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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第88章 六么令07火灾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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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六么令07火灾受伤

“每日来的客人不少, 有些客人花大价钱想让我们的戏伶给们单独唱一段,或者陪着喝杯酒,自然大张旗鼓, 有些客人只是随便表个心意,便将礼给我们伙计,点名送给谁,那死老鼠便是装在一个檀木盒子里送给凝香……”

掌柜看一眼柳凝香方向,长叹了口气, “那人模样寻常, 生十分普通, 每次坐在后排, 一共来了四五次, 也不知道是哪个戏楼的, 和凝香聊一次被我知道, 自然将人赶走了, 没两天,死老鼠便送来了,除了,我真不知还有谁。”

傅玦问道:“到最后都不知此人身份?死老鼠是谁交给你们伙计的?”

“不知身份, 送死老鼠是另个生面孔,可我觉得, 一定就是先前那个指使的。”掌柜无奈道:“知道京城这地儿到处都是贵人, 我们既然查不出, 便也只能让凝香修养几日,让凝霜唱,可没过几日,又有人送毒点心来——”

“毒点心?”

“不错, 有几个常来的大人,很喜欢给凝霜、凝香两个送点心,那次有人送来点心,还说是先前那位大人送,我们便接了,凝霜和凝香是不喜吃这些,便送给乐师们和武师父们,其中一人吃一块便不对了,呕吐不止,差点死,幸好请大夫请及时,这才将人救回来。”

傅玦蹙眉问:“你们不报官?”

掌柜忙道:“这次事端,我们是报官,就在三月中,衙门的人当时来帮忙查过,还去那位大人府上问过,可大人说根本没有叫人送点心,去问了点心铺子,们只卖点心,也不记人,便未查出什,一定还是前面那人,我们这边红火,又挖不走我们的戏伶,于是直接下毒,想毒死她们。”

其他人显然知道此事,闻言都『露』出心有余悸之感,掌柜抚抚心口,“这事太过吓人,那之后,我们便不会再吃送食物了,也交代底下人多写戒心,免得再给人钻空子,下毒子都用上,万一一次不成再有下次呢?”

傅玦这才明白为何戏楼从上到下口风极紧,原来是从前生过事端,同行相争不算稀奇,可若只是同行相争,会用这样惨烈子谋害死者吗?

傅玦正沉思着,覃文州到了戏楼,待落座,傅玦便问起月长福戏楼的点心投毒案,覃文州忙道:“这案子下官有点印象,此前没查到长福戏楼,得知和长福戏楼有关后,下官问了问,是有人冒充御史中丞蔺知行来送点心,衙门的人去查问之后,蔺知行说他根本没送过,后来戏楼的人说是同行所为,可我们没有证据,最终没个结。”

看看堂中众人,“怎么?此番的案子,难道是别的戏楼所为?”

傅玦道:“无确定,不过也是个方向。”

看向掌柜,“你可有怀疑戏楼?”

掌柜涩然道:“还真没有,我们戏楼里多南戏,京城之中的南戏馆子不少。”

“对方来挖墙脚之时,给价格如何?”

掌柜忙道:“比我们这里高,不过凝霜是在我们戏园长大,大家互有情谊,她是打算,即便以后隐退,也会留在戏园教徒弟,是不可能因为高那么点儿银钱便去别的戏楼。”

掌柜说这话之时,语气带着几分落寞,似乎有何隐情。

傅玦道:“她年纪轻,如何想到了隐退?”

掌柜咧出个苦笑来,“她有腰伤,是旧伤,好些需要身法戏,如今都唱不下去,其实入京之前,她就想过留在湖州,可到底大家一起过这多年了,我们一走她便无亲无故,所以还是一起进京了。”

“再加上入京之后有些不适应,还被那老鼠和毒点心事吓到,因此越发不好,她前几日才与我说过,说至多再唱一年便不唱了,到时候收两个徒弟带着,给戏班子教两个台柱子出来,我虽觉得可惜,也没法子。”

傅玦没想到这掌柜竟如此通情达理,一番问询下来,亦觉众人面上悲痛不似作假,目光扫过众人,只见除了伙计下人之外,戏伶们男男女女站在一起,年轻一辈各个身段挺拔模样清隽,很是赏心悦目。

忽然问:“你们大部分人从小一起长大,可曾定过姻缘?”

掌柜听到此处目光微变,“王爷有所不知,我们戏班子里,样样都可通融,唯独不能生私情,尤其戏伶们,唱得好戏班便供着养着,绝不能因私废公,若有谁与谁生私情,必有一方要被赶出去。”

傅玦略作沉『吟』,“如是同行所为,们的目标,应该是你们的旦角儿生角儿,不该是康槐安一个乐师。”

掌柜道:“确不应该,不过槐安多有才学,在湖州时,拜入当地一位老先生门下,年纪轻轻便能写曲子,这是极难得,我们初入京城,便能有立足之地,便是因为我们戏班子里从戏本曲谱到唱都是自己班底,根本无需临时找人帮忙,戏楼刚有些名声时,便有许多人来打探,从乐师到戏伶都有人探问。”

傅玦这时又问:“你们戏楼从湖州离开,只是为入京闯『荡』?”

掌柜叹了口气,“我们戏班子在湖州唱了多年,前后经历两代,湖州地方小,且到处都是大小戏班,湖州本地人习以为常,年轻些都不爱听戏了,每年都有好几个戏班子倒台,我们也是没办,趁着班底尚在,干脆来京城立业。”

“如今这些人,都是你们教出来的?们北上千里,便无不舍?”

掌柜道:“大部分都是我们教,且许多人都是无父无母孤儿,自然是跟着戏班走,我们入京之时,一部分家在湖州不愿跟着,便留在湖州找别的戏班子讨生活,一部分有志向,便一起来了。”

语声一更道:“槐安入我们戏园子时候才四五岁,这多年戏园子就是他家,谁也想不到我们刚在

第88章 六么令07火灾受伤

京城站稳脚跟,会被谋害,大人,为何不让我们认尸呢?如当真是他,我们也好让入土为安。”

傅玦道:“被谋害多日,尸首颇有损毁,该让你们认尸的时候,会让你们认。”

一听此话,众人神『色』更为悲痛,那叫春杏的躲在玉娘身后低泣,似乎是众人之中最为悲伤,傅玦招手叫来林巍吩咐两句,林巍便道:“接下来要将你们分开,问问康槐安生平和平日里习『性』,你们不必紧张,知道什说什便是。”

众人自然配合,于是衙差们用戏楼里雅间做审问之地,将众人分别带走问询,傅玦和覃文州留在大堂,覃文州低声道:“王爷怎么看?”

傅玦道:“先找出那个送死老鼠和毒点心人,送毒点心,便是想谋害人命,也在用心险恶,找人给那个来了多次的看客画一幅画像。”

傅玦看向戚浔,“你们大理寺有个叫谢……”

“谢南柯。”戚浔道:“作画极好。”

傅玦便叫来一侍从吩咐,“去大理寺看看,谢南柯在便让他来,不在的话留个信儿让明日去刑部衙门。”

侍从应声而去,没多时,林巍从雅间内走了出来,又对傅玦低声道:“王爷,问过,这个春杏和康槐安是一起被买入戏园的,二人从小长大,如同亲兄妹一般,因此知道康槐安遇害,她格外悲痛,她说康槐安不是那等好玩闹之人,几日才出门一趟,近来最费神便是给《谪仙令》打曲谱,因此实在想不通会被谁谋害。”

“她还说初那天晚上,康槐安演完第一场,回后院是想继续谱曲的,不知怎么又出门了,也没瞧见任何不同寻常之处。”

傅玦沉思一瞬,“去让所有人问问最近两个月内,康槐安都去过哪些地方,若是能记得准确的时日便最好不过。”

林巍领命而去,覃文州道:“王爷怀疑和康槐安近来的交际有关?”

傅玦道:“所熟悉之人都在戏楼内,除非凶手是无目标冲动杀人,否则凶手此前一定和有牵连。”

戚浔站在傅玦身边若有所思,“如与此前毒点心和死老鼠有关,那康槐安被谋害也是有可能的,因毒点心便已经是要杀人了,只不过凶手手段残忍,若只是想毁戏班谱曲之人,似乎过于疯狂。”

傅玦摩挲着指节,“先将人找出来。”

半个时辰后,谢南柯催马赶到了戏楼之外,进门行礼后,才得知傅玦是要作画,傅玦又叫来掌柜,掌柜叫来三四个伙计描述那人模样,又奉上笔墨,谢南柯便在雅间的长案上开始作画。

戚浔站在一旁看着,谢南柯朝外看一眼问道:“有进展?此人便是嫌犯?”

戚浔点头,“不一定是凶手,眼下是和戏楼有仇怨。”

言毕戚浔疑『惑』道:“怎么这个点儿你还在衙门?不是早该下值了?莫不是衙门那边也有新案子?”

谢南柯摇头:“不是,今日拱卫司指挥使去衙门了,天黑之后去,大人没有走,我们便也没走,刚才正要下值,王爷派人到了。”

戚浔有些意外,“拱卫司的人去做什?”

“不知道,好像是去送回一份什卷宗,然后孙指挥使和大人聊聊最近南下办案子,还有之前盐务上那宗案子,如今还查些章程,尚未定案。”谢南柯朝堂中瞟一眼,“孙指挥使和大人还说到了刑部这案子呢。”

戚浔便有些紧张,孙律去还什卷宗,她再知道不过,也不知孙律是否查到什。

谢南柯这幅画要画良久,期间,林巍从戏楼众人口中,问出了康槐安十多处行踪,拿给傅玦后到:“看起来都是十分寻常去处,书局,集市,几家卖乐器和琴弦铺子,还生过一次病,就在街角『药』铺买过『药』,出门的时候不多,只有几次是大家不知去处,可他们都说不管去哪,康槐安花不到半日功夫,是个不会去寻乐。”

“其余四五次,是他们三五人一齐去的,也是诸如集市、书局、茶楼酒肆之地,还去过一次柳儿巷,不过也没做什,喝一会儿酒便回来了,从这上面看话,确没有什奇怪之处。”

傅玦看仔细,“有时候线索可能就藏在这些寻常之处。”

眼看着到二更天,谢南柯的画像才画完,让几个伙计辨认,都说画的十分像,傅玦看过之后,令人将画像收起,“明日让李廉带着人跑一趟,今夜还在城东,巡防营也还在搜查,本王回刑部等着,覃大人可回府歇下。”

这便是要下值了,傅玦又吩咐戏楼众人今日不得离京,随后带着大家出了戏楼,与覃文州分别后,傅玦便对戚浔道:“你也不必回刑部了,先送你回去。”

戚浔一听忙道:“此处距离安宁坊不算太远,卑职自己回去便好,王爷不必绕一圈。”

此时已是二更天,傅玦如何能放心,这时一旁谢南柯道:“不然卑职送戚浔回去?免得耽误王爷功夫。”

谢南柯心想戚浔是大理寺自己人,总不能让戚浔耽误傅玦的时辰,戚浔显然对此也十分赞同,小鸡啄米似点头。

傅玦看看戚浔,再看看谢南柯,二人虽然都是十分坦『荡』的神『色』,可他就是觉得此行不妥,傅玦道:“近来城中不安生,还是本王送罢,免得出了事端,没法向你们宋少卿交代。”

谢南柯低头看看自己体格,心道难道自己看起来那般不值得信任?

这片刻功夫,傅玦上马车,林巍指指车门,“戚仵作,快,咱们早走早回!”

戚浔只好与谢南柯告辞爬上马车。

马车辚辚而动,戚浔掀开帘络,看着谢南柯也催马离去,一回头,却见傅玦幽幽的望着自己,她一愣,“怎地了王爷?”

第88章 六么令07火灾受伤

傅玦淡淡的道:“今夜巡防营彻夜搜城,或许会有发现,明晨早些来衙门。”

戚浔自然应下,傅玦这时又问:“你觉得江校尉如何?”

戚浔暗吸一口凉气,不动声『色』道:“王爷不是觉得江校尉十分得用?卑职与他只有几次照面,对他倒没什看,要比看人,自然是王爷眼利。”

傅玦淡哂,“不错,答话之人有没有说谎,我一眼就看得出来。”

戚浔只觉一阵头皮发麻,“谁也不敢哄骗王爷。”

傅玦没接话,很快靠着车璧闭眸养神,戚浔状轻轻松了口气。

到了安宁坊,戚浔下马车时傅玦才睁睁眼,告辞后,戚浔进院回屋,品品傅玦那话意思,只怀疑傅玦莫非看上江默,想将调来刑部……

这个念头吓她一跳,临睡时还有些惴惴不安。

翌日清晨,戚浔早早至刑部衙门应卯,到了衙门,却见内外都静悄悄,唯独傅玦的马车还停在衙门之外,她惊讶的以为傅玦来的比她更早,连忙往衙门里去,刚进院门,便看林巍打着哈欠朝外走,看到戚浔便道:“戚仵作来的这样早?”

戚浔惭愧,“不敢不敢,你们更早,王爷呢?”

林巍指指后面偏堂,“等着你呢——”

戚浔忙不迭往偏堂去,走到门口,门半掩着,便立刻推门而入,一进门,她才觉出不对,屋内多一张矮榻,傅玦靠在上头,闭着眼眸呼吸深长,人高马大,矮榻不够长,榻尾便放了一张敞椅让他放脚。

她进门的动静不小,那双闭着眼眸陡然睁开,身子亦弓弦一般绷起,似乎下一刻便要坐起来。

面上尚有困乏,那双凤眼却极其锐利,看戚浔心头突一跳,可很快,锐利的眸『色』缓和下来,微抬的背脊亦重新仰靠下去,抬手捏眉心。

戚浔反应过来,“王爷昨夜未曾归府?”

“夜半李廉归来,天亮时分巡防营回来复命,没工夫回王府。”

傅玦睡了一个时辰不到,嗓音低哑,狭小矮榻衬出他修长挺拔身量,仰靠姿态令他俊逸的下颌扬起,『露』出一段修长的脖颈和突出的喉结。

傅玦分明衣衫齐整,戚浔却不敢多看,也不敢靠近,惊扰了别人睡觉,可真是怪不好意思。

傅玦很快清神,利落起身朝门口来,“巡防营找到了一些东西,你跟我来——”

寒意渗人的停尸之地,新放着两包污物,其中一包放着几块长骨,另一包则是一团腐臭刺鼻暗『色』污物,戚浔很快戴上护手查看。

“没想到巡防营真找到了!”

她瓮声瓮气,语气却带着雀跃,傅玦在旁凉声道:“巡防营多有辛劳,不过功不可没是拱卫司的猎犬,这两包都是在城南找到,一处在长平坊,一处在永康坊。”

戚浔眼皮一跳,张伯的糕点铺子就在永康坊。

将脑海中杂念挥去,戚浔很快专注的查验起来,没多时,她便沉声开口,“是人骨肉,这一包里面是胸骨和部分脊椎,凶手手还是十分粗糙,不过能将肋骨分分明,另外一包,是人脏腑,腐烂太过,已难分辨,凶手不擅长处理人的内脏,应当是碎尸砍骨头之时,将内脏囫囵装在了一起。”

戚浔面『色』严峻,“内脏已经没有查验意义,眼下只能从胸骨之上下手,只是凶手碎尸之时也有可能留下刀痕,因此仍然无断定死者死因,这几处肋骨上刀痕若是生前所留,多半都会伤到脾脏和肾脏,死者最轻也会失血过多而死。”

她将断骨分离,再做清理,与先前找到的骨肉拼凑好,“如今缺少死者左足,部分右腿胫骨和腓骨,以及死者另一半耻骨髋骨,肋骨和椎骨也不全,还缺了右掌,不过抛尸之地众多,总有被我们遗漏之处,且已经过日,剩下尸骨多有损毁腐烂,多半很难找全,眼下唯一能期待,是找到死者头颅。”

傅玦上前道:“我已经吩咐巡防营,给们半日修整,午时之后会继续在全城搜索,今晨天明李廉会去找那画像上人,若是能找到此人,想来会有进展。”

戚浔不由问:“李捕头在城东并无所获?”

傅玦颔首,“没有查问出任何目击证人,由此更断定凶手是在子时过半之后抛尸,夜半时分,街市上少有人来往,因此凶手一路无阻。”

戚浔心底沉甸甸的,这时,她又在那团脏腑之间发现一只小蚂蚁,夏季蚊虫飞蚁极多,她也不曾放在心上,找来一只冰盆将这团腐烂模糊之物放了进去。

就在起身之时,她忽然觉得有些奇怪,这些尸骨是在不同地点发现,可这只蚂蚁,似乎长的差不多,难道京城里蚂蚁都长的一样?

戚浔若有所思之际,外头响起了脚步声,傅玦回身,便见中庭之中,李廉正大步而来,傅玦有些意外:“这早回来?”

李廉进门禀告道:“王爷,按照您的吩咐,我们找到人!”

戚浔也忍不住看过去,李廉继续道:“此前城中几大戏楼我们已经跑过一回,您说照着那几个偏南戏的,如今不温不火缺旦角找,卑职很快就想到了家,问到第二家的时候,这家戏楼便有伙计将此人认了出来!”

“此人名叫袁望山,是城西元德戏楼的二掌柜,平日里不常去戏楼『露』面,不过是个戏『迷』,常四处听戏,如今戏楼里两个生角儿便是他四处探看之后挖来的,想来他当初去长福戏楼,确就是奔着挖那位凝霜姑娘去的。”

傅玦忙问:“此人可找到了?”

李廉点头,却是道:“找到了,不过一个月之前,此人遇一次火灾,受伤严重,如今还瘫在床上养伤,没法子带到衙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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