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大学
朱依依最后还是没有把手绳拿回来。
她原本想趁薛裴不注意悄悄解开手绳的暗扣, 但薛裴没有给她机会，反而握住了她的手。
“本来就说好是给我的，你不能言而无信。”
朱依依挣开他的手, 认命地说：“算了，都大学了, 谁还会戴这么幼稚的手绳, 也不怕别人笑话。”
“嗯，反正我不怕被人笑话, ”薛裴顿了顿，故意说, “这样别人就知道我有女朋友了。”
走回宿舍的小路上, 朱依依迎面遇到了同乡会的师姐。
她几步走上前和师姐打了声招呼, 师姐的注意力却放在她身后的薛裴, 打量了几眼。
“难怪你那天没答应阿井, 原来男朋友长这么帅。”师姐越看越觉得眼熟, “不过怎么看着有点像你们这一届的理科状元。”
朱依依只回答了前半句：“他是我邻居，顺路过来找我玩的。”
“也在羊城上学？那他有女朋友了没？”
朱依依卡壳了几秒：“没。”
师姐朝她眨眨眼，意有所指：“那改天聚餐带过来一起吃饭呀。”
朱依依好像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回头看了眼薛裴，他还在原地站着等她，见她看过来，弯了弯嘴角。
确实太招蜂引蝶了。
她想起上次薛裴过来找她, 她刚走开一会, 在地铁上就有人问他要联系方式。
朱依依更加坚定了内心的想法，不能和薛裴这样的人在一起。
她觉得他们现在相处得也挺愉快的, 可能有些人就只适合当朋友和家人, 一旦转变了身份, 只会让事情变得复杂。
和师姐聊完，朱依依去了学校的超市买零食。
薛裴提着购物篮跟在她身后，往货架上拿了几包膨化食品。
他们认识了这么多年，薛裴几乎比她自己更了解她的口味。
他叮嘱：“少吃点，不然喉咙痛又要吃药了。”
“知道了。”
每次他都会这样说，以至于薛裴说出上句，她就能猜到下句。
走出超市门口，朱依依忽然喊他的名字：“薛裴。”
他回头：“嗯？”
“学校里是不是很多人喜欢你？”
短短几秒，大脑在高速运转，薛裴生怕自己说错了话。
想起她说的关于异地恋的话，担心她会没有安全感，薛裴没有如实说，连忙否认。
“没有，我又没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大家都只关注学习上的事情。”
朱依依似乎不太相信：“真的？”
“嗯。”
从薛裴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端倪，朱依依这回终于相信了。
她想，看来优秀的人去到更大的平台，身上光芒也会慢慢被淹没。
毕竟优秀的人实在太多了，大概只有最优秀的那一小部分人，才能一直在人群中那么耀眼。
——
晚上，送朱依依回宿舍后，薛裴坐出租车回到酒店。
洗完澡，他身上还披着浴衣，拿起手机看了眼。
游戏已经下载好了。
是下午朱依依和井嘉阳玩的那个游戏。
资源包更新完成，他注册了游戏账号登录上去。
在搜索框里，他输入了朱依依的游戏id，添加她为好友。刚才在面馆里，他特意留意了她的游戏账号。
他不能让那个姓井的有任何表现的机会。
好一阵，朱依依都没通过他的好友申请，但上面显示她是“在线”的状态。
不知道是不是正在和那个人玩。
想到这，薛裴眼神暗了暗，在Q/Q上给朱依依发消息。
【加你了，快点通过。】
一一：【什么？】
薛裴发了张游戏截图过去。
一一：【你不是说玩物丧志嘛。】
薛裴靠在椅背上，想了想，在键盘上输入：【和你一起玩就不算。】
大概是这句话足够讨好，这回朱依依终于通过了他游戏里的好友申请。
这是一款策略对战手游，薛裴玩了两把就大概摸清楚了其中的玩法，对他来说并不难。
他邀请朱依依进入组队，还在匹配状态，朱依依就充满了担忧。
她说：“我好不容易才打上来的，你别坑我。”
薛裴：“我不会让你输的。”
没有什么意外，两把都赢了。
也是这时候，薛裴发现游戏里有结为CP（伴侣）的选项，朱依依这一栏的关系还是空着的。
薛裴内心暗喜，向她发出了申请。
朱依依看到他的申请，愣了好一会。
别人都是男女朋友才绑定关系的，他凑什么热闹。
她退出了游戏，在Q/Q上回他。
她随便找了个借口。
“不要，你的号才一级，被同学看到要笑话我。”
“……”
朱依依的游戏头像已经灰了，薛裴看到这行字，原本打好的字又一个个删掉。
薛裴立刻打开了电脑，登陆了游戏论坛，一边找攻略一边往游戏里充了五千。
一整个晚上，他都在不停地对战，帮账号升级。
昨夜失眠，今晚熬夜打游戏，算来他已经有超过40个小时没有休息了，薛裴怀疑他再这么下去会猝死。
终于在凌晨四点，账号升到了10级，薛裴把游戏关了开始睡觉。
第二天一早他们去爬陌云山，这是羊城著名的风景胜地，正值假期景区特别多人。
薛裴只睡了三个小时就起了床，来的路上差点在出租车上睡着，但在校门口看到朱依依这一刻，忽然就不困了。
登山的过程，朱依依兴致很高，一路上都在和他说学校里发生的趣事，说起她国庆后准备去参加的社团，还有她报名参加了学校文艺晚会的表演，下周就要初选了。
薛裴觉得新奇，他记得她以前都很抗拒参加这些活动的。
“师姐说可以加学分的，我想着正好可以锻炼一下自己，而且我舍友也去，有人陪我我就不那么害怕了。”
薛裴笑着问她：“那你要表演什么？”
“情景小品，”说起这件事，朱依依都觉得很有意思，“我演一个外贸公司的中年男领导，我还斥巨资在网上买了立领Polo衫、西装裤和钥匙扣，还有一个不锈钢的保温杯，到时候发定妆照给你看。”
她刚说出来，薛裴就笑了。
他低头看着朱依依的侧脸，他为什么会这么迟钝，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的真心。
明明她那么可爱。
“什么时候表演？”
“初选是13号，如果能晋级的话就要到11月份了。”
走到后半程，薛裴故意把手搭在她的肩膀，朱依依正想把他的手挪开，又听到他说：“我有点累了，你扶我一会好不好？”
朱依依刚想说她还没累呢，他怎么这么没用，但转过头，看到薛裴似乎神色真的很疲惫，恳求地望着她。
她一下又心软了，想到薛裴昨天坐飞机赶回来，估计晚上在酒店没休息好，所以才这么没精神。
薛裴身体大半的重量都往她身上靠，朱依依走得很吃力，但也没有把他推开，只是按照这样的速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达山顶。
她小声埋怨了句：“你长这么高做什么，好重。”
薛裴开起了玩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长得高，才能一眼看到矮矮的你啊。”
话音刚落，朱依依就把他的手拿开，抬头看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一个人自生自灭吧，懒得理你。”
说完，她不再和他搭话，加快速度往前走，还把耳机戴上，音量开到最大，企图隔绝薛裴的声音。
薛裴追了上来，和她并肩走着，手放在她眼前晃了晃。
“生气了？”
朱依依没理他。
“我错了。”
朱依依还是没理，走得越来越快。
“我开玩笑的，”薛裴拿下她左边的耳机，“我就喜欢身高161，笑起来眼睛弯弯，扎着蝴蝶结发绳，一周后要穿Polo衫上台表演的女孩。”
朱依依被后半句逗笑：“谁要你喜欢？”
见她终于肯说话，薛裴捏了下她的脸：“不生气了？”
“专心爬山，少说话。”
一个小时后，他们终于登上山顶。
朱依依用手机拍了个视频发给吴秀珍，又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
视频发出去没多久，吴秀珍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今天去爬山了？”
“是啊，你和爸没有出去走走吗？”
“可别说你爸了，一早就和棋友去钓鱼了，我一个人在家里给你弟辅导功课，你爸是一点都不管这些事，他就做个甩手掌柜……”
眼看着又要唠叨起来，朱依依便停下来没有说话，打算等她发泄完再开口，手机也拿远了一些。
薛裴给她递了瓶矿泉水：“阿姨的电话？”
朱依依点头。
这么小声，吴秀珍竟也能听清楚，忽然警惕了起来：“怎么还有男同学的声音啊？你别是这么快就在学校里谈恋爱了吧。”
她连忙解释：“不是，是薛裴。”
“薛裴？”吴秀珍惊诧，“薛裴怎么去你那了？”
朱依依看了眼薛裴，嘴角含笑：“他过来蹭吃蹭喝的。”
她的话，吴秀珍是一个字都不信。
“你看薛裴对你多好，知道你刚开学想家，还特意去看你，你这几天多带薛裴出去玩，他这么远过来找你，你要尽好地主之谊，知道没？”
朱依依敷衍地了几声。
一个小时后，她发现吴秀珍竟然往她银行卡里又打了一个月的生活费，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尽地主之谊的费用。
因为这笔钱，朱依依看向薛裴都心平气和了不少。
她短暂地和薛裴和解了。
天色不早，下山的时候，她提议坐缆车回去，不然估计要到天黑才能去到山脚下。
薛裴自然没什么异议。
还没坐上缆车，朱依依的Q/Q弹出了新的消息。
薛裴眼角的余光瞥见上面的昵称写的是“嘉阳”。
看到这个晦气的名字，薛裴又不开心了。
坐在缆车上，朱依依还在手机上敲敲打打的，不知道是不是在和那个人聊天。
这天晚上回到酒店，薛裴从九点开始玩游戏，凌晨三点才放下手机。
……
国庆的第三天早上，他们在学校附近的早餐店吃早饭。
朱依依拿了两杯豆浆走过来，递给薛裴一杯。
吃完早餐他们准备去羊城图书馆里看书，她已经把行程都订好了。
忽然，薛裴问她：“那个井嘉阳游戏多少级了？”
“25级吧。”
薛裴咳嗽了两声，手机有意无意地放到她面前。
“不好意思，我现在比他多一级了。”
“怎么可能。”
朱依依语气里没有任何起伏，低头喝了口豆浆。
她只当他是开玩笑，直到薛裴把手机推到她手侧，她才拿起来看了眼。
两天时间升到26级，还有这么多套稀有皮肤。
朱依依疑惑地望向他：“你充了多少钱？一万？”
薛裴避开他的视线。
“没有，全凭实力和运气。”
“真的假的？”朱依依将信将疑，但看薛裴的样子也不像在说假话，“那你帮我也抽一张。”
朱依依把手机递给他，薛裴难得紧张了几秒，担心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形象崩塌。
饶是如此，表面上仍是风平浪静的。
他在屏幕上画了个符号，噔地音效一响，朱依依一眨不眨地看向手机屏幕。
她实在感到不可思议：“怎么做到的？”
竟然真的抽到了一套稀有皮肤，而且是她最喜欢的游戏角色。
这回朱依依看向薛裴的眼神，确实有些不一样了。
她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那再帮我抽一次。”
薛裴怕露馅，这回没答应朱依依的请求。
“下次吧，”薛裴嘴角微勾，“今天就到此为止了。”
——
薛裴没想到属于他的国庆假期会提前结束，还结束得这么突然。
昨晚他接到了师兄的电话，他们承接的校外项目把截止日期提前，留给他们的时间还有不到二十天。
薛裴只好把机票改签，比计划中提前两天回北城。
10月5号下午，朱依依送他到机场。
知道薛裴今天要回去，她早上出去买了不少羊城的特产给他。
她想着礼尚往来，他来的时候给自己带了那么多，她也应该做点表面功夫。
薛裴眼睛亮了亮：“全都是给我的？”
“嗯，我早上出去买的，不知道好不好吃。”
听到她的话，薛裴的心情至此到达了顶峰。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机场的广播已经响起，提醒乘客登机。
薛裴问她：“我回去，你会不会想我？”
薛裴问得直白，朱依依摇头：“不会。”
“这么狠心。”
他丝毫没有怀疑朱依依的答案，他知道对她来说，他只是她生活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你那天是不是拒绝了那个姓井的？”
这几天井嘉阳都没出现，薛裴再迟钝也猜到了那天的谈话内容。
朱依依倒是觉得诧异：“你怎么知道？”
薛裴放下心来，她拒绝了他没关系，但一定不能接受其他人的示好。
只要她没有和别人在一起，那他就还有机会。
临走前，薛裴做了一个大胆的举动。
他弯腰凑近，快速地亲了下她的额头。
朱依依愣在原地。
在飞机起飞前，朱依依收到了薛裴发过来的信息。
【我下周再来。】
——
国庆假期很快就结束，朱依依的生活重心除了学习，就是一周后的文艺晚会作品初选。
每天一上完课，她就和舍友呆在宿舍里排练。
在网上买的衣服已经到了，朱依依穿上Polo衫西装裤，又在裤腰处别了串钥匙，挺着个肚子，每走一步钥匙就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还真有几分中年男领导的派头。
周楚恬帮她画了个妆，脸涂黑了一个色号，顺带把胡子沾上。
化好妆后，周楚恬笑得直不起腰：“依依，我真的想不到有一天我会用‘猥琐’这个词来形容你。”
她的评价，让朱依依对自己的妆造充满了信心。
她跑到镜子前看了眼，也笑得不行，没想到自己还挺有模仿天分的。
朱依依拿着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薛裴，问他：【定妆照来了，好看吗？】
照片发出去的那一刻，她就开始期待屏幕那头薛裴看到时的表情。
想着想着，朱依依自己都开始傻乐。
薛裴收到这张照片时，正在宿舍里看书。
手机响了下，提示他收到一条新的消息。
他随手拿起来看了眼，然后再也没法把注意力重新放回书本上。
这会周时御打完篮球正从外面回来，一眼就看到正拿着手机笑得满面春风的薛裴。
他一直都觉得薛裴这人虽然表面上温文尔雅，其实内心挺冷漠的，很少有什么能触动他，也很少和别人交心。
认识这一个多月来，他还是第一次见薛裴笑得这么开心，反倒更让他好奇。
“看什么呢，”周时御走到他座位前，“女朋友照片？”
薛裴应了声，并未放下手机。
“嗯。”
竟然承认了。
周时御诧异，他之前调侃，薛裴都不怎么搭理他的，看来这一次国庆假期有重大进展。
周时御一直都好奇薛裴的女朋友长什么样，平常看他每次走到走廊打电话，打完电话回来心情都格外地好。
像薛裴这样的天之骄子女朋友应该长得也很漂亮。
“让我看看，就一眼？”
薛裴想了想，把手机递给他：“行。”
周时御满心期待地接过手机，看到这张照片想笑，但又觉得不太礼貌。
他再次确认：“这你女朋友？”
“嗯，我女朋友。”
说到最后三个字，薛裴眉眼里都是笑意。
此时此刻薛裴忽然有了倾诉欲，他点开手机相册，这次国庆去羊城他们拍了几张合照。
周时御这才看清薛裴女朋友的模样，和他想象中的艳光四射的女孩不同，这个女孩长得比较清丽，不是人群中一眼会留意到的长相，但周时御好像能理解薛裴为什么和她在一起。
因为只有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薛裴才有了点人味，才有喜怒哀乐。
又听见薛裴笑着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小时候挺笨的，经常问我要数学答案。”
周时御听了反倒有几分羡慕：“青梅竹马啊？”
“嗯。”
“难怪你们感情这么好，”周时御把手机还给薛裴，“不过她怎么没来北城和你一起？异地恋多辛苦，你每个周末这样来回飞，不累吗？”
“我以前也很在意这点，知道她报考了南方的学校，我很生气，但现在我觉得是我太自私了，她的生活本来就不该围着我转的，”薛裴像是在和周时御说话，又像是在自我反思，“我有我的梦想，她也有她的梦想。”
“我应该支持她的。”
——
朱依依她们宿舍准备的喜剧小品竟然过了，连她都觉得意外。
初选那天她们没表现好，过于紧张，导致台词还卡壳了好几次。
听说是今年喜剧类小品太少了，歌舞节目又太多，为了平衡节目的类型，所以她们才能入选。
朱依依想既然入选了，那更不能儿戏了，不然就要在全校人面前丢脸。
因为周末也要排练，薛裴本来想过来找她，她也拒绝了。
文艺晚会表演那天是周四晚上，薛裴悄悄过来看她。
他坐在最后排的位置。
小品类表演在这样的舞台上不占优势，麦克风声音太小，听不清声音，容易错过笑点，现场掌声寥寥，很多人都在低头玩手机。
现场观众的即时反应容易影响到台上演员的情绪，周楚恬都有点没信心了，但好像每当他们缺少正向反馈时，就有人在台下鼓掌鼓励他们，有人带动，周围的气氛又热烈了一些。
朱依依往台下看，想知道这个好心人是谁，但距离太远，什么都看不到。
从台上下来，朱依依觉得如释重负，不管怎么样，还算是流畅地完成了。
表演完，她们回到宿舍卸妆。
周楚恬说：“你们说刚才那个好心人是谁，这么捧场？”
“不知道呢，”另一个舍友猜测着说，“是不是依依的那个朋友，叫井嘉阳的？”
朱依依此前还没想到这种可能，现在想来大概真的是他。
洗完澡，她想了想在微信上给井嘉阳发了个消息。
【你今晚也在礼堂这边吗？】
嘉阳：【对，怎么啦】
朱依依点开他的朋友圈，发现在一个小时前，他还发了个九宫格，都是今晚文艺表演的节目，其中一张就是她们的小品表演。
朱依依斟酌着用词，打了好长一段话，但删到最后只剩下开头两个字：【谢谢。】
过了一会，井嘉阳才回复过来。
嘉阳：【怎么突然谢我？】
一一：【谢谢你给我们捧场呀。】
嘉阳：【这有什么，如果麦克风声音清晰一点就好了，我看过你们的文本，写得很精彩，就是设备没跟上。】
朱依依今晚其实有些挫败，忽然听到来自他人的肯定和理解，心里难免感动，也更加确定刚才那个人就是他。
她觉得她应该请井嘉阳吃顿饭。
机会来得很巧，第二天朱依依刚在食堂打完饭捧着餐盒，就在队伍末尾看到了井嘉阳。
自从上次她拒绝了他之后，他们已经很少坐在一起吃饭了，连见面都是能避免就避免。
她朝他挥了挥手，指向第三排的座位，示意他待会过来找她。
井嘉阳打完饭在她对面坐下，发现桌面上又多了好几道菜，还放在他面前。
他有些意外：“怎么今天点了这么多菜？”
“我代表我们宿舍请你吃的，谢谢你昨天这么捧场。”
井嘉阳扶了扶眼镜，反倒不好意思了起来。
“对了，我看你的邻居好像每个周末都会来学校找你？”
“也不是每个周末，有空的话才会过来。”
筷子放在桌面，井嘉阳原本想说昨天晚上其实他也看到薛裴了，在朱依依的节目结束后，他看到薛裴也从礼堂离开了，他走得匆忙，大概朱依依并不知道这件事。
但不知怎么，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沉默了半晌，在饭菜彻底变凉前，井嘉阳终于开口：“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你是不是……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