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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篇[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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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出乎意料地被人拉开, 被迫从木质的檐廊上落下, 我依旧站在了庭院中的积雪之上,就好像……我的身体本来就该是能做出这样的反应。

是健康而又灵敏的状态。

大抵也有依旧维持着水之呼吸的缘故,所以连呼吸时进入身体的寒风也没有影响到身体的运转。

倘若是放在早些时候,这种天气里站在雪中,恐怕用不了数息我便会觉得难以呼吸了吧。

毕竟就在方才——在我刚刚醒来时, 只是做出穿过檐廊来到巫女身边这样的举动,便已经临近身体能够承受的极限了。

只是因为被后续所发生的事情分散了注意, 所以身上才没有立刻显露出这般恶劣的天气所造成的影响。

红发的剑士也动身了。

正如我在使用了水之呼吸之后便能够理解到自己与鬼舞辻无惨之间的差距一般,在鬼舞辻无惨见到那位使用日之呼吸的剑士时,也能够在瞬间理解此刻的局面。

但在作出反应的前一瞬,他望向了我的方向。

只是短暂的一瞥,我却觉得过得实在缓慢, 在那双红梅色的眸子里所蕴藏着的复杂情绪,倏然令我绷紧了心弦。

那是我从未见过的目光。

看不出半分熟悉, 也见不到丝毫平静——在那双布满阴霾的眸子里疯狂滋长的, 满满的尽是能够被称之为“憎恨”的感情。

阴暗而又狰狞。

鬼舞辻无惨是恨我的。这样的想法在顷刻间浮现在脑海中。

清晰得令我诧然。

哪怕我想不出理由,也无法理解他产生这般感情的原因,都并不妨碍我明白这一事实。

而在下一个瞬间, 剑士的背影恰好将我们的视线隔开, 视线内的红梅色倏然被那头如深红的火焰般灿烈的长发所遮挡。

剑士的衣摆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飘开翻转的弧度,打斗时迸溅出细碎的刀鸣,受到波及的房屋轰然倒塌,在废墟中升腾而起的不知是尘土还是雪花。

我怔怔地看着这样的场面, 在此刻目光所及之处余下的只有朦胧,从尘烟中浮现出两道若有若无的身影,传入耳中的则是阵阵刀鸣。

我应该去帮忙吗?

这时才迟钝地想到了这个问题。红发的剑士正在与鬼舞辻无惨战斗,而我却只是站在数米之外的地方,一言不发地注视着他们的打斗。

正如置身事外的旁观者一般。

本以为我这时会觉得轻松,因为不必再与鬼舞辻无惨刀剑相向,诚然他所做的一切都有足够的理由令我握起刀柄,但是……心底里不经意间浮现出来的,却是熟悉而又温柔的过往。

我曾经是喜欢着她的。

而在我未能想起的某些时间里,恐怕我也是喜欢着他的。

无惨……

思绪翻涌时红发的剑士已然占据上风,鬼舞辻无惨狼狈地低下脑袋,微卷的发丝凌乱地散落在颊侧,伴着那双红梅色的眸子,目光中的愤怒几乎要喷薄而出。

但他却没再继续与剑士纠缠。

在鬼舞辻无惨试图逃走的时候,红发的剑士本也想要随之追上去,但就在这个时候,我却忽然咳嗽了起来。

水之呼吸停止了。

于是头脑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吹在脸上的寒风带走温度的同时更加重了头晕的感觉,喉间涌上的血液在咳嗽时涌出口中,落在了白茫茫的雪地上。

无法停止。

咳嗽声愈发猛烈,随之而来的血液越来越多,哪怕我试图用手掌捂住,也对此没有任何作用。

甚至连站立的姿势都无法维持,我跪在雪地上,不受控制地俯下身体,几乎整个人都是蜷缩着贴在地面上。

这时候已经完全无法去注意鬼舞辻无惨和红发剑士间的情况究竟如何了,身体因咳嗽而带动着颤抖,眼泪也无法抑制地掉落下来。

脸颊上有湿润的触感。

我也说不清楚这时候落下的泪水究竟是因为身体不适还是因为鬼舞辻无惨,或许二者都有。

或许会就这样死去了。

我想。

一想到要以这样的方式死去,忽然觉得有些不甘心起来。

倘若是在更早之前,在鬼舞辻无惨扮作的巫女到来之前,我因为某场大病而死去——哪怕是在更早之前面临这样的一天,我也不会觉得难以接受。

因为觉得没有未完成的事,因为没有一定要留下的理由,所以无论迎来的是怎样的结局,都没有任何关系。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在意识到自己可能会死的那一刻,我忽然有了想要继续活下去的念头——因为我还有未能完成的心愿。

我还有没能做完的事情。

凛冽的风声簌簌地从耳边刮过,在我的面前却响起了脚步声。

那是谁的脚步声呢?

我撑着地面,强忍着逐渐模糊的意识抬起了脸,而后看到了红色的衣摆。

——是那位陌生的剑士。

下意识开始寻找鬼舞辻无惨的身影,却发现那人似乎已经不在这里了。

“他跑了。”

平静冷淡的声音倏然在我面前响起。

剑士开口道:“鬼舞辻无惨已经逃走了。”

我应该用怎样的表情来面对这样的结果呢?

愤怒还是痛苦?

我也不知道。

大抵在这个时候,我的表情依旧也没什么变化吧。

然而在我的眼前却出现了一只手掌——是属于男性的、在指腹和虎口的位置有着厚茧的手掌。

是剑士的手掌。

“你还好吗?”

我握住了那只手。

比想象中要温暖许多,也比想象中要宽厚许多——是一种从未感受过的,奇怪的触感。

就像是摸到了什么真实存在的、能够被触碰到的——太阳。

*

在进行了简单的医治之后,我跟随那位红发的剑士一起踏上了前往鬼杀队的路途。

当然,赶路时也一直维持着水之呼吸。

在那个时候,握住他的手之后便像是从他的身上汲取到了某种即将,所以在清醒之后便立马想到要去找母亲大人和里子她们,可就在我说出这句话以后,剑士却告知我——

“在这座府邸里,已经没有其他活人的气息了。”

我并不知晓这句话究竟意味着什么——所有人都已经死了?亦或者活着的人已经逃出了府中?

张了张嘴本是想问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半句话来,所以最终也只是沉默地望着剑士大人,看着那双红色的眸子也落在我的身上。

这样的红色,和我曾经所见到的鬼舞辻无惨截然不同。

属于剑士的红,是温暖却又平静的红色,而属于鬼舞辻无惨的红,却是深沉而又危险的红色。

我又开始想起了鬼舞辻无惨。

于是请求剑士为我找来了火把,而后亲手点燃了这座府邸。

“为什么要这样做?”

剑士忽然问我:“不为家人们吊唁吗?”

他的声音很平静,正如表情一般,仿佛根本不会有情绪的变化,从头到脚都安静得不可思议。

说实话,剑士能主动开口与我说话,便已经足够令我惊讶了——正如在那时,他放弃了追杀鬼舞辻无惨的机会,而为了身体不适的我留在了庭院中。

剑士大人……是个很善良的人。

所以哪怕是对待陌生人,也会毫不吝啬地给予帮助。

但他似乎没能理解我的做法。

其实按照常理来说,我的确应该找出父亲大人的遗物和母亲大人的尸体——如果能找到这些,再将这些安葬,为他们竖起墓碑。

但我觉得,已经没有必要了。

“已经死去的人,那就是什么都没有了。”

看着视野内升腾而起的熊熊烈火将整座城主府吞噬殆尽,我所熟悉的一切都在顷刻间化为灰烬。

我别过脸对剑士说:“生时所拥有的一切都无法带走,不论是钱财还是身体,或者感情和缘分,什么也不再属于他们了。”

闻言剑士似乎露出了些许疑惑,是极细微的表情,转瞬而过之后便又是一贯的面无表情。

“是吗。”

他轻声道:“以前从来没有人和我说过。”

明明是很平静的嗓音,但我却从中听出了几分奇怪的情绪,也因此意识到了什么。

“您也失去了什么人吗?”

在我这般询问之后,剑士沉默了片刻。

“有。”

只是短暂的回答。

或许剑士这时候并不想与我细说自己的事情,所以才会这般答复,但他回答了我的问题,也正是说明,他想要听听我的看法。

“活着的人,将死去之人的感情,一并埋藏在了心中,留下的人,将离开之人的感情,也一并握在了手中。所以一份的幸福会变成两份的幸福,一份的痛苦也会变成两份的痛苦。所承受的感情全部变成了两倍那么多,自身也会觉得越来越难以负担起这样的沉重。”

我对他说:“那些感情会把人变成‘鬼’。”

说出这句话时,我自己也觉得有些诧异,明明一开始没有这样的想法,但说着说着,最后那句话却脱口而出了。

我很清楚,那所谓的“鬼”并非是鬼舞辻无惨那样的鬼,而是其他的,从人心中产生的鬼怪。

听到这样的话,剑士露出了显而易见的茫然——他无法理解其中的意思也很正常,因为哪怕是我自己,也觉得过于陌生了。

仿佛是从某个时刻突然捡回来的一句话,借由着这次机会脱口而出。

我们一直等着城主府化为了一片灰烬才离开,过程中有许多城中的人围聚起来,我没有在那里面见到半张熟悉的面孔——没有从城主府中出来的人。

我也不知道城主府中的其他人究竟是早就已经跑得远远的,还是全部死在了城主府内。

这些都已经与我无关了。

所以在城中的其他人疑惑地跑来我的面前,询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我也只是告诉他们:“鬼毁掉了一切。”

是因为鬼的产生,所以造成了这样的局面。

红发的剑士沉默着没有开口说半句话,既没有安慰也没有对其他人的解释,他只是静静地等着我开口。

我已经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去了。

所以我对他说:“请将我也带回鬼杀队吧。”

*

前往鬼杀队的路途中,我们也偶然遇到了其他鬼杀队的队员和其他的鬼,那些能够口吐人言的鎹鸦围绕在头顶,大喊着有地方出现了鬼。

就是用这样的方法,鬼杀队的队员间互相传递着信息,鬼杀队的领导者,也借此下达着命令。

在一起赶路的第二天,我询问了红发的剑士他的名字。

“继国缘一。”

他是这样告诉我的。

于是我也告知了他我的姓名:“我是源睦月。”

闻言正在赶路的剑士忽然停住了脚步,转过脸看了我一眼,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但这样的动作却让我觉得有些疑惑。

“有什么事情吗?”

我问他。

“我听过这个名字。”剑士对我说:“前段时间有位卖药郎给主公送了药,偶然提到过这个名字。”

“睦月姬。”

闻言我不由得有些呆愣,很显然他所说的那位卖药郎便是我所认识的那位——不知姓名也不知来历,甚至连称呼都只是普普通通的卖药郎。

也只有那个人会是如此。

“提到了什么呢?”

我不由得问起来。

剑士沉默了一下,回过头答道:“我不记得了。”

会得到这样的回答我其实一点儿也不意外,所以也没再多问,只是和他一起加快了赶路的脚步。

大抵是因为都使用了呼吸法的缘故,所以赶路的速度也比普通人更加迅速,这样做带来的结果便是未过多时,我们便抵达了鬼杀队的主宅。

那是鬼杀队的领导者的住宅。

在路上剑士大人其实也告知了我一些事情,鬼杀队的领导者一直是产屋敷一族,因为某种诅咒的缘故,家族的后代都很早逝,但即便如此他们依旧创建了鬼杀队,和其他优秀的剑士一起为了灭杀恶鬼而努力。

“鬼杀队中有着被称之为‘柱’的优秀剑士,因为学会了呼吸法的缘故,力量也大大地增长了,再加上使用了名为‘日轮刀’的能够杀死鬼的武器,所以队伍也愈发强大起来。”

面容温和的青年坐在我的对面,在我们面前的矮桌上放着茶水,和室内障门大开,可以看到落在外面庭院的阳光。

今日竟罕见地出了太阳。

在庭院中种着几株大树,主公主动为我解释道:“那是紫藤树,虽然一般来说鬼是无法找到这里来的,但还是在院子里栽上了这样的植物。”

我沉默地看了看他,又低下眼睛注视着面前的茶杯。

“天气难得放晴,不如出去走一走吧?”

主公忽然提议道。

我愣了一下,虽然不明白他的用意,但还是点头同意了。

站在木质的檐廊上,我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对面的障门,在意识到自己在做些什么之后,又抿了抿唇,将视线移向庭院中。

大抵是我的举动让主公明白了什么,他忽然问我:“要留下来吗?”

我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他的意思。

“留下来?”

主公点点头:“关于你的事情,我已经听缘一说过了……而之所以会发生那样的事情,都是因为有鬼的存在。”

“……”

我沉默着没有回答。

“缘一是位极优秀的剑士,”主公对我说:“他也是因为家人被鬼杀死而成为了猎鬼人,后来加入了鬼杀队之后,发现大家不会用呼吸法,便将自己所使用的呼吸法进行了改良,然后教会了其他的柱们。”

我忽然意识到了主公的意思。

“我也听说了,你使用了水之呼吸。”

主公注视着我,郑重其事地询问我:“在此之前,你学习过剑术,或是学习过呼吸法吗?”

闻言我摇了摇头,“远山大人,是我所见到的第一位使用呼吸法的剑士。”

而在他之前,我只偶然见到过城中的武士们练习的场面。

父亲大人并不觉得我有在武士们面前露脸的必要,所以在几次偶然路过训练场看到了练习的场面之后,那里便也装上了栅门,彻底隔绝了我与其他人相见的机会。

我所需要见到的,只是那些从京都前来,或是从其他的城池远道而来,特意为了见我的贵族公子们。

听完了我的话,主公大人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义礼也是个很好的孩子。”

他的声音带着悲伤,同我诉说着那位剑士的身世,“父亲和母亲很早便过世了,所以只能与年幼的弟弟相依为命,他们兄弟之前一直住在山中,某天义礼带着弟弟前去山中砍柴,却在山中遇上了鬼。”

“那天刚好没有阳光,所以鬼在白天也外出活动了,义礼想要带着弟弟一起逃走,却被鬼所阻拦,并且被对方……当面吃掉了弟弟。”

听到这里,我便忽然能想到后续的发展了。

“那只鬼吃掉了他的弟弟,却放过了他。这样的过往让义礼一直沉浸在痛苦中,所以他加入了鬼杀队,并且一直在为了找到那只鬼而战斗。”

我听罢,抬起了脸望向主公:“加入了鬼杀队的人,都是因为曾经被鬼夺走了什么吗?”

主公似乎并不意外我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因为他在听完之后便点了点头:“所以大家都是抱着哪怕与他们一同坠入地狱,也要将恶鬼斩杀殆尽的心情,一直都在为了同样的目标而努力着。”

“而其他的所有鬼,都是被鬼舞辻无惨制造出来的,所以……”我轻声道:“只要杀掉鬼舞辻无惨,就能终结一切了,对吗?”

闻言主公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难得的带着几分暖意的风吹过我们的身侧,微微拂起他及肩的头发。

在露出额角的短暂瞬间,我看到了一小片如烫伤般皱起的皮肤,但在下一瞬却又觉得,那是如树皮般枯萎的模样。

我怔了怔,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开口询问了:“您的脸……”

主公毫无阴霾地笑了笑,面上的神情温柔而又平静:“只是很普通的事情。”

“因为家族中出现了‘鬼’,所以全族都陷入了诅咒,身体会在日复一日中变得虚弱,没有人能活过三十岁。”

大抵是我面上露出的神情令主公想到了什么,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

是十分奇怪的感觉——陌生却不讨厌。

在此前从未有人对我做出过这样的举动,就像是……长辈一般吗?

明明看起来也比我大不了几岁的样子,但主公大人所展现出来的模样,却仿佛是所有人的长辈一般,他是如父兄般的存在,宽容而又慈蔼。

“您不觉得痛苦吗?”

我忽然有些难以理解,我并不觉得病痛难以忍耐,是因为我没有需要在意的事情,但主公大人和我对话时告知我的那些话语,却足以证明他有着无比坚定的目标。

知晓自己为何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也知晓自己想要追求的结局,明知道那样的未来甚至可以称得上虚无缥缈,却不会因此而感到痛苦无力。

主公摇了摇头,对我说:“因为我知道,同样渴望着那样的愿望实现的,并不只有我一人。”

“鬼杀队中的其他人、被鬼夺走了幸福的人、他们的后代和我的后代们,所有人都在为了共同的目标而努力着,诚然这样的道路漫长且艰难,但总有一天,一切都会结束。”

我忽然生出了某种近乎慌乱的情绪。

那样的情绪在主公邀请我加入鬼杀队,试图让我成为新的水柱时便攀升到了极点。

我拒绝了他的请求。

并非只是觉得这样的请求不合常理,大抵也有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缘由在其中。

站在檐廊上的主公大人依旧平静,他看了我一会儿,忽然开口道:“是因为放不下什么吗?”

我睁大了眼睛。

“在你的心里,埋藏着十分沉重而又悲伤的东西。”

他忽然对我说出了这样的话。

“我原本以为是家人的死亡所带来的痛苦,但事实却似乎又并非如此,因为在我告知了你缘一和义礼的事情之后,你的反应告诉我,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在你的心中生根发芽。”

“或许这样说有些奇怪,但我觉得,那才是更加重要的原因——是驱使你来到这里的真正理由。”

我认认真真地听着每一个字落入耳中,忽然明白——在此前从来都是我观察他人的情绪,而现在是第一次有人看出我的真实想法。

主公大人是对的,驱使我来到这里的,的确也有家人的原因在内,但更多的,却是被我刻意压落在心底里的某个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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