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宁屿意化好特效妆, 坐在椅子无聊地刷着手机。
手机页面赫然是微信聊天界面。
——我已经化好妆了，马上就开始啦
——哥你坐在观众席哪边的！我试试能不能看到你。
“在和谁聊天呢。”周二和打了杯热水回来，让宁屿意润润嗓子。
“樊中川啊。”宁屿意也不藏着捏着, “他今天来看我表演。”
“谁？樊中川来看你表演？”
周二和一脸懵, 不知道自家艺人怎么就和樊中川这么熟了。
——A区三排中间。
宁屿意得到樊中川的回答后, 满意地收起手机, 开始做最后的准备活动。
昨晚两人看完星星后, 樊中川问起他明天的活动, 之后就说来观众席看看宁屿意的表演。
严格来说, 也会是宁屿意第一个上电视的作品。
虽然只是个比赛类综艺。
“我去那边准备了。”宁屿意才不知道自己经纪人此时复杂的心情，带上表演道具, 去了后台。
其他四人已经在后台边准备了。
见宁屿意过来, 荷潇潇第一个打招呼：“阿意，你来了。”
宁屿意“嗯”了一声，找了个空座坐下。
“我们再对最后一遍吧。”直发女子齐婷招呼着他们一起再对一次。
宁屿意便起身，找好站位等着对戏台词, 结果等了半天才听到短发女子不情不愿地说出第一句台词。
“纪小凝。”齐婷铁青着脸。
“齐姐, 你别生气。”荷潇潇赶紧打哈哈，“小凝刚刚可能是状态不好。”
“谁状态不好啊。”纪小凝自从那天没抢到“小姨太”这个角色后就一直憋着火, 结果今天经纪人又劈头盖脸地朝她发了顿火怪她没抢到好角色。
纪小凝将手里的剧本一摔：“反正这里没镜头, 我就不跟你们装了，我就是不想演这个角色怎么了。”
“你们倒好，一个抢走大姨太，你个抢走小姨太, 留个小丫鬟的角色糊弄谁呢。”
齐婷简直被气笑了：“当时我是让你们先选的吧, 大姨太没人选我才要的, 结果你实力不够没抢过荷潇潇还怪上我们了。”
齐婷按上纪小凝肩膀用力一推：“纪小凝, 我就没见过你这么白莲的。”
宁屿意没想到这都能吵起来，悄悄地说了一句：“好像快开始了。”
“开始就开始，反正我不演了。”纪小凝被这么用力一拖，斜着眼睛恶狠狠地瞪着齐婷，“反正我时下话题度正火，不像某些还没出名的小透明和已经过时的老演员，不靠这个综艺照样可以。”
这句话算是同时将荷潇潇和齐婷得罪了。
荷潇潇脸都绿了，一时间也不上去劝她们。
演大少爷的男生是一个近期选秀出来的男团成员，和宁屿意差不多的年纪，对此装作看不见的样子。
宁屿意提醒她们：“但是你们都是和导演签了合同的，突然罢演要赔偿金。”
“……”
“……”
“……”
纪小凝只不过因为一部小成本网剧小火了一把而已，此时根本没什么存款，但话放出去了又不能收回，气得整张脸都胀成了红色。
“要不我们可以改一下剧本，节目组那边又没禁止我们改剧本。”
宁屿意这句话其实是在给纪小凝搭□□。
好在纪小凝还算聪明，借着宁屿意这个□□顺势下来，“那趁着还没开始，我要给这个角色改一下。”
齐婷和荷潇潇气归气，但这个综艺确实是她们目前难得的曝光，所以在迟疑了几秒后也同意了纪小凝的要求。
时间很紧，纪小凝也加不了太多戏，只给自己加了个高光时刻后就匆匆上台正式表演。
好在纪小凝也是演了小一年的戏的，即使没来得及对一下新改的戏份，但在几个导演评委面前也完成了八成。
等到工作人员喊了“卡”后，宁屿意从道具搭出来的地面上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番茄汁仿的血液。
酸酸甜甜，宁屿意决定晚上吃个番茄炒鸡蛋。
几个导演依次评价了一下他们，但都很官方，主要夸的都是齐婷荷潇潇和宁屿意，纪小凝对丫鬟加戏的那个点也被一个导演夸过。
所有人评价完，只剩下最后一个也是最有权威的一个国家级导演。
于磊拿起话筒，却没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眼宁屿意。
“你把小少爷这个角色演活了。”于磊白色的胡子抽动着，说出这么一句话，“可以说你是这个节目开录以来我最欣赏的一个演员了。”
宁屿意没想到自己得到于磊这么高的夸奖，受宠若惊，赶忙弯腰感谢。
“不用谦虚，这是你的实力。”于磊沉思了一下，“祝你以后在演员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谢谢！”宁屿意再次感谢。
所有人都评完，但所有导演都没cue那个演大少爷的男团成员，导致他特别尴尬地站在他们五人中间。
但一句都不点评的话，节目组那边无法剪辑播出。副导演弯着腰避开镜头，跑去评委席那边跟几个导演商量能不能稍微说几句。
在副导演好声好气的劝完后，总算有两个导演不情不愿地点评了几句，一说完立马放下话筒。
就差把“被迫营业”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趁着镜头没扫向自己，宁屿意偷偷往观众席下看，一眼就看到正坐在最中间的樊中川。
看到樊中川的那一瞬间，宁屿意登时心满意足。
等到将中途一些没拍好的地方补录完后，宁屿意终于能卸妆。
“终于结束了。”宁屿意卸完妆，趴在桌子上感叹。
“先喝点水。”周二和将提前凉了会儿的温水给他，“听工作人员说上台前出事了？”
“嗯，齐婷和纪小凝吵起来了。”宁屿意懒洋洋地喝着水。
“为了角色？”
“嗯。”
“那节目组肯定不会放过这个镜头啊。”周二和可太了解这些综艺导演了。综艺不比电视剧，不是拍得好就有人看，而是必须要制造看点。很显然，齐婷和纪小凝今天这一幕就是一个超大的看点。尤其是纪小凝现在话题正火，导演更是不会放过她了。
“那边没有镜头。”在她们吵架的时候，宁屿意观察过四周了。
“你还太小。”周二和摇头，“后续导演完全可以在你们一个远镜头里加上吵架的录音，再剪辑一下，观众根本看不出来。”
“所以啊，以后拍综艺，一定要注意。这些导演根本不当人。”周二和见过太多因为导演剪辑太黑而被观众骂的明星了，有的还能再起来，有的却因为这个从此沉寂。
要是宁屿意现在不火，节目组那边甚至能把导演对宁屿意的夸奖，剪辑到那个男团演员身上。
那个男团成员正好是冰火正在捧的流量。
好在宁屿意现在背靠风华，导演组根本不敢动宁屿意。
“走吧，庆祝拍摄顺利，我们去吃大餐。”周二和将保温杯什么的都放回背包，拎上包跟着宁屿意往外走。
出了节目组录制大棚，周二和发现宁屿意走的方向越来越不对。
“哎哎哎，你是不是走错了。”周二和试图拉住宁屿意。
“没啊，我们去前面。”宁屿意走路速度不减，“我们去前面找樊中川。”
“你还找他一起吃饭？”周二和扣了扣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当然啊，他都定好位置了，还省了你一笔饭钱。”
走到停车场的位置，宁屿意精准地在一众高矮不一的车里找到樊中川的车，走上前敲车窗。
车窗缓缓降下，宁屿意拉开车门坐上副驾，一转头却发现周二和还站在外面不知道想什么。
“周哥，周哥。”宁屿意喊了两下，“上车啊。”
“啊，哦。”周二和被喊得回过神，上了后座。
从后面看着自家艺人和樊中川聊着日常生活，樊中川这个时间价格按秒来算的大佬，居然丝毫都没有不耐烦，甚至还会附和回两句。
那一瞬间，周二和的所有疑惑全都没了。
脑中只有一句话
——哦豁，自家艺人要被猪拱走了。
到了地方，服务员问了预定后就领着他们进了包间，留下菜单后全部等候在门外。
宁屿意先将番茄炒鸡蛋勾上，又选了几个比较想吃的后就合上了菜单，等着樊中川和周二和点好。
周二和的心思根本不在菜单上，而是该怎么提醒宁屿意他被樊中川惦记上了。
点好菜后，服务员给他们倒了杯柠檬水后就下去了。
周二和斟酌着开口：“宁屿意，你怎么看待男生和男生结婚啊。”
虽说华国早在五年前就通过了同性结婚的相关法律，但关于男性与男性结婚的比例还是非常非常小的一部分。
不过娱乐圈内倒是出了很多对。
宁屿意正在品尝着加了蜂蜜的柠檬水呢，猝不及防的听到这个问题，歪着头思考着。
他不知道周二和为什么突然问他这个，倒是突然想到那次在公司电梯口碰到的那个公关部部长。
宁屿意眼中划过了然。
“啊，你是在担心我会对男性恋爱持反对意见吗？安啦安啦，我只吃你和那位。”
我和那位？
我和哪位？
周二和被宁屿意给彻底搞懵了。
“就是公关部部长啊，我那天给你送饭时，听到他给你打的电话了。”宁屿意被蜂蜜柠檬水带的心里甜滋滋的，“我会支持你的，毕竟我和周哥那么熟。”
我和他？
周二和感觉自己突然萎了，一时间不知道该问宁屿意怎么知道还是换个说话引导宁屿意。
结果他就被樊中川轻轻一瞥中带来的压力给按在椅子上。
一动也不敢再动。
警告完周二和，樊中川继续默默的看着宁屿意。
只因为一杯柠檬水就开心了，真好哄。
之后的吃饭时间，周二和没敢在樊中川面前再开口提这事，但自己又急得不行。
搞得宁屿意以为他尿急，还问了两遍要不要上厕所。
饭后，周二和打算自己打车送宁屿意回家，不给樊中川机会。
结果自己还没开口，就看到宁屿意巴巴的上了樊中川车。
周二和：“……”
周二和只能独自打车回公司。
宁屿意熟练地系上安全带，靠在真皮椅上看着车窗外，嘴里哼着当下正火的歌。
“宁宁，我带你去个地方。”樊中川不急着开车，反倒是先说出这样一句话。
“什么地方啊。”宁屿意好奇。
樊中川却是神秘一笑，没有直接说出来。
踩下油门，车原地掉头朝着南边开。
三十分钟后，宁屿意发现自己上了高速。
“我们上高速干嘛？”宁屿意把车窗降下来，被高速行驶带起的风糊上一脸，立马又关了。
樊中川语调斯文：“想不想去看看福利院。”
宁屿意顿了一下，垂下眸子。
缓缓地点头。
“那里被重新装修了，请了些老师。”樊中川余光看到宁屿意垂下脑袋时毛绒绒的头发。
手痒，想摸。
可惜在开车。
虽说樊中川提前跟他说了福利院被重新装修了，但真当宁屿意到了福利院大门口时才发现，这哪是简单的被装修了。
这简直就像被推倒重建了。
“因为小孩子太多急着使用，所以都是采用无甲醛的环保材料。”樊中川注意到宁屿意震惊的脸，“开心了吗？”
宁屿意知道樊中川说的是自己昨晚突然不太稳定的情绪。
“后面还在扩建，不过具体应该需要一个多月。”樊中川担任起介绍的工作，“前面重新装修成幼儿园了，那栋楼现在是学前班和小学一二三年级。”
“三年级后会有政府协助他们进入正式小学入学。”
宁屿意在里面转了一圈，最后晕乎乎地出来。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建的。”宁屿意抬着头，拽了拽樊中川的袖子，“谢谢你啊。”
樊中川揉了揉他头发，满足了自己在车上就想做的事。
樊中川从宁屿意还没从剑道剧组出来时就开始着手修改福利院了，后来谢家人也来插了一脚，双倍资金和人力导致原本想给宁屿意的惊喜提前了。
但时间提前的刚刚好。
想到昨天晚上宁屿意那不太稳定的情绪，樊中川心底五味杂陈。
“后面还有钢琴房，不过还没修整好，暂时没开放，要不要去看看。”
“要！”
打开钢琴房，宁屿意爱玩的性子又跑了出来，小跑到钢琴边坐着，想弹又不敢弹，生怕自己制造出什么魔音出来。
樊中川绕到他的身后，俯身牵住他的手。
“这样。”
说着，樊中川带动宁屿意的手，在钢琴上流畅地按出一串曲子。
“哥，你会钢琴啊。”宁屿意跟着刚刚的记忆又摁了一遍，睁大眼睛，十分兴奋。
“嗯，学过。”樊中川从小学的东西很多，钢琴也是他们这些豪门世家的必修课。
然后宁屿意就兴匆匆德将位置让了出来：“哥，要不你弹一首给我听嘛。”
樊中川脸部线条柔和了几分。
啧，小撒娇精。
双手放上钢琴上，樊中川翻出记忆中尘封了许久的记忆。
优美的音乐缓缓地从琴弦中流淌出来，宁屿意闭上眼睛，沉浸这钢琴声中。
直到一曲结束，宁屿意都有点意犹未尽。
外面天早已黑了下来，两人在福利院跟着孩子们一起吃了晚饭，才驱车回了清安。
晚上，宁屿意将拍下来的钢琴一角发了个微博。
宁屿意V：超级开心的一天，感谢我的朋友~
将宁屿意设置为微博特别关注，樊中川第一时间就刷到这条微博。
然后给宁屿意点了个赞。
好在自从上次樊中川关注宁屿意后，这种简单的点赞已经带不起网友什么讨论点了。
刷完微博，宁屿意带着雀跃的小心情入睡。
时间悄然走动着，明天会依然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