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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弟弟”回来的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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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江月能感受到穆渊的身体在这一瞬间僵住了,就像猝不及防被抱住的猫儿一般身子紧绷,想要逃,却又生生忍住,而后慢慢地、慢慢地放松下来。

她知道他遭受过创伤,因此心思敏感难以放下心防,今日见他频频露出笑容,态度也亲近得多,这才寻了机会更进一步。

她真的想要回到从前那样亲近的姐弟关系,而非每每开口前都字斟句酌、小心翼翼。

这样想着,谭江月忽地感到了一只手,很轻很轻地回抱住她。

于是既惊且喜,连连唤他,“年年,年年……”

下一瞬,穆渊发觉自己双脚离了地,而后,被谭江月抱着转了圈圈。

“……”穆渊几乎惊慌失措,手里的伞和小兔灯笼险些掉下来,移开眼不去看少女近在咫尺的脸,满是羞恼道,“姐姐快放我下来!”

谭江月却笑着说,“年年抱起来还是有些沉嘛,不过还是得补补,再长些肉就好了。”

夜色下,男孩白皙的脸颊上薄红未褪,黝黑的眼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控诉。

谭江月心里泛起一阵愉悦,连带着牵动了嘴角,笑了好一阵,而后说,“小时候我很少抱你,那时候你胖乎乎的,对我来说太重。”

她的声音像缓缓淌过的小溪,柔和悦耳,带点少女的清灵,“有一次你调皮,去爬树,然后摔伤了脚,那时候下人没跟在身边,是我背你回房的。那么短的距离,我背得吭哧吭哧,你便说长大之后换你背我,可不能因为忘记了就食言啊。”

她面上的神情先是追忆,而后笑容轻松地看他。

“姐姐,我现在就可以背你。”半大的少年眼神干净地看着她。

“年年的背上还有伤。”谭江月笑道,“先记着。”

夜色深浓,两人像是玩尽了兴的孩童,避着人悄悄地往院子里走。

不止如此,还把手里的兔子灯熄了。

冬日的湖面寂静一片,水面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冰上又铺了一层雪,两人沿着跨湖的长廊走来,在黑漆漆的夜里看对方乌漆嘛黑的脸,谭江月噗嗤一笑,“年年,我们像不像在做贼?”

黑暗里,穆渊放松了神色,脸上不再是“江年”式的乖巧,只可惜谭江月看不见。

“姐姐,你做过贼?”

谭江月先是愣了愣,而后戳了戳男孩的肩,“怎么说姐姐呢?”

“没做过贼,怎么知道做贼是这般?”

“……年年,你好像不可爱了。”

闻言,穆渊忍不住悄悄笑了起来,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谭江月的院子里亮着灯火,是萍姑在等候两人,见二人从黑暗中走来,萍姑焦急地迎上来,看见穆渊先是一惊,却顾不上问,拉过谭江月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地检查了一番,最后吁出一口气,“姑娘,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她抹了抹眼角,“老夫人他们都回来了,偏姑娘没有回来,我去问白葭,她一点口风都不漏。”

谭江月心头发软,“萍姑,我好好的,还把年年带回来了。”

萍姑这才看向穆渊。

说实在的,她一直有些怀疑他究竟是不是真的江年,毕竟她是照顾过江年的,记得自然比谭江月这个孩子要清楚,穆渊虽好看,五官里也有几分状元郎的清隽,但总有哪里不太对。

幼时的江年胖乎乎,眉毛淡淡的,眼睛圆溜溜,和谭江月相似的瞳距偏近,看人时有种纯稚之感,可以说十分秀丽可爱,有种姑娘家的漂亮。

而穆渊呢,五官精致得挑不出一丝瑕疵来,脸上肉不多,越发显出骨相标致,硬要说是因为瘦了才有这般变化,也不是说不过去。但他眉色深浓,眼尾上挑,不笑时有种凌厉的贵气,淡笑时也带着距离感,气质清清冷冷。

实在不太像。

“萍姑,我回来了。”萍姑正胡思乱想着,便见男孩弯了眼睛冲她笑,眼里的清冷感顿时没了,这个笑就像露珠滚进了荷叶里,清灵又可爱,和幼时的江年有着相似的纯稚感。

他说,“先前我太害怕了,担心你们是坏人。现在我想起来了一些,知道姐姐是真的姐姐,萍姑,先前待你冷淡,我向你道声不是。”

萍姑哪里敢应,顿时慌乱地连连摆手,心里那点犹疑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谭江月在一旁笑着瞧,“快些进屋吧。”

穆渊跟在她后头,一踏进房间,那种熟悉的淡香又扑面而来,像是冬季里沾了雪水的花朵,原本清雅的香气被热气一蒸,竟也泛暖泛甜。

“年年,你先去沐浴。”谭江月解了披风递给萍姑,而后走向床边,“还没来得及为你做新的寝衣,你便穿我的吧。”

说着,将她的雪白里衣捧到穆渊面前。

穆渊呆了呆,然后慢吞吞地接过来,抿了抿唇,一万分的不自在。

萍姑正在往浴桶里兑热水,忙得满头是汗,穆渊为解尴尬,张口问道,“伺候姐姐的怎么只有萍姑一人呢?有没有想过买几个丫鬟?”

谭江月答,“确实想过,不过我就要回京了,这时候买丫鬟还要带着她们一起回京,路上人太多了也不好,我们时间紧,最好轻车简行。”

穆渊心口一跳,顺势问,“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回京?时间紧,难不成就这几天?”

谭江月点头,“祖父的信到了,叫我们回去呢。祖父曾是京兆尹大人的老师,太守不会不给祖父这份面子。再说了,我们本就姓江,谭家岂有强留我们的道理?”

惊喜来得太快,穆渊抱着寝衣不肯进净室,“姐姐,祖父的神智清楚了?”

“时好时坏,清醒的时候写了这封信。”谭江月说完,便推着他去沐浴。

而后回到床边,从枕下拿出那封信来。

这信,其实是她写的。

两个月前,她刚回到这个年纪,对着铜镜泪流满脸,而后准备笔墨,颤着手写下这封信。谁也救不了她,她只能自救。

她仿了祖父的字迹,寄信到京城,信上交代老宅中的仆人帮忙再把信纸寄回来。

这样,信封上便有了京城的邮驿蘸印。

……

穆渊洗得很快,出来时带着一股温暖的潮气,他穿着谭江月的寝衣,有些局促地扯了扯衣角。

“年年,过来。”谭江月笑着拍了拍床榻,手里的信并未放下。

穆渊坐到她身边,隔了半臂的距离。

“你看,祖父想念我们了呢,让我们月底前就出发,到京城刚好是开春的时候,好带我们去京郊踏青。”谭江月眼里都是笑意,仿佛真有其事。

“以前爹爹也带我们踏青,拿上了自制的风筝,去城门附近吃一碟锅贴,猪肉韭黄的馅儿。”

江回那样温雅书生气的人,坐在闹市当中,背后都是京城百姓唠闲嗑的声音,还有锅里滋滋啦啦的油沸声。

当时只道是寻常。

“姐姐,这是什么?”穆渊用下巴指了指从信纸里掉出来的一张花笺。

上头都是弯弯曲曲小蝌蚪一般的文字,穆渊知道那是梵文,却不知其意。

谭江月附身那张花笺捡起来,避而不答,“姐姐沐浴去了,年年可以自己看看祖父的信。”

她走到梳妆镜前,将花笺收进了抽屉里。

这其实是梵文写的‘邀请函’,底下是高僧慧音的法号。

她并不知道这位高僧的笔迹,便写成了梵文,以免有人起疑。

谭江月转身去了净室。

上一世的正月三十,不知是哪里传来的小道消息,说是有高僧秘密前来南山多罗寺,于是一众百姓慕名前去,结果一并被埋在了深雪之下。

谭江月就着此事设下陷阱,只要老夫人信了这张邀请函,以她霸道的性子,必定会清道前往,到时候不会有一个无辜的百姓因此丧命。

跋扈一生,最后倒也能做件好事。

净室里,袅袅的雾气笼住了谭江月的眉眼。

再返回卧房时,发现穆渊已经歪在床榻边上睡过去了,萍姑大抵担心他着凉,往他身上盖上了锦被。

屋里的银丝炭烧得正旺,桌案上的香炉腾起袅袅的暖香,屋里盈满了温和醇厚的气息,半大少年的脸蛋埋了一半在被子里,露出的上半张脸白里透红,眉眼乖巧至极。

他大概真的累了,才会这么快入睡。

谭江月有些记挂他背上的伤,不知该不该叫醒他上药。

她伸手,轻轻摸了摸男孩柔顺的鬓发,之前层次不齐的墨发已经修剪得齐整,软软地贴在颊侧,他闭上眼睛的时候叫人看不见他眼里的清冷与聪慧,从而显出白日里没有的软糯来。

“唔……”男孩在梦中咕哝一声,脸蛋无意识往她指尖蹭了蹭。

谭江月心里软成一滩,只觉得自家弟弟怎么这样可爱。

他的口鼻掩在被子里,隐约像是在说梦话,呜呜的叫人听不清。

下着雪的冬夜里,在温暖的被窝里睡着,再是警醒的人都该放松戒备。谭江月想着,这时候或许能听到年年的真心话。

他究竟认可并喜欢她这个姐姐了没有呢?

谭江月将他的被子往下稍稍扯了扯,凑过去一听。

男孩蹭着她的指尖喊,“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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