莫德里奇好不容易哄睡了儿子，回过头来却发现他把另一个人也哄睡着了。
这小子平时一副脾气暴躁的中二模样也就算了，睡着了竟然也蹙着眉头，好像梦里的人和事也让他极不耐烦的样子。
鬼使神差的，魔笛伸出一根手指想要抚平他眉心的地方，可手还没有碰触到他的皮肤，菲恩就忽然睁开了眼。
而他的眼神不但没有半点刚睡醒的朦胧，反而是凌厉如刀，看得人很不舒服。
莫德里奇收回自己的手，轻声道：“回房间去睡吧。”
第一次，他在陌生的地方和另一个人面前睡着了，这有些不可思议，因为长期以来，他的精神都处于一种高度压抑和警觉的状态，别说有人在身旁，就算是他一个人躺在自己卧室的床上也总是半夜惊醒噩梦连连。
可是今天，他却在一个第一次来的地方，听着旁边人打电话的声音不知不觉的睡着了，菲恩将自己这种反常的状态归结为酒喝得有点多，并且还没有完全清醒，因为他差一点脱口而出谁的房间。
魔笛将他带到楼上的客房，并没有像上次他打发自己那样打法他，而是细心地为他准备好了一切，包括一整套全新的换洗衣服，只是尺码差的有点远，菲恩根本穿不上。
他洗完澡只好在腰腹部裹一条浴巾出来，而魔笛推门进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正是他光裸的后背，以及头发上滴下来的水珠顺着两条健硕的竖脊肌中间的凹陷往下淌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