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065
十束多多良的脑子一向好用, 他很清楚现在的情况对他不利，所以在那一瞬间便给吠舞罗的大家发了紧急消息。
12月8日是安娜的生日，此时大家都在吠舞罗里, 准备布置安娜的生日会。
吠舞罗距离这里大概半个小时的路程, 但如果是赤王氏族的大家, 大概可以缩短为10分钟。
十束多多良需要在这十分钟里保护好自己以及海音寺命。
“就靠这么点小小的东西, 就想阻止我吗？”无色之王冷笑一声，他扣动木仓的扳机，“是时候送你上路了。”
木仓声响起, 十束多多良硬是靠着那微弱的火焰硬是接了一下, 虽然十束多多良并不适合战斗，但是他很清楚该如何运用这个东西, 对面的家伙似乎别有目的，自称无色之王但是并没有将王之力附着在子弹上。
这让十束多多良有了暂时抵抗的余地, 也让他明白了一个事实。
这个家伙, 似乎是故意在用这样的东西折磨他。
十束多多良在挣扎的时候瞥了一眼之前被他摔到地上的录像机, 虽然被用力的摔下去, 但它依旧在好好的工作，已经被打开的镜头正好对准自己和倒下的海音寺命，在那一刻，他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已经足够了。”无色之王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王之力缓缓的蔓延到木仓上。
十束多多良咬着牙, “你是故意的。”
“故意给我挣扎的时间，是为了将这段画面录下来，让大家看到即使我努力挣扎也只能死去, 想要让发现这一切的大家陷入绝望, 陷入更重的悲痛里, 是这样吧，如果对象不是我的话，我真的能说一句：计划的真漂亮。”
“嘻嘻，你意识到了？”无色之王发出尖锐的声音，“但是意识到又怎么样！你还不是要去死！”
十束多多良转头看了一眼身后，少年倒在地上昏迷着，他受伤严重，但还有淡淡的呼吸，海音寺命，他还活着。
“你要杀的人是我，放过他怎么样？”十束多多良这样说：“这只是一个普通少年，来这里旅行取材，也和我们没有关系。”
“但是他救了你。”
无色之王发出扭曲的笑声，“这幅画面实在是太好了！路过的少年拯救了赤王的眷属，但即使如此也没有活下来，连带着那位拯救的少年一起死亡，多绝望，多美好！”
十束多多良攥紧了手，下一刻，他突然笑了起来。
笑声越来越大，大到连无色之王就愣了一下。
“你在笑什么？”无色之王将木仓对准他。
“我在笑你。”十束多多良收起脸上的笑容，“笑你根本不明白。”
“什么？！”
无色之王用力的皱眉，最后他决定速战速决，但就在那一刻，他感觉到一股炙热的火焰从他身后而来，无色之王瞬间闪开，天台上的栏杆被过高的温度直接烤化，周防尊踩在天台的边缘盯着无色之王。
“嘁！”无色之王发出气急败坏的声音，转身就跑。
怎么来的这么快！他就不应该听十束多多良说什么话，而是在一开始就干掉他！
“king！”十束多多良喊住周防尊，“医生，快叫医生！海音寺他！”
“医生马上就来了，尊，你去追吧。”气喘吁吁的草薙出云上了天台，他直接跪坐在地上开始给海音寺命检查伤口，但他们也只能看到海音寺命胸口的枪伤，根本不知道他身体里的伤势如何。
周防尊从天台上跳下去开始追踪无色之王，草薙出云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盖在海音寺命的身体上。
现在的夜晚相当冷，海音寺命失血过多，热量会迅速流失。
“出云，海音寺他怎么样？”
“别担心十束，你要相信他。”草薙出云不断观察着海音寺命的呼吸和心跳状况，“你忘了吗？安娜说过，他身体里住着很多的颜色，他可是绘本小鬼，是个调色盘，只是把红色的颜料流出来而已，他一定能活下来。”
救护车来的很快，草薙出云和十束多多良跟了上去，刚到医院海音寺命就被送进了手术室。
在进手术室之前，医生告诉他们情况很严重，子弹卡在很危险的位置。
站在手术室外，十束多多良靠在墙上，两人陷入沉默，他们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这时，叮咚一声，十束多多良口袋中的通讯器响起闹钟，十束多多良把手机拿出来，看着上面的时间，他有些沮丧的闭上眼睛。
时间：12月8日，0点整。
这是十束多多良为了安娜的生日提前设定好的闹钟。
“我其实之前就和尊商量过，关于让绘本少年离我们远一点这件事。”草薙出云强忍住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的冲动，“但是安娜的生日快到了，安娜非常喜欢他，所以我就想等到安娜的生日过去后再和他聊聊，没想到……”
十束多多良睁开眼睛看向草薙出云，“那个人是冲着我来的。”
“不对。”草薙出云认真的回望着十束多多良，“他是冲着吠舞罗来的。”
一阵风吹过来，风撩起十束多多良的衣角。
十束多多良的目光逐渐变得坚毅，“明白了。”
空荡荡的出租房中，空白的书籍还展开在第三页，写着自我牺牲的字迹还在颤抖着，淡淡的光芒闪烁着，那些光芒正在散入空气中。
手术室内，医生正在争分夺秒的抢救中。
子弹深入的地方过于危险，必须把子弹马上取出来。
但即使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将子弹取出来，手术台上的少年依旧没有因此获得奇迹，他失血过多，稀有血型，完全不能接受其他血液进入身体，受伤后伤口完全不能愈合，心脏也像是冬眠一样。
就算是他们这种见过不知道多少奇特疾病的人，也从未见到过身体器官如此消极怠工的人类。
“心跳消失。”护士机械的汇报着结果，“患者死亡。”
手术室里的所有人陷入一瞬间的安静中。
风越来越大，空白的书缓缓的漂浮起来，空白的书籍合上，在空中缓缓的消散，但就在消散到一半的时候，书本卡了一下，仿佛像是时间倒流，屋里的金芒迅速收缩，已经崩溃了一半的书籍再次成型。
第三页，写着虎杖悠仁的灰色字迹正在迅速延伸出一道黑色的细线，它汲取着名字下那行字的颜色，在几秒钟的时间里将‘自我牺牲’的颜色汲取过来。
那一刻，颜色交换，虎杖悠仁带着满是生机勃勃的黑色，而‘自我牺牲’的字迹萎靡不振。
第三行，有新的字迹成型。
那行字是：重逢。
护士准备将患者盖上白布，但就在那一刻，她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她抬起头来，下一刻，她看到了正在跳动的心率表。
“医生！你们快看！”护士喊了一声。
被唤醒的众人齐齐抬起头来，他们看向前方，在那一刻，无数代表着身体状况的仪器表格都在复活，无数大大小小的屏幕都重新折射在墙壁上。
“心脏恢复跳动，心率正常！”
“血氧浓度正常，他有自主呼吸了！”
“医生！他醒了！”
医生看着面前的一切，他几乎是呢喃着开口，“这简直，就是一场奇迹。”
在前一秒钟被判定死亡的人在下一秒瞬间恢复作为人的一切生理活动，甚至是苏醒过来，这简直就是他职业生涯中从未见到过的奇迹。
海音寺命缓缓睁开眼睛，就像是那一天从吠舞罗醒来，紫色的眸子看到了刺眼的灯光，和周围乱糟糟的声音，只不过，上一次是一群小混混来围观他这个落入海中的人，而这一次是医生们确定他的身体状况。
死亡吗？为了保护同伴所以用自己的生命去守护。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正确的死亡，只有守护与被守护，是不是值得这是由你的心去决定的。
只要你认为这是正确的，那么，这就是正确的事情。
虎杖，你要明白这一点。
海音寺命闭上眼睛，陷入绵长的睡眠中。
“昏过去了？”
“不，他睡着了。”医生重重的松了口气，“现在就能转进普通病房，养好伤就能出院了。”
……
京都姐妹交流会，虎杖悠仁举着黑白相框差点哭出来，“从某种层面来说，这是很严重的霸凌了。”
“吵死了。”钉崎野蔷薇嫌弃的开口，“你先这样吧。”
伏黑惠站在旁边看着虎杖悠仁，就这样安静了片刻后，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对视了一眼，钉崎野蔷薇点点头，旁边的伏黑惠这才开了口。
“虎杖，有一件事需要告诉你。”
“需要告诉我的事情？”虎杖悠仁眨眨眼睛，“是什么？”
“海音寺失踪了。”伏黑惠这样说：“在你去世的那一天，海音寺在学校的天台上失踪，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任何目击情报，我们过去调查过，没有咒力存留，但是监控也没有拍到他离开。”
虎杖悠仁坐在地上，他一直等到伏黑惠说完，接着才开口：
“海音寺，是谁？”
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愣在原地，钉崎野蔷薇连忙走到虎杖悠仁身边，“是海音寺啊！你的发小，今年刚刚从国外回来的朋友！”
“可是我怎么不记得我有去了国外的朋友？”虎杖悠仁震惊的看着钉崎野蔷薇，“而且我和爷爷相依为命，小时候还搬过好几次家，和周围的邻居一直都算不上认识，直到上了初中才稳定下来。”
“怎么可能会交一个这么熟悉的朋友啊！”
钉崎野蔷薇倒吸一口凉气，“那，你还记得我们曾经一起面对过一个特级咒灵吗？”
“那不是只有我们三个人吗？”虎杖悠仁疑惑的开口，“我们周末去购物的时候不小心遇到了一位特级咒灵，最后是靠五条老师解决的。”
他把海音寺命忘记了。
不管是钉崎野蔷薇还是伏黑惠都了解了这个事实。
那次死亡并不是说完全没有后果。
……
第二天一大早，八田美咲便冲进了医院。
其实昨天晚上接到十束多多良的求救信号时他就想过去，可惜被草薙先生留下，他让八田美咲留下来陪着安娜，担心这是一场声东击西事件，在这种大事上八田美咲从来都不敢擅自行动，于是他就老老实实的留在了HOMRA酒吧，一直等到天亮有其他人来接管安娜。
“怎么样？！”
“笨蛋你给我小点声！这里是医院！”草薙出云拍了八田美咲的脑袋一下。
“我知道了。”八田美咲连忙放小声音，“绘本小子他怎么样了？”
“脱离危险，现在在睡觉，医生说观察一天就能转到普通病房。”草薙出云回答：“那小子生命力可顽强了，恢复速度相当快，连医生都惊讶竟然有人在这么危险的情况下还活着这么好！”
当然，草薙出云并没有说昨天晚上他们等在手术室门口接到的一个又一个病危通知书。
甚至连死亡通知书都下来了，就在他们几乎悲痛到忍不住的时候，里面突然喊心跳恢复了。
大起大落到让人头疼。
“太好了。”八田美咲差点没有站稳，他蹲到地上差点哭出来，“那个混蛋小鬼！逞什么能啊！明明和我们没有认识多久就敢上去挡子弹，他是傻的吗？！”
草薙出云笑了一下，“行了行了，别哭。”
“我没有哭！”八田美咲气哼哼的开口，“我才不会哭！”
扶住墙壁站起来，八田美咲看了看周围，“十束哥呢？”
“他啊，回酒吧了。”草薙出云叹了口气，“他说回去看看安娜，然后准备去找昨天晚上那个家伙。”
无色之王。
周防尊追出去，但是他没有完全抓到人，在抓到凶手的时候，身体里面换了芯子，在几番确定后，他们认为那个行凶的家伙就是新任的无色之王，但是他的能力致使大家很难发现他现在的位置。
“多多良他被彻底激怒了。”草薙出云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