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
网络延迟, 七海建人发过来照片过了半分钟才刷新出来，五条悟打开看了看，总共两张照片。
一张是全身照, 一张是监控推进放大的截图。
放大的那张能清晰地看见照片上少年标志性的小辫子和嚣张的银色耳钉, 色彩明度不高的监控录像看不清具体瞳色，这倒更是将照片上的身影与刚刚戴着面具的少年重叠在一起。
“嗯——”五条悟发出思索的长音，他对电话那头说道：“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七海想听哪个？”
原本正在将今晚所见一一道来的七海建人顿了一下，问道：“什么？”
“好消息是，如果没出错的话，我刚刚似乎碰见这名神秘的少年了。”
“坏消息呢。”
五条悟走到一边的窗户旁往外看了看，楼下车辆来往，根本分不清对方上了哪辆车，又往哪个方向离开。
他语气轻松，“坏消息是，照片发来的晚了，现在已经没有他的影子了。”
这家会所在十分钟前尚有咒灵的气息, 在那名少年离开后，这里暂时已经没有咒灵的存在了。
结束了和七海建人的通话, 五条悟没有再往里走, 而是选择了直接离开。
五条悟方才的视线会在那名黑发少年的身上停留的原因是——他在他身上看不见任何的“咒力”。
就算是普通人身上也会有稀少的咒力，而咒灵的存在就是因为普通人身上的咒力（负面情绪）泄出导致诅咒的形成。
可是那名少年的身上没有, 五条悟上一个看不见任何咒力的人还是禅院家的那位天与咒缚。
除此之外五条悟还在他的身上看到了极少的咒灵活动的痕迹, 由于实在是太过稀少，看上去就像是普通人不小心经过了咒灵的地盘沾染上的。
伏黑惠与他具体说过碰到那名少年时的情形, 到底是曾与真正的咒灵操使为挚友, 五条悟十分清楚咒灵操术的驯服方式, 与伏黑惠所说的完全不同，更别提伏黑惠还特地强调过咒灵对他很依赖这种不可能会出现的情况。
在他人看来那可能是咒灵操术，但是在能够看到咒力脉络以及所有术式构成的六眼的眼中，五条悟很清楚的明白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如今看来，那有可能会是“天与咒缚”，某种意义上可以驯化咒灵但无法祓除咒灵。
……得快点找到他了，不然那群“烂橘子”找不到人的话做出什么行为都不奇怪。
在这次事件前。
伏黑惠偶遇神秘少年的事情并没有引来上层的视线，他口中的特级咒灵与一仓库的尸体在上层派人来调查时没有任何痕迹，那群老顽固们不相信他的口供。
而这次影院的事情终于让咒术界的上层给予目光。
比起虎杖悠仁他们所说的“少年安排咒灵救了人”的说法，他们接收到的信息则是——“咒术界有了新的咒灵操使，并且无法确认他的立场”。
……
……
三天后，深夜时分。
黑川深人从睡梦中醒来，他不适地皱了皱眉，下床倒了杯水后拉开了窗帘，站在落地窗前发呆。
位于顶层的公寓能够将整个横滨的夜景都收入眼底，这座海滨城市在深夜更显活力四射，夺目耀眼的城市光线几乎照亮了半边天。
“深人，怎么了？”系统问道。
“有人在祓除那些咒灵。”
听到他这么说，系统愣了一下整个统的毛都要炸起来了：“是我们的那些咒灵吗？！”
如若不是他们的那些咒灵，黑川深人肯定是不会说这句话。
“嗯。”黑川深人没什么感情地应道。
那些被黑川深人回收的咒灵基本上都能与他有微妙的心电感应，这种链接感非常弱，黑川深人可以给它们传达模糊的信息，可它们平时做什么黑川深人不会知道，但是若被人祓除、消失，他就会像现在这样有所感应。
系统立刻调出了它记录的咒灵手账，上面标记着所有被黑川深人回收的那些分布于横滨的咒灵位置。
果不其然，已经消失了几只二级和一只一级。
黑川深人虽然不知道那些被他放养的咒灵平时在做些什么，但是知道自己异能力的他大概是能确定那些咒灵不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所以那些被他回收的咒灵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引起“窗”的注意。
可在这种情况下他的咒灵不断地被祓除，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对方是故意这么做的，目的多半是想要引他出来。
系统怒气冲天，这些对它来说可是宝可梦图鉴啊！是它每天兢兢业业低声下气撒娇卖萌拉着深人去收服的！
三级也就算了，少只二级它都觉得心疼。
系统哭唧唧的：“深人QAQ你不管它们了吗。”
黑川深人当然不会在意损失多少只咒灵，从他回收后基本不会管它们就能看出他并不在意那些被回收后的咒灵。
但是对方这种行为无疑是在挑衅他，祓除的咒灵从普通的三级二级再到一级。
系统说完后见黑川深人没什么反应，心里竟有些失落，不过好在它本来就知道自己的宿主生性凉薄，根本不会在意会不会丢失几只咒灵，而他本身就足够强大，这些损失的几只咒灵对于他来说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在系统以为黑川深人不会去的时候，黑发少年扯下了挂在一边的黑色卫衣外套披上转身出门。
“好耶！”系统立即复活了，它欢呼一声，并且非常识时务地将直播间打开。
直播间很快就有人涌进来。
【咦，怎么这个时间反派培育直播间开了】
【深人宝贝你一身睡衣套个外套这是要去哪里啊！】
【卧槽，这个点，很不妙啊，过来人表示一般只有在搞事的时候恶人系统才会在这种时间点打开直播间】
【就算我知道深人不会做不好的事情，但我还是突然紧张……】
……
……
窗外有声音传来，像是爪子挠在玻璃上的声音，刺耳得不行，将吉野顺平从梦中拉醒。
外面的光线让窗外的身影透过窗帘印出巨大的影子，他原本有些朦胧的意识一下就被泼了盆凉水，瞬间清醒了。
他犹豫了一下后警惕下床靠近窗边，然后“嗖”地一下打开了窗户。
看到来者，吉野顺平松了口气后又有些哭笑不得。
是猫狗咒灵，它一点也不小巧的身体局促地挤在他狭小的阳台上，一双爪子扒拉着他的窗户，四只眼睛急迫地看着他。
吉野顺平上手摸了摸它的脑袋，“你怎么了，这个时间来找我？”
它叼住吉野顺平的衣袖想将他往外拽，力道大得不行，吉野顺平身体没稳住，差点从窗户口掉下去，不过他没有多怪猫狗咒灵，它这幅着急的模样估计是出了什么事情。
难道是深人出事了……？
黑川深人的这些咒灵只有在遇到他的事情上才会这么焦急。
想到这个可能性，吉野顺平立刻慌张起来，急急忙忙地顺着猫狗咒灵的动作从窗户上翻了出去。
猫狗咒灵趴下身子，让吉野顺平坐在自己的身上，带着他从楼上跳下去。
可就当吉野顺平被猫狗咒灵带着跳下来后，两个身影出现在了门口，他们穿着一身黑，脸上蒙着东西看不见脸，在吉野顺平下来后齐齐看向他，二话不说就要上来对他发起攻击。
吉野顺平明白过来他们的目标应该是他，猫狗咒灵当即带着他躲开后狂奔，身后的二人也追了上来。
他一时间还有些想不明白是为什么。
难道也是和深人有关系吗？
吉野顺平猜测得倒是没错，他和黑川深人“并不是不熟”的关系自是被咒术界的那些上层知道，原本只是询问电影院目击者的小事在他们的眼里已经上升。
这二人就是上面派来把他抓过去的。
猫狗咒灵到底是二级，怎么可能带着一个大活人逃脱掉两个咒术师的追击，要不了一会就被追上。
吉野顺平来不及想多，他回想真人教他的术式，召唤出了一只蓝色的巨大水母，向这两人释放了“毒”。
“式神使？”其中一人说道，“果然不是普通人。”
吉野顺平没有战斗经验，这还是第一次尝试，在他们眼中根本不够看，释放出来的毒一下就被解开，眼见防御无效，他们就要追过来了——
两条白色的线将这二人的足裹住，将他们绊倒在地，距离拉开。
吉野顺平定睛一看，裹住他们的竟然是蜘蛛丝。
一只蜘蛛模样的咒灵倒挂在旁边的树丫上，它“咯咯咯”地笑，脑袋上的眼睛弯起来。
吉野顺平一眼就能知道这是黑川深人驯服的咒灵。
而且这只看上去很强。
“竟然是特级！该死——我来拖住他，你追上去。”其中一人视死如归地说道。
如他所想，这只确实很强，光是说拖住就让其中一人露出这么激烈的情绪。
他们似乎是更以任务为重，另外一人听后当即舍弃同伴，转身继续追载着吉野顺平一路狂奔的猫狗咒灵，要不了一会就追上了他们。
带着咒力的攻击凌厉地袭向这只普通的二级咒灵，眼见这回逃不掉了，吉野顺平和猫狗咒灵就被一双长得离谱的大手给捞了起来。
这又是一只他没有见过的咒灵，个子要一边人家的围墙还高，嘴里呆呆地念叨着“业绩不达标”这种让社会人士心酸的话。
吉野顺平：“……”
一只一级和一只二级再加上一个不太熟练的式神使对付一个敌人还算勉勉强强，可不知道是不是咒术界上层太过重视的原因，他们派出的人竟然也不止这两个，很快就又有新的人来和这个黑衣人汇集。
“你们到底是谁。”吉野顺平问道。
“这不重要，你如果乖乖和我们回去就不会有事。”
一上来就对他发起攻击，说这话谁信啊！
猫狗咒灵和这只社畜咒灵很有眼色，看到有新的敌人加入战场后又捞着吉野顺平开始逃跑。
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迟早都要被抓住。
吉野顺平心里很清楚地知道这一点。
夜晚小路上的光线充满着绝望的气息，耳边的风刮得脸颊发酸，对方越来越近，掩护身后的社畜咒灵被砍断了一只手。
吉野顺平几乎以为要完蛋了。
就在他们拐过一道弯后，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前方，吉野顺平的眼睛亮了起来。
少年穿着松垮的睡衣，外面随便套了一个黑色的卫衣外套，姿态悠闲。
被他下了令朝他方向前来的两只咒灵双双看向他，那几只眼睛里仿佛盛满了看见神明的信任与崇敬。
它带着吉野顺平丝毫没有犹豫地跑向他，躲在了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