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90、番外五
90、番外五
家具安装好, 老师傅离开，江素美打电话给自己的高中同学。
她爸爸当年有钱之后，一路让她读了江城最好的初中和高中之一, 即便是八十年代末，江城也早就开始了择校风, 学校里要么是学霸，要么是家庭条件特别好的。
许兰就是学霸加上家庭背景特别好的, 父母都是公检法的，她考入了政法大学, 现在在市检察院工作，是第二分院的副检察长了。
江素美中午约了许兰在他们单位边上的一家茶餐厅见面。问问专业人士的看法, 应该怎么操作更好。
中午十二点, 许兰从单位里出来，还是那样风风火火，不过比学校里多了几分英姿飒爽, 反观自己读了工商管理，这几年为了秦斐，天天在家照顾孩子，就是一个家庭妇女。
“大少奶奶，怎么想到找我了？”这里是许兰的地盘, 据说好吃价格还不贵, 她来做主, “烧鹅，脆皮烧肉，虾饺……”
她一边问一边点菜。
等她点完菜，江素美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准备好的资料，递给她：“许兰, 我遇到大事了。你给我点意见，怎么样处理能够最大限度地保护自己，让他付出代价？”
最上面是一份亲子鉴定，许兰是知道江素美的那个王八蛋老公有个私生子。
当年江素美读高中，谁都知道她有个帅得一塌糊涂的二十四孝男朋友，天天接送她上学。
从心里许兰认为，那个二十四孝男朋友，除了一张脸实在配不上江素美，要学历没学历，要家产没家产。
后来听说，还搞出了个私生子，她是真替江素美不值，当时就开口劝她：“离婚啊！这种男人要了干嘛？让他滚！”
只是那时候的江素美，父母双亡，还有个先天心脏病的儿子，公司在秦获手上。更重要的是，她被秦获洗脑多年，压根脑子就没清楚过。
许兰不确定江素美会不会等下回去被秦获三言两语一骗，又不离了。
她把资料放在边上，问江素美：“你告诉我，你的决心有多坚定，我见过被男人家暴打死的女人，是那个女人一次次的原谅，相信了男人的鬼话，最后丢了性命，你知道那个男人才判几年吗？七年，是按照虐待罪来判的。如果你这次真的不打算原谅他了，要让他付出代价，我们来聊细节，否则，你还是回去做你的全职太太。”
江素美：“我要是还回去，就是不打算要我和孩子的命了。我永远都不可能原谅他！”
许兰这才点头：“行，我来看资料。”
她边吃边看资料，江素美除了提供了亲子鉴定，还有秦斐的出生证和秦谦的出生证，秦谦的出生证上写清楚，母亲的名字叫做刘秀娟，这些之外，还有家里电话的通话记录，里面有一个一直出现的电话号码。
“所以，你家的这个保姆是那个刘秀娟，也就是现在改名叫周芸的这个女人的表姐。”
“是的！这是我每次交给她钱的签字单。”
好几年前，江素美记得明明给了李秀菊工资，李秀菊说没收到，还跟秦获说，秦获没说李秀菊，还说江素美一孕傻三年，从那次起，凡是给李秀菊任何一笔钱，江素美都会记录，生怕自己真的记性不好。
许兰翻阅之后说：“这些资料都有用。”
“我可以告他骗婚吗？”
“不是骗婚，是诈骗。没有骗婚罪这个罪名的。”许兰纠正她。
江素美不好意思地笑，许兰笑着看她：“能勇敢地走出来，就是好事。我来联系人，下午你过去，我帮你盯着让他们立案调查。”
“谢谢你！”
“谢什么啊！傻！”许兰戳她的脑袋，“你真的笨死了！难道你一个富婆还找不到听话男人？找个小帅哥吃吃喝喝，看腻了，再换一个不就好了。”
江素美被许兰的言论给惊到了，许兰靠在沙发上：“我们这行干得时间长了，看多了没良心的男人，真的很容易对男人没兴趣。”
这大概就是许兰这个年纪连男朋友都没谈的原因吧？现在想想，如果自己不谈恋爱，至少没有性命之忧。
许兰下午还有很多事，她给朋友打了电话，让江素美去找她朋友，报案。
从公安局出来，江素美呼出一口气，这时电话响起，她看了一眼亮起来的屏幕，是从姑姑那里打来的，她接起电话，那边清润的童音：“妈妈！”
“宝宝。”
“妈妈在干什么？”
“给宝宝布置房间。等你回来，我们就能住新房间了，好不好？”江素美跟他说。
“好！”秦谦开心地说，“今天跟公公在钓鱼，公公钓了好大一条鱼，我给隔壁婶婶拿过去了，隔壁婶婶说我是好宝宝。”
90、番外五
“阿谦就是好宝宝。”
“婶婶说我力气好大。”
“阿谦力气真大。”
江素美跟儿子通了电话，继续回去整理小屋。
时间到了临近五点，电话再次响起，秦斐给她打电话：“妈妈，你怎么还没回来？爸爸说今天我们一起出去吃晚饭。”
“你跟你爸爸先去饭店，我直接开车过去。”江素美对秦斐说。
“你回来，爸爸说等下让司机来接我们一起过去。”秦斐的声音有些委屈。
“那你等下让司机带你过去。我还有事，不跟你聊了，挂了！”
“我不要，我要和你一起过去。”秦斐大吼，“你回来！”
秦斐哭出声，江素美听见李秀菊的声音：“阿斐好了，不哭了！”
江素美挂了电话，秦斐听见电话被挂断，哭得更加大声，李秀菊早上被秦获说了一通，心里很不烦躁，一起去京城，这几天她天天带孩子，自己那个狐狸精表妹就天天勾着秦获。
白天改名叫周芸的表妹带着儿子和自己出去，吃个小吃，逛个街的时候也没见她给自己买过一件衣服。
表妹话里话外，要不是她勾搭了秦获，自己现在还在乡下一年到头收入不满一千块。现在日子可好过了，一个月收入三千，吃住全包，这几年家里的房子都盖起来了，儿女吃得用得都比村里的人好，村里的人听说她给有钱人做保姆，发财了，一个个都想出来。
出来的那些人晃了一圈发现，外头保姆一个月也就六七百，压根没有两三千这种工资。
之前李秀菊也一直沾沾自喜，如果没有表妹，自己压根就不会有这么高的工资，只要帮着表妹和表妹夫把江家的钱骗到手，他们之间是有秘密的，以后她就跟着表妹和表妹夫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
今天早上秦获露出的表情，她突然明白，慷慨给她高工资的从来不是表妹那只小狐狸精和秦获这个不要脸的男人，而是江素美。
这个时候，电视机里放着京剧《狸猫换太子》，李秀菊看着这只蹲在地上大哭的礼貌，烦不胜烦。
“好了！别哭了！”李秀菊对着秦斐吼了一声，再也不搭理秦斐，任由他摔打地上的小火车，她安然坐在沙发上电视。
到了时间，江素美出发去饭店，秦获见她一个人前来，很疑惑：“素美，你怎么一个人过来？孩子呢？”
江素美一脸惊奇：“不是你给我打电话说带秦斐过来吃饭的吗？”
秦获打电话回去，李秀菊接的电话，一个下午秦斐大发脾气，哭得嗓子都哑了，这个时候送去吃晚饭，肯定要被江素美发现，李秀菊说：“阿斐今天玩得比较累了，下午四点多睡下了，一直都没醒，要我去叫醒他吗？”
听见李秀菊这么说，秦获说：“那就算了，让他好好睡觉。”
李秀菊听见这么说，挂断了电话，上了二楼，推开房门：“好了，别闹了！你爸爸妈妈不要你去吃晚饭了。”
听见这话，秦斐又是哪里肯依？又摔东摔西。李秀菊没办法，下楼去找了一片安眠药，塞进秦斐的嘴里，总算世界清净了。
饭店里，秦获挂了电话：“小家伙睡着了，那就不要弄醒他了，我们一起吃晚饭。好多年我们没有这样过两人世界了，等下再一起看个电影？”
“出租房那家人弄得太恶心了，里面家具电器都换了一大波。没那个精力了。”江素美坐下，拿过菜单，点菜。
江素美说这个出租房，正中秦获下怀，他说：“爸爸也真是的，留了五六套房子，房子出租，要是租客好，还好，租客不好，多麻烦？”
“还好吧！退房之后总归要去收拾一下，两三年一次的事情。”
今天秦获带江素美过来吃西餐，此刻前菜上来，江素美吃着色拉，听着秦获叭叭叭地说着在他的治理下蒸蒸日上。
江素美从前菜吃到的牛排，他还没有停下，她擦了擦嘴，拿起饮料喝了一口。
秦获见江素美这般气定神闲，有一丝晃神。
“挺不错。好好干！”江素美对他的工作汇报给了这样的结论。
“不是，素美！咱们联达这样发展，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什么？你知道吗？”
江素美笑着问：“是什么？”
“是资金，现在资金紧张啊……”
秦获叹了很久地资金紧张，江素美把甜点都吃完了，都没接他的话茬。
终于秦获不在兜圈子：“素美，爸爸留给你现金和房产能不能，挪进联达？联达，你是最大的股东，联达的发展了都是你的。”
江素美摇头：“恐怕不行。”
“怎么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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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为了联达的发展，如果联达没有这一笔资金，这次的订单……”秦获把后果说得很严重。
江素美继续摇头：“既然有这么大的风险，你为什么要接？风险那么大，我更不能把钱放进去。万一要有事……”
“不会有事的。”秦获跟江素美说。
“你一会儿风险很大，一会儿不会有事，到点想说什么？”江素美问他。
秦获突然发现自己说了这么久，江素美一句话都没听进去，他揉着头：“素美，就算我冒险了，胜向险中求啊！你难道看着爸爸的公司就此倒掉？”
江素美喝了一口果汁：“开管理会议，你的一面之词，我很难相信。”
“我是你老公，难道你连我都不信？”秦获佯装生气。
江素美挑眉问他：“你可信吗？”
“难道你真的要看着爸爸的联达，毁在你的手里？”
这个概念偷换得厉害了，她都没经营过联达，怎么叫毁在她的手里？不过，江素美依然顺了他的心：“明天上午十点，我来公司，你让公司几个部门的经理准备好资料，我听一下整个情况，再做决定？毕竟这是我爸爸给我压箱底的钱。”
秦获一脸无奈，有种淡淡的心痛，欲言又止：“素美，你太……，算了！”
吃过晚饭秦获坐上江素美的车，侧头看着江素美，伸手要搭在她的身上，被江素美让开，他轻柔地说：“我每天忙里忙外，就是希望你和阿斐过得好，素美你为什么一直不能放下心防呢？”
江素美没有回他，她伸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她的偏头疼又犯了。
进入家里去找药箱想要找一颗止疼药，发现她的安眠药包装盒开过，不是她多想，实在是自己上辈子后来就是被他们替换了药，弄得神志不清。
楼上那一盒安眠药是开过的，这一盒，一整盒没开过，是她备用的，铝膜里少了一颗。
五点左右秦斐给她打电话，按照秦斐的脾气，肯定要发脾气，摔东西，这样的情况下，怎么可能六点在睡觉？这颗安眠药？
她拿了一颗止疼片，拧开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
秦获问她：“怎么偏头疼又犯了？”
“房子里太乱了，换掉了一大堆的东西，又头疼了。”
“跟你说了，你就不适合做这些需要多思多虑的事情。”秦获叹息，“你好好在家歇着不好吗？”
江素美走上楼梯，到秦斐的房间门口，推开了他的门，打开了灯，见秦斐果然在熟睡。
她坐在床沿。轻轻地拍了拍秦斐：“阿斐！”
秦斐睡得很熟，李秀菊走进来：“阿斐睡得很香，别叫醒他了。”
“他怎么这么能睡？”江素美问。
秦获见孩子睡得熟，又见江素美关心孩子，心里原本还有一点点疑虑也尽数去了。
“可能他去京城玩得太累了，补觉吧？”秦获跟江素美说。
他理由都找好了，江素美也就不多说了，捏了捏眉心，站起来。秦获还貌似很关心地说：“你头疼怎么样了？”
“老毛病了，吃了药，睡一觉就好了。”江素美再次看了一眼秦斐，回了房间。
刚打算睡下，许兰的朋友打电话过来，通知她明天一早再去补充点材料。
第二天早上，江素美下楼，秦获在吃早饭，李秀菊看她下楼：“素美，我今天包了小馄饨，现在给你下？”
江素美打开药箱，翻找了一下，看见安眠药又少了一颗。她转头：“不用了，昨晚头疼，疼了半宿，吐过了才舒服，早饭吃不下。就这样吧！”
秦获看她又要换鞋，问：“怎么又要出去？”
“嗯，房客要看房。”房子出租真的是好借口。
“这点事交给表姐就……”秦获大约是觉得不妥，又说，“你也别太忙了，当心身体。”
“我十点会去公司。”说完，江素美出门。
秦获心里笃定，他已经安排好了今天十点的会议，就凭江素美这种出了学校就结婚的单纯地女人，还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他吃过早饭，司机来接他去公司，他把部门经理一个个叫上来，再对一下，等下一定要让江素美答应把钱拿出来。
十点不到，他带着人坐在大会议室，让秘书去楼下等候江素美。
江素美十点准时进公司，踏进了会议室，秦获拍了拍他身边的椅子：“素美，这边坐。”
江素美走到长桌尽头，在顶端坐下，从包里拿出一包薄荷烟，抽出一支细长的烟，用银质打火机点燃，抽了一口，吐出了一个眼圈：“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