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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把酒话桑麻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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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许怀谦所料。

陈烈酒换上绫罗做的衣裳, 比他想象的还要好看。

他人长得本来就白,被绫罗这么一衬托,更是白的发光。

且绫本就有一种高贵典雅的气质, 这绫披在他身上,配合着他那一身张扬的气势,一个挑眼都高傲得不行。

老婆宝的许怀谦被他老婆这样看一眼, 就好想被他抢回去在床上这样那样,进行一些不可描述的事。

换好衣服的陈烈酒见许怀谦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笑着叫了他一声:“——阿谦。”

“嗯?”被陈烈酒这么一叫, 许怀谦才堪堪回神,他老婆真的好美。

平时不打扮都很好看, 这一打扮都快把他给美死了。

“你抬一下头。”

“好。”被迷花了眼的许怀谦忙把头往上抬了抬, 这个时候,别说是要他抬头了, 就算要他出去跑两圈都行。

“……唔。”然后他的喉结就被陈烈酒给含住了, 好像还被轻咬了几下。

“干嘛呀。”这样的姿势他很难站立,许怀谦只能捏住身后的桌椅来支撑。

陈烈酒手揽住许怀谦的腰身,舌尖在他喉结上的牙印上扫了几圈, 坏笑:“我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是你的,干嘛偷偷咽口水?”

当他没有看到呢, 那喉结一下又一下地滚动,勾着人想咬。

他的小相公长开了,褪去了身上那股稚气, 眉眼间皆是艳丽的风情, 让人看一眼都心神荡漾, 更别说现在被他这么一打扮。

高贵得让人不忍亵渎。

但陈烈酒天生反骨, 越是高贵越是纯洁的他就想糟蹋一下, 尤其是他这位哪哪都往他心尖尖上的小相公。

每晚和他碰触的时候,看他一个谪仙似的人物,被自己拖入万丈红尘,犹如堕神般跟自己一起堕落的模样,不知道有多颤栗。

“……嗯。”

被陈烈酒这么提醒,许怀谦想起来了,这可是他老婆耶,他老婆,他想对他干什么就对他干什么。

低头看他一脸坏笑的模样,抱住他的腰往上提了提,贴着他的唇轻轻地也咬了一口。

坏蛋老婆,都会咬他喉结了。

这里衣服遮不住,一抬头一说话,所有人都能看到。

要是陈烈酒能够听到许怀谦的话,一定会得意地翘起唇,他是个恶霸哥儿嘛,就得让别人都知道他家小相公名花有主了才是。

奈何这会儿被许怀谦咬住唇的陈烈酒完全没有发现咬喉结还有这个妙处,一心沉溺在他家小相公给他的温柔乡中。

等两人黏糊完出门的时候,一个唇瓣微肿,一个喉结微红,旁人一看就知道他们在房间里干了什么。

王婉婉跟往常一样,偷偷笑笑,陈小妹则是无所谓,反正只要大哥二哥在家,房门一关肯定又在做一些羞羞的事,她都见怪不怪了。

一家人收拾好,正式出门去昌南,犹如大户人家出行,光是马车都是三辆,更别说随行的十个高大魁梧的汉子了。

“这哪里是去赶考的,这简直就是去出游的!”

段祐言几人也要去昌南赴考,昌南不比府城,路程更远,而且他们中都没有去过昌南的,只有陈烈酒去过,他现在是昌南商会会长,权力大的很,在昌南很是吃得开。几人一合计,打算跟许怀谦他们一块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结果他们一到这儿,首先面对的就是许怀谦家这一字排开的三辆马车,个个都错愕开了。

“我家夫郎疼我不行啊。”在熟悉的几个好友面前,许怀谦很是放得开,把自己的下巴一扬。

三辆马车,他们坐一辆,还有一辆是给许怀谦拉衣服首饰铺盖被褥以及各种药物吃食的,剩下的一辆是留着给许怀谦睡觉用的。

山高路远,路程颠簸,小妹她们都长大了,许怀谦自己也高了不少。再躺在马车里睡觉就不太合适了,陈烈酒就单独给他准备了一辆,防着他路上想睡觉的时候,有个方便。

用钱能办到的事,干嘛委屈自己,尤其是委屈他家小相公。

几位被他这骄傲的神情炫得没眼看,裴望舒抿唇:“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也是可以娶妻的?”

等着吧,等他娶妻生子后,他也要这样天天拉着自家妻子或夫郎到他面前炫!

许怀谦不客气地怼回去:“那你倒是娶啊。”

几年过去也没见他们有什么动静。

“快了,等这次乡试成绩下来,我家里应该就要给我说亲了。”冷不丁的,一直没有说话的孟方荀突然来了一句。

“孟师兄,你有意中人了?!”许怀谦和章秉文同时惊讶。

就连段祐言和裴望舒都朝他露出侧目的神情。

他都二十二了,议亲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么,面对他们惊讶的目光,孟方荀扯了扯唇:“……嗯。”

“哪家的姑娘、哥儿,漂不漂亮?”哎呀,这天天在一块读书,他都被发现孟方荀春心萌动了,许怀谦好奇死了,想知道像孟方荀这样的学霸,喜欢什么样的。

“……嗯,”孟方荀回想了一下,笑了笑,“一个很有文采,很可爱的姑娘。”

“有文采那就不是小户人家能够养得出来的,怪不得你要乡试过后才会去提亲。”孟方荀这么一说,段祐言立马就抓到了重点,学着许怀谦平时鼓励他们的话,鼓励了他一句,“加油啊!”

“我会的!”陷在情爱中的孟方荀现在春风得意得很,不用许怀谦他们激,自己就晓得努力了。

“——咦!”许怀谦带头嗤了一声,恋爱的酸臭味酸到他了。

“也别光看我,你们呢?”在是得意的人被好友们用打趣的目光看半天也会不自在的,孟方荀忙把话题转头,看向段祐言,“你们的潮热,有方向了吗?”

“有点头绪了,”段祐言摇摇头,“但方向可能还要再等两年。”

“为何还要再等两年?”许怀谦好奇,有头绪了不应该顺着头绪继续理下去嘛。

“……我。”盛云锦手搭在小腹上,面色很红,一副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模样。

“云锦哥,你脸红什么啊?”这两年盛云锦与他们接触颇多,私底下也会当着他们的面说潮热的事,也没见他脸红成这样,章秉文很是不理解。

许怀谦几人看他也是一脸迷茫,不太明白这两夫夫搞什么鬼。

“……我。”盛云锦有点难以启齿,他该怎么跟他们解释这件事呢。

“都安排好了,我们启程吧。”陈烈酒检查了所有马车,没有问题后,见许怀谦和他的朋友们还在说话,过来招呼了一声。

看他们一脸疑惑地看着盛云锦,他也朝盛云锦看了过去,没在他身上发现什么,目光滑到他放在小腹上的手腕上,发现他细白的手腕血管里多出了一条鲜艳的红线。

“哥儿融合脉线显。”陈烈酒诧异了一声,惊讶道,“你有身孕了!”

被陈烈酒点破,盛云锦再是不好意思,也点下了头。

来这个世界四五年了,许怀谦也见过不少有身孕的哥儿,已经对男人怀孕的事,免疫了不少,这会儿听到盛云锦怀孕的消息,更为不解道:“有身孕为什么要不好意思?”

这不是一件极为正常的事吗?

“因为……”段祐言咳嗽了一声,“这是我们试潮热试出来的。”

“嗯?”几人上了许怀谦家的马车,继续听段祐言讲,就属他家的马车能同时塞下他们这些人。

段祐言看他们这么好奇,只得无奈道:“说来话长,还得从去年阿锦的潮热说起。”

哥儿的潮热都是一年一度的,只要在潮热期夫夫行房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但是盛云锦去年回去学医后就发现自己的不同了,他来潮热是没有任何反应的。

哥儿线不显,哥儿融合脉也不会跳动,除了身体的燥热以外几乎是没有任何异样。

不怪当初段祐言给他把了三次脉都没有把出他的潮热。

可是后来为什么段祐言给他扎退烧的合谷穴,他的所有潮热都显现了出来。

许怀谦明白了:“所以你们后来又试几次合谷穴?”

段祐言颔首,那一针是他最不愿意去回忆的,尽管他和阿锦解开了心结,他也不愿意再去触碰。

可是,盛云锦自己学医后,他自己给自己扎了!

陈烈酒好奇地看向盛云锦:“结果如何?”

“潮热!”盛云锦咬唇,“潮热反应当场就来了!”

“怎么会?”潮热一年只有一次,不可能出现一年多次,就算有也不可能扎一针就来反应了。

“是真的,”段祐言怕盛云锦在马车上坐着颠簸,把他搂进自己怀里,“那次之后,我们后来陆陆续续又试了几次,每次都是针一扎进去就会就有反应。”

许怀谦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么神奇?”

陈烈酒想到前年他的潮热,许怀谦一边配合他,一边在他耳边喘息:“阿酒,你好热,我好喜欢。”的场景,耳垂都红了。

他家小相公好像很喜欢他潮热期的灼热,想了想,朝盛云锦说道:“有空也教我扎扎?”

这样不用等每年一度的潮热,每晚都能让他家小相公享受到!

“没用的!”盛云锦哭笑不得,别人避之不及的事,烈酒哥怎么看上去这么期待?

陈烈酒失落:“为什么?”

“我后来找其他哥儿试过了。”盛云锦摇头,“只有我扎这个穴位才有用。”

“所有我猜测,”段祐言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是不是每个哥儿身上都隐藏着一个像我家阿锦身上这样的暗穴,平时不显,只有刺激到了,才能引发潮热?”

“这个方向很不错啊,”许怀谦不是学医对这方面一窍不通,不敢随意给注意,只是道,“人体一共就只有七百二十个穴位,慢慢找人试,总能试出来的。”

“我也是这样地想的,”段祐言说着正直的脸上露出一抹幸福的笑意来,“可是我家阿锦怀孕了,我想先专心照顾他。”

研究潮热固然重要,可天天被许怀谦和陈烈酒眼热到的段祐言现在清醒多了,夫郎子嗣也很重要。

——哎呀。

他们这一个个的,谈恋爱的谈恋爱,要当爸爸的当爸爸,可把许怀谦给炫得酸死了。

“别着急,”陈烈酒看许怀谦的模样,还以为许怀谦是羡慕段祐言要当爹了,与他说悄悄话,“哥儿受孕难,等你乡试回来,又是我的潮热期,我们努力一点,没准你明年就能和段祐言一起当爹了!”

“可别——”许怀谦一听到这话,心就一紧,赶紧把他家老婆给抱紧,“阿酒,我还小!”

“你不小了!”二十一了,换别人家的男人,这会儿崽都会跑了!

许怀谦不服:“我就是小嘛!”他还是水嫩嫩的一棵小白菜呢,被老婆拱拱就很好了,可不想下崽。

陈烈酒好奇地看着他,以前说他小的时候,他非要让他摸摸说他不小,一说到让他当爹上,他就说自己小了,还真是男人心海底针,捉摸不透。

“行吧,你还小。”小相公不愿意,陈烈酒有什么办法呢,当然是顺着他了。

“不过,既然哥儿潮热才能受孕,”许怀谦不想当爹归不想当爹,脑子还是灵活得很,“是不是,只要找出每个哥儿身上的暗穴,不断刺激潮热,哥儿受孕难的问题也能一块解决?”

哥儿为什么受孕难?

就是因为大部分的哥儿都只能在潮热里才能受孕,只有极少一部分的哥儿能自然受孕。

“理论上没错,”段祐言颔首,他也是这样想的,“但是不管是女子还是哥儿,怀孕都是一件极为辛苦的事,而且目前还不知道不断刺激暗穴,会不会给哥儿身体带来伤害,这些问题都要去解决。”

段祐言说到这里,满是心疼地看着怀里的盛云锦,不说话了。

“没事,这是我自己的选择。”盛云锦抬头对上段祐言的目光,朝他笑了笑,“人生匆匆百年,总要去做点有意义的事嘛,上天既然给了我这个特殊的身体,又让我们发现了,不利用是要遭天谴的。”

况且,要不是没有段祐言机缘巧合的那一针,他现在早被潮热烧死,哪有现在的幸福的日子。

能帮上全天下的哥儿,能帮上段祐言,他心甘情愿。

马车车轮碾压在杏花村宽敞平缓的煤炭渣子路上,道路两旁的杏花村村民看到这长长的马车队伍,知道是许怀谦他们要去昌南乡试了。

纷纷从自家屋里出来相送:“烈酒哥儿!许相公!”

“怎么了?!”听到有人叫他们,陈烈酒叫停了马车,撩起车帘和许怀谦一起探了脑袋出去。

“出远门要带一把米,”有位老人从屋里抓出一把米来塞到许怀谦和陈烈酒手里,“这样路上才平平安安顺顺利利,不会遇到小鬼!”

“对!”在她身后还有需求的老人跟她一样,端着米碗凑到许怀谦和陈烈酒跟前,“我们也是给你送米来,多少抓点,百家米,百鬼不侵!”

陈烈酒朝许怀谦偏过头去询问他的意见,许怀谦第一个想法就想说这是封建迷信!可看着马车外那一张张赤诚的脸,他还是对陈烈酒说道:“每家抓一点点就行!”

“哎!不多,不多,就一小把!”听见他们答应了,村民们脸上乐开了花,一家凑一把米,放在一个小布包里交给陈烈酒,“就这么一点点,那话怎么说来着,祝许相公此去一路顺利,榜上有名!对!榜上有名!”

村里人也不懂这科考该怎么祝贺,还是昨晚问自家上学的娃子问的,这会儿说起来还有拗口。

许怀谦一点都不嫌弃:“大家的吉言我都收到了,一定榜上有名!”

不同于上次的秀才,这次考时政,许怀谦心情大好,前排他不去想,天下比他优秀的人多了去,可时政是他的强项,再怎么也能挂车尾考个举人吧!

“哎!那我们可就等着了啊,全村第一个秀才!第一个举人!”见他信心十足,村民们也不担忧他考不上,都满怀信心地祝贺他。

许怀谦也心情大好:“那你可要瞧好了!以后让自家娃子也去考!”

凡事有一就有二,许怀谦考上举人了,他相信若干年后,同村那些读书的小孩,也会跟他一样有考上的!

“那感情好,可承许相公吉言了!”

村民们一阵欢声笑语地围在马车旁把许怀谦他们一行人送出了村,个个眼里都是不舍。

过去的两年时间,许怀谦让村里人种生姜,种了两年,年年家家户户都有三十两银子入账,这还是在不耽误种庄稼的前提下入账的。

加上地里的庄稼,杏花村村民们每家每户手头上都有余钱了,现在整个村的村民们家里都起了砖瓦房,再也不用像以前一样住茅草屋,一到下雨天就漏雨,没个好日子过。

日子好过了,他们也没忘记这一切是谁带给他们的,虽然许怀谦不常出门,跟村里人接触不多,可村里人都把他当自家娃子看待了,现在自家娃子要出门赶考,难免牵肠挂肚。

同样牵挂的还有陈氏族人,他们这两年跟着陈烈酒烧炭,那炭是一年卖得比一年多,钱是一年比一年挣得多。

从大前年的五十两,到前年的六十两,再到去年的八十两,大家伙估计今年能有一百两!

买炭的人太多了!

从以前的冬天才能卖出去的炭,到现在一年四季都有人要,他们的炭山的窑就没歇过火。

这日子真是一年比一年有盼头了,以往他们上山烧炭什么都不戴,现在有钱了,大家伙都学着许相公去布店买了些棉花做口罩子,像烈酒哥儿那样烧炭的时候戴在脸上防灰尘。

这些都是小事,重要的是,他们也能送娃子去学堂读书了,以前大字不识一个的陈氏族人,现在跟着自家娃子识字,现在别的不说,自己的名字那是绝对能认识了!

想到这样的日子都是许怀谦和陈烈酒带给他们的,又想到许怀谦身体不太好,有那反应快的陈氏族人,一拍大腿:“哎呀,许相公这次去昌南科考不会又像上次那样考瞎了眼吧。”

“哎呀!”她这么提醒,所有人都反应了过来,“我刚刚该把家里的鸡蛋给许相公踹上的,能补一点是一点!”

“人家烈酒哥儿晓得给许相公补,差你那两个鸡蛋!”陈贵家的听到这话,不乐意极了,她住陈烈酒家隔壁,知道陈烈酒给许怀谦喂得那都是山珍海味,鸡蛋能补个什么身体!

“哎呀,好歹是个心意嘛!”村里人现在是富裕了,可也还没富裕到像陈烈酒那样能给许怀谦买山珍海味的地步,给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你这个心意太差了。”陈贵家的摇摇头,转身从屋里提了一篮子鸡蛋,“我去庙里给许相公祈福你们去不去?”

众村民疑惑:“祈福?”

“嗯,我在庙里给许相公点了一盏长宁灯,保佑他永远平顺安宁。”陈贵家的是陈氏族人,当然知道陈氏族人都在家里给许怀谦立了长生牌要保佑他长命百岁的事了。

可她一个曾经跟许怀谦和陈烈酒家不对付,还老说他家闲话的妇人,人家许怀谦和陈烈酒不计前嫌的还买她家的树和分地给她家种生姜,光是立长生碑怎么够,还得做点其他才能赎罪。

她就想到了去庙里给许怀谦点长宁灯,点了两年了,有没有效果不知道,这两年看许怀谦好像比起之前来好了不少。

有人问了:“多少银子一盏啊,我们也去点!”

“一两银子一年!”陈贵家回的时候自己都觉得奇怪,当初她赔了陈烈酒一只鸡都要哭哭啼啼在村里到处嚷嚷,可现在竟然觉得花一两银子点一盏灯很值得!

“点点点!”一两银子放在以前,村民们会心疼得心肝脾胃都在颤,这会儿一想到一两银子能为许怀谦祈一年得平安,一点都不心疼。

以前求神拜佛祈求老天爷让他们发大财,老天爷就跟听不到似的,让他们穷了一年又一年。

而现在许怀谦轻轻松松就让他们富裕了,可不能让许怀谦再像上次考秀才那样考瞎眼了。

一众妇人提着蜡烛香烛去庙去给许怀谦点灯,路过许家本家人的地,见他家偷偷在种生姜,也没管。

随着种生姜在他们村发了大财,周边村子的人陆陆续续都开始种起生姜来,只是卖得没有他们贵。

他们的生姜是许相公和盛北医馆签了契约的,规定了价格。

而其他村的村民们只能自己找销路,好在这两年整个永安府都时兴起了吃生姜,县里的茶馆酒楼也推出了不少生姜吃食,吃着吃着,大家都觉得这生姜还挺好吃的。

尤其是把生姜当调料的时候放点,能去各种腥味,听说桃源县还有个渔民拿生姜自己调制出一种去鱼腥味的调料,做出来的鱼味道可鲜美,在江上用渔船开了家鱼食店,生意好极了,陈氏宗族去送炭的人吃了回来,都大赞不绝口。

村里不少人家已经决定,等今年秋收后,卖了姜,也去试试。

这样的日子才算是有奔头嘛!

一众妇人有说有笑去点灯的路上,看到许怀谦爹娘的衣冠冢长了一点草芽芽,忙停下脚步来帮忙给拔了。

这衣冠冢平日里都是烈酒哥儿在给许相公照料,他可舍不得让他家小相公爬这么高的山,也舍不得让他家小相公来这阴气森森的地方。

村民们也舍不得,怕许怀谦身子骨弱受不住坟墓周边的阴气,又给染上些什么病,得不偿失。

现在陈烈酒不在,他们能帮忙的事,顺手就做了。

这么多人去庙里给许怀谦点灯,庙里的主持也特别高兴。

他这座庙在以前就是一个残庙,庙里就他和他徒弟两个人,一年两年的都没有人来,他们还得自己开荒种地才能填饱肚子。

现在周边村子的人时不时地都会有人过来为许相公祈祷身体,有了香火供奉,他的庙也修缮了一次又一次,再过两年,他的庙就能跟官府申请举办庙会,到时候整个靡山县的人都会知道他的庙,香火会更甚。

因此,他也天天在佛祖菩萨面前为许怀谦的身体诵经,希望他永远平平安安的。

杏花村的村民担忧许怀谦的身体在庙里拉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点灯行动,刚抵达昌南的许怀谦毫不知情,就算知情,也会哭笑不得。

他的身体,没有谁比他老婆更爱护了,从杏花村到昌南这一路,就没受过什么颠簸。

因为早在去年他老婆加入昌南商会的时候,就大手一挥,直接给他从杏花村修了一条到昌南府的煤炭渣子路,震惊了一众昌南府的人!

虽然钱包瘪了不少,可陈烈酒也因这大方的手笔,直接荣升成昌南商会的会长,手掌整个昌南承宣布政使司的物价调控,权力大得很。

为了能让他家的小相公安心科考,他还在昌南府置办了个大宅了。

许怀谦一到昌南府,被下人给领进那占地面积极广的二进大宅院的时候,整个人惊讶得眼睫都颤了颤。

“这是你买的啊?”许怀谦看着他的富婆老婆,简直不敢相信,陈烈酒居然背着他偷偷置办了房产。

“没有买,商会送的。”陈烈酒把许怀谦牵进宅院,领着他看了看,“喜不喜欢?”

“喜欢!”大房子嘛,谁不喜欢,不过,“商会干嘛要送你宅子?”

“可能是看我这个商会会长太穷酸了,每次来府城都住客栈?”陈烈酒想了想说道。

“是吗?”许怀谦摸了摸鼻子特别自责,“是我给你的钱太少了。”

因为家里的钱都被陈烈酒拿去修路了,看着他原本有一大叠的银票,最后变成薄薄的几张,加上陈烈酒平时又太能花,看到什么好看的都想给他买,许怀谦限制了陈烈酒的开销。

每次出门就给他十两二十两的,他觉得钱应该够他花了,没想到还是被人瞧不起了。

事实情况是,陈烈酒修了路,使得从杏花村到昌南这一路的生意好做不知道多少倍,各大商会为了表示感谢他给他送的宅子。

“没事,”陈烈酒一点都不在意,“我们这不白得一套宅子嘛!”

他掏出宅子的地契:“宅子名字我都写的你的,以后就算我不当商会会长了,这宅子还是我们的。”

许怀谦拿着写着他名字的房契,鼻尖一酸:“阿酒,你对我可真好。”

陈烈酒奇怪地看着许怀谦,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傻话:“你是我相公,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可是你这样是会被嘲笑的。”许怀谦低着眸看他。

陈烈酒不解:“被嘲什么?!”

“被嘲恋爱脑,”许怀谦一点不忌讳地说了出来,“给男人花钱倒霉八辈子,王宝钏挖野菜。”

给男人花钱倒霉八辈子陈烈酒能听懂,其他的就听不懂了:“什么叫恋爱脑,什么又叫王宝钏挖野菜?”

许怀谦给他解释了一下。

“可是我们不是成亲了吗?”陈烈酒抬头看许怀谦,“你会是负心汉吗?”

“那当然不是了。”他老婆这么好,他爱惜还来不及呢。

“那不就是了,”陈烈酒朝许怀谦笑了笑,“所有你在担心什么?”

“是哦。”许怀谦想了想也对,就以他黏糊他老婆的这个劲,他老婆才不担心他会挖野菜呢。

倒是……

许怀谦正想着,陈烈酒又朝他笑了笑,笑得还特别媚:“阿谦,给我五百两银子呗。”

“五百两!”许怀谦眼皮子直跳,“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有点用,”陈烈酒咬了一下唇,“现在不方便跟你说,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许怀谦有一点点不想给:“就不能不用吗?”

“不用。”陈烈酒拒绝了,拉了拉许怀谦的衣摆,又喊了他一声,“——阿谦。”

“好吧。”老婆都撒娇,许怀谦也不能狠心不给钱,不情不愿地从包袱里翻出五百两银子给他,“省着点花哦,我们的钱也不是很多了。”

“知道了,绝对不乱花!”拿了钱的陈烈酒笑得牙不见眼,踮起脚来在许怀谦脸上留下了几个口水印,“我家阿谦最好了,我还有事,就先去办事了。”

上一刻还沉迷在老婆温柔乡里的许怀谦下一刻就被他老婆无情的话给打回了现实。

他拉住即将要离开的陈烈酒的手:“等等!”

“怎么了!”拿了钱要去办事的陈烈酒回过神来望着他。

“你可不能辜负我对你的信任!”许怀谦抿着唇,好看的含情眼里满是幽怨,“要是你辜负了我,我也只能去苦守寒窑挖野菜了!”

对了,许怀谦想起来了。

陈烈酒虽然是个哥儿,可也是个男人,而他许怀谦也是恋爱脑,看到陈烈酒就走不动路的那种恋爱脑。

要是陈烈酒有天辜负他,他很可能也会像王宝钏一样天天守着寒窑吃野菜,日子过得苦兮兮的。

而且一想到他要是在家挖野菜,陈烈酒在外面逍遥快活,他就气得不行:“到时候你精心养的漂亮相公可就没了,会变成一个又老又丑的臭老头。”

“哈哈哈哈哈哈,”陈烈酒真是被他家小相公逗得不行,“我要是做了负心汉我还管你什么容貌。”

“好像也是。”许怀谦想了一下,逻辑说不通,恋爱脑害人,本来挺聪明的一个人,都笨了。

“放心吧。”陈烈酒抱了一下许怀谦,“离不开你的人是我,有过你这样的相公,一般的庸脂俗粉我怎么可能还看得上!”

那是,不是许怀谦吹,天底下应该找不出几个比他好看的了!

陈烈酒这么一说,许怀谦有自信了:“那你不准拿钱去办坏事哦。”

“不会的!”陈烈酒揉了揉他家小相公吹弹可破的脸蛋,神秘兮兮地跟他说,“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好吧。”许怀谦被他揉得都快起反应了,主动退开一步,“早点办完事,早点回来!”

“知道了!”陈烈酒拿钱丢了一句话,就闪人了。

许怀谦等他一走,就拿着地契去跟段祐言他们几个炫去了。

他们炫了他一路了,他也得去炫回来!哼哼!

可惜,陈烈酒为许怀谦做过的事太多了,几位好友对陈烈酒的这种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都花一万两为他修了这么远的一条路了,一座宅子的地契算什么?!

不过,他们心里也酸,一条路啊!一条从杏花村到昌南的路啊!

一万两!整整一万两!说话就花了!眼睛都没眨一下!

知道这条路养活了多少人吗?听说去年全年修路,不少吃不上饭的人家在这条路上待了一年,回去就能吃上饱饭了。

竣工那天,不少人跪在地上感谢!

尤其是裴望舒,他感觉陈烈酒每次都在加深他找媳妇、夫郎的难度,他甚至感觉这辈子他都找不到媳妇、夫郎了!

本以为修路和宅子地契的事,已经是陈烈酒为许怀谦做到的极致了,可是没想到,过了几天,陈烈酒又刷新了他们的新下限。

事情是这样的。

他们来昌南是来乡试的,在许怀谦的宅邸看了半个月的书后,就得去乡试了。

乡试不比府试,府试只考三天,而乡试得靠九天。

几人想起上次三天乡试,许怀谦考瞎了眼的事来还心有余悸,在考院外面检查的时候,都胆战心惊的。

“要不要买通物资官,让他给你置办点好东西?”段祐言直接出了注意,可能有个县令岳父的事,他知道官场上其实很多地方都是可以通融的,只要不太过火就行了。

“应该不用,”许怀谦摇摇头,“我家阿酒就是这昌南商会的会长,听说可以调控考院的物资,他没让我注意,应该是不会像府试那样。”

许怀谦想了想,陈烈酒当年加入商会的第一要求,就是问商会可以插手考院的事,估计是他上次府试考瞎眼的事,让他还心有余悸,所有他觉得要是商会可以插手乡试考院的话,可以让他少受些苦。

几人这么一想也对,陈烈酒都没说什么,那考院的物资应该是没有问题。

于是他们放心大胆地检查进了考院,结果却在考院的物资院处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阿酒?!”许怀谦看到一身红衣给人发放物资的陈烈酒也惊呆了眼。

“嗯,你们到了!”陈烈酒把物资发放给别人,抬头看到他家小相公,忙把手头上的活交给别人,来到许怀谦面前。

“你怎么在这儿?”许怀谦很惊喜地问道。

“你猜?”陈烈酒朝他眨了一下眼。

裴望舒撇了撇嘴,这还用猜吗,肯定是为了许怀谦来的呗。

许怀谦没有说话,就是心脏跳得特别厉害,他家老婆怎么这么好啊。

陈烈酒被他家小相公炙热的眼神看得血液都在逆流了,为了斩断他们旖旎的气氛,赶紧拉着他到他单独放物资的地方:“这些都是给你们准备的,比外面的那些好,你们领着去考院吧。”

乡试才是正经,不能让他家相公在这个关头还黏糊他。

几人拿了物资进入考院,又再次被考院的景象给惊到了。

整个考院的号舍全都被扩充了一遍,别的不说,但至少人能躺下去睡了,不会像府试那样腿脚都蜷缩不开。

在每间号舍的前方还准备了竹帘和布帘子,要是白天阳光太强,或者是晚上觉得冷完全可以把帘子放下来,舒舒服服地睡觉考试。

“许怀谦你上辈子拯救了天下吧。”裴望舒看着那被人改过的考院,再想到出现在物资院的陈烈酒,一下就想到这些是为谁准备的,酸得不行了。

“我也不知道。”许怀谦抱着自己的物资去了他的号舍,摸了摸连墙壁都被熏香熏过的号舍,许怀谦只想在心里大喊,老婆塞高!

有陈烈酒这样老公宝的老婆在,他这辈子都不用为身体担忧了,呜呜,老婆真好。

然而这还没完,在考试的时候,时不时就会有人过来向他们问渴不渴,饿不饿,要不要吃食糕点一类的话,虽然都是要自己付钱的,可这一年的乡试,让这一届的考生很多年都永生难忘。

就没这么舒服地考试过!

而许怀谦在他老婆为他精心打造的考院里,缓缓打开了试卷,看到上面的题,许怀谦都愣住了。

这岂不是给他送分的?!

他不知道,他在答题的时候,皇帝派的使臣刚抵达桃源县,一下船,望着他不同于其他县城的县城,全都跟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一样,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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