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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第一百三十六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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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欣和思及曾经种种, 就不打算再像昨天那样欺负魏祈了。

虽然但是。

这院子里的雪还得魏祈来扫。

“人生在世, 不止是吃饱穿暖那么简单,要活得有价值, 要活得有尊严, 那什么是价值,价值是要通过自己的双手来创造的, 尊严又是什么, 是自信,是骨气, 是别人的尊重,是生命的意义!”秦欣和替魏祈系好了最后一颗扣子, 拍了拍他的胸脯, 扭过头来对羌活道, “我说的话你听明白了吗?”

羌活点头道,“人生在世,必须扫雪。”

“你这么理解也可以, 把铁锹给我。”

“……哦。”

秦欣和从羌活手里接过铁锹,领着魏祈到了院里,那满院子厚重的积雪, 看上去像是大片的云彩掉落下来,放眼望去,盛京城仿佛置身云中, 美是美的, 壮观也是壮观的, 可实在是影响日常生活,但凡是个正经过日子的好人家都要把雪清出去。

不过魏祈这双纤长细嫩的手一贯擅长笔墨乐器,阳春水都未曾沾染过,让他碰锹镐也的确是不容易。

“看着,从这里,到门口,把雪铲到两边去,开出一条路来,然后再把两边的雪都堆到那边的墙角,最后扫一扫就行了,简单吧。”

“……”

“别这么不情不愿的,你好好做,我去给你买桂花糖蒸栗粉糕。”

魏祈犹豫了半响,点了点头。

秦欣和原来一直都有所疑惑,这个世界的神话故事为什么和她在现代世界所熟知的有很大出入,这会才终于明白,既有出入,便是为了剧情而创造的设定,比如人类的由来,传说在几千年前,女娲觉得人间空荡无趣,为了排遣寂寞,用污秽无比的泥浆创造了与自己模样一样的人,然而人一落地就为了生存相互残杀,他们是愚蠢、傲慢、贪食、懒惰、暴怒、妒忌、□□,他们将人间变成烈狱,女娲见状,又赐予人类三魂七魄,其中三魂是让人拥有自己的思想,情感,记忆,而七魄则是为了镇压那七种与生俱来的邪恶。

魏祈丢了三魄,所以他现在贪食,懒惰,又愚蠢。

这事搞笑就搞笑在这里,贪食和懒惰是对立的,想吃饭就要干活,不干活就没得饭吃。

秦欣和看到魏祈头顶上两个小人在打架,贪食大获全胜。

“真棒,乖乖扫雪吧。”

“嗯……”

秦欣和看他很快就被风吹红了的脸,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于心不忍,便又说了一句,“要是冷,就到屋里暖和暖和,也不着急。”

魏祈点点头说,“桂花糖蒸栗粉糕。”

“我再给你买一包糖炒栗子,都给你一个人吃。”

听到秦欣和的许诺,魏祈垂下眼睫,嘴角往上扬了扬,拿着铁锹去清雪了。

秦欣和回到屋里,见羌活正在给安安和熠哥儿穿衣裳,“这是要干嘛?”

“你昨天不是答应安安带她去茶馆吗,熠哥儿想出去玩雪。”

“哦,对……你不提我差点忘了。”秦欣和昨天答应秦安的时候,是真心想带她去见丁庚文,可现在却有点犹豫,因为魏祈。

秦欣和不得不承认,魏祈待在她这里,让她原本控制得当的情感有了点余烬复燃的迹象,她明明很清楚魏祈迟早要回到皇宫去,她和魏祈绝无可能。

这样清醒的朝着错误的方向走,感觉实在很糟糕。

不过有一点毋庸置疑,处于这种混乱的状态中,不是去见丁庚文的好时机。

她需要一点时间梳理一下。

“难得大晴天,也不刮北风了,安安不想跟哥哥和舅舅在院子里玩雪吗?让舅舅给你们堆个大雪人。”

秦熠是特别想跟秦安在一块玩的,他抓住妹妹的袖子,轻轻晃了一下,带着点祈求的意思。

秦欣和想了想说,“那好吧,我知道娘想要自己一个人去见小丁叔叔。”

这下连成天到晚跟两个孩子待在一起的羌活都觉得震惊了,“你,你这话都是从哪学来的?小姐,我可没在安安面前说过这些啊。”

“我知道,不关你的事。”秦安在智商方面很好的遗传了魏祈,虽然性格顽劣,但脑子却活的很,什么事情一点就通,还能悟出更多来,在顺兴都督府里,那些下人以为她小,在她跟前说话不在意,满口的胡咧咧,也难怪秦安有一点早熟,“那你就在家带着他们俩玩雪吧,我去茶馆了。”

魏祈“重病”不过几日功夫,后宫朝堂就乱了套,坊间众说纷纭,大多是没过脑子的胡编乱造,入耳一听就知道不靠谱。

可具体的内幕,秦欣和也不太明了,这阵子孙鲁疲于应付各方势力和满朝文武,为了从中周旋忙的焦头烂额,根本抽不出空到她这来。

她就只能自己打听消息了。

“大小姐今儿怎么得空来了,外面这么冷,冻坏了吧,伙计!快上壶好茶!”

“你亲自去趟长公主府,把三少爷请来。”

“是!小的这就去!”

茶馆掌柜的是烟阳来的,原先在秦大老爷手底下办事,也算看着秦铮秦欣和长大,他不认什么秦大人,也不认什么长公主驸马,对他来说这只有秦家的三少爷和大小姐。

虽然不排除有些套近乎的意思,但秦欣和每次看到他都还觉得挺窝心的,总能想起小时候在烟阳的那些日子,那才真的是无忧无虑,自由自在。

一壶茶喝过半,秦铮骑着匹快马匆匆赶来了。

“欣儿,怎么突然急着找我。”

秦欣和起身,帮他掸了掸肩上沾染的飞雪,待他解开大氅,又很谄媚的接了过来,转手递给小厮,笑眯眯道,“当然是有事才找你了,”

秦铮愣了一下,也故作很有派头的样子,大刀阔斧的坐在了椅子上,“说吧,是不是和宫里那位有关。”

“三哥英明,就是道听途说了一些事,想跟你证实一下真伪。”

“行,你说。”

伙计端上来一壶新茶,作势要给秦铮倒上一杯,被秦欣和半路截下,“我来我来,你们都下去吧,不准任何人到楼上来。”

伙计小厮纷纷应下,无声的退了出去。

秦铮忽然觉得不对劲,“……你找我,应该不单单是为了那点道听途说吧?”

“是这样,我听说坊间传言,称皇上重病,昏迷不醒,皇后借此机会,将其软禁于勤政殿,意图干涉朝政。”

“你这话里可掺了不少水分。”秦欣和的这套说辞已经是几天前的版本,秦铮不信她对内情真的一无所知,却也没有多说些什么,稍稍抿了口热茶道,“孙鲁就算背叛皇上,也绝不可能去追随萧虞初那个蠢货,只要有孙鲁在,萧虞初就没那两下子软禁皇上,我们的人打探到消息,皇上出事的第二天夜里,孙鲁带人去了一趟金马寺,随后有大批暗卫涌至,将金马寺围的密不透风,连个苍蝇也飞不过去,我想……皇上大抵在那里休养。”

“你为什么骂萧虞初蠢货?”

“别提了,自皇上出事后,沈家就如出笼野兽一般,肆无忌惮的结党营私,日日上书弹劾静王处事不当,意图将静王拉下马,推举皇太弟监国,你我都知道,皇太弟年幼不知事,若由他来监国,太后必然垂帘听政,如此一来说是把大晋江山拱手让给沈家也不为过。”秦铮叹了口气,又道,“因此,我最初得知皇后可以自由出入勤政殿时还有些庆幸,想着她与皇上到底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想必能扼扼沈家的狼子野心,再不济,杀杀他们的威风也好。”

“嗯,应当是这样没错,所以她是怎么做的?”

秦铮将空了的茶杯重重的拍在桌上,眉眼中带着些怒意的嘲讽道,“你见过秃山上的野鸡吗?知道为什么秃山上的野鸡最好捉吗?那野鸡肚子里总也没食,你冷不丁给她撒上一把碎野菜,她能高兴的疯过去,一边吃一边玩了命的往窝里刨食,人走到跟前她都不会发觉。”

秦欣和虽然不清楚萧虞初具体做了什么,把秦铮气成这副模样,但通过秦铮这样形象的描述,她多少明白了个大概,“你的意思是,她只顾着给自己家人加官进爵了?”

“我这么跟你说吧,皇上若是再有一个月不露面,她能自己穿上黄袍称帝。”

“瞧你愤慨的,我还当她祸国殃民了呢,这不是挺好吗。”秦欣和一听没出什么大事,心情顿时放松了不少,“静王好歹是先帝的正经血脉,虽然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政绩,但平时的一言一行也算循规蹈矩,轻易挑不出他什么错处来,光凭沈家,想把静王拉下马,那是痴人说梦,正所谓人多力量大,眼下是沈家最急于拉拢官员的时候,萧虞初来这一套,刚好能按住那些屁股不稳的,就摆明了告诉你,你敢站队到沈家那边,就得做好被一撸到底的准备,局势不稳,皇上那边也没动静,谁敢乱动?”

在这件事上,秦铮和她意见不能统一,“问题就在于皇上那边没有动静,若皇上十天半月内就能痊愈,坏事反而变成好事,趁此机会除去沈家萧家这两块病灶,可……若是皇上真的出了什么事,就如我所说的,只需一个月,这大晋的天下就要换人当家了,那些官员又不是傻子,萧虞初只往自己窝里刨食,并不顾他们的死活,时间长了,他们自然要另寻出路。”

“……你说的对,萧虞初不是那种见好就收的主,她一时掌了权,只会越吃越饿,再不起眼的兔子也不愿意给人充饥,真逼急了也会咬人,到那时候就不好办了。”

“这几日我正琢磨着要怎么处置此事才妥当,也没个头绪,哎,其实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也要找你去。”

秦欣和见他眉宇紧蹙,一副苦恼至极的模样,不禁笑道,“愁什么,车到山前必有路。”

秦铮抬眼看她,忽然挺直了背,凑过来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秦欣和既然来这见秦铮,就没想着能瞒住他,他一问就很爽快的承认了,“嗯,有啊。”

“让我猜猜,跟皇上有关?刚才我就觉得不太对,我说这些事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有所预料一样,你知道皇上的状况?”

“我要是想告诉你,我见到你那会就说了。”秦欣和摸了摸鼻子,反问他,“嘉兴怎么样了?这阵子还缠着你南下吗?她那里有没有皇上的消息?”

秦铮又坐了回去,几乎是有气无力的说,“她?我告诉皇上可能在金马寺,她还一个劲的跟我犟,一口咬定皇上在宫里,闹得我都开始怀疑金马寺是不是皇上故布疑阵的幌子了。”

嘉兴这个反应在秦欣和的意料之中,上一世,魏祈一定从始至终都在宫里,跟萧虞初待在一起,而魏祈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已经嫁人离宫的嘉兴一无所知。

欸……

说好的重生是最大的金手指呢,怎么到嘉兴那里啥用不顶……

“对了,你有些日子没去找丁公子了吧?”

“你怎么知道?他跟你说的?”

“我瞧他魂不守舍的样子就知道了,还用谁来跟我说吗。”

秦欣和长长的叹了口气,不自觉跟兄长倾诉自己的烦恼,“三哥,我这边跟丁公子谈婚论嫁,那边想对其他男人搂搂抱抱,这是不是要遭人唾弃啊?”

秦铮沉默了片刻,不知是在想这个其他男人,还是在思考唾弃与否,总之他开口答非所问,“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已经走到了这个份上,就不要想着对不起这个,对不起那个,你只要对得起自己就好,想做的事情就大胆去做,这不是咱们早就说定的吗。”

这世界上有一个人,不管你做什么,是否会遭人唾弃,他都无条件的支持你,永远站在你身后,做你风雨飘摇时的避风港。

秦欣和眼睛一下变得滚热,里面含着摇摇欲坠的泪珠,她低下头,一言不发的依偎着秦铮贴坐身边,秦铮笑笑,揽住她的肩膀,温柔的轻拍着她,像小时候每一个热辣辣的晌午,秦铮总会这样哄她入睡。

事实上,自秦欣和十岁那年离开烟阳以后,他们兄妹就没有这样亲密的肢体接触了,此时此刻,此情此景,称得上久违。

“难得甩开那两个小崽子出来,要不要去府里吃顿饭?正好叔父今日沐休,咱们也好久没坐在一张桌上了。”

“好啊!”

秦铮是骑马来的,秦欣和不便与他同乘一匹,兄妹二人干脆一路走回秦府。

说来也是太不巧,都快到大门口了,竟意外碰上老熟人。

迎面撞上的,想躲也躲不过去,秦欣和只得硬着头皮打招呼,“少桓哥哥。”

傅礼站在原地呆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你,你怎么会在这?”

“想我三哥了,就悄悄回来看看。”秦欣和不愿在这件事上多说,便将视线挪到与傅礼同行的男子身上,“这位是?”

男子拱手低头,礼数规矩一点不漏,“在下陆修然,见过秦小姐。”

“你就是陆修然,早有耳闻,果真一表人才,风度翩翩,难怪和傅二公子走得近。”

“秦小姐谬赞了。”

傅礼和陆修然是专程来秦府找秦老爷和秦铮商议朝中之事的,当下此事为大,吃饭只能暂时往后推一推。

“你们先聊吧,我在府里四处转转,两位大人也别急着走,留下一块吃饭。”

傅礼盯着她,点点头,“那就多谢款待了。”

“哪里哪里……”

秦欣和明显感觉到傅礼对她的那份心思没有随着时间而消散,也许,她当年不该质疑傅礼的感情,可不管怎么说,事已至此,以傅家那样的门第,是不可能让这样如珠似宝的傅二公子娶再嫁之女的。

她和傅礼就是没缘分,到死都没缘分。

“小丁叔叔,不好好用功发什么呆呢?”

正捧着书卷走神的丁庚文一听到她的声音,猛地抬起头来,脸上的惊喜之色不加掩饰,“你怎么来了?”

秦欣和看他这样,还是觉得自己应该遭人唾弃,“我啊,我来监督你,你这样心不在焉可不行。”

丁庚文脸一红,结结巴巴道,“我,我读书遇到困惑之处,才停下来,深思的。”

“哦?什么困惑之处,说出来听听,我也帮你深思深思。”

“……对不起。”

“逗你玩呢,还当真了。”秦欣和把他手中的书卷抽出来,扔到一旁的阔口大花瓶里,“俗话说,劳逸结合,老闷头看书也不行,多出去走走。”

“那,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今天可能不行,府里来客人了,傅二公子你应该不熟吧?”

丁庚文点点头。

秦欣和估摸着他也不熟,秦铮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让这两个人有来往,“一道来的那个陆修然你肯定认识,他可是我三哥一手提拔起来的,从一个屡次不中的举子到如今的户部五品官员,听说还娶了殷指挥使的女儿。”

“嗯……你可能还不知道,殷夫人嫁过去没多久就香消玉殒了。”

“真的啊?那个病秧子没了?”秦欣和说完,发觉丁庚文用一种不赞成的眼神看着她,心知这个陆修然必定很会做人,丁庚文才来多久啊,居然维护他死去多年的妻子,“我忘了她叫什么了,殷,殷玉瑾?”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

“这个陆修然真是倒霉,你不知道,他还是举子那会……算了,这种恶心事不提也罢,你再跟我说说陆修然吧,他可是我们家羌活跟我提起过的唯一一个外男。”

丁庚文对她言听计从,立刻将自己所知道的如数交代。

申时,秦老爷身边的随从来请他们俩过去一同用膳,秦老爷不知傅礼与秦欣和的陈年往事,只是好心想着给丁庚文一个机会结识傅礼,丁庚文早有此意,自然也乐不得。

唯有兄妹俩,自入席就坐立不安,感觉哪哪都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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