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
旺财突然犯懒, 陈述只好回身把它抱起来，才继续往彩排室走。
“这边。”池鱼刚才被他问出阴影，趁机加快脚步, 深怕话题又转回来。
陈述已经不再多问。
看出季新言对池鱼的在意不是单向, 他没必要追根究底。
来到彩排室，其余学员已经集合。
作为退赛学员回到这里，陈述原本以为他的站位只会在边角，没想到刚进门，就被工作人员拉到舞台中心位。
C位？
导演也在场地，解释说：“陈述, 今晚的全员主题曲，你和池鱼一起站在这里, 除了身边多出一个人, 其余流程和你上一次没什么区别。”
他会这样安排，也是情非得已。
陈述退赛的事闹得沸沸扬扬, 还险些真的被观众实名举报掉了节目继续播出的机会，至今还有一些观众对节目组非常不满。
陈述答应了这次合作, 算是暂时挽回了节目组的声誉。
但今晚的表现, 才是对观众真正的回应。
反正陈述退赛前的票数也是第一, 这就当作是那一次的补偿。
而且陈述再回《为你而来》，身份更多像是一个嘉宾, 而不是一个选手, 高光再多, 出彩再浓, 对现有的选手也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就给他一些无关紧要的好处, 对华元传媒、对观众都有交代。
一举两得, 何乐而不为。
陈述也不难猜到节目组会这样做的原因。
他转向池鱼。
池鱼是《为你而来》的票选第一, 按理应该单独站在C位。
池鱼只是笑着，脸上毫无惊讶，显然早知道了导演的安排。
见到陈述看过来，他又笑说：“这样还省得让你重新熟悉位置，方便多了。”
对他来说，只要陈述回来，就一切都好。
毕竟在陈述退赛之前，C位就一直都是陈述的，现在只是还回去而已。
导演也悄悄观察着池鱼的表情。
发现他一点儿也没有在意，也笑着说：“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彩排了，你们开始吧。”
不过时间有限，池鱼等人陪回归学员匆匆彩排过主题曲，还要回去做比赛彩排。
今晚是他们的成团之夜，这场比赛至关重要，他们必须全力以赴。
陈述也和节目组邀请来的嘉宾主持人一起，彩排另外两首歌的流程。
开场表演是主题曲，他的《无可言说》是主题曲之后的开场，节奏动感的《天衣无缝》则作为收尾，节目组想让这首歌作为掀起观众热潮的引子，为接下来的比赛做铺垫。
一个白天下来，陈述不比需要比赛的学员们清闲，也没再和池鱼见面。
到彩排结束，因为旺财今天莫名食欲不振、精神不佳，他特意抽时间带它出岛检查了一遍。
结果和每一次检查相同。
没有异常。
非常健康。
对于旺财情绪不好的原因，医生也说不出所以然，只能建议陈述尽量多陪伴，多抚摸。
陈述低头看狗。
“多抚摸？”
严景川趴在陈述怀里，听到这句话，闭起的眼蓦地睁开。
还没起身，就感觉到陈述的手按在背上。
“好。我会的。”
话音落下，陈述五指插入旺财毛发间，随手摩挲着。
灼热的指腹摩擦敏感的皮肤，火烧火燎，传染起阵阵无可控制的战栗。
“……”严景川无处可避，不由僵住。
从宠物医院离开，到上车回岛，再到直播录制现场。
在他身上漫不经心四处揉按的手掌几乎没有停过。
严景川浑身肌肉绷紧，按在奶瓶上的狗爪一再用力，久久没有动作。
直到工作人员提醒直播即将开始，陈述才把怀里的旺财放进带来的狗笼，和其余学员一起前往场地。
看着他的背影，严景川闭上眼，原地卧下。
但失去视觉，身上游移的触感似乎又隐约徘徊，若即若离，只泛着细细密密的麻痒。
严景川又倏然睁眼。
他坐起身，盯着还未完全远去的陈述的背影，狗脸郁郁。
—
晚八点整。
随着倒计时结束，《为你而来》的直播间亮起。
成团之夜。
最后的一场直播。
观众奔涌而来。
画面里还是一片漆黑。
紧接着，点点星光缓缓在背景浮现，闪烁着点缀在这片浓黑色的画卷。
镜头转移，观众席传来大片欢呼尖叫。
转过一个圈，画面回到舞台。
直播前的观众们先听到声音。
“青春无敌。”
声音清越。
观众们已经非常熟悉。
是池鱼。
就在弹幕上开始飞速闪现池鱼名字的同时。
灯光“唰”地点亮。
舞台左侧被灯光覆盖，最先照亮池鱼的身影。
之后接连三声，继续点亮左半侧其余学员的舞台。
观众席的欢呼声更加热烈。
下一秒——
“你最闪耀。”
低沉嗓音透过话筒传到千千万万观众耳边，仿佛还带着磁性的电流声，醉人耳畔。
弹幕还没反应过来。
观众席忽然掌声雷动！
半数观众猛地站起，尖叫声好似冲破顶棚！
这时弹幕里也涌出大片文字。
“啊啊啊啊靠啊陈述！！！”
“陈述来了陈述来了！天啊我激动得和观众一起起立，我好激动！！”
“呜呜呜呜为什么只听到陈述的声音就好想哭，啊啊啊手都拍烂了！！！”
画面中。
“唰！”
灯光乍亮。
耀眼夺目的白色光柱从上往下滑落，稳稳洒满陈述全身。
他穿着熟悉的练习生制服。
镜头拉得长远。
灯光投下的阴影盖住了他的神情，然而沐浴在光柱当中的这道身影，和当初别无二致。
他高高站在舞台中心，和池鱼并肩而立。
之后同样是接连三声。
其余的半侧学员也一一显现。
“为你而来，全员到齐！”
大屏幕上给出学员们的近景，最后长久地停留在陈述和池鱼脸上，慢慢拉远。
“陈述真的回来了孩子落泪了……”
“这个站位忍不住想到第一次团舞，那时候以为陈述会一直在的……啊啊啊哭了！”
导演在主频道看到这些反馈，感慨万分。
一方面是无奈当初丁亿华为了一己私利放走了这样一位选手。
而被丁亿华保全的顾为今天连受到邀请的资格都没有，频道里甚至没有半条弹幕表达不满。
另一方面，是赞叹于陈述自带的流量。
缺席这么久，直播重开，讨论度最大的还是他。
看来这次邀请陈述来参加成团之夜的决定，做得实在太正确了！
“导演，陈述那边开始宣传新歌了。”
听到这句话，导演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手机。
发布新内容的是陈述的账号。
和直播同步，八点整，发布了第一首新歌《无可言说》的MV和链接。
全平台上线，全平台收费。
发出来的瞬间，点评赞暴涨。
主题曲刚结束的功夫，就已经破万。
这时节目组盛情邀请的主持人和曲江雪一起登台，开始为观众介绍流程。
之后上场的还是陈述。
一首《无可言说》演唱完毕，陈述账号上发布的MV浏览量转瞬激增。
和预告的花絮不同。
《无可言说》的正式版MV里，有陈述的青涩恋情，也有他的失意痛苦。
雨中。
墓碑前。
手里紧攥的被雨水冲刷凋谢的残花，憔悴的面容，和眼睛里溢满的悲伤。
歌声里对过去的追忆怀恋，不仅仅针对爱情，也有听众对失去亲人的共鸣。
眼看点击量节节攀升，何绮玉和制作组都一脸惊喜。
原定计划就是利用这两首歌为陈述打出名气。
没想到这才发了第一首，就已经达成了他们之前预设的目标。
之后到八点半，何绮玉登录陈述的账号，发布了第二首《天衣无缝》。
有《无可言说》在前，《天衣无缝》轻易受到更大的欢迎。
虽然两首歌曲风完全不同，但正因为如此才不会听得腻烦，何况陈述在选秀半出道，粉丝们也大多喜欢劲歌热舞，点击量上涨非常迅速。
也同样是在陈述在直播里实力演绎过《天衣无缝》后，大批观众被引流过来。
何绮玉一直关注着各大平台的动静。
到直播结束，她和身旁笑不拢嘴的制作人对视一眼，表面同喜，内心泄气。
本来想着这两首歌如果亏了，她还有话好说。
结果这才几个小时？
分明网上有免费的试听MV，花钱买歌的人竟然一直有增无减。
因为没什么宣发费用，MV制作对他们华元而言也只是洒洒水，何况主角还是陈述亲自上阵。
仔细算笔账……
不仅没亏，还赚了？！
何绮玉笑容僵硬。
说好的只是同情分呢？
不是说好只能火一时吗？？
制作人笑得见牙不见眼：“这么快就有得赚，张特助可真是慧眼识金啊，太好了，说不定这个新部门真的大有可为，我们得为陈述好好筹划筹划。”
何绮玉：“……”
这和她的预料中的情况可一点也不一样。
她烦躁挠头。
想挖走陈述去拍戏，怎么就这么难！
—
成团之夜直播结束，代表《为你而来》终于来到尾声。
关闭录制后，节目组请全员去岛外吃散伙饭。
一干学员被节目组的车一起拉走，嘉宾和导师们各自坐自己的车离开。
陈述的保姆车也在停车场。
他坐车到酒店门口，在提前订好的大宴会厅和众人会和。
学员们最先赶到。
陈述到时，池鱼已经在桌前，右手边坐着季新言，左手边还空着。
见到陈述，池鱼抬手：“陈述，这边！”
今天忙着彩排，练习，晚上直播他和陈述又不在同一间观赛室，现在直播结束，好不容易有了时间，他想趁吃饭的功夫好好和陈述叙叙旧。
陈述正要过去，怀里忽然一动。
旺财的奶瓶掉了下去。
陈述俯身捡起来，还没站直，旺财也跳到地上。
好在牵引绳在他手里，它没走出几步就被迫停下。
这里人来人往，陈述把它抱回怀里，点点它的狗头：“你今天怎么回事，不要胡闹。”
“……”严景川忍下被他戳头的不快，没再动作。
陈述再转身。
池鱼左侧的空位已经有人落座。
是褚明耀。
季新言坐在这一桌，见池鱼身边有空位，他没多想就走过来。
他是导师，池鱼不好意思说什么，只好对陈述耸肩，表示无奈。
陈述没放在心上，对他颔首示意，随便找了位置坐下。
严景川安静趴在陈述怀里，看向不远处。
池鱼和季新言果然正相谈甚欢。
严景川眸光微动。
他也是为陈述考虑，免得陈述越陷越深。
池鱼已经找到新欢，这个旧爱何必再去横插一脚。
想到这，严景川抬头看陈述一眼。
或许察觉到他的注视，陈述正巧低头和他对视。
“看我干什么？”
严景川还没收回视线。
“你的奶在这。”
奶嘴突然被塞进嘴里，严景川记起被喂药时的场景，狗脸愈黑。
这个男人。
简直不识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