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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六十六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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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欣和低下头, 满含哭腔的说道,“臣妾与堂兄虽不是一母同胞, 但自小一起长大, 感情胜似同胞, 如今他遭人陷害,含冤入狱, 臣妾实在, 实在是……呜呜呜呜……”

说到遭人陷害含冤入狱那里, 秦欣和忽然觉得自己原封不动的照搬了萧虞初的台词, 注意力一下就跑偏了,眼泪也流不出来,只跪在那里干打雷不下雨。

魏祈这时也想起她是个惯会抓乖卖俏的, 是个能昧着良心说一整夜甜言蜜语的, 若不是秦铮出了这档子事,她断然不会到勤政殿来,因而又放下手,冷哼了一声,并不理她。

秦欣和径自哭了一会,稍微一停歇殿中就静悄悄的, 不由觉得尴尬了, 方才抽抽噎噎的止住。

“闹够了?”

“够,够了……”

魏祈抿唇, 端起茶来喝, 借着茶杯遮挡, 偷偷的弯了弯嘴角,也不碍声冷,“这事你可是亲眼目睹了,你凭什么说他是遭人陷害的?”

秦欣和闻言,挺起腰板,理直气壮道,“臣妾哥哥是什么品性,臣妾自是了解的,且不说他是不是那等见色忘义之辈,就单论他喝醉酒以后的那几分力气,三岁小孩都能把他按地上锤一顿,他又怎么能杀人呢,臣妾愿意拿性命担保他手上清白!”

“清白与否,三司会审后自有公道,无需你拿性命担保。”

“臣妾今日前来并非是想皇上立刻放过兄长,只是那刑部大牢里阴冷潮湿,他又受了伤,如何能撑到三司会审,臣妾恳请皇上,能容许臣妾给他送去一些御寒的衣物。”

魏祈仍淡淡的,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反而问她,“你没别的事了?”

再有别的事,那就是她与皇后的事了,秦欣和本是想,左右都来服软了,认个错怕什么,只要她认个错,宫人们就不必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可想通了轻重,话到嘴边上,却怎么也说不出来,“臣妾没有纵狗伤人,是皇后娘娘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要臣妾在御花园跪到翌日天亮,臣妾不服,这才起了纷争,臣妾若不以下犯上,要任凭皇后娘娘掌嘴五十吗?”

魏祈其实不觉得她有做错什么,那会罚她,是别有用心,这会提起,也是如此,“你若不服,待她走了起身不跪就是,或找朕来评理,为何那般冒失的顶撞?皇后毕竟是皇后,代表着天家的威严与脸面,若往后,宫中朝廷人人效仿你,心中不服就以下犯上,那这天下岂不乱了套。”

秦欣和原来真觉得自己没啥错,可听魏祈这么一说,当时好像是有点过于激进,一个妃嫔干嘛要和皇后硬碰硬,阳奉阴违不行吗……

“怎么不吭声了,你不是挺有道理的吗?”

“臣妾,是臣妾思虑不周,下回不敢了。”

魏祈叹了口气,这才叫她起身,“念在你痛思己过,反省深刻,姣仪馆的份例既今日起恢复如常,至于经书,你仍是要抄,时至除夕方算了结。”

这经书她抄多少,抄的是好是坏,旁人也不能知晓,魏祈这般罚她,无非是为了堵住悠悠之口。

秦欣和摸了摸袖口中的手帕,犹豫了片刻,拿出来呈给他,“皇上,这,这是臣妾绣给堂嫂的贺礼,如今婚事吹了,皇上若不嫌弃……”

“朕嫌弃,你不要想让朕给你做堂嫂。”

原不是很好笑的玩笑话,可架不住魏祈这么煞有其事的说出来,饶秦欣和情绪再低落,也不禁弯了弯眼睛。

魏祈嫌见状,嫌弃的拎起那条粉色的帕子,轻轻抖了两下,扔回她手里,“亏你笑的出来,心肝是炒着吃了?当朕是什么人,这一看就是女子用的手帕,朕堂堂九五之尊,怎么能用?”

“……臣妾也没想那么多,就是想着,一直以来都是皇上赏臣妾这个,送臣妾那个,臣妾却未曾回报皇上什么。俗话说礼轻情意重,这帕子,是臣妾当年立誓要绣的,硬咬着牙绣的,此生头一件,也是最后一件,算个珍品,且并蒂莲寓意也好,皇上看在臣妾一片心意的份上,就收下吧,拿去擦手也是臣妾的福气。”

她好言好语的说了一大堆,魏祈这才勉强收下,正巧这时孙鲁进来通传,“皇上,傅军谋在外求见。”

听到是傅二,魏祈抬眸看了看秦欣和,“眼下朕有政务要处理,你先回去。”

秦欣和连忙问,“那给臣妾能给堂兄送东西吗……”

她不提这事魏祈都忘了,再低头看手里的帕子,那些什么拿去擦手也是福气的奉承话,用意昭然若揭,“哼,你还真是现用现交……”

“皇上说什么?臣妾没听清。”

“朕说,送些御寒的衣物是可以,只别将家都搬到刑部大牢去。”

得了魏祈的准信,秦欣和顿时喜上眉梢,“臣妾知道分寸!多谢皇上!那皇上忙着,臣妾先回去了!”

秦欣和披上斗篷,随外殿等候的羌活与高明一同出去,远远见傅礼一袭云纹玄袍立于漫天的风雪中,如雪浪笺上的一道墨痕,极致的雅与从容,让人难以忽视他的存在。

“娘娘当心。”孙鲁伺候秦欣和上了轿撵,这才转身去请傅礼入殿觐见。

傅礼如今在秦步高手下做谋士,按理没资格来面圣,不过他怎么说也是郑国公府的小公爷,地位不同于寻常谋士,孙鲁待他客客气气的,“傅军谋这边请。”

傅礼进到殿中时,魏祈正坐在书案前摆弄一条透粉透粉的手帕,翻来覆去的看,竟显得有些爱不释手。

傅礼面不改色,“微臣参见皇上。”

魏祈笑了笑,“上次宫宴朕就同你讲过,你怎么也算是朕的表弟,一家人,不必外道,你今日来所为何事?”

傅礼只守君臣之礼,并不想跟他虚与委蛇,直接道明了来意,“秦伯铮一案,微臣愿与刑部一同查探,望皇上成全。”

“哦?可是秦步高唯恐侄子受冤枉,故有此授意?”

“与忠勇侯无关,是微臣不忍治世能臣被这等阴私诡计所害。”傅礼顿了顿,又道,“且微臣和秦伯铮乃好友知己,故而心生此意。”

“你也认为秦伯铮是被人暗算?”

“微臣愿以性命担保。”

性命担保?用得着你!

魏祈气的直咬牙,心里那叫一个堵得慌,恨不能提起笔来在他脸上写上道貌岸然四个大字,虽然但是,仍要保持微笑,“可巧,才刚姣嫔来,也说过一模一样的话,你既与秦伯铮为好友知己,想必也识得姣嫔?”

傅礼垂眸敛睫,轻声答道,“只见过几面。”

“朕听闻姣嫔在盛京城的各个世家中名声不大好,都说她古怪、没规矩、乡野丫头,真有此话?”

“微臣不知。”

魏祈存心打探这二人有没有旧好,自然不会被他一句不知就搪塞过去,“朕只是与你话话家常,你不必如此拘谨,倒显得生分了,傅家几代仕宦书香,你所言定是最公允,她若不好,你大胆说便是。”

傅礼这才道,“姣嫔娘娘爱憎分明,率性而为,却也识大体知分寸,盛京城里的传言不可尽信。”

“不是只见过几面,此评价从何来?”

“微臣初识姣嫔娘娘那日,姣嫔娘娘不慎弄脏了衣衫,急着要去更衣,微臣劝她小步缓行,随后就被她一脚绊倒,摔的满身是泥。”傅礼说到这,眼底流露出些许笑意,“姣嫔娘娘反过来劝微臣时,微臣方才恍然大悟。”

魏祈放在书案下的手已然紧紧攥成拳,只强忍着道,“那时姣嫔应当还不大?”

“姣嫔娘娘那会尚且一团孩子气,微臣并不清楚年岁。”傅礼又说道,“只记得是皇上与皇后娘娘大婚时。”

“……”

秦欣和要听到这俩人的对话,一准能猜出宫宴那日延和殿廊下魏祈也在,偏偏秦欣和没听到。

她一回宫就张罗着给秦铮找衣服被子等一应用品,高明仅有那么一件好的灰鼠袄子也被她从身上扒了下来,乱七八糟的收拾了三个大包袱,叫羌活领着御医太监送到刑部大牢。

羌活办事很妥当,出宫后没直接去刑部,而是叫马车先去了趟医馆,请了一位与秦家相熟的大夫同行,如此一来只要刑部那边打点好,这位宫外的大夫就可以每日到牢里给秦铮看诊。

然而到了刑部大牢,狱卒却扭扭捏捏的不让探视。

羌活生怕秦铮遭了酷刑,也顾不上什么其他,只皱着眉道,“你好大的胆子,皇上口谕也敢违逆?可是嫌脑袋太重了?”

那狱卒赶忙跪下,急的直管羌活叫姑奶奶,“姑奶奶,既话说到这份上,小的也不妨告诉你,这牢里,这牢里是有人的!若闹开了,咱都跑不过一个死!”

羌活觉着不对劲,抬手挥退众人,只留狱卒一个,问道,“谁在里面?你唯有照实说了,才能保住这条命。”

“是,是长公主……跟你是脚前脚后的……”

嘉兴戴着兜帽,将脸遮的严严实实,跟着狱卒从牢房中穿过,也不敢看两边,只盯着地面,不知走了多久,狱卒终于停下来,“殿下,就是这了。”

嘉兴抬起头,只见秦铮穿着一件单薄的囚衣,抱着膝盖靠在墙边,面色苍白如纸,便不自觉的流下泪来,“快打开!”

“是!”

等狱卒开了锁,嘉兴连忙跑进去,也不顾满地的枯草,四处乱窜的鼠虫,一下跪坐到秦铮面前,脱了斗篷披在他身上,用手轻轻拍他滚热的脸,“秦伯铮!你没事吧!”

秦铮勉强睁开眼睛,稍稍醒过神来,嗓音干涩道,“殿下,怎么在这……”

嘉兴看到他额头上的伤口,哭的更厉害了,“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

嘉兴认识的秦铮,始终是那么意气风发,仿佛任何事情都难不倒他,天塌下来也压不垮他,是那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响当当一粒铜豌豆。

可现在他又这么可怜。

嘉兴不知道喜欢能到什么程度,只知道自己心疼的快要死掉了,“走,本宫带你出去!你病这么厉害,不能待在这里!”

秦铮舔了舔已经裂开的唇瓣,苦笑道,“殿下,打算怎么带臣出去?”

嘉兴忍住泪水,红着眼眶道,“本宫知道你顾虑什么,本宫已经找了一个与你身形相仿的囚犯,让他在这替你,等明日提审前送你回来,不会有人发现的。”

“殿下的好意,臣心领了,不过臣真的没事,过不多时,就会有人来替臣看诊,此处并非是殿下该待的地方,还是尽早回宫的好。”

“可这也不是你该待的地方……”嘉兴似想到了什么,又落下泪来,“都怪我,都怪我,若不是因为我,你就不会死。”

秦铮怔住,“殿下这是何意?”

“我,我梦见你死了,就在这牢里,我也,也服了毒,这,这还有小孩……秦铮!求你不要死!不要扔下我!”嘉兴趴在他身上,捂着自己的小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秦铮看着这个比他小了将近八岁,总是冲动莽撞,脾气又很差的长公主,莫名的也难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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