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九十九章
“开始战斗之前我姑且确认一下, 是你将太宰的情报泄露给间桐脏砚或间桐慎二的吗，吉尔伽美什？”
即使怒气即将如洪水般冲垮理智的大堤，娜娜子还是在死斗之前选择再度确认。
是的, 这是一旦开始就不会再停下的战斗。
她如此决定着, 才会更加慎重的确认着。
“呵, 那又如何，杂修。区区……喂！”
即使吉尔伽美什已经足够迅速的反应过来，还是被那根比想象中更加敏捷沉重的狼牙棒给击中了腿部。
已经得到了答案的娜娜子对吉尔伽美什的任何动机或者过程都不感兴趣——想也知道这其中一定有太宰自己搞事情的因素, 但是最终的真实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她的挚友被这些魔术师或者英灵们用着特殊的能力给伤害羞辱戏耍了。
“怎么……可能。”
间桐慎二跪倒在地, 不可置信的看着在天空之中驾驶着维摩那的英灵与手持巨大的狼牙棒振翼高飞追逐着英灵与其宝具的金发少年。
人类追着英灵打……还要时不时避开王之财宝中投射出的宝具, 那是什么奇幻的现实啊？
这浩大的阵势自然惊动了别的御主与servant。
而地面上正在帮太宰把体内的虫都给驱除出去的caster梅莉就成了第一个被针对的、看起来毫无防备的目标。
【Lancer，偷袭caster。】
库丘林无法拒绝言峰绮礼的命令——因为这位神父先生的胳膊上其实全是令咒，根本不缺强制命令他的那几划。
蓝色的枪兵冲向了白衣的花之魔术师。
然后被一位突然出现的粉发猫耳御姐女仆给一脚踹飞旋转着飞了出去。
#旋转突击的蓝色枪兵bu#
“终于出手了，Lancer。”
莉莉丝握紧拳头，优雅的跃起，如重型装甲坦克般，在梅莉的魔术加持下, 冲向了被那怪力所震惊到的、猝不及防的蓝色枪兵。
【Lancer，释放宝具。】
刺穿死棘之枪——GáeBolg，对人宝具, 在枪命中对手心脏的结果之后放出枪的因果逆转的一刺, 必能贯穿对手心脏的诅咒之枪。
已有结果的一击想要回避是不可能的——当蓝色枪兵由于令咒的命令而开启宝具的瞬间, 莉莉丝被贯穿心脏的结局就已经成了必然。
然而, 这对于掌握着全部圣杯战争相关信息情报的caster组而言, 是早就写在剧本可能性上的发展。
由莉莉丝来应对库林的猛犬, 在被刺穿心脏的瞬间掏出对方的灵核——
心脏被掏出来的瞬间, 库丘林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对手还能像是根本没被伤到似的回击的原因。
“原来……你就是死亡本身啊……咳。”
是的，猫耳御姐只是拟态而已。
真正的莉莉丝，只是代表着死亡的亡灵女仆罢了。
没有心脏的存在又怎么被刺穿心脏？代表着死亡的概念又怎么再被杀死？
命令三日月去追击间桐脏砚的原因也是同理。
咒腕哈桑，宝具“妄想心音”，也是一种针对心脏的诅咒——
但是，暗堕刀有心脏吗？
看起来是有的，实际上只是刀剑建材与世界之恶的聚合存在罢了。
那是能和圣杯中的黑泥所兼容的本质，在讨论剧本的时候，三日月甚至表示他可以把不成熟的圣杯给“吃掉”。
圣杯……
那东西有现世的价值吗？
在重要的朋友嘴里吐出那种恶心的虫子的瞬间，娜娜子深刻的明白了魔术师为了追求力量而扭曲的本性，同时也确认了由这些扭曲的灵魂所制作出的、已经被污染了的圣杯并没有存在于世的任何价值！
她本就是为了摧毁圣杯而来。
既然如此——
终于用狼牙棒砸爆了口吐芬芳的吉尔伽美什的脑袋、完全不理会这一视觉暴击会给围观这场战斗的御主或者servant们留下什么心理阴影的娜娜子遥遥的望着园藏山的位置。
“主殿，间桐脏砚及assassin已退场。”
三日月来到娜娜子的身边，与展翼保持平衡的金发少年不同，他是直接踩着空气、仿佛脚下有着无形的地板般，站在少年的身侧汇报战况的。
“嗯，我知道了。”
“英雄王退场后，将没有英灵能牵制或者真正杀死有着十二试炼这一宝具的berserker……您是要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吗？”
“去安排吧。”
“是，在下知道了。”
仿佛打着哑谜一般，三日月再度消失。
娜娜子落到了梅莉和太宰的身边。
在太宰想要说什么之前，啪得给了这个作死的挚友脸上响亮的一巴掌。
坐在地上的太宰顿时被打懵了，梅莉也吓得全身一个激灵。
——人间圣杯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脑袋没被这丫头给一巴掌打掉还真是手下留情的真爱了。
娜娜子低头盯着脸已经肿起来了的挚友那只无辜的鸢色眸子，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生气……但这是对方自己选择的结果，她又能怎么办呢。
“如果有一天你要去死……”娜娜子抬手给对方治好了脸上的伤，垂眸轻问，“我到底该不该去救你呢。”
太宰的嘴唇瓮动了一下，然后紧紧地抿上了。
他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但他也不知道答案。
他到底是渴求着死亡，还是渴求着被救赎。
至少——
在娜娜子转身的那瞬间，太宰握住了对方的手。
“……谢谢你。”
被救了要道谢，他还是知道的。
娜娜子沉默了下，终究还是扯着太宰的手把他从地上拉了起身。
“回去吧，一切都该结束了。”
没人敢阻拦caster组的退场。
化作焦土的间桐家、被人类御主给手撕了的英灵、即使被Lancer捅穿了心脏也还活得好好的猫耳女仆……
caster组的实力让尚且还是高中生的远坂凛和卫宫士郎惊悸，让一直观望着这里的小圣杯伊莉雅心生忌惮、同时心升不妙的预感。
——
入夜，娜娜子还在赶稿。
这个时间做什么都心生烦躁，唯有绘画才能让心情慢慢平静下来。
梅莉很有眼色的没往前凑，三日月则是按照娜娜子的计划去筹谋背后应该完成的准备事宜了。
深夜，已经静了心的娜娜子身边，莉莉丝突然递来了一支手机。
界面上是【人间失格】的对话框。
【人间失格】：。
只有一个意义不明的句号，就像是误点的信息发送——如果是故意的，那就是莫名其妙的迷惑行为了吧。
但是娜娜子立即就意识到了些什么。
她放下画笔接过了手机，输入对话。
【猫耳女仆】：睡不着？
【人间失格】：……像是还有虫子在爬。
娜娜子沉默了一会儿。
【猫耳女仆】：今晚来我房间睡吧。
如果她现在是女孩子，或许……
或许也会这么邀请对方。
毕竟，太宰并不是个能坦率的对他人展露自己脆弱之处的人。
和她一样。
即使是在绝境，也不知道该怎么求助才好。
能够给自己一个句号，已经是放下所有无用的尊严不安到极限的情况了吧。
娜娜子起身走出书房。今天的战斗着实有些累人，即使是她，也有了几分倦怠的困意。
然后在打开卧室的房门时，眼角的余光看到了裹着小毯子、仿佛是个被世界遗弃的可怜巴巴的小孩子一样的太宰的身影。
她给这混账“孩子”留了个门，便洗漱去了。
穿着睡衣睡裤离开浴室的时候，果然看到了某只黑泥宰宰乖巧的卷着小被子蜷在床上的一团鼓包。
娜娜子沉默着吹干头发，然后关灯爬上了床。
某只被虫子们给惊吓恶心到委屈巴巴的心理幼化的宰宰立即翻身抱了上来，发出了轻轻地呜咽。
娜娜子轻轻拍了拍挚友的脑袋。
然后……
“你在干嘛？”
太宰一边哼唧一边摸着挚友的蛋蛋。
“居然真的有了……热乎乎的不是假的欸。”
娜娜子：……
娜娜子：“你准备摸到什么时候。”
“我只是好奇你变成了男人行不行。”
“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踹出去。”
“什么嘛，深夜邀请人家过来一起睡，还以为是要做羞羞的事情呢。”黑暗中，太宰语气一变，委屈得仿佛在啜泣一样，“难道是因为人家吃了虫子所以嫌弃呜呜呜！”
“……没有嫌弃。”
“那个诡异的停顿是什么！”
“是觉得你这样……”某些地方被攥紧的危机感让娜娜子做出了本能正确的回答，“很可爱，所以停顿了。”
“那我要亲亲。”
温热的呼吸扑面而来，娜娜子被抵住了额头，鼻尖相碰，彼此沐浴露与牙膏的清新气息在热气中交缠。
“我想要亲亲。”
太宰开玩笑着撒娇似的，用孩子的语气邀请着。
和娜娜子以为的只有恶心的感觉不同，太宰被那些虫子搞得除了恶心之外，还莫名的燥热。
到底也是阅本无数的男人，虫子什么的，也是一种奇特又刺激的、会让人兴奋不已的题材。
亲是早就亲过的，娜娜子并不会拒绝对方的索吻——亲吻也是一种安抚的方式，她能感受到太宰目前混乱到几乎崩溃的情绪和某些她也不清楚的影响。
气氛上来说……她是不会拒绝的。
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确认一下。
“我现在可是男人。”
“我已经确认过了。”
“你对男人也行？虽然世界上大部分人其实都是双性恋。”
“大概只对你可以。”
堪称告白的话在娜娜子听来，就像是在说“这个时候只有你能安抚我”的请求。
“只对某人可以”这种话是具有时效性的。
在某时某刻对某人或许如此，但之后也会出现各种情况。
总之她现在是男人的身体，也不用考虑可能会发展出的各种危险情况……
“既然你坚持的话。”
……
…………
“你有反应了……你喜欢这样？”
黑暗中，呼吸混乱的少年颤抖叹息着的沙哑嗓音中溢满蜜糖般甜腻粘稠的愉悦，像是蜘蛛吐出了糖浆做成的丝线，将变成男人后面对陌生的体感而慌乱的猎物温柔又激烈的抓捕缠绕，禁锢吞噬。
“你想要我？”
明明就是以被狩猎的姿态给摁倒，在亲吻的间隙，凭借着本身对男性身体的熟稔程度在猎食者之上的优势，任由兴奋的本能所支配的、擅长操纵人类心理的太宰放任了彼此都即将脱轨的行为，并用这种行为来扭曲论证了某种他此刻想要得到的事实。
“你得承认，你是想要我的——因为喜欢才会想要我的，对吧？”
“……”
那是心理暗示催眠般的恶魔低喃。
人被欲.望支配的时候就会做出自己冷静时绝不会做出的事情。
比如从犹豫不定的感情中挣扎变得即使操纵对方的心理也想要得到这个人的太宰。
以及在翻涌的陌生情.欲中被肉食动物本质的侵占掠夺性所灼烧了理智的娜娜子。
喜欢？
想要得到对方？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