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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第 8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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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天, 朝堂之上,魏王老是精神恍惚, 神游天地, 有时候还突然旁若无人的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天大的事情。

至于到底想明白了什么, 估计只有他才知道。

李泰:他想明白了一个了不得的技术问题啊,恨不得马上去找长柏哥儿商量商量。

可急秃了支持他的一群大臣。

也惹得李世民奇怪无比,他这儿子一直表现好好的, 怎么突然间就傻里傻气了?

与此同时, 太子府最近也闹得不可开交。

太子府的宫娥和下人, 觉得他们一天魂都快吓掉了。

动不动他们府里就“轰轰轰”响好几次。

这还不算什么, 多听几天,加上每次胆战心惊地去探查, 还能带回来一大捧甜掉牙的零食。

慢慢地也强迫自己习惯了。

可他们才习惯了动不动就响的闷雷, 又有新的让他们心惊胆战的事情发生了。

大白天的, 荣华殿的人居然就在进行恶毒的仪式。

对, 他们绝对没有看错,绝对是邪恶无比的巫蛊之术, 吓得太子府的一群人脸色都苍白了。

荣华府中,那个据周大总管说, 不是他亲侄子,而是他们太子府的太子秘书郎, 中书舍人的徐家子, 也就是他们的顶头上司, 现在正在院子中,光天化日之下,用一口大锅,熬制邪恶无比的东西。

往那锅里一看,什么东西都有,腐烂的树皮,木屑,芦苇,麦草……

怎么可能有正常人熬这些?肯定是巫蛊之术。

关键是熬东西的三人,时不时还露出邪恶的笑容,看得让人心里发慌。

一群被吓得走路都哆嗦的下人宫娥们赶紧跑去告诉了周大总管,结果周大总管只是瞪了他们一眼,让他们没事儿别瞎参合。

周大总管心中道,徐家子的神奇哪是这些新人能理解的?叹了一口气,真没见识,他们十年前都已经被吓得麻木了,比如什么空中飞人,现在这个和那比起来,简直小巫见大巫,有什么大惊小怪?还是他们这些老人家有学问,徐家子肯定又在弄他那什么科学了。

而一群下人宫娥觉得,周大总管是不是也太镇定了点?那可是避之唯恐不及的巫蛊之术。

连周大总管都不管,还貌似十分感兴趣的跑去凑了一会儿热闹,然后眼睛发亮的跑了。

他们这些下人就更不可能管顶头上司的事情了,虽然这个上司吧,他一天本职的事情好像也没干过。

不过,都不需要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们已经快吓趴下了。

徐长生,二蛋,还有长柏哥儿,现在正在熬树皮,熬得还特别欢快。

徐长生准备在他的学院里面建立一个大唐最了不起的图书馆,这是多么伟大的理想啊,连二蛋和长柏哥儿听了,心中都豪气干云。

也只有徐家子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

一直以来,大唐最多藏书的地方肯定是弘文馆。

弘文馆学子的地位,甚至比国子监的还要高。

大唐最好的学院,其实并不是国子监,而是弘文馆和崇文馆,大多都招收的是皇族勋戚子弟,数量还不多,是大唐最高学府。

但长生说要建大唐最了不起,最全面的图书馆,他们绝对相信,他们的藏书肯定会超过弘文馆和崇文馆。

建立图书馆,自己全方位的印刷书籍。

现在的难点是印刷术和昂贵的纸张。

大唐书籍流通并不是十分广泛,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纸张太贵,根本不可能什么书都大规模印刷。

听说有人得了好书孤本,四面八方的读书人都会自己上门抄录,而不是想着广为印刷。

印刷术倒是没多大难度,可以用活字印刷,避开雕版印刷每一本书都要有一个专门的雕版的问题。

但纸张,徐长生为了节约成本,就得自己弄了。

他们正在尝试制作纸张。

工艺不难,就是得慢慢试比例这些。

他们现在就在熬制纸浆,刚才就熬了一锅,可是太稠了,黑乎乎的,看着可吓人了。

现在熬的这锅虽然不怎么好看,但稠度就刚刚好,所以二蛋他们才露出别人眼中诡异的笑容。

二蛋捂住鼻子,“长生长生,可以了吗?我看别人的纸不是这样的,这个好像粑粑。”

徐长生:“……”

说得他都恶心了。

人家使用的是纸,他们这个还是纸浆,二蛋这孩子也太急于求成了。

徐长生赶紧将一锅恶心玩意儿倒掉。

他再重新熬一锅,这次肯定能好很多,刚才一定是芦苇放多了。

重新烧水,放材料。

这一次,果然成了正常的浆糊状,好看多了,其中的黑色颗粒,麦梗什么的,过滤掉就可以了。

徐长生眼睛都闪亮了,终于完成了第一步的材料比例实验。

他都记在了小本本上。

二蛋又凑了个脑袋过来,刚要说话,徐长生怕他又说出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赶紧打断他,“二蛋,你一边玩泥巴去。”

旁边正有一堆泥巴,用来做活字用的,做好后运回徐家村烧制出来看看效果。

“哦。”

二蛋答道,可他好想和长生一起熬树皮。

然后边和泥巴,边往徐长生旁边跑,时不时说出一些让徐长生“惊为天人”的话来。

徐长生和长柏哥儿现在正将熬好的纸浆冲洗过滤。

等他们将过滤好的纸浆烘缸干燥的时候,李承乾居然走了过来。

难得的是,李承乾居然有些急切,“听周大总管说,你要造出很便宜的纸?”

刚才周大总管来看稀奇,徐长生给他说了一些,没想到周大总管没听完就跑了,应该是找李承乾去了。

李承乾从周大总管那得了点消息,就赶紧赶过来了。

大唐盛世,文治武功,武功方面,现在大唐的武器是最上等的,马也是最耐用的,震慑周边毫无问题,很多部族每年进贡向大唐称臣,武功方面不用说。

但文治方面却遇到了障碍,洛阳纸贵,那是真的贵,想要推广教育,让天下人多些明理知事的读书人,却被大唐无便宜的纸问题给难住了。

纸太贵,百姓使用不起,还谈何推广文治教育。

一听到徐长生居然说在制作便宜的纸,他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

这是一件能影响天下读书人的事情,能影响整个大唐的文教。

徐长生答道,“都还没有谱的事儿,我还在做实验,不过真给我弄出来了,至少普通人家不会因为纸贵上不了学院。”

普通人家不会因为纸贵上不起学院?

那大唐得多出多少读书人,那将是多么盛世空前之景。

李承乾还没有说话,徐长生又道,“殿下是想推广文教?但殿下想过没有,就算纸张的价格下来了,又有多少学院能容纳这么多学生?”

推广文教岂是那么简单,还需要大量的书院的建设和教书的先生。

李承乾点点头,这个问题他的确考虑过,说道,“这事情你不用担心,先将价格便宜的纸弄出来。”

事情总要一步一步的来,他也没想过一步到位。

徐长生点点头,无论是否能够大规模推行文教,至少将纸的价格降下来也是好的。

李承乾也没有离开,就在院子中观察着制作纸的过程。

徐长生正处于尝试阶段,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成功,他先多烧一些纸浆来做实验。

李泰来的时候,就看到李承乾居然在,李承乾不是非常忙吗?每天都是饭点才来,比他后到,今天怎么这么早?

他刚才进太子府的时候,就看到一群下人宫娥一个个脸色惨白,这场面他熟悉啊,徐家子又在鼓弄什么好玩的东西了?

快步赶来荣华殿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

李泰很快将视线从李承乾身上移开,他最大的对手,现在完全引不起他的注意力了,他现在都不关心李承乾一天在干什么了。

眼睛看向徐长生,就看到正在熬一锅十分邪恶的东西,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徐长生都还没来得及回答,在一旁玩泥巴的二蛋赶紧举起手,“在煮……”

话还没出口,就被长柏哥儿捂住了嘴,生怕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

尴尬地说道,“我们在改进造纸的工艺,方便制造成更便宜的纸。”

更便宜的纸?

李泰都惊呆了,最近朝堂上一致赞同推广文治,可却被一些问题困扰,其中纸贵就是最大问题。

而徐家子居然在造便宜的纸?

以徐家子的妖孽过往,很可能真给弄出来啊。

李泰瞟了一眼李承乾,这个不要脸的又来捡便宜,而且看样子都已经谈过了。

李泰心道,这推广便宜纸张的功劳看来是没有他的份了,但这功劳也不能让李承乾一个人捡了。

李泰走上前,“我来帮你煮这锅……这锅什么玩意。”

推广没他的份,那么改造的过程得加上他的名字,捡便宜他也会。

徐长生正要拒绝,李泰就将徐长生赶走了,“这种累活就让本王来干,徐家子注意休息。”

累活?

不就是拿个扇儿扇两下火?

徐长生见李泰居然喜欢得紧,那就让他去熬那一锅吧,他就在旁边观察着,别熬糊了。

锅里面的东西因为都是提前发酵过的,那味道特别的酸爽。

太子府的下人和宫娥这么确定这就是巫蛊之术,不就是老远就闻着了“邪恶”的味道。

徐长生准备明天让长柏哥儿去徐家超市带一些口罩回来,这味儿的确有些难受。

二蛋有些不开心了,扇火的明明该是他。

眼睛一眨一眨的跑到李承乾面前,“你喜欢玩泥巴吗?”

徐长生愣是看着二蛋将李承乾骗去玩泥巴了。

所以说,他说二蛋一点都不笨的。

堂堂皇子,一个在玩泥巴,一个在扇火,要是被朝中大臣看到,徐长生觉得他脑袋都不怎么稳。

二蛋还在忽悠,“长生说这个叫活字印刷,可厉害了。”

李承乾的确来了兴趣,二蛋的话虽然乱七八糟,但他居然从中听出来了什么。

眼睛一亮,活字印刷?

倒是能大规模印刷不同的书籍,而不用每一本书都得雕刻一版。

李泰都惊呆了,玩个泥巴还玩出个活字印刷?

要是推广的话,岂不是以后印刷书籍又方便了不少。

李承乾这又是捡到便宜了?

他哪能想到,一个玩泥巴的孩子,居然隐藏了这么一门技术。

脸色有些黑 ,论捡便宜,他的确不如李承乾。

不过,便宜的纸张工艺也是十分了不得的,他专心弄这个吧。

二蛋和李承乾一个劲儿在那和泥,看得徐长生嘴角一抽一抽的。

这些泥巴也不是一般的泥巴,是能够烧制固定形状的泥巴,这东西徐家村的工艺已经有了,所以用的是现成的,不用实验。

徐长生看了看泥巴被和的程度,走了过去,说道,“差不多了,开始做成活字吧。”

其实就是做出小块,已经准备好了统一的模具,最大限度保证大小一致,然后刻上规整的字就可以了。

徐长生也来帮忙。

没多久就弄了一堆。

只是……

徐长生将二蛋刻的小方块拿到一边,上面的字扭曲得像蚯蚓一样。

作为活字模板,字得是最规整的楷书,李承乾就做得不错。

二蛋是识字的,而且还认识不少,只是他的书法,只能说颇得徐长生小时候的真传。

毕竟二蛋是从小时候就跟着徐长生学习的,那扭曲的弧度都是一样的,他可是好学生。

二蛋见徐长生居然将他刻的字拿了出来,看了看,为什么啊?看他这字扭得多好看,就像画画一样。

趁徐长生不注意,愣是让他将其中一块混了进去了。

这些活字可是要作为徐家村模板的。

可想而知,一本书中突然出现一个怪异无比的字体是什么情况。

徐长生的图书馆中那数不清的藏书,震惊整个大唐之后,就发生了一起让所有人无解的神秘事件,徐家子为什么要将这个字写得这么奇怪?难道有什么深意?

图书馆不解之谜。

有些人甚至干脆就按照书上这个字的样子写了,造成了一个小小历史事件。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二蛋为自己藏了私货,兴奋得不得了,小脸都红了。

刻字也不是一个短时间就能完成的事情,他们在对照大唐的《说文解字》一个一个的刻。

古代的《说文解字》和现代的是不同的,它的字出现得没什么规律。

字典是用来查字用的,这样子多不方便。

于是,徐长生提了一句,“这《说文解字》要是按照字的头部来排列,就方便查找了。”

古时候没有字母,规律只能是偏旁部首,古时被称为头部。

话一落,李泰眼睛都亮了,立马就跳了起来,“重新排序《说文解字》,这事儿本王来。”

不要以为他不会捡便宜。

徐长生都愣住了,他也就说说而已?

不过重新排序《说文解字》也就是个苦力活,李泰自己找事做就由得他去吧,总比没事就开始政斗好。

李泰笑眯眯的,他决定以后来这里来勤快点,还费心思搞什么政绩,来这里等着就是。

别小看重新排序《说文解字》,这可是影响深远的事情,必定为文坛称赞。

李承乾看了一眼李泰,也没说什么。

比起推广便宜纸张,推广活体印刷,李泰那点就跟捡了点儿芝麻。

眼睛不由得看向认真刻字的徐长生,眼中光芒一闪,将相之才不过如此,徐家子身上的才华,恐怕没有任何人不为之吸引,他得……看紧点。

今天肯定是刻不完的,徐长生也没什么事,也就没专门找人刻了,正好用来打发时间。

他来长安,最主要的事情还是看住李承乾别作死,所以空闲得很,连太子秘书郎分内的事情他都没有管。

二蛋去准备晚饭了。

但徐长生发现今天二蛋特别奇怪,哪怕做饭,时不时也跑来他这边看看。

他不知道,二蛋是跑过来看他偷偷塞的私货被发现没有。

见他那块字还在其中,又笑眯眯地去弄饭了。

今天的主食是鱼,红烧鱼,剁椒鱼,还有几个炒菜。

菜不多,但李泰一如既往的直流口水,这个二蛋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有时候觉得他傻傻的,但有时候吧,他又能一鸣惊人。

不可小觑不可小觑。

连李承乾都多吃了一碗饭,这鱼居然可以这么好吃,风味独特,入味非常。

李泰赞了一句,“二蛋,你简直比御厨还厉害。”

二蛋高兴惨了,小胸膛挺得笔直,他都是跟长生学的,长生都说他特别有天赋,他才不笨,以前骂他笨的人才笨。

说道,“我下次做酸菜鱼给你们吃。”

说完又是一愣,好像他们没有酸菜。

大唐其实也有酸菜,只是和他们做的还是稍微有些不同。

他们自己泡的酸菜会多放一些调味的香料,会带着淡淡的其他丰富的味道。

二蛋说道,“长生,我们等会泡泡菜吧,我泡的泡菜可好吃了。”

徐长生点点头,他们在徐家村的时候,就是自己泡的。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其中的快乐估计很多人都不懂,明明有下人使唤了,为什么所有事情还要自己动手?

徐长生只能说,他喜欢这种生活方式,感觉特别的温馨,别无其他。

当然也不是所有事情都自己做,有时候也会让太子府的人做一些实在麻烦的事情。

吃完饭,二蛋就去找坛子了,徐长生开始烧开水,放凉。

李承乾和李泰居然没有走,硬是看着他们将菜装坛,房间仓库的角落,放那一大坛子葡萄酒旁边,才离开。

他们的仓库又多了存货,两坛子泡菜。

李泰和李承乾虽然不知道泡菜怎么弄,但徐长生他们做的过程,居然有了一种,以后一定得尝尝的错觉。

接下来的几天。

徐长生他们继续研究改造纸张和活字印刷。

李泰继续在朝堂上精神恍惚,神游天地。

而且下朝的时候,跑得飞快,每天都像有什么急事一样。

看得一群大臣懵得不得了。

魏王上朝的时候精神不集中,怎么下朝就跟打了鸡血一样?

而且魏王离开的时候,都会看一眼李承乾,似乎非得比李承乾离开得早才行。

百官:“……”

就不怕陛下厌恶吗?

更离奇的是,李承乾也匆匆离开,似乎有些烦恼李泰比他走得早。

诡异的现象,魏王和太子这是怎么了?

更诡异的是,他们两还是去同一个地方,太子府。

两个政敌,天天恨不得打一架的政敌,一下朝就走进了同一府邸。

李世民倒是知道点什么,嘴角一直抽。

下朝后,李世民实在忍不住,对庞德公公道,“你让人去查查,太子和魏王,一天下朝就呆一块,到底在干什么?”

太子和魏王一天呆一块?

看这话说得,好像他们不是什么政敌,而是关系好得形影不离的好兄弟一样。

谁说这不是形影不离?上朝在一块,下朝还在一块。

庞德公公嘴角也抽了一下,他是知道的,最近朝廷因为太子和魏王不合常理的行为,气氛诡异得很。

答道,“是。”

与此同时,魏王一系的大臣也安耐不住了,“魏王最近如此荒诞无稽,他到底在干什么?”

“他每天饭点按时都去太子府,难道还能去吃饭不成。”

这绝不可能,他也是气得说笑而起。

“不能这样下去了,陛下明显已经心有不满,今天陛下在朝堂上,我认真观察过陛下的表情,每次看向魏王,眉头都是皱着的。”

“无论如何,先查清楚,魏王最近为何在大殿上老是魂不守舍,为何下了朝又精神抖擞的去太子府。”

“希望不是太子府的什么阴谋。”

支持魏王的大臣却要去查魏王,也是够古怪的。

……

徐长生也不是只在弄纸张工艺改造和印刷术。

比如现在,他正要去拜访他以前在国子监的礼学博士严文殊和书学博士欧阳询。

他的目的有些不单纯,他是去挖墙角的。

严文殊小老头虽然古板得实在有些让人肝痛……

但在礼学上的一丝不苟还是让人肃然起敬的,连徐长生这么跳脱的野猴子性格都能教得文质彬彬的。

在徐长生心中,这可是他学院最适合的教导主任,就严文殊那严肃脸往那一摆,看谁敢不听话。

想到严文殊小老头的严肃脸,徐长生到现在都还能颤抖一下。

他小时候受过的罪也得让他学院的学生感受一下,这才是一脉相传。

徐长生今天穿得特别正式,一丝不苟,出门前再三检查了好几遍。

这可是去见严老头,他可得认真点,不然这么大人了,还被严老头教训一番,就不好了。

一丝不苟的步伐,分毫不差的举动,得体的儒袍,连头发都用束带绑得规规矩矩,插上一根简单的头簪,看得二蛋和长柏哥儿都震惊了,这是长生吗?

妈呀妈呀,哪来的这么标准的小古板。

长生今天这是咋个了?

徐长生出门的时候,太子府的人也是一愣,府中什么时候来了个小先生?

再认真一看,这不是他们的上司吗?

面面相觑,那个长相绝美,有些雍容华贵,充满世家公子哥儿气息的少年人,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该不会是什么孪生兄弟什么的吧?

听说孪生兄弟中也有性格迥异的存在。

徐长生拿着一个礼盒,在一片注目礼下走出太子府的。

准备妥当来到国子监。

但一问,徐长生有些诧异,“严博士已经不在国子监任教了?”

守门那人答道,“早几年就不是国子监博士了,那人性格古板,不知变通,得罪了不少权贵子弟,岂能容他?”

徐长生眉头一皱。

守门人还在继续,说了一些严文殊小老头怎么不知道变通的事情。

徐长生眉头皱得更深了,说了一句,“礼,履也,克已复礼,固守之以礼,何来古板?”

严老头怎么说也是一丝不苟教他大唐礼仪的老师,让他能够更好的融入大唐中,岂能让一守门人当着他的面说他老师的不是?

当然,他也没有和一个守门人计较的意思。

说完转身就走。

那守门人都惊呆了,这是哪来的小古板,居然有一种和严文殊那老头一模一样的感觉。

徐长生用了一些时间找到严文殊的住处,那是一有些老旧的府邸。

徐长生整理了一下衣服,恭敬的上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老管家,“后生,你找谁?”

徐长生赶紧行了一礼,“学生徐长生,特来拜见老师。”

老管家先是一愣,然后脸上忍不住的露出高兴的表情,老爷育人这么多年,却很少有学生上门,这是对老爷最大的羞辱,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后说闲话。

所以一旦有老爷的学生上门,他都高兴得不得了。

但这个后生看上去是不是太年轻了一点,老爷不教书都好多年了,应该没有这么年轻的学生吧?

有些疑惑,但脸上还是忍不住的高兴,“快进快进,老爷正在府中。”

徐长生跟着走了进去,老管家靠近屋子就喊道,“老爷,你的学生……来看你了。”

这个学生刚才说叫什么来着?刚才一激动都给忘了。

这时,从屋里走出一个一丝不苟的老者,十多年过去,居然还是一模一样的严谨。

徐长生正要行礼。

严文殊就眼神复杂地看着徐长生,“一来长安就闹出那么多事情,当初教你的东西都忘记了?”

徐长生都震惊了,严文殊居然认出他来了?

他外貌有多少变化,他自己最清楚,严文殊教过的学生恐怕数都数不过来,居然一眼就认出来了?

严文殊的确认出徐长生了,他看人更多的是看行为习惯,面前的少年从外表看虽然一丝不苟,紧守礼节,但像他这样的礼道大师还是能看出一些差别出来的。

这是一个外表法度礼仪分毫不差,而内心猖狂无比,甚至敢挑衅世间一切约定俗成的人。

这样的人,他正好认识一个,也只认识一个。

哪怕过去十年,他也不会忘记,那个第一眼就给人一种隔绝于世,不容于世间一切礼教法度的孩子。

但人啊,来世间走一朝,岂能不融入这世间的礼教法度之中?如此下去,后果只会有一个。

所以,他并没有因为对方是一个孩子而有一丝宽容,反而更加的严厉。

严文殊眼神十分的复杂,他常想,这个孩子应该像其他人一样,因为他的严厉而心存芥蒂吧,但没想到,他……居然来看他了。

他教过的学生那么多,但来看他的却没有几个。

所以,严文殊的眼神才会特别复杂。

徐长生赶紧“装模作样”的行礼,“学生徐长生见过老师。”

看看,他这礼节规矩得无可挑剔吧,心里有点小小的激动,严老头肯定为教出这样守规矩的学生骄傲。

他却不知道,面子里子早就被别人看得一清二楚了。

严文殊看了一会儿徐长生,这才说道,“进来吧。”

两人入内,分主次入座。

老管家高高兴兴地端来了茶水。

他知道,老爷虽然每次见到学生都十分严肃的样子,但每一次心里都特别的高兴。

徐长生说道,“学生刚才去国子监寻老师,得知老师正在府上,所以特地前来。”

严文殊嗯了一声,也没有特别表情。

徐长生又道,“看到老师身体安好,学生也算放心了,这些年学生一直没有离开徐家村,没能来看望老师实在罪过。”

严文殊又嗯了一声,徐家子一直在徐家村养病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

徐长生想了想,将礼盒递给旁边的管家,“学生稍微备了些薄利,以谢老师当年的教导之恩。”

严文殊眉头皱了一下,但也没有拒绝。

老管家这才接过礼盒。

徐长生又说了一些慰问的话。

都是他在说,严文殊在听。

老管家嘴角都笑开了,他知道老爷最喜欢这样听学生说一些他们的经历了。

徐长生也的确在说,山上生活平淡,但也颇多乐趣。

徐长生说了很久,严文殊才问了一两句,“你那学院建好了?”

徐长生偷偷的眼睛一亮,正事儿来了,答道,“已经建好,只是遇到了一些麻烦。”

严文殊眉头一皱,“什么麻烦?”

徐长生答道,“就是找不到教书的先生,学生的学院新建,哪会有什么先生肯来教书。”

严文殊疑惑地看一眼徐长生,他虽然深居简出,但长安的事情他还是知道一些的。

徐家子的学院,如今在整个长安已经暗潮涌动,听说不知道什么原因,一些人私底下正在想尽办法让自家孩子进入这所新建的学院。

这种情况下,不可能找不到肯去学院教书的先生。

教书先生去学院,也会看学院的名声,而徐家子的学院都没有开始招生,就已经有些名声传出来,加上有徐文远压轴,只要徐家子上门,说不定连一些大儒都能请动。

所以徐长生如此说法,让严文殊十分不解。

徐长生诉了一大堆苦水,然后恭恭敬敬地站了起来,行了一礼,“所以学生此次上门,还请老师无论如何帮学生一回。”

严文殊越来越疑惑,说道,“何事?”

徐长生嘴角偷偷上扬,“学生学院新建,没什么根基,还请老师出山,为学生撑腰,辛苦老师来我学院教导礼学。”

严文殊都愣住了,所以……徐家子前来,是专门请他去他的学院教导礼学?

旁边的老管家,手上的礼盒差点都掉了,这个学生……这个学生难道不知道老爷为何这么多年一直呆在家里?

严文殊也是眉头一皱,“你刚才既然已经去过国子监,当知道老夫为何没有在国子监继续任教,你就不怕那些权贵因为我的原因迁怒于你?”

徐长生笑了,“权贵?老师难道不知道学生现在住在太子府吗?”

他背后的人,除了陛下,就是最大的权贵,其他的权贵在东宫太子面前算什么?

严文殊张了张嘴,愣是不知道说什么。

天下皆知徐家子和太子的关系,当真还没有人敢因为这事迁怒徐家子的学院,反而还得小心谨慎。

徐长生又道,“老师应该也知道,魏王曾经跟着我学习,于情于理也不可能与我作对,更何况,魏王现在似乎又想着跟在我身边学习了。”

除了陛下,大唐最大的两权贵都在他身边,他还怕其他人?

现在可不是十多年前,李世民登基不久,局势还有不确定因素。

李世民为了平衡,会顾忌世家力量。

现在不同了,整个大唐在李家带领下,过上了好日子,天下归心,哪个世家敢和皇家过不去,天下人都不会同意。

严文殊:“……”

徐长生又道,“老师还不知道我那学院有多漂亮……”

徐长生开始了他的表演。

严文殊就这么看着徐家子。

对方是不是真心的,他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严文殊心中突然有些好笑又有些欣慰。

没想到,在他心中最不遵守礼教法度的学生,却诚意的来邀请他去学院任教。

他的学生中,也不尽是因为他的严厉,而心生埋怨的。

徐长生还在道,“老师当知学生当初有多折腾,也只有老师能管束住长生这样的学生,而我新的学院中,会有不少我徐家村的孩子,他们的折腾劲比当初的长生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学院中也只有老师这样的先生能管束住他们。”

有了自己的学院,才知道折腾的学生多让人头疼,所以严老头一切都看你的了啊。

严文殊又看了一眼徐长生,管束住?

他不过管束住了外表而已,其内心还是当初那个敢横扫整个国子监的徐家狂生。

徐长生又行了一礼,“所以无论如何,请老师出山帮学生度过此难关。”

屋内安静了下来。

老管家也看向严文殊。

老爷可以说是被那些权贵从国子监赶出来的,这些年没少被人奚落,说老爷根本不配教育人,连自己的学生都心中怨恨。

老爷虽然对这些声音没什么反应,但这是在戳心窝子,戳脊梁骨啊。

其他学院也因为惧怕那些权贵,不敢让老爷任教。

现在老爷的学生,如此诚恳地来请老爷出山,消息传出去,可不得狠狠地为这些年出一口恶气。

所以,老爷一定得答应啊。

然后,严文殊却是摇了摇头,“老夫现在年纪大了,也经不起折腾了,如此,还是算了吧。”

他的学生有这份心已经足以,难道还真因为他的原因让他的学生去面对那些权贵?

太子和魏王的身份虽然高不可攀,但路终归得自己走,不可能一辈子都依靠他人。

徐长生也是一愣,心道,老古板老古板,他唾沫都讲干了,居然都无用处。

正要说些什么。

严文殊就道,“此间事了,你自行离去吧。”

徐长生看了看表情坚定的严老头,张了张嘴……

最后不得不拱了拱手,“那长生下次再来叨扰。”

他现在就在长安,他这老师恐怕还不知道他的学生脸皮有多厚。

他现在就去让全长安的人都知道,他来请严老头去他学院教书了,到时候他一天来三次,严老头这么讲礼的人,他这么诚恳相邀,还不信能拒绝得了。

他这是以敌之矛攻敌之盾。

盛情难却四个字就是这么用的。

徐长生走了,老管家有些焦急地看向严文殊,答应多好啊,反正老爷也无甚要事,加上身体也还健朗,答应了,这些年的恶气也能出个干净,心里通透。

老管家还没说话,严文殊就道,“今日之事不要外传。”

老管家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老爷到底怎么想的。

让长安百姓知道也好啊,老爷可不是谣言中那样,连自己学生都厌恶的先生。

老爷的学生,还是有一些会来看望老爷的,可那些权贵太可恶了,愣是宣传得他们家老爷像是被所有学生厌恶一样。

名声都给毁了。

严文殊这么打算着,可是他不知他有一个怎样不按常理出牌的学生,而且这个学生还有点死皮赖脸,和外表一点都不像,正准备着大肆宣传等着逼宫。

老管家有些叹气,但老爷都这么决定了,他也没有办法,“那徐家子的礼物?”

老爷一般不收学生礼物的。

严文殊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收下吧。”

难得他有心,也不枉他当初教导一番。

老管家点点头,然后打开礼盒一看,好决定如何收纳。

一打开,手都抖了一下。

老爷刚才说收下?

可……

“老爷,好……好大一颗灵芝,恐怕陛下那都没有。”

这怕是老爷收过的最贵重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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