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谷川爱一脸迷惑的看着说出这句话的夏油杰, 连连摇头，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不可能的！”
开玩笑，这怎么可能啊？教主你清醒一点, 不要想一出是一出啊！！
谷川爱越想越不对劲，抬头看向夏油杰的额头, 没有缝合线啊，为什么会说出这种明显脑花才会说的话啊！
松田阵平用纸片手捂住了脸, “唉, 这放在我们那儿都是要被请去喝茶的。”
这到底是什么世界啊, 这种程度的反社会人格是可以有的吗？
织田作之助也震惊了, “嗯…这个不行的吧？”
看着对面表情不一的三人，夏油杰挑了挑眉, “为什么不行呢？”
夏油杰抖了抖衣袖，直起身子，“我的目标是铲除所有非术师, 从根本上消除所有诅咒，诞生一个只有强者的、高等的咒术师世界。”
“既然如此, 为什么还要主动把他们变成咒灵呢？”谷川爱不解，总不能是说着好玩吧？
“因为我从你身上看到了另一条路。”夏油杰站起了身, 慢悠悠的走到侧边，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的蓝天。
“普通人没办法控制自身的负面情绪, 导致它们外泄才会产生咒灵。那如果他们都变成咒灵了, 世界上不就不会在诞生咒灵了吗？”
松田阵平和谷川爱对视了一眼, 发现对方也不能理解夏油杰的说辞后松了口气，看来不理解的不止自己一人。
松田阵平还无奈扶额, 普通人都变成咒灵就不会再有咒灵诞生了, 这是什么逻辑啊！
“那之后呢？面对全是咒灵的世界你就满意了吗？”谷川爱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夏油杰转了个身, 轻轻地靠在窗边，看着坐在矮桌前三人，
“这样不就行了吗？他们全变成这两位的状态，除了物种不同，那些猴子的生活与之前并无两样，负面情绪不会外泄，也不会产生有攻击性又没有智力的咒灵。”
夏油杰眯了眯双眼，“这不是很好吗？”
看着谷川爱和松田阵平复杂的表情，夏油杰摊了摊手，“这样我就不用担心把猴子全杀光了之后谁来负责种地、工作还有提供便利的服务了。”
“毕竟靠咒灵种地还行，做一些精细的操作就不太方便了。”
夏油杰说完这句话，便没在开口了，他手肘撑在窗台，懒洋洋地看着他们。
谷川爱率先开口了，“首先，这是不可以的，我没办法做到。不对，没有人能做到把所有人类都变成咒灵，而且就算能也不会这样做吧！”
夏油杰笑了一声，“那你是怎么诅咒他们的？”
谷川爱捂脸，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这是意外！总之我会让他们重新变成人类的！”
看着满脸拒绝的谷川爱，还有明显非常不赞同他的想法的松田阵平，夏油杰叹了口气，径直走到门口。
“既然这样，你就再好好想想吧。”
随后抬手招来一只咒灵，回过身笑眯眯的看向他们，“在想清楚之前，就只能待在这里了，它会带你们去房间的。”
说完，丝毫不担心谷川爱他们会逃跑，快步走进了院子，坐上飞行咒灵就离开了。
看着面前兢兢业业想要为他们带路的咒灵，谷川爱看了看松田阵平和织田作之助，“跑不跑？”
松田阵平刚想说话，织田作之助就开口了，“嗯……暂时留下来看看可以吗？”
谷川爱有些意外，不过还是拿起漫画书晃了晃，朝织田作之助眨眨眼，“没问题！想走就告诉我，我们随时都能离开！”
松田阵平也没意见，“也行，就当放假了，趁这次好好休息几天。”
随后就跟在带路咒灵的后面飘着，顺着蜿蜒的长廊走了一阵，终于到了安排好的房间门口。
——
入夜。
虽然在现在这种状态下，完全没有对睡眠的需求，但松田阵平还是早早地躺好准备睡觉了。
隔壁的灯光很亮，透过纸糊的拉门，隐隐约约的照亮门口那一块走廊。
谷川爱正在挑灯学习系统课程，桌上的稿纸画满了一张又一张，系统满意的看着她越来越熟练的线条。
好不容易结束了今天的课程，谷川爱抬头看了看外边的夜色，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数了数没剩多少的稿纸，又开始了今晚的加练。
看着自己练的还不错的面部表情，决定不管还不还原，还是先给织田作之助换一张正常的脸。
织田作之助看着熟睡的松田阵平，慢慢地从隔壁飘了出来，开关门的动作都轻轻的，尽量不发出声音。
夜色朦胧，皎洁的月光撒在长廊上，天气已经快要凉下来了，远处的树林中传出不知道什么生物的鸣叫声，缓缓的，像白噪音一样引人入睡。
夏油杰刚从外面回来，脸上还有着挥不去的疲惫，他正坐在回廊上，夜晚的微风徐徐吹过，吹动着他的刘海和披散下来的头发。
走廊的另一端的织田作之助看到了他，从那边飘了过来，停在了他的面前。
“晚上好。”他朝夏油杰打了个招呼。
夏油杰看了他一眼，随后斜靠在旁边的柱子上，打了个哈欠，“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织田作之助直直的看着他，“我想了很久，还是有一些事想问问你。”
夏油杰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随后点点头，示意他可以问。
织田作之助飘了下来，也学着夏油杰的样子坐在回廊上，小心翼翼的弯身，尽量不折到自己的纸片身体。
“为什么你那么讨厌普通人呢？”
像是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夏油杰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两眼，随后视线又转向院子里的景物。
“你不觉得他们值得讨厌吗？”
夏油杰狭长的眼睛半眯着，几乎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随口说了两句，也没提到什么重点，就不再说话了，“明明受到咒术师的保护，却总是一副丑恶的嘴脸。”
织田作之助也不知道有没有明白，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是这样啊。”
看着旁边的织田作之助，夏油杰突然来了兴趣。“你呢？你发现自己变成这样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会厌恨让你变成这样的人吗？”
织田作之助想也没想就摇了摇头，“没有。心情，有些怅然吧。本来应该要死掉了，但是痛觉突然消失意识又重新清醒，还没反应过来就变成这样，还来到了这里。”
“哦？那你还想变回去吗？万一她失败了你会失望吗？”这是对下午谷川爱信誓旦旦说自己能把他们变回去的疑问。
织田作之助抬了抬头，看向窗外的月亮，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我已经不想活下去了。”
夏油杰向他投去了目光，织田作之助继续说道：“我死之前，对一个人，嗯…我的友人，说了一些话。”
“他是个过于聪明的孩子，一直在寻找着什么。我理解他的孤独，却只站在旁边看着，从没想过走要进他。但在我快要死的时候，又自顾自的对他说了很多话，让他去做一个好人，最后却让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了那里。”
织田作之助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黑色的豆豆眼出现了高光，他转头看向夏油杰，“在这里呆了这么久，我也想了很多。我对我当初的做法感到有些后悔。”
“所以呢？”夏油杰问出了声。
“所以如果能回去的话，我想陪着他。”他点了点头，随后又说道：“但是如果没能回去的话，就没办法了。”
织田作之助说完后，气氛有些凝固。两人都没再出声，只留下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还有夏油杰浅浅的呼吸声。
“啊，一不小心就跟你说了这么多，抱歉。”织田作之助重新站了起来，打破了这份宁静。
“没关系，不过在敌人的地盘上这么悠闲真的好吗？”夏油杰也站了起来，随手理了理衣服上的折痕。
“诶？是敌人吗？”织田作之助脑袋上的呆毛晃了晃。
“……你们还没答应我的邀请不是吗？”夏油杰抬眼看了过去，随后耸耸肩，“如果你们站在咒术高专的那边的话，我们就是敌人了呢。”
织田作之助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
织田作之助朝着来时的路飘去，却在飘了几步之后，又转过身来看着夏油杰。
“可能是我多管闲事，我也不清楚你到底经历过了什么，说这些话可能你也会觉得我有些奇怪，但我还是要说，我总觉得你不是那样的坏人。”
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有些朦胧，也有些晃眼。
“所以，反正什么都还没开始，就别去做了吧。”说完，他向夏油杰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
夏油杰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又转身看向了今晚格外亮眼的月亮。
深夜的晚风时重时轻，吹起树叶，吹动浮云，却又什么都吹不散。
夏油杰就这样抬头看着月亮，不知过了多久，他好像轻声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说，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子，他朝着反方向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