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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三个世界载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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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别动!我会救你的!”黎晚大声地对不断挣扎的少年喊道, 像是听进了她的话, 他逐渐冷静下来, 不再挣扎,只是仅仅的抓住黎晚的手臂, 被黎晚带着往岸边游去,只是黎晚这具身体实在是太弱了, 游到一半就没了力气,幸好这时宫里巡视的侍卫终于赶到,下水把他们救上了岸, 因为齐王一直死死抓着黎晚的手不肯放,所以两人是被一起拉上岸的。

一上岸,齐王就立刻被宫人们围拢起来, 披上了宫人的外袍被护送回宫了。

黎晚脱力的坐在岸边。

翠珠拿着捡来的棍子哭成了泪人, 扑过来抱住黎晚,哭嚎道:“姑娘, 你吓死我了!”

黎晚想拍拍她的背安慰安慰她,但实在没有力气了。

黎晚和翠珠因为都穿着宫人的衣服,而宫人侍卫们都忙着护送齐王回宫了, 她们两个只能自己回去。

黎晚没有了欣赏沿途风景的心情,虽说还是九月, 但是天气已经转凉, 况且是从水里捞出来, 风一吹, 浑身都打哆嗦, 和翠珠两人几乎是小跑着回了院子,翠珠着急的立刻跑去给黎晚打热水,黎晚则换了干净衣服,把浸满水的发髻解下来用干净的布把水吸干。

翠珠叫了两个小太监帮忙,很快就准备好了热水和澡盆。

翠珠想要伺候黎晚洗澡,被黎晚十分坚决的拒绝了,让翠珠先去换衣服,她之前对她又搂又抱的,衣服也湿了。

泡进热水里的时候,黎晚整个人都舒展开了,舒服的泡了一会儿才擦干身子穿上衣服。

换好衣服过来的翠珠又叫来两个小太监,把东西收拾了,又来帮黎晚擦头发。

“您胆子真是太大了!”翠珠一边帮黎晚擦头发,一边心有余悸的说道。

黎晚说:“我当时也没想太多。”

也是艺高人胆大,她算得上是游泳健将,也学过怎么处理溺水事件,危急时候光想着救人,一时忘了自己换了身体了。

翠珠又惊讶道: “您居然还会凫水!”

在京都,就连会凫水的男子都很少,更别说女子了,顶多就是踏青的时候在湖边泼水玩乐,再加上黎晚的身份,居然会凫水,实在叫人惊诧。

黎晚淡定说道:“偶然学会的。”

翠珠又说:“幸亏您去了,若不是您,齐王今日只怕是……”

后边儿的话她没敢说全。

黎晚当时救人没有想那么多,现在才开始思考起来。

齐王是皇帝一母同胞的兄弟,只比皇帝小三岁,但因为生产时的意外,导致他大脑发育比常人缓慢,三岁才会走路,五岁才会说话,他今年已经十四岁了,但是行为举止却还像个几岁的孩子。

也因此被一直养在皇宫里,不像誉王,满十二岁后,就从宫里搬了出去住进了自己的王府里。

皇帝对这个一母同胞的弟弟向来极为优待眷顾。

黎晚现在已经开始考虑要怎么把这次事件利用起来了。

……

曹钰来找人的时候。

黎晚已经喝了药昏睡了过去。

黎晚这具身体的底子实在太弱了,虽说回来洗了热水澡,但还是烧了起来。

黎晚救了溺水的齐王。

这事儿不消一个下午,就传遍了宫里宫外。

一开始都不信。

齐王虽说智商只如七八岁的稚童,可是身高却比誉王还高出半个头,虽说身形单瘦了些,但比黎晚肯定是要重上不少的。

而且黎晚没入宫前,就是出了名的柔弱美人,一阵风刮来,都要但心把她给刮倒了挂病了,她能跳水救下齐王?

但凡是见过黎晚的人,那都不能信。

皇帝也不信。

可侍卫说了,救人的就是乾正宫的宫人。

乾正宫也有不少人看到黎晚浑身湿透带着翠珠从外边儿回来。

正好是黎晚从太后宫里回乾正宫的时间。

皇帝看望完齐王回来后,就让曹钰过来叫人过去问话,结果说人又病倒了。

曹钰虽说因为主子的缘故对黎晚一向没什么好脸色,可在这种大事上,却不敢扯谎:“晚姑娘病倒了,刚吃了药正睡着,奴才就没叫醒她。奴才问过翠珠了,翠珠说,的的确确就是晚姑娘救的齐王殿下。”

就这么说起来,曹钰都还是有点儿不信。

就晚姑娘那细胳膊细腿,风一吹都能吹倒的身子骨,还能跳水救人?

皇帝心情有点复杂,拧着眉道:“等人醒了以后带过来。”

黎晚一直昏睡到晚上才醒过来。

小太监一直守着呢,黎晚一醒,翠珠就伺候黎晚换衣服梳妆,然后去了乾东殿。

掌灯的小太监心里也犯嘀咕。

怎么看,都觉得这晚姑娘不像是能跳水救人的人。

晚上的乾东殿比白天要安静的多。

秦临依旧守在殿门外,看到黎晚,冷酷的眼神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又移开。

翠珠留在了外头,曹钰上前来把黎晚领进了偏殿。

黎晚跟着曹钰走进了偏殿里。

屋子里熏了香,并不浓郁,气味浅淡清冽,身材修长的俊美少年正穿着便服斜倚在榻上,手里拿着一卷书册,一张俊美矜贵又高傲散漫的脸庞笼在柔和的光线里,明明还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却有着上位者的强大气场。

曹钰带着黎晚缓步上前,停在一个适当的距离上,躬身轻声道:“主子,晚姑娘到了。”

黎晚跟着行了一礼。

榻上的俊美少年似是没听到,半晌才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凤眸微敛,视线落在书上,始终没抬眼。

曹钰给黎晚使了个眼色,然后自己退到了门口。

榻上的皇帝不说话,黎晚也不吭声,她今天立了功,心态轻松,眼神在这偏殿里环视了一圈,又落在榻上专心看书的皇帝身上。

皇帝一双凤眸微敛着,鸦黑的睫毛覆下来,乌浓稠密,五官精致,面容白皙,一张淡红的薄唇自然的微抿着。

他穿了件靛蓝的袍子,绣了些简单的花样,袖口滑落,露出半截白皙的手腕,执着书册的手修长,被赤色的书皮衬得如冷玉一般。

黎晚看的出神。

屋子里的香袅袅升起,偶尔有烛火爆开的细微声响和书页翻动的声音。

曹钰忍不住抬眼往这边看了一眼。

有点摸不准主子的心思。

皇帝也没想到黎晚居然那么沉的住气,一撩眼皮,凤眼扫了过来,然后就发现黎晚正盯着他的手看的起劲。

他拧眉,不悦:“你盯着朕看什么呢?”

冷不丁的一声。

黎晚回过神来,双手规矩的交握放在腹部,垂下眸道:“奴婢该死。皇上宛如天人,不想连手都生的如白瓷冷玉一般,奴婢不留神便看入迷了,望皇上饶恕。”

皇帝:“……”

站在门口的曹钰浑身一震,猛地抬头,看着黎晚纤细的背影,脸上满是震惊,这……这话她是怎么说的出口的?

皇帝想是也没被人这样□□裸的拍过马屁,愣了一下后,一时间不知是羞是恼,俊美白皙的脸上浮起异样的红,一双漂亮凤眼恼怒的看着黎晚,艳丽的红唇张了张,想要训斥,却又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脸色阴晴不定的盯了黎晚半晌,说出口的却是:“你会凫水?”

黎晚面不改色道:“回皇上,奴婢幼时曾跟哥哥学过。”

皇帝冷淡着面色道:“这么说,齐王落水,是你救的?”

黎晚不卑不亢道:“是齐王福泽深厚,奴婢不敢居功。”

皇帝挑了挑眉,盯了黎晚一眼,皱眉道:“黎晚,你又想使什么招数?”

黎晚一顿,突然抬眸,乌亮的眼直勾勾的盯着皇帝,然后屈膝跪倒在地:“皇上,奴婢的确有事要禀。”

那种莫名其妙的心口被蛰了一下的感觉又来了。

皇帝不适的皱了皱眉,把书合上,随手丢到桌上,一双凤眼自上而下的睨着她,道:“说。”

黎晚微微偏了偏头,余光扫了门口的曹钰一眼,然后又看向皇帝。

皇帝凤眼一扫曹钰。

曹钰一僵,瞪了眼黎晚的背影,不甘心的退了出去。

皇帝盯着黎晚,示意她可以说了。

黎晚跪的笔直,眼若寒星,不闪不避的直视皇帝:“奴婢想弃暗投明。”

皇帝盯着她,凤眸凌厉,似是要穿透她的眼睛,看到她的内心深处。

黎晚一动不动,眼神也坚定不移的盯着他,迎接他的审视。

半晌,皇帝才似笑非笑道:“此话何意?”

黎晚下定了决心,说道:“奴婢那日在雨中跪了半日,回去后便昏睡不起,那日,奴婢做了一个梦,梦到太后谋反,被皇上屠了满门。”

灯芯爆开。

皇帝原本带着几丝似笑非笑的凤眸骤然眯了起来,原本懒散斜靠着的身子也一瞬间绷紧了,他慢慢坐直了身子,凤眸里所有情绪都收敛到深处,只余下森冷。

他凤眸森冷阴沉的盯着她:“黎晚,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可知污蔑太后谋反,是什么罪名?”

他与太后不合,已不是什么秘密。

太后的暗中动作,他同心腹大臣也都已经察觉。

以太后之尊,哪怕谋反,为了博一个好名声,皇帝一般会选择将太后幽禁,但他从一开始,就下了必杀之心。

这一点,哪怕是他心腹近臣,只怕也不敢做如此猜测。

黎晚却一口道破。

“我知道。”黎晚眼见着皇帝严重的杀意一闪而过,硬着头皮,清亮的黑眸坚定的盯着皇帝的眼睛:“我知道我在说什么,也知道我在做什么。皇上,我只是想为家人求一条生路。”

皇帝凤眼黑压压的笼过来:“就凭一个梦?”

黎晚顿时将背挺得更直,一脸肃然眼神坚定道:“自然不是,在乾正宫这段时间,经过奴婢暗中观察,发现主子您虽然尚且年少,却有雄才大略,又勤政爱民,励精图治,假以时日,主子您必是千古明君!奴婢这才下定决心,决定弃暗投明,愿能辅佐主子,肃清前方一切荆棘障碍,得见太平盛世。”

皇帝嘴角隐隐一抽,却又莫名觉得黎晚这张脸顺眼了些,他似笑非笑道:“太后可是你姑母,你说反就反了,如何取信于朕?”

黎晚道:“太后娘娘为嫡,父亲为庶,在太后娘娘眼中,我与家人,于她毫无亲情可言,不过她手中棋子。”

她目光灼灼的盯着皇帝:“可我若是要为棋子,也想自己选执棋之人。”

皇帝凤眸微眯,心中微动。

黎晚说道:“奴婢所求不多,只求皇上届时能给奴婢家人一条生路,并放奴婢出宫与家人团聚。”

皇帝缓声说道:“若你所言为真,朕自然会保你及家人性命。”

黎晚毫无心理负担的给皇帝磕了个头:“奴婢谢主子恩典!”说完直起身来,一腔正气道:“奴婢知道主子不会那么轻易相信奴婢,但奴婢会证明奴婢对主子您的一片忠心。”

皇帝凤眸睨着她,轻哼了一声:“巧言令色。”

黎晚听出这话并没有多少怪罪的意思,反而送上一个讨好的笑容。

皇帝意味不明的哼笑了一声,眼尾微挑,凤眸依旧睨着她:“所以,这才是你的真面目?之前都是装的?”

黎晚头皮一麻,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奴婢以前性子的确懦弱,像个木偶被人操纵,只是做完那一场梦后,犹如醍醐灌顶,明悟了许多,既然生而为人,就要为自己活一次,不愿再被人轻易摆布。”

皇帝眯着眼,唇角忽然勾起一个近乎愉悦的弧度:“可你方才还说,要成为朕的棋子,既是朕的棋子,那不就是受朕摆布?”

黎晚唇角也微勾,眼里带着盈盈笑意:“皇上方才应允了我,待一切事成,放奴婢出宫。奴婢不看现在,只看将来。”

皇帝心里有隐约滑过一丝抓不到又说不出来的不快。

黎晚忽然眨巴着眼,露出一个讨好的笑道:“主子,奴婢可以起来了吗?”

皇帝被她叫一声主子,还有这“谄媚”的笑,笑的心口莫名一麻,他忽略掉这怪异感觉,哼道:“起来吧。”

黎晚忙起身了,忽略掉膝盖的胀痛,只想早点回去躺着,便说道:“奴婢告退。”

皇帝凤眸一眯:“谁准你退下了?”

黎晚茫然的看着他:“主子还有什么吩咐?”

就在这时,黎晚肚子里突然传来了咕哝声。

黎晚下意识捂住肚子,然后有点难为情的看着皇帝。

皇帝也是第一次见人的肚子饿的叫起来,表情有一瞬间的惊奇,随即对上黎晚眼巴巴的眼神,轻咳一声,扬声道:“曹钰。”

曹钰立刻躬身进来了:“主子。”

皇帝道:“去随便弄点什么吃的来。”

曹钰的眼风从黎晚脸上刮过,应声去了。

本以为是皇上晚上用膳的时候用的太少,这会儿饿了,没想到,居然是给黎晚准备的。

曹钰看着被皇上赐座,然后坐在那儿一口一口吃着小厨房专门为皇上准备的膳食的黎晚,简直有点不敢置信。

这两刻钟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黎晚,怎么突然得宠了?

……

皇帝继续看他的书,可心思总是静不下来,渐渐把这原因归结于黎晚那边的动静。

这膳食有这么好吃?吃的这么香。

他突然有些饿了。

“曹钰。”

曹钰忙上前来:“主子。”

皇帝瞥了黎晚那边一眼,说道:“再传一份来。”

怎么还要?

曹钰愣了下,应声下去准备了。

皇帝从榻上翻身坐起,看着那边吃的正香的黎晚,见她全然没有要放下筷子过来伺候自己的意思,顿了顿,还是自己穿了靴子走了过去。

......

用不着第二天,当晚,黎晚在皇帝寝殿同皇上一起用了晚膳的消息就传遍了后宫。

第二日,流水似的赏赐送进了黎晚寒酸的小院里。

翠珠守着那一屋子的赏赐,激动高兴的满脸通红,仿佛这些赏赐都是赏给她的,指挥起小太监们来也多了几分底气。

翠珠不是黎晚从宫外带进来的丫头,本就是在乾正宫当差的杂洒小宫女,黎晚来了之后,就送到了黎晚身边。

一开始,她也不喜欢这个晚姑娘,每天总是愁容满面唉声叹气的,弄得她也觉得前途一片灰暗,每天心情惨淡,可自打晚姑娘烧过那一次之后,整个人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做什么都极有章法,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勃勃向上的生气,翠珠一下子觉得,日子又有盼头了。

特别是养病这几日,翠珠是真把黎晚自己的主子看了,也不成天想着“跳槽”了。

……

西梧宫。

太后在花园里头散步,听玉嬷嬷细说着乾正宫的事,微微一挑细眉道:“哀家倒不知道她还有这个本事。”

玉嬷嬷说道:“晚姑娘是个有福气的。”

太后勾了勾唇,长指甲随手摘下一朵娇花,放到鼻尖轻嗅,不置可否。

……

黎晚那晚和皇帝单独在偏殿说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宫里宫外的人都只知道,黎晚因为救了齐王,终于得了皇帝青眼。

就连乾正宫的人也是这么觉得的。

这几天,曹钰见了黎晚,那个脸色,都有点儿精彩。

曹钰心里苦。

他以前对黎晚没好脸色,那完全是看主子的态度,打死他也想不到,主子的态度居然说变就变?

黎晚如今算是咸鱼翻身了,不过她倒是沉得住气,没有半点小人得志的感觉,每天依旧客客气气的同他打招呼,倒是让曹钰心里更别扭了。

不过好在皇上除了赏了黎晚好些贵重东西,也就没别的了。

黎晚还是在殿外当差,只不过她现在比以前有眼力见的多,不出几日,倒是把乾正宫上上下下的人都打点到了,倒真像是乾正宫的人了。

黎晚觉得,这差倒是不难当,就是一站就是半天,又不能走动,实在有点闷的慌。

别的宫人都离她有点远,说起话来不大方便,她只能跟站在殿门对面的秦临说话。

秦临是个闷葫芦,面容冷酷,惜字如金。

黎晚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才终于能得到秦临的回应了。

秦临是个狠人,就算站一上午也能一动不动,要不是眼睛还在眨,黎晚几乎以为他就是尊雕像,他的右手永远都是放在他的刀柄上虚握着,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冷肃凝重的气场。

宫人们都有点怕他,就连平时在乾正宫作威作福的曹钰在秦临面前都是客客气气的。

黎晚是不怕的。

“秦侍卫,你多大了?”

秦临抿了抿唇,面无表情:“二十一。”

黎晚问道:“娶妻了吗?”

秦临依旧面无表情:“未曾。”

黎晚有些惊讶,她十八岁,已经算是个老姑娘了,大元朝正常的女子,都是十四五岁就议亲了,十六岁就成婚,而她是因为家中爹娘舍不得,一直留到现在,没想到被太后弄进了宫。

在宫外的时候,她也有正在准备议亲的人家,只不过被太后先下手了,不然她现在也该待嫁了。

秦临二十一,在这里算得上是大龄青年了。

黎晚还想再说什么。

皇帝从殿内走了出来。

黎晚冷不丁的对上皇帝冷冰冰的凤眼,立刻闭上嘴,低眉顺眼的行了个蹲礼。

皇帝的凤眼从她脸上一扫而过,淡淡甩下一句“跟着”就径直往前走去。

黎晚茫然的看向曹钰。

曹钰说道:“晚姑娘跟着吧。”说着,快步跟上了前面的皇帝。

从乾东殿到荣景宫有一段路要走,皇帝坐上了龙辇。

曹钰和秦临一人站在一侧,其余宫人都跟在轿子后面。

黎晚忙跟了上去,站到秦临身边,小声问道:“秦侍卫,这是去哪儿啊?”

高高坐在龙辇上的皇帝刚刚翻开了书页,闻言凤眸微敛,目光从下方的黎晚头顶扫过。

秦临道:“荣景宫。”

黎晚了然,是去看齐王。

听说最近齐王似是受了惊吓,常在宫里大吵大闹,皇帝这几日都会去看他。

龙辇到处,甬道两侧的宫人都纷纷行跪拜礼。

走了一刻钟,还没到,黎晚忍不住小声问道:“秦侍卫,要走多远啊?”

皇帝的眉头微不可察的一蹙。

“到后边去。”

突兀的声音从头顶飘下来。

黎晚下意识的抬头,就见皇帝正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黎晚怔了一下,问道:“皇上在跟奴婢说话吗?”

皇帝收回视线,落在书上,侧脸俊美冰冷:“去后边跟着,别吵着朕看书。”

黎晚错愕的看着他,心想自己的声音还没轿夫们的脚步声来的大,这也吵着他了?莫名地盯了他一眼,默默地去后面了。

跟在龙辇后随侍的小钱子见黎晚来了后面,立刻开心的跟黎晚打招呼,小小声的:“晚姑娘。”

黎晚因为那次差点拖累了他,心里过意不去,皇帝赏了她五百两银子,她转手赏了二十两给小钱子,这是小钱子两个月的月例钱了。

小钱子一开始红着脸不肯收,黎晚坚持要给,他就收下了,他外头家里也的确急需用钱,他收了黎晚的银子,对她心存感激,比对别人总要热情几分。

黎晚对他一笑,然后小声问道:“你妹妹的身子好些了么?”

小钱子感激道:“家里来了信,说好多了,正调养着呢。多亏了晚姑娘您赏给奴才的银子…..”他说着,眼眶红了红:“不然奴才的妹妹肯定熬不过去。”

小钱子是个孝顺的。

他当初进宫,也是家里实在熬不过去了。

他家里还有三个妹妹一个弟弟。

全靠他在宫里的月例钱养活,本来他在乾正宫当差,月例钱不低,十两银子拿到外头,够一家人节省着吃上一年的,可他的妹妹身子不好,每个月都要吃药,家里人不想治了,是他坚持要治,钱就这么耗没了,前几天家里又来了信,说钱用光了,小钱子本来心急如焚,正好得了黎晚那二十两银子,忙托人带了出去,解了燃眉之急。

黎晚轻声安慰道:“没事就好。”

龙辇上的皇帝莫名的有些心烦气躁,总忍不住要凝神去听那人在说什么,手里的书一个字都没看下去,他干脆合上书,闭上眼假寐。

谁知道后头的声音却越发清晰了。

只听到黎晚小声道:“以后你要是有什么难处,再来找我。”

皇帝不悦的想。

这个黎晚,居然拿了他赏的银子贿赂起了他宫里的人。

他冷着她这几天,她倒是没闲着。

她就是这么为他扫清荆棘障碍的?

龙辇上的皇帝突然冷哼了声。

底下的曹钰听到这一声冷哼,顿时一抖,忙抬头望去,轻声询问道:“主子?”

皇帝这才发觉自己不小心泄露了心中所想,余光不自觉扫了眼后面,随即收回视线淡淡道:“无事。”

曹钰没错过皇帝那一抹余光,他小心翼翼的往后瞥了一眼,就看到了黎晚。

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刚才皇上……是在看她?

曹钰心口抖了抖,一定是他看错了。

皇上这几天都没召黎晚进过殿内,就连去别处也没有叫她随侍,虽说没有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罚她,但也十分冷淡,显然是顾忌着她救了齐王的份上,不再为难她,只是晾着她。

曹钰定了定神,一张清秀的脸庞上满是坚定。

一定是他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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