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特效费钱
洛聿律总觉得伊格奈特之前的话，听着极其耳熟。
洛聿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下伊格奈特，从银白色的头发丝儿，到赤足站在地上的脚趾。
伊格奈特被盯得有点儿奇怪，不自觉地歪了歪脸，看上去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洛聿律耸了耸肩，晃了晃脑袋，把之前‘该不会是老乡吧’的怀疑抛之脑后。
蓝光村村民们建造的窑洞，距离他们居住的山洞其实有一小段的距离，但是因为山路崎岖，而且多是小道，魔法马车并不好通过，洛聿律想要去到哪里，都只能靠着双腿走过去。
作为一个魔法师，洛聿律的魔力值很高，体力相对较弱。
作为一个社会主义接班人，洛聿律从高一以后就没接触过体育锻炼了。
爬山的路，尤其是这种没有大道只有小路的山路，向来难走。
洛聿律没走一会儿他就感觉自己有点儿累了。
撑一撑吧还能走，但是就是有点儿累。
不仅如此，洛聿律还总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人窃窃私语的声音。
唔，说是‘人’，倒也不一定。
毕竟就是一些悉悉索索的，听着像是在聊天，但是也有可能就是什么小动物在林子中穿行发出的声音。
洛聿律之所以觉得可能是‘说话’的声音，是因为他觉得那声音小归小，但是好像有某种节奏在里面。
又到了自己吓自己，怕是真的能吓死人的时候。
洛聿律下意识地就往黑皮精灵的身边靠了靠。
伊格奈特看着这样的神眷者阁下，停顿了大概一秒钟的时间，然后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蹲低了身子，用自己的背对着洛聿律。
洛聿律看着精灵那只穿着一件单薄马甲，纤细瘦弱的后背，露出了一个问号。
这是要干啥？
“累么？背您。”
伊格奈特的通用语水平并没有什么长进，他只会用一些简单的词来组成并不复杂的句式。
洛聿律沉默了半分钟。
或许是种族优势，伊格奈特的腰看上去格外的纤细，甚至都能让洛聿律想到一个不恰当的成语——‘盈盈一握’。
洛聿律用肉眼测量了一下，感觉可能精灵先生的腰围估计比他自己的腰要小上一圈。
一个柔弱的、不怎么运动的、纤弱贵族、还拥有这一整块腹肌的法师，会要一个感觉应该是力道职业的腰瘦归瘦但是很有劲儿马甲、马甲揭开估计有八块腹肌的黑暗精灵背么？
这半分钟的时间，洛聿律感觉经历了一场良心的拷问，最后还是温柔地摇头拒绝了，并表示自己能行。
但凡眼前的人腰围比他粗一个公分……
算了算了，不想了。
真不知道这个精灵先生是从哪里学过来的这么些个骚操作。
先是奇奇怪怪一看就是背的话术。
以伊格奈特的通用语水平，这么完整这么复杂的句式肯定是背的！洛聿律愿意以‘三天不吃肉’来打赌！
然后又是这样主动要背他的举动。
唔……
洛聿律一边往前走着，一边不动神色地摸了摸下巴。
突然地示好，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爱上他了。
第二，有求于人。
洛聿律凭借自己两辈子单身不知道多少年的经验判断，一定是自己神眷者的名头实在太好用，豆芽发芽实验太像一个神迹，外加他还能给‘坏血病神罚’提出治疗方案！
那看来，这个精灵先生是有求于他啊！
也是，现在整个蓝光村都算有求于他吧。
那伊格奈特之前和未来的所有奇怪举动，都有了合理的解释，顿时，洛聿律就放心了下来。
在洛聿律走着走着差点崴脚，最终还是被伊格奈特扶了一把之后，终于来到了蓝光村民们建造的窑洞旁边。
这个窑洞是按照洛聿律的要求建造的，虽然他也不知道他的要求到底对不对。
不过科学实验，就是有可能失败的嘛，然后再每一次失败中总结经验和教训，再去寻找一条成功的道路嘛。
洛聿律看着这个窑洞，有点儿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反正，都这样了……
来都来了，不如直接试一试？
窑内的火焰，被洛聿律一把点燃。
通过火焰的颜色，洛聿律觉得这把火烧得还不够烈。
并且窑内的防止的柴火并不多，很快，火焰就逐渐熄灭，窑的温度也渐渐地降低到，人类靠近也只是感受到燥热并不会灼伤的范围内了。
洛聿律还是在自己和周围人身上添加了一个防火的护盾，然后走进窑内，检查了起来。
那么如何保证窑内的温度可以尽可能保持一个均匀的不变的温度呢？
这在这种生产力低下，科技约等于零的西幻世界，这个问题就仿佛是天方夜谭。
“天方夜谭？”老克鲁斯愣了一下，“对对，神眷者阁下的用词果然精准啊。”
“这种事情就是达不到的嘛！”
“为什么达不到？”洛聿律有些不理解地问 。
如果老克鲁斯知道‘何不食肉糜’的概念，或许这个时候就会觉得洛聿律和晋惠帝差不多。
“因为没东西烧啊！”老克鲁斯叹了口气，“虽说咱们不受任何城市的管辖，在室内烧烧火也没人来抓。但是咱们蓝光村一向是住在地下的，平日里很少会收集柴火啊。”
洛聿律点了点头，对这点表示理解。
虽说他不太明白为什么，蓝光村的人明明那么渴望光明，却不敢点燃火焰。
难到说，也是因为听说了‘有人违反火焰之神定下的规矩，室内烧火导致神罚致死’的故事？
还是说，蓝光村可能以前发生过一氧化碳中毒的情况，所以形成了惯例？
“现在这个天气，我们得多去打猎，补充过冬要的食物了。实在是分不出什么‘人’来砍树啊。没有树就没有柴火，没有柴火当然不可能保持这个窑一直烧着啊！”老克鲁斯的解释十分详细，生怕这个一看就是锦衣玉食的神眷者有什么听不懂的地方。
洛聿律：……
他当然知道要燃烧的条件要有可燃物啊！
他的魔法天书前几页全都是燃烧的相关知识点好不好！
而且砍树才有柴火才能烧这难道不是常识么！这个年长的地精莫非是把他当傻子了么……QAQ
洛聿律的骨子里是个崇尚科学，沉迷赛恩斯的人。
但是‘科学’是宇宙运转的法则不是么？
在这个西幻的世界里，有魔法，也是一种科学啊。
所以洛聿律在吩咐蓝光村的村民们建造窑之后，并没有要求他们去伐木，只是让他们先把火烧起来给他看看。
等确定了这个窑能用之后，那当然是要上魔法的时候了。
洛聿律从怀里掏出了几张卷轴，这上面是他研究了一个晚上，才确定适用的魔法阵。
洛聿律把其中几张魔法卷轴递给伊格奈特，并把能够激活魔法阵的晶石也交给了黑皮的精灵先生。
伊格奈特点了点头，身影直接消失在空气中。
没过多久，窑的顶部就被贴上了一张魔法卷轴。
在晶石的作用下，卷轴渐渐消失，而窑顶部出现了一个和原本卷轴上画的一模一样的魔法阵。
燃烧是一种化学现象，是可燃物和氧化剂发生剧烈反应的化学现象。
并且除了可燃物和氧化剂或者说是助燃剂以外，其实还需要点火源。
就像是人的衣服是可燃物，空气中的氧气是助燃剂，但是这并不会发生燃烧反应，还必须要个足够强度的点火源，使可燃物被加热到燃点或者整个体系被加热到自燃点。
点火源很简单，随便来块木头，放个火球术就解决了。
助燃剂也没啥问题，就是氧气呗，窑内留下了通风口，足够供给燃烧所需的空气。
那只剩下可燃物的问题需要解决了。
这个问题，就牵扯到了一个洛聿律刚学会魔法的时候就开始思考的问题。
为什么魔法师可以凭空放出火焰？
就算空气是助燃剂，那么魔法师的手或者魔杖，为什么就能凭空变出‘可燃物’呢？
拿个最简单的魔法举例，只要学会了魔法，哪怕只是个一星的魔法学徒都能够释放出火球术。
但是，到底是什么，点燃了这团火球呢？
在思考这件‘不科学’事情的时候，洛聿律发现这其中可能藏着一个逻辑，一个属于这个西幻世界的‘科学’，一个可能在现代世界完全不适用的‘科学’。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现代世界里还没有人发现‘魔法’这种元素，所以才导致一切显得那么‘不科学’。
在这里，在泰拉大陆上，魔法既然存在，就一定有‘科学’的原理。
存在即合理嘛。
于是，洛聿律决定，把这些造成‘不科学’现象的奇妙元素，就叫做魔法因子。
真是一个没什么创意的起名方式╮(╯_╰)╭
这种魔法因子既然能够小到能够点燃一个一星魔法学徒的火球术，大到能够完成七星魔法师的火焰流星等等，那么为什么不能用这种魔法因子来完成窑内的燃烧呢？
恰好，某位曾经的王都魔法天才，如今的‘神眷者’，正好很认真地学习过如何制作魔法阵。
用魔法阵捕捉魔法因子，代替可燃物。
用晶石替代自身魔力，助燃魔法因子。
燃烧的三要素，达成。
等伊格奈特退回到洛聿律的身后，现出身形之后。
洛聿律直接一个响指，一个火球腾空而起，朝着窑内飞去。
窑顶，左侧、右侧和距离人们最远的窑的后壁，在晶石的作用下，魔法阵被激活，四条粗壮的火焰柱子，在窑中交织。
窑内的空气被瞬间点燃，原本交叉缠绕的火柱也融合成了一片，把窑烧的通红。
“龙……火龙……”老克鲁斯喃喃低语。
“神迹，这是神迹！是魔法之神，不，是火焰之神……”
“神迹降临了……”
老克鲁斯一边说着一边朝着蓝光村的地方跑了回去。
以一个完全不符合他的年纪，也一点儿不符合地精那小短腿的速度。
他似乎都忘记了那一村之长的威严，也忘记拿他的小拐杖。
一边喊着‘火龙’和‘神迹’，一边跑着。
似乎对于老克鲁斯来说，这火焰比‘豆芽发芽’，更加地像是‘神迹’。
果然，特效就要大规模地才更震撼人心啊，就是有点儿费钱（晶石）。
洛聿律看着这一幕，笑着回过头看向伊格奈特。
“这很赛恩斯，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