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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57章 四园竹12可怜兮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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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四园竹12可怜兮兮

天光破晓, 戚浔和周蔚跟在慧能后,刚出东侧角门,便见一片翠竹映入眼帘, 慧能边走边道:“此处往东西两侧是碑林,往下行是『药』王菩萨处。”

凉风徐来,迦叶寺后山笼罩在一片雾融融的晨曦之中,三人步入竹林西侧,又往北走到尽头, 顺一条小道下山。

小道二尺来宽, 崎岖蜿蜒, 又因山势陡峭, 行在途中很需谨慎, 待绕过一处弯道下行, 戚浔抬头一看, 只瞧见头顶三四丈高处有竹稍外悬, 颇有些压迫之感。

没走出几步,慧能指眼前方寸道:“日李施主就是在此遇险的,那块落石本是在上竹林边缘,可因下多日大雨, 令竹林边缘土质松动,刚好坠下砸在李施主上。”

慧能抬头望上, “那落石就在那处。”

戚浔和周蔚一抬头往上看, 没多时戚浔道:“你在此等, 我上去看看。”

周蔚应是,戚浔独自返回到来处,她走入竹林深处,沿临山崖的边缘, 没多时便到周蔚和慧能正上方,她探而出,“慧能师父?日落石在我这里吗?”

周蔚和慧能往上来,只能在竹稍之下隐约看到她的影,慧能应一声“是”,周蔚却瞧的心惊,“你心些,你若是坠下来,可要砸我和慧能师父。”

戚浔轻嗤一声,转在地上寻一截枯枝,又随手往下一抛,那枯枝晃晃悠悠落在周蔚不远处,周蔚明白她在试验,便喊道:“落下来的地方差不多!”

戚浔蹲下来,在竹林边缘发现几处明显的坑洼,她不由往下喊道:“慧能师父,请您上来——”

慧能沿山道返回,又入林中找到戚浔,戚浔指眼前的坑洼道:“这些地方可是原本有石块,而后被移走?”

慧能点头,“李施主出事之后,李老爷问责本寺,我们便派人,将这边缘可能会伤人的石头清理。”他转指向林中,“扔进竹林深处。”

戚浔想慧能描述的石头大小,指其中一出坑洼道:“日伤李聪的石头便是此处松脱滑落的吧?”

慧能应是,“这块石头大,容易此跌落。”

戚浔闻言又在边缘踩踩,发觉此处土质尚算紧实,她便探出去,“周蔚你站远点,我扔几块石头下去。”

周蔚赶忙退开,不多时戚浔在林间寻来两块拳头大小的圆石,那坑洼之地顺山坡滚下,周蔚在底下等,只听见山壁灌木重一串窸窣响声,可待圆石落至山道时,却偏离本来的方向,落点离先前二人站之地甚远。

周蔚心底生出疑问来,朝上喊道:“不对,你扔错地方,再来——”

戚浔觉得古怪,那枯枝是她抛下去的,石头却是顺山势滚落,她甚至连滚落之地和先前大石的坑洼严丝合缝的对齐,更未施加外力,如此便与日落石情形几乎一模一,怎落点反而不同?

“你等等,我多试几次!”

戚浔回又找来四五块大小不同的山石,依次令石头顺山势滚下,周蔚在下候,却见每一块落石与第一块落点相同,他不由将目光投向山壁之上,“你先别试,这山壁上有阻碍,并非笔直落下来的!”

戚浔往下看,视线却被山壁上的蒿草和灌木丛挡住,只能依稀看到周蔚的影,她不由觉得奇怪,又拿一块石头往下抛去,这一抛,石头却是笔直落下,正落在慧能指之地。

周蔚这时已顺山壁往上爬,他手不算敏捷,一路扯灌木蒿草使力,没多时爬到半途,发觉山壁上的古怪,“我就说呢,这里有一处凸的石棱,将石头挡住,若只是令石头往下滚,是滚不到李聪受伤之地的。”

竹林边戚浔一听此言,神『色』深长来,她转看向慧能,“慧能师父,日出事之后,你们可曾来此查看过?”

慧能也意识到事情不对,眼底生出惶恐来,“是来查看过的,可没像施主这试过,此处往下看,这落石之地是朝李施主直去的,因此小僧们不曾怀疑过。”

山壁之上草木杂树茂密,若不像周蔚这般爬去细看,怎知生有石棱?而如石头顺山壁无法砸向李聪,那便只有人为一种可能!

戚浔肃然道:“慧能师父,初李聪被落石击中,是人为致,那人在此处可隐藏形,且他没想到山壁之上有拦阻,只顾搬石头朝李聪砸去,可这般扔落石本就难砸中,李聪又打伞,以只是伤额头。”

慧能眼瞳微颤,“施主是说,初在此地,是有人要杀李施主?”

戚浔点头,“那落石可不小,凶手不是一般的行凶报复,他是想杀人。”

慧能立刻道一声“阿弥陀佛”,恰在此时,底下山壁上传来周蔚的一声惊呼,又听见窸窸窣窣一串动静,很快便有一道重物坠地之声伴周蔚的惨叫一同响!

戚浔大惊,“周蔚——”

戚浔连忙和慧能一往山道上去,待到底下山道,然见周蔚瘫倒在地,正捂肩头痛『吟』,瞧见戚浔和慧能,他『露』赫然,“没抓牢,跌下来。”

周蔚说话,龇牙咧嘴的倒吸凉,戚浔见他上也有被树枝刮出的擦伤,一时有些担心,“伤的如何?快让我们看看。”

周蔚苦,“没事没事,不严重,就是滚下来肩膀先地。”

戚浔只怕他伤到骨头,“快我看看,我虽是个验尸的,却也懂些医理,你别忌讳便好。”

周蔚哪里会忌讳她是仵,只是觉的丢脸的紧,“没大事……”

“阿弥陀佛,周施主还是好好让我们看看,若是伤的重还要及早医治才好。”

周蔚只好松开手,戚浔也想不到那许多,将他领子拉开,然看到他肩头紫红一片,她上手在他肩骨上一捏,瞬间痛得周蔚打抖,可戚浔细查片刻却松,“应没伤到骨头,是跌打伤,找些跌打『药』酒擦擦便好。”

慧能松,“寺中有跌打『药』酒,小僧施主找!”

戚浔将周蔚拉来,“走几步看看,看有没有别的伤——”

周蔚拉好领子走几步,腿脚倒是完好,就是上几处泛疼,应该是擦伤,戚浔和慧能放心,戚浔往上看看,“先送你回寺内治伤,待会儿我还要去看看别处。”

周蔚有些无奈的往山壁之上看一眼,边走边道:“确定日是有人故意为之?”

戚浔应是,“顺山壁滚下来砸不到李聪,将石头抛下来却不一,这树影挡,若是凶手刻意隐藏形,底下看上去根本看不到他。”

说至此,戚浔忽然问道:“慧能师父,你说日杨家公子在后看碑文,他是在何处看的?”

慧能忙道:“日后山碑林有两人,杨施主在东侧,另一施主在西侧,西边的施主第一个发现李施主受伤,便到角门处喊人,小僧和几个师弟过来的时候,杨施主正东边树林出来,随后很快其他香客听说后出事,便也围过来探看。”

三人沿山道回到竹林边,戚浔看向东西两侧,“凶手行凶,有可能是一时冲动,也有可能是早有谋划,毕竟落石杀人存不定可能,而他抛石之地在东,东西两侧能看到山壁之下的山道,却只有东侧能看到凶手行凶。”

周蔚捂肩头道:“难道说杨松日看到凶手行凶?那谋害李聪的人是谁?”

戚浔星眸半狭,“那就要去看看文殊菩萨殿在何处。”

周蔚脑子转过弯来,“你是怀疑李赫?”

慧能说过,日事发之时,李赫说他在文殊菩萨殿上香,周蔚自然记得,他惊讶的道:“以,这案子也有可能是哥哥谋害弟弟?”

戚浔颔首,见他受伤难受,便道:“先去你治伤。”

周蔚应好,三人便回禅房,慧能去找『药』酒的功夫,戚浔叹息的道:“小周啊,然还需历练啊,今日这工伤我该如何对少卿大人禀告?”

周蔚疼的咬牙切齿的,“那山壁陡峭的很,便是少卿大人来也要出意外!”

戚浔不再他,“待会儿让慧能师父帮你上『药』酒,我去文殊菩萨殿看看,我怀疑日李赫根本不在殿中。”

周蔚道:“这偌大的寺庙到处是香客,他怎敢撒谎的?”

“李家每月来上香,他自然对寺内外

第57章 四园竹12可怜兮兮

十分熟悉,要想抄近路回避人群,应不难。”

戚浔话音刚落,慧能拿跌打『药』酒回来,戚浔提出自己去看文殊菩萨殿,慧能便将昨夜见过的慧灵叫过来,令他带路。

戚浔道谢,跟慧灵出禅房,他已被慧能告知日李聪的意外是人为,此刻忧心忡忡的问:“戚施主,若李施主第一次意外是人为,可第二次意外难道也是人为?”

“我正是如此怀疑的,还要小师父稍后带我去杨松住的殿阁,以及他们的马车停放之地去看看。”

慧灵应是,神『色』沉重来。

二人沿寺中回廊穿行,不多时便到文殊菩萨殿前,慧灵道:“此殿在正殿西侧,平日里香客不算多,不过虔诚的香客,会每个殿阁来上香,日李施主出意外那日,因下大雨,寺内香客并不算多。”

戚浔往后山的方向看去,“此处可有捷径往后山去?”

“有西角门,请随小僧来。”

慧灵带路往西,穿过两处佛堂,便到西角门,此门出去正是在整个后山西边,在西侧碑林之外,同翠竹掩映,小径通幽。

戚浔出角门,沿小道一路往东,很快至他们下山的路,再往前走几丈,入竹林深处往山崖边走,便是落石之地,时东西碑林虽然有人,可若凶手熟悉地形走的极快,便有可能躲过一切视线。

戚浔这时又问:“日发现李聪之时,他伤势有多重?”

“李施主已经被砸晕瘫倒在地,他在山道上呼救片刻,引得一位看碑林的香客发现,这才过来唤人,后来我们找到李施主,是师兄将他背回来的。”

由此可见,李聪遇袭之后,并未立刻被发现,如此正凶手逃走的时间差,她转往回走,待回到文殊菩萨殿前,又请慧灵带路,“师父可否走回廊去日李家住的禅房?”

慧灵道:“自然,请随小僧来。”

二人另一方向的回廊往禅房去,这一路上行之处皆有顶盖,是淋不到雨的,可日见到李赫之时,他却是淋雨归来,戚浔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待到李家禅房,慧灵又指西侧的一处禅院道:“那里便是杨家大公子斋戒之地。”

两处禅房并未同院,却又只是一墙之隔,戚浔请慧灵带路往禅房去,在外探看片刻,又问慧灵,“那李家和杨家,每次来寺中的车马停在何处?”

“在东侧跨院外的马厩里。”

慧灵在前带路,边走边道:“车马不入寺内,香客们到寺门外,会寺门向东绕行至马厩和停放马车之处,小厮们停放好车马,便会由马厩这边的侧门入寺内,香客们要离开之时,有许多人也此处直接乘上马车,您和周施主的马儿如今也在马厩里。”

迦叶寺占地阔达,除山门,另有三处出,戚浔跟慧灵一路往东,没多时便到马厩,马厩有专门的僧人负责看管,见到慧灵来,立刻出来行礼。

慧灵指眼前僧人道:“慧谨师兄是负责看管车马房的。”

戚浔下便问:“慧谨师父可记得李家出事的二公子?”

慧灵道:“就是出意外的那位施主,这位女施主是大理寺之人,来问案子的。”

慧谨『露』恍然,“自然记得的,因此事李家曾来寺中问责,官府也来寺中调查过,不过此案已经断定与寺内无关,不知如今又有何变故不成?”

戚浔缓声道:“我想问问您,李聪出事日的经过,不知您可还记得?”

慧谨行个佛礼道:“自然记得,此前衙门来问,小僧便答过多回,那日李施主独自一人来上香,来时小僧未曾看见,是车夫将马车停过来的,停好之后,车夫入寺内倒座房歇息吃茶,半个多时辰之后,李施主便由侧门出来,时也未生出什么古怪,他们直接驾车走,直到两日后,我们才知道李施主出事。”

戚浔继续道:“还请您仔细想想,日可曾离开过此处,有没有看到其他人来此处『露』过?”

慧谨蹙眉细想,“日小僧未曾离开,因需要看守的车马不少,此处是不离人的,中间有两位香客乘马车离开,还有……还有两位香客来取过东西。”

“来寺中斋戒久住的香客会卸下马车停放在西边大棚里,马儿留在马厩喂养,日来日走的香客则会将马车停放在外由小僧们喂养看守,小僧记得日是一位杨施主带小厮来过,还有一位何姓施主也来过。”

慧谨神『色』一振,“是的,小僧未曾记错,因日杨施主说自己丢东西,小僧还和他的小厮在棚中搜寻过,那位何姓施主则是来取马车里遗留的包袱,来取便走,前后不过几息功夫。”

戚浔心底疑窦骤生,“怎丢东西?日是何情形,烦请您说细一些。”

“他们卸下马车停放好之后便未曾管,一般情况下,我们要求香客们将马车之内的东西全部带进寺内,此处虽是有人看守,可因大棚不上锁,若有人进出取什么,我们也是不阻拦的,日,小厮说杨施主在马车内遗留一卷抄写好的经文不见。”

慧谨指西的大棚,“于是小僧便和小厮去找,想是不是日卸马车之时掉在棚内何处,找半盏茶的功夫未曾找到,杨施主便说算,说可能是他记错,那经文留在家中也不一定。”

“时杨松站在何处?”

慧谨指眼前的马厩马槽,“就站在外,他还怀疑是日取东西走在路上遗失,还在外的马厩之中搜寻过,却也未见到。”

戚浔看向不远处的马厩,马厩内马槽几排,又堆放不少草料,若有人在期间穿行,不容易令人看清动,“时外无人?那您也不知他在外搜查之时做过什么?”

慧谨点头,“是,小僧只记得他去马厩里走动过,具搜何地,小僧并未细看。”

半盏茶的功夫,足够一个人在马车上做手脚,可杨松会是做手脚之人吗?车軎和车毂松脱,这需要懂行之人才能做的不留痕迹,若太过明显被人发现,就失去意义。

戚浔又在马厩和大棚之间来回探看片刻,将地形记清后便与慧谨告辞,返回禅房的路上,戚浔问慧灵,“慧灵师父,李家既然每个月来上香,你们应对李家一家四十分熟悉才是?”

“还算熟悉,李夫人每逢佛诞也会来小住两日。”

戚浔看向慧灵,“那您觉得他们一家四关系如何?”

“这……小僧是出家人,不敢妄言。”

戚浔道:“无需您下判断,您只说见便可,李聪若是为人害,那他便是含冤被杀,您也一定不想看到凶逍遥法外。”

慧灵沉『吟』片刻,“李家一家十分笃信佛门之道,就来寺内上香来看,李老爷对李夫人可谓言听计,李夫人对二少爷十分疼爱,与大少爷就稍显冷淡,李老爷也是如此,大少爷虽是长子,却时常跟在三人之后,也颇为沉默寡言。”

戚浔心中有数,又与慧灵致谢,待回到禅房,便见周蔚早在禅房之外等她,戚浔上下打量他片刻,“可用『药』酒?”

周蔚应是,“用,没大碍。”说完『摸』『摸』脸,“就是破相。”

周蔚本生的清秀,此刻两道血痕横在脸颊上,颇为醒目,戚浔安慰道:“伤结痂以后会淡下去的,不怕以后娶不到夫人。”

周蔚哀怨的瞪她,慧能房内走出道:“周施主上还有些擦伤,不过不碍事,回京之后,再用两日跌打『药』酒便可。”

戚浔连忙应是,又道:“劳烦两位师父,我要查问的查问清楚,眼下我们便要告辞回京,若案子还有疑窦,可能还要来寺中叨扰。”

慧能和慧灵齐齐念一声佛偈,一齐将二人送至马厩之外,戚浔看周蔚,“可能骑马?”

周蔚自道无碍,二人翻上马,很快便往山下驰去。

下山走的更快些,不多时便到昨夜那陡峭临山崖的弯道,戚浔越看越像李聪出意外之地,又在路边停驻片刻方才启程回京。

此事日头高悬,已近午时,戚浔边赶路边琢磨两桩案子,越像也觉得可疑之处甚多,这两件案子初像极意外,而容易引怀疑之人,偏生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杨梧出事之时,杨松人在迦叶寺,李聪出意外之时,李赫又远

第57章 四园竹12可怜兮兮

在京城,便是再如何引人怀疑,却也绝不会有人将他们做凶手。

而李家和定安伯府毫无牵连,唯一一次接触,便是慧灵言的送『药』,可送『药』膏也不过片刻,说到底还是萍水相逢,就算被人看见也不算什么,而两桩案子相隔小半年之久,就更不易令人生出联想。

天时地利占全,唯独欠缺人和,李聪出事,李赫得利,杨梧亡,杨松暗喜,人心再如何复杂幽微,线索再如何繁复难解,利益因却是一目然,戚浔深吸,很多时候相就在眼前,只是人们被表象蒙蔽双眼难以发现。

而如是她想的那般合交换杀人,那杨梧之死,又是在何处呢?

李家是茶商,必定有多处产业,而柳儿巷至西市遍布茶铺茶楼,这其中是否有属于李家的产业?想到此处,戚浔脑海中忽而闪过一念,他们日在城西搜查之时,不是正有一家茶楼养过鱼吗?那处茶楼以山泉水烹茶,岂非正好养百『色』闭壳龟?

戚浔眼瞳放亮,不由加快马速,又对周蔚道:“咱们得快些回京,今日除要见少卿大人,还要去一趟京畿衙门。”

周蔚问:“两件案子的确有关联?”

“十有八九!”

周蔚便颇为笃信的道:“你说十有八九,那便一定是!”

戚浔扬唇,策马下栖云山。

马儿在迦叶寺喂的饱,脚程自然快,她二人不曾停歇的赶路,回京城之时正是日落时分,融金般的余晖洒在二人肩头,映出两张汗津津的孔,入城门一路疾驰,至大理寺之时,后一抹晚霞如缤纷的火舌般灿烂。

“大人!戚浔和周蔚回来——”

门值的差吏一声大喊,又回头对戚浔道:“大家在等你们!”

戚浔只以为这个“大家”是大理寺众人,可她刚走到台阶之下,却一眼看见大理寺正堂之中有许多人,上首位上,赫然坐傅玦,一旁覃文州和李廉也在,戚浔一惊,快步进堂中行礼,而后才诧异道:“王爷和覃大人怎么也在?”

傅玦不动声『色』的看戚浔,又看一眼明显挂彩的周蔚,宋怀瑾迎上来道:“戚浔,你去大理寺,是不是查到杨家的案子和京畿衙门的一桩案子有关?”

戚浔很是意外,宋怀瑾怎会洞悉?!

这时她又看向傅玦和覃文州,心底渐渐明白,傅玦也是看过李聪案卷宗的!

“大人,正是如此,卑职是觉得杨松有疑,又联想到在京畿衙门看过的案子,这才生疑窦,不过卑职并未凭据,此推测近乎奇想,这才想亲自去一趟迦叶寺。”

李廉这时忍不住问:“如何?你查到什么?”

戚浔忙道:“李捕头,覃大人,卑职此去迦叶寺,先是查问到杨松去斋戒的时辰,发现李聪两次出意外,杨松在迦叶寺,虽然表上他们并不认识,可杨松人在迦叶寺,便有行凶的可能『性』。”

“卑职还解李聪第一次遇险的经过,卑职发现,李聪被落石击中,并非意外,而是人为,这个人,很有可能是他的哥哥李赫,李赫谋害李聪不成,其杀人行径却被杨松看见,因事发之时,杨松也在迦叶寺后山竹林之中。”

李廉和覃文州皆是『色』变,覃文州问:“第一次意外是人为?可确定?”

戚浔立刻将他们如何试验,又如何发现山壁之上有石棱道来,“若是雨天落石,石头滚下去是不可能砸到李聪的,只有人为这一种解释,为试验个明白,周蔚还负伤。”

宋怀瑾早就发现周蔚受伤,此刻问道:“怎么回事?可严重?”

周蔚道:“没大碍,戚浔已经帮卑职看过,肩上没伤到骨头,上也是擦伤,还在寺内用跌打『药』酒,缓几日便能痊愈。”

宋怀瑾放下心来,一旁的傅玦却蹙眉头,周蔚此话说的不清不楚,照他的意思,看骨头和『药』酒是戚浔帮忙?傅玦削薄的唇角瞬间抿紧。

戚浔急说案子,便接道:“杨松彼时在后山看碑林,是早去围看者之一,而李赫在日事发后并未第一时间到场,后来出现,他却淋雨……”

戚浔又将寺内地形说完,“卑职怀疑李赫在说谎,他淋雨不是急赶回抄近路,而是在后山伤人之时被淋湿。至于李聪后一次意外,卑职问寺内看守车马房的师父,杨松日找由头去车马房,有足够的时间在李聪的马车上动手脚。”

戚浔将慧谨言详细说一遍,终下结论,“这两桩案子皆是疑点重重,如今又有如此牵连,卑职有理由怀疑他们是合杀人,而如杨梧是李家大公子害,那我们的调查便有更明确的方向,只是如今暂未寻到直接证据。”

宋怀瑾这时看傅玦一眼,“你说的方向,可是说李家在城西的茶楼?”

戚浔应是,也不自觉看向傅玦,她料定,这些线索,必定是傅玦的,可她却疑『惑』,傅玦是如何在有限的解中有此推测的?

“你回来之前,王爷一早便和覃大人到衙门,他的推断与你一致,他还说,你在迦叶寺必有获,想知道案子的全部相,只需要等你回来便可。”

宋怀瑾大抵也觉傅玦料事如神,又接道:“按照王爷的吩咐,我们已经派人去城西查李家的产业,你猜怎么,上次我们去过的清风茶楼便是李家有,而我们去城南调查的人回来,说他的确城西一位李少爷卖过百『色』闭壳龟,是半年之前的事!”

戚浔心神大振,她在路上的猜测,然没错!而她更没想到,她在迦叶寺忙调查李家案子之时,傅玦已在京中有安排,城南更得直接人证!

宋怀瑾此时将腰刀一握,“别的不说,这百『色』闭壳龟的线索便是实证,如今我们有理由去搜查清风茶楼并拿人!至于和杨松有关的证据虽暂缺,但不急,我们先李家入手!若他们是合杀人,那一边定嫌疑,另一边便不攻自破。”

宋怀瑾转看向傅玦和覃文州,“王爷,覃大人,那我现在便去清风茶楼?”

傅玦颔首,覃文州道:“让李廉与你同去,今夜我不走,就在衙门等你们的消息!”

宋怀瑾应好,又回看戚浔和周蔚,“你们这次辛苦,可先下值归家去,明日来衙门,必已有结。”

戚浔和周蔚的确疲惫不堪,便先应,宋怀瑾则点谢南柯等人离开,没多时,大理寺衙门里的人一走而空,戚浔和周蔚对视一眼,二人齐齐告退回值房。

傅玦未曾出声,覃文州放二人离去,看她这一番同进同出,傅玦眼底一片深长之『色』,他对覃文州道:“覃大人在此等候,本王先走一步。”

覃文州相送,很快傅玦便出衙门。

戚浔和周蔚回值房,先各自洗一把脸,戚浔又交代周蔚,“回去记得伤处上『药』,万莫大意。”

周蔚心底暖融融的,“我知道,你眼下要归家?”

戚浔看眼天『色』,心道的确不早,便点头应是,二人便一同出衙门,待要上马背,远处林巍却驾马车走近,林巍道:“戚姑娘,我们主子有话与你吩咐。”

戚浔一呆,周蔚也有些意外,他迟疑看向戚浔,戚浔只得对他挥挥手,又转往傅玦的马车处走,周蔚欲言又止,却到底有些忌惮傅玦,不得不催马离开。

戚浔走到车窗之外,恭敬的道:“王爷有何吩咐?”

车帘掀,『露』出傅玦那张俊朗非凡的脸来,而四目相接的刹那,戚浔便瞧出傅玦此时心绪不佳,她心底咯噔一下,想到昨日自己哄骗人的行径。

“戚仵好大的胆子。”

傅玦开便坐实戚浔的猜度,她虽是心虚,上却强做镇定,又佯装无辜模,“怎么王爷?卑职何处惹您不快?卑职实在惶恐……”

傅玦看出她是要抵死不认,正待责问,却忽然听到一声响亮的“咕咕”声,他眉梢一抬,目光下移,落在戚浔的肚子上。

戚浔背脊一僵,万没想到她肚子这般不争,正想抖个机灵打破这尴尬,肚里却又突兀的叫一声,她不禁上一热,待对上傅玦那陈杂万分的目光,只好苦巴巴的道:“王爷,卑职……卑职饿……”

傅玦没忍住淡哂一瞬,他被她这可怜兮兮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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