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 21 章
天道, 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婊砸。
——道祖鸿钧如是说。
为啥？
因为天道态度极其坚决，三令五申说只要没人问, 鸿钧就绝对不要主动说明鸿蒙紫气的数量和成圣难度的问题。
这明摆着就是要误导人民群众，让大家以为两道鸿蒙紫气的效果必然比一道鸿蒙紫气要好嘛！
误导了之后会怎么地？
——三清女娲，西方二人, 要是能秒秒钟立地成圣可能都还好, 但只要成圣路上有点什么坎坷，开始怀疑人生，起来一个“如果我拿到两道鸿蒙紫气的话成圣会不会容易一点”的念头……
这就是那妖异的因，不定能结出多恶劣的果, 这种事一旦发生, 今后他们便是成了圣也后患无穷，今后天道想拿捏他们，肯定会得心应手。
而如今, 这份恶毒心思就这样被一语道破。
存在鸿钧识海之中的天道已经气得原地爆炸, 恨不得把这个小子捆吧捆吧丢去不死火山让他自生自灭。
天道一怒，自然导致了整个紫霄宫中以鸿钧为中心，扩散出了一股令人极压抑的威压出来。
这股威压目标明确地朝着孔宣而去。
孔宣又如何扛得住天道的威压, 还没来得及挣扎便已被那道威压逼得跪在地上。
他狼狈极了, 不敢站起来，只能跪伏下去，问道祖：“是孔宣说错话了吗？如果……如果说错了, 还请道祖责罚。这个问题不回答也没关系的。”
天道固然在生气, 但鸿钧个人其实是感激孔宣的。
他对自己刚收的六个徒儿固然还没有培养出什么浓厚的师生情来, 但总归才受了他们一杯拜师茶，少不得就要为他们打算，也不希望他们多走什么弯路多受什么因果。
天道死活不让鸿钧主动释明鸿蒙紫气的问题，鸿钧也不好事事和天道作对，如今孔宣把这个问题摆到台面上……倒让鸿钧如释重负。
鸿钧便笑着拍拍小少年的手背，解了天道释放出来的那股威压，把小可爱扶起来之后微微垂眸，在自己脑海里慢悠悠对天道说了一句：“你欺负人家小孩子做什么呀，还真想为着他一句话责罚他不成？”
你还要不要脸了→_→
天道很自闭。
那倒霉孩子只缩在鸿钧识海的角落画圈圈，委屈地咒骂：“就他知道！就他话多！他也不怕我以后给他安排个给人当坐骑的命运！”
那架势和坏小孩想干坏事但被当场抓住一样一样的。
鸿钧无奈摇头，带足了哄小孩的态度，笑问：“那人家问都问出来了，你说，我回是不回？”
“你看着办罢。”天道没兴趣极了，是那种厌倦尘世恨不得去死一死的自闭，“我想静静。”
鸿钧失笑，也没有再打扰天道去想它的静静，只退出了自己的识海。
但其实……鸿钧和天道心里都有数得很，说的是看着办，这事儿也没得选啊。
身为道祖，言出法随，难道你还能说假话不成？
鸿钧只能矜贵地抬眼看向脖子都伸长了的三千客，笑道：“本座知道诸位都很好奇，本座在此亦可以给诸位明确的答复。”
他顿了顿，声音威严：“不会，一道鸿蒙紫气和两道在成圣上没有任何区别，两道鸿蒙紫气不会让成圣更容易，亦不会让法力更强大。”
一语定人心。
瞬间，六位圣人弟子长长舒了一口气出来，而紫霄宫中三千人的精神也同样如释重负。
几乎所有人都默默记下了孔宣这个情。
——被道祖收入门下的，得了道祖一句准话，至少不再需要下场和三千人争抢最后一道鸿蒙紫气，安心在洞府参悟成圣的机缘便好。而没被道祖收入门下的，如今也排除了六位强力的竞争对手，这对谁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至于个别心思宛转的……譬如狐族的九尾大圣便深深凝视了一眼问出这个问题来的孔宣，再品了品问出来这个问题前后那突然加在他身上的威压，越想越是觉得天道的意图很耐人寻味，而这个小姑娘不知道是天然黑还是人造黑，也……很有意思。
九尾大圣垂下了一双流光溢彩的眼眸，意味深长地笑了。
不过她的修为和地位在三千大能之中都不出挑，亦无人注意到她如何反应，如今分派之法已定，道祖便示意了一下自家刚收的徒弟，“你们随我进内殿。”
再看了看孔宣和凰凰，眉目间陡然多了三分和颜悦色：“你们俩，是在这也试试鸿蒙紫气会不会挑你们，还是一起进内殿？我有事要吩咐你们。”
“在场那么多大罗金仙的前辈，挑谁也挑不上我们呀。”凰凰失笑，“您先请。”
孔宣问归问，自己也清楚他的修为是万万排不上鸿蒙紫气的，当下也点头：“我们是晚辈，自然是不争这道鸿蒙紫气的。”
道祖颔首，未说满意也未说不满意，只转身入了内殿，六位圣人弟子连带孔宣及凰凰也都自觉无比地按次序先后走了进去。
三千大能自然也顾不上道祖他们了。
他们死死地盯着那道鸿蒙紫气，手上纷纷掐了自己掌握的最厉害的法诀，就等着道祖设在紫气上的限制消失就要开抢。
多少人心中都默默倒数了一下“三，二，一。”
场面如一滴水入了滚油般迅速炸开，整个紫霄宫内爆开了一阵一阵的强烈法术攻击，所有攻击俱都朝着鸿蒙紫气而去，大佬们明摆着是想用金木水火□□电冰雹X光等等手段原地把那一道气拿到手然后往自己的泥丸宫里塞。
但所有的攻击都落空了。
他们的攻击直接贯穿了那道鸿蒙紫气，各种法术特效轰轰轰地直接攻上了道祖的讲法台。
而每一道法术与讲法台亲密接触的瞬间，三千大能都心惊胆战地缩脖子，生怕讲法台被他们的法术给轰出什么问题来导致道祖生气，更怕道祖连带六个弟子两只小毛球杀个回马枪然后发现他们竟敢在紫霄宫大打出手。
但万幸。
讲法台坚固如昔，道祖他们也没有任何回转回来的意思。
但不幸。
那道鸿蒙紫气还是安安静静悬浮在空中，不曾被任何人收入囊中，也没有任何一道法力能够对它产生什么影响。
三千大能面面相觑，俱感束手无策。
紫霄宫的气氛就此僵住，而大家大眼瞪小眼瞪了不知多久，那道鸿蒙紫气才微微动了一动。
却不是因任何人的法术动的。
它慢慢地飘着，停留在了鲲鹏祖师面前。
呈条状的鸿蒙紫气脑袋对着鲲鹏微微弯了下来，点在了鲲鹏眉心，仿佛在品着鲲鹏的跟脚法力天赋配不配被它选择，一边品一边摆着尾巴，颇通灵的模样。
鲲鹏不敢动，甚至不自觉地连呼吸都停下来了。
三千大能更是不敢动了，生怕他们某个动作搞得这通灵的紫气一个害怕就往鲲鹏泥丸宫里钻然后鸡飞蛋打，但各自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兮兮地看着那条紫气。
鸿蒙紫气品了鲲鹏小半日，终于是重新直起身来，极拟人地摇了摇头，空气中还响起了一声不知从何处来的声音：“不行。”
然后，它飘离了鲲鹏。
而那一瞬间，鲲鹏表情都崩了。
这是看不上他呀！
还特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嫌弃我？！
但鹏鹏再恼火也不能对鸿蒙紫气如何，只能眼睁睁看着鸿蒙紫气停留在了帝俊面前。
然后，不行。
再接着，帝江、太一、羲和、句芒、伏羲、蓐收、常羲、幽冥老祖、红云、镇元子……
一个又一个，一个又一个。
小气气在每一个大佬面前都停留了一小会，对他们的天分修为跟脚啥的大概都检查了一遍，然后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让它不满意，反正它就一直在摇头摇头摇头，不行不行不行，让每一位大佬都充分体会了一波在期待与失望之间的疯狂蹦极。
第一个被否认的大佬还会恼羞成怒，待所有人都被否定了，羞耻感反倒没那么重了。
而三千大佬，小气气很快就看完了。
但它都没看中。
最后失落无比地飘回了道祖的讲法台，条状的气呈“_(:з)∠)_”状趴了好一会儿，看那样子还想把后殿里的那两只毛球揪出来看一看。
但到底人家是自愿退出，小气气不可强求它只能一副自闭的模样原地趴着。
而三千人中，无一人敢打扰它静静，也无一人起身离开。
——他们都想着，道祖既然把最后一道鸿蒙紫气丢在这里，那肯定就是希望这道小气气自己安排一下自己的前程的呀，如今它虽然把所有人都看了一遍却对谁都不满意，但不管怎么样，总是要矮子里面拔高个儿地寻一个主人的。
矮子们都在期待自己成为那个高个儿。
果不其然，鸿蒙紫气趴了好一会儿，便又一次振作精神，爬起来，靠着自己凝出了一只手来，那只手慢悠悠掐了个法诀，随后紫霄宫里响起来了一个声音“小！”，接着小气气变成箭头状，目标明确地指着鲲鹏。
然后，“公！”，指着帝江。
“鸡！”太一。
“点！”羲和。
“到！”句芒。
“谁！”伏羲.
“我！”蓐收。
“就！”常羲。
“选！”幽冥老祖。
“谁！”红云老祖。
红云老祖一脸的意外和卧槽：“……我？”
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