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 12 章
宋乔斯将报告接过去，默不作声地翻开查阅。
顾昀继续说道，“刚遇到她的时候，她说她很穷，但是我查过了，她身份证上的家庭住址是本市有名的富人区。”
报告上面，私家侦探给出的结果很简单。
他们在那里问了很多人，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认识她，甚至连见都没有见过。
如果想要调查更详细的东西，还需要一段时间。
宋乔斯将报告合起来，沉思着倒了一杯茶。
过了一会儿，他说：“今天我会联系皮特大师，让他把裙子送来，你记得给她送过去。”
顾昀顿了足足五秒，才明白宋乔斯是什么意思。
“你是说你要帮他们搞到那条裙子？为什么？你什么时候开始做慈善了？”
顾昀一脸探究地看着宋乔斯，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一点什么。
但是宋乔斯一向将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很好。
于是，顾昀做出大胆猜测：“你不会是看上林星觅了吧？”
大概是被他弄烦了，宋乔斯掀起眼皮凉凉地看了他一眼，反问道：“看上了又如何？”
顾昀像是有了什么世纪大发现，稀奇地盯着宋乔斯看：“你竟然还会开玩笑？”
以顾昀对宋乔斯的了解，宋乔斯刚才说的这话，他是一个字都不信。
要是等着宋乔斯喜欢上谁，那概率比天上下红雨还低。
“对啊。”宋乔斯顺着顾昀地话往下说，“毕竟都有昏君潜质。”
这下顾昀更加肯定，宋乔斯这是在开玩笑。
“得。”顾昀放弃了继续探究，说道，“衣服的事情你就交给我吧，我帮你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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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季凡雯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房间里的灯依旧亮着。
收拾好一切之后，季凡雯关掉了大灯，从包里拿出来今天白天买的夜灯，走近了林星觅的床边。
在黑暗中，林星觅沉默地看着季凡雯，没出声。
季凡雯莫名感觉到林星觅很乖巧。
季凡雯将小夜灯安好，昏黄的灯光将一小片地方照亮，整个房间也不再全是漆黑的轮廓。
林星觅有点好奇地看着那个发光的小蘑菇。
季凡雯没有说林星觅晚上睡不着的事，而是问道：“可以把这个小灯放在你这里吗？”
林星觅点点头。
系统很开心，“太好啦，几几你终于可以闭上眼睛睡觉了。”
林星觅在心里轻轻嗯了一声，伴着这个小灯，终于闭上了眼睛。
季凡雯看到林星觅闭上眼睛酝酿睡意，松了一口气，也躺回床上睡觉。
季凡雯没有继续开大灯，不是她想维护自己的睡眠质量，而是为林星觅考虑。
在黑暗的情况下，人身体会自动分泌促进睡眠的褪黑素。
如果一直开着灯，会晃眼、难以入睡、即便是睡着，睡眠质量也不会很好。
但是如果有一个小夜灯，就不至于完全漆黑让人丧失安全感，也不会打扰到人的睡眠。
但是在当天晚上，季凡雯起床上厕所，她一走出帘子，便看到林星觅应声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清明澄澈，很漂亮，但是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睡意。
季凡雯以为，林星觅只要在晚上闭上眼睛，时间长了总是会睡着的。
但是没想到，即便是有了小夜灯，林星觅也仅仅只是闭上了眼睛。
“为什么不睡？”季凡雯忍不住问道。
“不习惯。”林星觅说。
“能跟我说说吗？哪里不习惯？”季凡雯解决完自己的生理问题，坐在林星觅的床边问道。
“我不太习惯一个人。”林星觅说着自己身为游魂的感受。
她一个人在黑暗中不知道飘荡了多长的时间，她有点厌恶甚至惧怕这样的感觉。
白天的时候，有光，有各种的新鲜事物，会让她暂时忘记游魂时的孤独感。
但是一到了晚上，黑暗、安静、孤身一人，各种熟悉的感觉侵蚀而来。
这些都是挥之不去的噩梦。
但是季凡雯不知道这些，她听到林星觅说不习惯一个人，便下意识以为，林星觅可能晚上会抱着玩偶什么的睡觉。
在节目里没有玩偶，所以才会睡不着。
抱着玩偶睡觉，也是一种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其实有很多人都有类似的习惯。
季凡雯从小就独立，清楚的知道自己要什么，每天都过得很忙碌，甚至没有时间胡思乱想，就更加不会缺乏安全感了。
所以她现在也没有什么可以抱着睡觉的东西。
“要不要我陪你睡？”季凡雯脱口而出。
他们宿舍的床挺大的，宽度有一米五，睡两个女孩子还是绰绰有余。
季凡雯说完这句话之后，突然顿住。
她发现最近在面对林星觅的时候，她总是嘴快过脑子。
明明她在做任何事之前，都会思虑周全，确保事情万无一失之后，才会开口。
但是这次，她甚至没有试探林星觅对两人同睡的太土，就贸然地开了口。
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很难受，而且说不定会冒犯到林星觅。
季凡雯下意识道歉，准备收回刚才的话，却见林星觅默默地把身体往后挪，在床上腾出了一大块的空间。
这大概是同意的意思。
季凡雯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扔掉，把自己的枕头和被子抱过来，两个人并排躺在了一个床上。
林星觅感受着身边多出的呼吸声，精神放松了很多。
系统小声对林星觅感叹：“女主人真好呀。”
林星觅自从穿越过来之后，晚上就从没好好睡着过，每次都是凌晨外面天色变亮，窗外隐约传来喧嚣的声音，林星觅才会放松睡去。
睡四个多小时之后，就起床去参加拍摄。
下午如果有时间，林星觅会回去补觉。
但是总是这么日夜颠倒，对身体伤害很大。
系统看在眼里，但是他没有办法干扰到这个世界的进程，所以只能干着急。
季凡雯能为林星觅做这些，系统真的非常感激。
“嗯。”林星觅在心里回答系统，“所以她才是小说里的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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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林星觅下楼，单泽晗已经买好了早餐摆在餐桌上。
在林星觅吃饭的时候，单泽晗打开了直播。
观众已经掌握了他们的开播规律，直播间一开，就陆续进来了几万人。
‘来了！今日份敷衍直播。’
‘准时到达！’
单泽晗没有用手机看弹幕，而是将摆在桌子上的早餐依次打开，放在林星觅的面前，说：“都尝一尝，哪个好吃。”
观众一点开直播间就看到了这一幕。
‘单公公伺候公主用餐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可以，没毛病。’
‘单公公开始上班了哈哈哈哈哈。’
余亦琪从外面走进来，看到林星觅在餐厅，便兴冲冲地走过来。
“几几！”人没到声先至，隔了老远直播间就听到有人在叫林星觅的名字。
随后，余亦琪走进镜头，毫不避讳地在林星觅的身边坐下，推过去一个精致的盒子。
“这个送给你。”余亦琪说道，“算发布会那天我的道歉礼物。”
林星觅不明所以地转头看向她。
余亦琪是嘲笑过她的笔迹丑陋，但是那天她已经主动道歉了，她以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
“快，打开看看喜不喜欢。”余亦琪催促道。
看林星觅沉默地拆包装，她半撒娇地说道，“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以后不要因为这件事不理我了好不好？”
单泽晗看着礼盒里的东西没出声。
看得出来余亦琪是成心道歉，她送林星觅的是一只路德维希二世天鹅王的钢笔，市面上有卖，没有绝版，但是一只也要三四万元。
现在余亦琪对待林星觅的态度，和梦境中相差的太大了。
梦境中，余亦琪从来没有给过林星觅好脸色。
她们虽然在工作中没有什么交集，但是余亦琪十分不喜欢林星觅，事事都要和林星觅唱反调。
自始至终，余亦琪都是带头孤立林星觅的那个。
她将陷入泥沼中的林星觅踩了又踩，直至将她推进万劫不复的境地。
但是网络上却很推崇她的行为，夸赞她嫉恶如仇，是节目组的正义小卫士，狠狠地吸了一波粉。
不过后来，在得知林星觅死讯，他们赶来参加葬礼的时候，余亦琪也是哭的最厉害的那一个。
但单泽晗将之称为鳄鱼的眼泪。
人都没了，再怎么悔过又有什么用呢？
现在，单泽晗冷眼看着，却并没有在林星觅面前，说出这支笔的价格。
弹幕上同样有人认出了这支笔，将价格敲在了弹幕上。
‘我擦，这么贵？’
‘余亦琪说是道歉？道什么歉？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吗？’
‘关键是余亦琪到底做了什么，要送这么贵的礼物赔礼道歉。’
林星觅看了一眼盒子里的笔，将全部的东西都推了回去，并且摇摇头：“我不要。”
“你不想原谅我吗？几几？”余亦琪一脸天塌下来的表情，难过到好像整个人列成两块，大受打击。
她吞吞吐吐的解释：“你别讨厌我，我当时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我当时说话没过脑子……总之就是，很抱歉，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原谅我。”
林星觅沉默。
她以为，那天的事情已经当天解决了才对。
从此以后，她们桥归桥路归路，变成永不相交的两条平行线，互不触碰，互不影响。
“你可以不原谅我！”余亦琪打断林星觅思路，继续说道，“我知道是我的错，我以后会努力继续补偿你的！”
余亦琪的姿态放得很低：“但是这个笔你收下吧，拜托了，算我求你。”
此刻看直播的观众：…………
‘求什么？求林星觅收下价值三万八的钢笔？”
‘好的……他们节目组又疯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