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晋江独发，盗版必究
江珩说这话的时候, 语气有点轻佻，说完挑了挑眉毛，倒是没看出他哪里腿麻, 只看出来了满满调戏的意思。
班里全都知道他和沈淮之的关系，一听他这样说, 原本还在焦急抄作业的同学都朝他俩看了过去。
“啧啧啧。”
“能不能收敛点啊？”
“江珩！你哪条腿麻了！一会儿出去开开学典礼是不是要班长抱你啊！”
江珩眼皮子抬了抬, 似笑非笑看着开玩笑的那人, 他还没来得及出声，原本站在讲桌前，神色清冷的沈淮之已经拿着登记表走到了座位前。
正好阻隔了江珩和那人的视线。
江珩的视线正好和沈淮之对上，他勾着唇角笑得有点儿痞气：“两条腿都麻了。”
声音不大不小，也不知道是在回应开玩笑的同学还是在和沈淮之说。
闻言, 沈淮之垂下眼，视线像是从江珩包裹在校裤下的双腿上略了过去，神色依然浅淡, 眼底却带了点儿不易察觉的笑意。
“要改什么？”沈淮之说着，把江珩刚刚咬在嘴里的笔拿了过来, 指腹在笔身上蹭了蹭。
本来挺平常的一个动作, 偏偏那是江珩刚刚咬过的地方, 虽然已经被他自己擦干净了, 但是莫名就觉得沈淮之像是故意的。
惹得江珩不怎么自觉地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电话号码，紧急联系人。”
开学之前，江珩直接把原来的电话卡拆了, 换了新的号码, 自然是要改的。
沈淮之应了声, 几乎没怎么思考便把江珩的其他信息一一填了上去, 哪怕是站着写字, 他握笔的姿势也很好看，字也漂亮。
填到紧急联系人那一栏的时候，沈淮之动作顿了顿。
注意到他的动作，江珩调笑：“写啊，班长。”
“就填：沈淮之，电话……”江珩报了一串数字。
让他记住一串数字，当真是挺难的。
江珩都不记得自己躺床上默念了几个夜晚才把沈淮之的手机号背了出来，烂熟于心。
沈淮之像是愣了一下，笔尖停在纸张上停了几秒的时间，他才轻声应了声：“好。”
见他一笔一划把自己的名字写了上去，江珩的笑意扩大，轻啧了两声：“班长，什么时候，你的身份变成了我哥哥？”
紧急联系人那一栏还得填个身份，沈淮之也没有询问江珩，便自顾自填了个“哥哥”。
沈淮之嗯了声，也没抬头，还在继续填着下面的资料，边回复江珩，“你想填别的也行。”
明明语气浅淡，江珩愣是从他这话里听出来一些别的什么味道。
“别的什么？”
沈淮之这回一点都没犹豫，语气平稳，听不出开玩笑的意思：“男朋友，或者未婚夫，你选一个？”
江珩表情空白了瞬间，想了想表上出现这两种身份，偏偏身份前面还顶着沈淮之的名字，老师们脸上的表情肯定挺精彩。
这样一想，江珩又没忍住勾了勾唇角，但还是没好意思把汪勇逼的提前下岗，“不了，就哥哥吧。”说完，江珩试图转移话题：“开学典礼几点来着？”
察觉到他的意图，沈淮之也不拆穿，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九点，马上，我这边把材料交了就回来抱你出去。”
江珩：“……”
操。
偏偏沈淮之说着，还伸手摸了摸江珩的脑袋。
小刺猬立马把刺都竖起来，又立马软了下去。
“抱个屁。”江珩凶巴巴骂了一句，偏偏听起来没什么威慑力。
等沈淮之出去送表格，陈星池一脸暧昧凑过来，啧啧两声：“江珩，你这段位不行啊。”
江珩也就对别人的时候凶了点儿，一到班长面前也不能说乖，就像是那种原本炸毛的，被班长顺了顺毛更炸了，但是吧，就莫名其妙也更乖了。
挺奇特。
江珩冷笑了一声，非常不留情面地把自己的寒假作业全部拿了回来：“是，我段位挺低的。”
陈星池：“……”
陈星池：“不不不，爸爸，您段位特高！”
离九点还有一会儿，教室里的气氛越发浮躁起来。
今天本来就是开学第一天，汪勇也知道这群人的尿性，肯定不少人要补作业，早上来讲了几句话到现在人也没出现过。
大家也乐得自由。
江珩和陈星池贫了几句后便抓着手机有点儿昏昏欲睡。
就他这作业，还是昨天晚上赶完的，他都不记得自己昨晚什么时候靠在沙发上睡着的，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床上了。
“江珩，班主任找你。”
江珩脑袋还没来得及靠到桌上，从外面进来的同学便敲了敲江珩的桌面，大概是怕自己打扰到了江珩，一开始这人还犹豫了一会儿。
“啊……”江珩倒是没在意这人什么态度，“知道了，谢谢。”
汪勇看着手下沈淮之刚刚整理好交上来的资料有点头疼。
“你俩这……”汪勇纠结了一下。
沈淮之一如既往在办公桌前面站的笔直，听见汪勇的话，微微颔首，像是没听懂汪勇没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
见他这副神情，汪勇觉得脑门突突突地疼，办公室里还有其他老师在，他也不能明目张胆再说些什么，虽然吧他不支持早恋，但这两人情况特殊，稍微低调点还是成的，就是怕教导主任那边到时候追着自己问责。
汪勇清咳一声：“行了，你先回去，先组织一下一会儿的开学典礼，我和江珩聊聊。”
沈淮之抬眸，“是我填的。”
汪勇被他一噎：“我认得出来你笔迹。”他稍稍反应了一会儿，反应过来沈淮之这是开始护着人，生怕自己找江珩麻烦。
他也倒是想，但就江珩那个性格，他不给别人找麻烦就挺好，期末考试之前那段时间好不容易开始好好学习了，汪勇也不怎么愿意当那个棒打鸳鸯的，一会儿又把江珩的逆反心理给打回来了。
“不是为了这事儿。”汪勇捏了捏眉心，见沈淮之还是一脸冷静地站在自己面前，视线一直放在自己身上，明明就是个学生，偏偏身上的那股气势根本不能让人完全忽略，莫名让汪勇产生了一点儿压力。
“我不会为难他。”
“谢谢汪老师。”沈淮之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般，和平时一样，走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外，江珩正好半眯着眼走到门口，见到出来的人，江珩吹了声口哨。
“班长，真巧啊。”
不知怎么的，这场景莫名让他想起他刚转学来那会儿，从办公室出来，沈淮之站在办公室门口，问自己要不要参加运动会。
人好像总是有奇奇怪怪的错觉，觉得有些事情自己曾经经历过，觉得自己好像又重复了一遍曾经的事情。
沈淮之无奈地笑了声，“是挺巧的。”
擦肩而过的时候，两人肩膀碰了碰，擦肩而过。
江珩之前对汪勇的印象不算太好，一是因为他和江今认识，二是因为那会儿他说了同情自己的话。
不过这半年的时间相处下来，他觉得汪勇还算是个比较好的老师，至少吧有时候还会帮他们一块儿瞒着教导主任干坏事。
江珩以前没少进办公室，这会儿一进办公室，就非常熟门熟路地给自己拖了张椅子。
他是真的困了，要让他站着，估计能直接闭着眼睛睡着。
见他这么熟练的动作，汪勇眼皮再次跳了跳。
他先喝了口菊花茶，清了清嗓子：“来了啊。”
江珩半搭着眼皮，没有往椅背上靠，尽量让自己坐的稍微端正点。
毕竟现在他的表现，还牵扯着沈淮之呢。
汪勇觉得和江珩打交道也没必要那么多弯弯道道，见他看向自己，便直接道：“这半年在这里过的还不错吧？”
江珩有点儿意外，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仔细想了半天，汪勇还以为他不愿意回答，心里越发觉得挺不算事儿的。
隔了好一会儿，江珩才认真道：“挺好的。”
这是真心话。
一中挺好的，有他想要的人生。
难得见江珩这般模样，汪勇心里原本悬着的那块石头突然就放了下来。
他本身就是受江今所托一开始才会对江珩多关心几句，但他毕竟是老师，也不能在学生面前做出太过于偏颇的事情，平时也就一视同仁，能做的大概就是偶尔和江今聊几句江珩在学校的情况，之前他还纳闷，江今怎么自己不来学校见见儿子。
不过想一想，汪勇又想通了，江家产业大，江今也算是个名人，而且现在还有伴侣，有儿女，顾及颜面，也不好亲自出面。
只是汪勇还是难免觉得，江今这么做其实有点儿虚伪。
但那是江今自己的事情，他其实也不好多说。
汪勇收回思绪，“那就好。我今天找你来是有件事儿。”
“你妈妈呢昨天联系我，问我我们学校转学相关手续，说是过几天要过来给你办理转学……”
但是汪勇看江珩这副模样，明显是不知道这事儿的。
果然，他说完，江珩原本还带着点儿笑意的神色直接垮了下来。
江珩长得不怎么像个好人，还剃着一头刺儿人的板寸，校服一脱校门口一站活脱脱就像是个小坏蛋，他脸色一拉，倒是显得有点儿唬人，越发证实了汪勇的那个想法。
半晌，江珩才重新勾了勾唇角，不过比起之前真实的神色，这会儿汪勇倒有点看不懂他到底是什么情绪了。
“我不知道。”江珩略带嘲讽地笑了笑，如实说着。
汪勇点点头：“转学不是小事儿，所以我们得问问学生本人意见，以及具体转学原因。”
想要转过来倒是简单，转出去走的程序还挺复杂。
听见他这话，江珩哦了一声，垂着眼皮问：“那我不同意，有用吗？”
汪勇见他这副态度，稍微迟疑了一下：“有，我尽量帮你周旋一下。”
他说完，看了眼时间，“开学典礼快开始了，你先回去吧。”
江珩也没有要在办公室多待的打算。
只是他没想到，谢桉还打着这个主意，毕竟现在谢桉还是他名义上的母亲，有权利干涉这种事情。
他换了号码，又没有住在之前租的地方，谢桉再着急，也不会来学校找自己。
她会顾及自己的身份，毕竟她挺出名的。
出办公室的时候，江珩被冷风糊了一脸。
大脑算是清醒了点。
谢桉还真的是。
在她心里，自己到底是儿子，还是只是她的实验体？
回到教室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准备往大礼堂去。
汪勇人还没来，就由沈淮之先管着班级，大家也都遵守着秩序。
“江珩！快来！”陈星池见江珩从窗外慢悠悠地走了过去，连忙和他招手。
听见他喊自己，江珩也没有加快脚步，只是朝着陈星池摇了摇头。
猝不及防听到谢桉的事儿，还是关于强制自己转学这种事儿，江珩的心情实在是好不起来。
他朝着陈星池扯了扯嘴角，便低着头摆弄自己的手机。
刚走没两步，江珩便撞到了一堵人墙。
人墙满是他熟悉的味道，混杂着淡淡的沐浴露香味，和他晚上睡的那张床的味道是一模一样的。
江珩原本有些烦躁的心绪，一下子便平静了不少。
他是个人，还是个有独立思想的人。
谢桉再怎么折腾，也没法左右他的人生。
大不了，他就待在近城，试试自己自学成才。
“怎么了？”沈淮之的声音从他头顶传了过来。
周围都是同学，江珩往后退了两步，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你刚不还在前面？”
他眼皮垂着，看不清眼底什么情绪。
但沈淮之总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Omega情绪的变化，他不知道汪勇找江珩说了什么，现在看来，基本不是什么好事儿。
“嗯，看见你就过来了，你不是腿麻要我抱过去么？”沈淮之笑了笑，又伸手碰了碰江珩的脸，但他还记着旁边人多，指腹擦过江珩的脸颊便直接收了回去。
江珩只觉得脸上有点儿痒，还没感受到别的什么。
他想了想，又看了看四周的人，挑了下眉：“来，抱？”
沈淮之轻笑，“认真的？”他说着，手臂便往江珩身后绕了过去，倒是真的做出了个想要抱他的姿势。
江珩敛了笑意，木着脸盯着他看。
沈淮之无奈地笑了声：“怎么了？班主任和你说了什么？”
他也没真的准备抱江珩，学校里人多眼杂，总得收敛着点。
江珩往他身边靠了点，给旁边的同学让位，边伸手拉了下他的胳膊，两人手臂碰着手臂地往前走：“转学。”
他就说了两个字。
但这两个字也足以让沈淮之明白什么意思。
毕竟前不久，江珩还提过，谢桉想让他转学这事儿。
沈淮之垂下眼，“不会让你被迫转学的。”
得到沈淮之的答案，江珩啊了一声，还想再说些什么，原本前面的几个同学气喘吁吁跑了回来，“班长！隔壁班有人从楼梯摔下去了！”
沈淮之神色一凛，示意江珩去找陈星池，便跟着那几个同学往前走了过去。
像这种集体活动，最担心的就是踩踏事件。
一中的楼梯做的比较宽，毕竟是出了名有钱的学校，这么多年也没出现过这种事儿，学生们也都是第一次见。
亲眼看着人摔下去的几个学生有受到惊吓的已经在那儿哭了起来。
摔下去的是隔壁四班的一名Alpha，在楼梯上滚了好几圈，好在Alpha身强体壮，人还没昏迷，只是脑袋上有血，看着吓人，信息素也在不断地往外跑。
四班班长已经下去看情况，还有人去喊老师，几个Alpha也在那儿跟着维护秩序。
“我我我……我就是跟他闹着玩，他老跟我开玩笑，我就不小心推了他一下。”沈淮之过去的时候，有个Omega站在楼梯上一直哭。
信息素会因为情绪的波动而不受控制，楼梯口本身人多，受惊吓的人也多，一时之间，空气里乱七八糟的气味压得人有点儿难受，尤其是还有Alpha的信息素味道，远远盖过了Omega的味道，原本还在看热闹的几个Omega脸色瞬间变了变。
“该补阻隔剂的马上补，有人身体不适现在站出来，去医务室。”沈淮之比平时说话的时候更加严肃了点，带着不容置喙的语气，原本乱糟糟的人群听到他这番话，逐渐静了下来，可还是有人在吵。
“要去医务室的人先出来排队，从右边楼梯下去。”沈淮之继续安排着。
没一会儿，老师就来了。
情况还算好，没那么严重，只是信息素失控的人有点多，一时半会儿还恢复不过来。
陈星池捂着鼻子有点儿头晕目眩，“草，太香了。”
他这辈子都没闻过这么多香喷喷的Omega，一时半会儿居然有点儿飘飘然，更多的是有点不怎么受控制。
Alpha本身就是会受到Omega信息素影响的。
江珩鼻尖嗅了嗅，啥也闻不到，他理解不来陈星池的快乐，只是偏头看了他一眼，“你流鼻血了，陈星池。”
哪怕捂着鼻子，香味也抑制不住。
陈星池：“……”
“操！”他大喊一声，转身又跑进了教室。
旁边三班的两个Omega也受到了一点影响，见江珩还跟个没事人一样站着，一时之间还有点儿不解，“江珩，你没有什么不舒服吗？”
江珩摇摇头，没打算骗人。
反正他是真的闻不到。
没一会儿，陈星池鼻子里塞了两团纸巾出来了。
“我要去医务室一次，江珩，一会儿给我占个位置。”他说完，也没等江珩回答，便像是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般立马跑了。
江珩：？
他看了眼依然在人群最前面镇定自若的沈淮之，突然觉得Alpha和Alpha之间的差距真的挺大。
这事儿闹得不算大，除了在场的Alpha和Omega或多或少都受了影响，也没有对开学典礼造成什么影响，就是缺席了不少高二三班和四班的Alpha和Omega。
只是江珩一个Omega在一群Beta里下楼，还神态自若，让大家又对他敬佩了不少。
在这种情况下不受影响的Omega，要么就是身体有问题，要么就是自制力贼强。
江珩铁定属于后者。
不愧是一中最强Omega啊。
江珩还不知道自己又在别人心里被迫镀了一层光芒。
晚上放了学，江珩和沈淮之没回家，而是出去看房。
江珩觉得自己总不能一直住在沈淮之家，他这几年存下来的钱也够自己租房子了，等到了大学时间多了下来，还能出去打工赚个钱，没了爸妈支撑，也不至于活不下去。
对于这点，江珩倒是看得挺开的。
两人进屋之前，沈淮之在门口接了个电话。
江珩便一个人进了屋。
房子不算特别大，但离学校近，就是之前住的那套公寓的旁边，小区的安保做得很好，一般陌生人是不会放进来的，除非有预约登记。
江珩在屋里绕了一圈，回到门口的时候，隐隐听见沈淮之说什么“手续”“压着”这些。
他眨了眨眼，没出声。
等沈淮之挂了电话，他才敲了敲门，半倚在门边：“班长，我觉得有个地方要改一改。”
“什么？”沈淮之伸手牵了他的手进屋。
“卧室里是单人床。”江珩认认真真道：“我觉得得换成双人。”
“您觉得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盯着沈淮之，神情似笑非笑。
沈淮之垂眸看了他几秒，“可以。”
“你想改哪儿都行。”
江珩哦了一声，盯着沈淮之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忍不住附上身去，亲了亲沈淮之的下巴。
这个亲吻像是不带着什么欲、念，只是纯粹的亲吻而已。
“你怎么什么都可以啊沈淮之。”江珩亲完，笑了起来，眼底带着狡黠。
沈淮之应了声，像是思考了一会儿，“你都这样暗示我了，我怎么能不同意？”
也不知道他脑袋里又冒出了什么念头，江珩莫名觉得他这话还有别的歧义，干脆背过身没搭理他，不然一会儿吃亏的又是自己。
好在沈淮之也没有就着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只是跟着江珩一块儿在屋里绕了一圈，两人这副模样倒有点像看房的新婚夫妻。
末了，沈淮之才提起：“周六做完检查再搬吧？”
江珩反应了几秒。
江珩预约了这周末的全身体检。
医院是沈淮之帮忙找的，据说是他们家那个家庭医生所挂名的医院，算得上近城数一数二的大医院。
江珩原本对这事儿有点抵触。
但他现在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总得为了沈淮之的想法考虑。
他想了想，迟疑了一会儿：“班长，搬家和体检，有什么必然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