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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执酒共白首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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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从酒店出来, 许怀谦就回了自己的家。

他的家在滇南市中心,挨着他单位不远,六十平一室一厅的小居室。

很小, 但是里面打扫得很干净, 一眼望过去异常的整洁, 任何东西都摆在它应该摆的位置上, 屋里一丝灰尘都没有。

即使过去了很多年,许怀谦对屋里的陈设依旧一清二楚, 他脱鞋进了屋,将客厅和卧室的窗帘拉开,打开窗户, 让外头的阳光照射进来,自己则是挽起衣袖将原本整洁的房间又给清理一遍。

直到屋里所有的角落都被给他给打扫了一遍,他这才坐下来沉思。

他想不通, 明明长得跟他老婆一模一样,连说话的声音,处事的风格,甚至身上的敏感点都是一样的,为什么他有记忆,他老婆却一点记忆都没有。

许怀谦回忆着昨夜, 他将陈烈酒抵在浴室的墙壁上,听他兴奋地喘息过后, 回过神来看着自己,嗓音沙哑地说:“什么是不是你,难道我还是别人吗?”

那会儿他们身旁没有别人, 他们正做着世界上最亲密的事, 如果陈烈酒有记忆的话, 这个时候他们一起坦白是做好的时机。

但他还是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

许怀谦不可避免地有些失落。

但失落过后,他又重新振作了起来,不记得就不记得吧,不记得了,他的阿酒就不记得他后面那几十年白发苍苍的模样了。

好事儿啊!

许怀谦本来就不是一个太自我纠结的人,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

他现在穿回来了,还重新跟他老婆有了交集,他对他老婆的吸引力依旧。

许怀谦站在镜子面前,整理了一下头发,看了看自己的脸,用洗面奶搓了一把,还从抽屉里翻出一片面膜来贴了贴。

现在脸就是他留住他老婆的本钱,可不能毁了。

手机昨天掉进水里坏掉了,没有可以上网的东西,许怀谦把他的笔记本翻了出来,在电脑上输入了银泰陈烈酒几个字。

很快百度百科就跳了出来。

陈烈酒出生川南底下一个很小的城镇,小时候家里很穷,父亲是一个煤矿工人,一次意外,矿窑塌了,所有挖矿的人都死在了里面。

由于那是一个黑煤窑,老板被抓后,赔了不少的钱,还因为这件事在当时闹得很大,政府和国家也出面补贴了不少。

按理说这些钱完全可以让陈烈酒度过一个很富裕的一生了。

但是他不,他直接跟政府谈条件,他要把这个黑煤窑给承包下来,理由是他要把他父亲的尸骨给挖出来重新入土为安。

这个黑煤窑很小,里面根本就没有多少煤炭,黑心老板为了赚钱,把矿井打得很深,防护措施没有做到位,才导致整个矿区坍塌。

要把人给挖出来的成本太高了。

当时的专家都不建议进行挖掘工作。

但陈烈酒很倔,不仅用他父亲的抚恤金承包了这个矿山,还高薪找了几个地质学家来勘察,贷款借钱去买最先进的设备,说什么都要把他父亲的尸骨给挖出来。

政府拗不过他,只好把地租给了他,所有人看着他折腾,心想,他把钱给折腾光了就不会再折腾了。

但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他不仅真的把他父亲的尸骨给挖了出来,还在更深的地底真正发现了煤矿。

一条超大型的隐形煤矿。

经专家估算过后,这条煤矿最后陈烈酒直接卖了十个亿,因为他那会儿还在读书,并没有精力去开采。

过后他继续读书,一边读书又一边投资房地产业,起因是他想在学校旁盖一栋房子自己住,上学也方便,于是他就把学校周边的地都给买了。

起先他只盖了自己居住的房子,但学校里的其他同学见他上下学方便,问他能不能也租间房给他们住。

来问的同学不少,陈烈酒一琢磨,那就修房子来租吧,反正学校周围的地都是他的,只需要一些材料费,花费不了多少钱。

然后这一修就修了不知道多少栋,从初中一路修到大学。

大学毕业后自己创造了银泰集团这个公司。

现在他三十岁了,他的公司除了房地产,娱乐,商场,还主打乡村投资。

许怀谦看到这里明白了过来,怪不得他会来滇南投资。

川南离着滇南很近,高铁两个小时就到了,很方便的。

知道陈烈酒的背景后,许怀谦也不意外,他老婆很聪明能干的,缙朝那样的时代背景都阻挡不了他的脚步,更何况现代的背景。

随后许怀谦又上网查了查自己的余额,除去房贷还有不少,虽说养老婆是有点勉强,但他现在每个月的工资够他每天坐高铁往换川南了。

不就是四个小时的车程嘛。

他早上七点左右登车,九点上班,晚上五点下班,七点到家,还可以给老婆做个晚饭,陪他看看电视什么的。

况且他在缙朝上朝已经养成了早上四五点就能爬起来的自律。

五点到早上七点,还有两个小时呢,买菜做个早饭再走的时间都够了,许怀谦觉得他完全可以平衡好生活和工作。

现在主要的问题是,他在川南还没有房子。

许怀谦在网上看了看川南市的房价,挨着银泰大厦的房子,最便宜的都不低于两万。

委屈谁都不能委屈他老婆,许怀谦算了算手头上的存款,买套跟他一样的六十平房子付首付都够呛,何况他并不想委屈老婆住那么小的房子。

许怀谦在盘算要不要把他这套房子给卖了,去川南贷款买套大一点的,这样陈烈酒偶尔找他的时候,落脚点住得也舒服。

正盘算着,电脑右下角关联着的微信弹窗闪了两下。

许怀谦点开看了看。

单位芳姐:“小许,小许,你牛逼大发了!”

“银泰那边的合作谈下来了,投资五个亿开发石磨村,哦,不对,现在改名叫杏花村了!”

“主任叫你回来把你那个计划写个详细的ppt,发给银泰那边。”

“知道了。”许怀谦回复完,起身撕掉面膜,重新洗了把脸,涂上水乳,去了单位加班。

一踏进单位,在加班的两三个人都像看英雄一样看着他。

“五个亿啊,五个亿!”单位同事看着他,“小许,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

许怀谦笑:“又不是直接给我们的。”

“政绩啊,政绩啊。”其他同事道,“这么大一个政绩,你年底评职称不用说,肯定过。”

听到评职称许怀谦抬了抬眸,评职称过了就意味着升职,升职就能涨工资,多一点工资,也能早点去川南买房。

瞬间,许怀谦被叫回来加班的埋怨没了,正好,他手机也没了,不玩手机,在电脑上写起投资计划来,写得那叫一个快。

下午下班前,就把详细计划给写好。

当他把十几页的报告打印出来交到上头办公室,还顺便整理出了一份电子文档给邮件给了银泰。

跟他玩得比较好,以前教过他打毛线,周末还在加班的李芳,四十岁的芳姐,把嘴张得老大:“这就弄好了?”

“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一般这种临时叫加班的活儿,周一下班前做好交上去都行。

许怀谦这速度太快了。

“嗯。”这会儿天刚开春,坐办公室里还有点冷,许怀谦一边回答一边穿外套,“要忙着回家给老婆做饭,不想磨蹭。”

“——啊?”李芳听到许怀谦的话,愣了愣,“你有老婆了?”

“嗯。”许怀谦穿好衣服,三两步就窜出了办公室,下了楼梯出单位了。

李芳在后面追:“你啥时候有的老婆,上周给你介绍对象,你还说没有的呢。”

“昨天有的。”许怀谦随便回了一句,就出了单位。

他们单位是以前的老单位翻修的,还没有配备电梯。

新单位还在修,预计还有一两年才能搬进去。

不过老单位也有老单位的好处,旁边就有个菜市场,上下班买菜方便。

许怀谦出了单位就想去买菜,早上他走的时候,陈烈酒还在睡,昨天晚上折腾得不轻,他也没有把他叫醒,给他留了张纸条和一把他家的钥匙,跟他说,醒了可以到他家吃饭。

不管他来不来,这个准备工作,许怀谦还是要准备的。

陈烈酒喜欢吃什么,许怀谦都不用刻意去想,脑子里就跳出一堆东西,正想挑两样时令的买。

一出单位,许怀谦迎头就对上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他快步走到依靠在车边,正看着他笑的人面前,问他:“你怎么来了?”

“你家没人,我猜你可能在加班,来接你下班。”陈烈酒回答了一句。

许怀谦注意到他手上转着他家的门钥匙,顿时喜不自胜。

“那你等一会儿。”他笑道,“我去旁边菜市场买个菜。”

“一起去吧。”陈烈酒停了手上转钥匙的动作,将钥匙利落地收回自己的裤兜里,“要不是我早上起来临时起意给你们主任打了个电话,也不至于害得你加班。”

“没事。”许怀谦一点都不介意,陈烈酒能够投资,就意味着他们的交集又要多一层,多好的事情呀,他跟他开了一句玩笑,“这证明我昨晚招待陈总招待得不错。”

陈烈酒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确实不错。”

说完还凑近许怀谦身旁说了一句:“意犹未尽。”

许怀谦的耳朵顿时就红了,原本他想要调戏一下他老婆的,没想到反被他老婆给调戏了。

他不肯服输地说:“那今晚再招待招待陈总,让陈总尽兴。”

陈烈酒一点都不避讳:“好啊,我很期待。”

许怀谦顿时膝盖一痛,忘了他老婆出了名的榨汁机,在缙朝的日日夜夜,每次都以他被榨干为结束。

想到今晚要出点血,许怀谦买的菜品都往壮阳方面靠了靠。

在缙朝他是个病秧子满足不了老婆太多,许多高难度动作都做不了,在现代可不能再丢人了。

许怀谦从前经常在这一片买菜,菜市场不少人都认识他,一看到他来了,不用招呼就主动给他介绍。

“小许,小许,今天的生菜新鲜,你来两斤。”

“小许,小许,鲫鱼便宜了,要不要来点鲫鱼。”

“小许,小许,老家挖的野菜,你抓一把去,不要钱。”

“哎哎哎。”许怀谦一边应承着一边掏钱买菜,还不忘砍价,“都称一点,可不能太贵啊,常来买的,贵了我下次就不来了。”

“放心吧,不给你喊高价。”大家看着今天掏钱买菜的他,问了一声:“怎么不用手机付款。”

现在年轻人都时兴用手机付款,方便还不用找零。

“手机坏了,还没有去补。”许怀谦接过他们找回来的零钱放好,随口解释了一句。

跟在后面的陈烈酒听见,问了一声:“手机坏了?”

“嗯。”许怀谦回头看到陈烈酒,虽然没了眉心的哥儿线,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老婆心就安了,“昨天掉水里坏掉了。”

“用我的。”陈烈酒几乎没有犹豫,就把自己的手机交给了许怀谦。

“不用了。”许怀谦提了提手中的菜,“都买好了。”

“给你你就拿着。”陈烈酒没有把手收回,强行把手机塞给了许怀谦。

“行。”许怀谦也不再推迟,唇角都快扬到天上去了。

他有注意到陈烈酒给他的手机是他平时用的那款手机。

哪个老板这么大方,把自己用的手机给自己的小情儿,不怕把手机里的商业机密给泄露出去?

这证明什么?

证明他在他老婆心中的分量很不一样。

许怀谦收了手机后,牵着陈烈酒的手就没有松开过,陈烈酒偏过头,看他只是送了他一个用旧的手机就高兴成这样,也不由得跟着笑了笑。

许怀谦的家就在单位不远处的一栋新楼房里,驱车过去,两三分就到了。

等陈烈酒停好车,许怀谦跟他一块搭电梯进了家门。

“家里有点小,你将就一下。”许怀谦拿出刚在集市上给陈烈酒单独买的拖鞋,看了眼自己简陋的家,突然有点不好意思。

从前他一个人住,怎么也不觉得小,陈烈酒一进来,他顿时就感觉太小了。

早知道该买三室两厅的。

看上去也大气一点。

“不小。”刚陈烈酒已经来过一次了,对许怀谦家的布局已经有所了解了,“两个人住这样的地方刚好合适。”

旁人来许怀谦家里都会跟他说一句,一个人住这样的地方刚好合适。

因此许怀谦听到陈烈酒这话,下意识地就想点头。

“嗯?”但他头还没有点下去,突然愣了愣,两个人?

“我把酒店房间退了。”陈烈酒脱鞋进屋,像进自己家门一样随意,“搬来你这里住,你有意见吗?”

“没有!”一瞬间,许怀谦高兴得都想出去跑两圈了。

他不仅没有意见,甚至恨不得陈烈酒直接把他这儿当家。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助理会把我行李之类的东西搬过来。”陈烈酒进了屋,直接坐许怀谦的沙发上去了。

这沙发是许怀谦跑了好多市场选的,又大又软,天蓝色的色调,不论是坐着看电视,还是靠着看书,躺着睡觉都舒服。

“好。”许怀谦把遥控板给他,“那你先看会儿电视,饭一会儿就好。”

陈烈酒接过遥控板,调了几个电视台,没找到感兴趣的。

又侧过身看了看在厨房里忙碌的许怀谦。

不得不说,许怀谦是赏心悦目的,围着围裙做饭,挑虾线的动作优美动人。

陈烈酒觉得许怀谦比电视好看多了,他宁肯看许怀谦做饭,也不太想看电视。

就这样一个做饭,一个看做饭,晚饭很快就做好了。

陈烈酒上了餐桌,看到摆在桌上的三菜一汤时,没忍住笑了笑:“你这是给自己补呢,还是给我补?”

“一起补?”许怀谦红着耳朵说了一句,反正他们两个的消耗是一样的。

“喝红酒吗?”陈烈酒第一次来他家吃饭,许怀谦不想整得那么简单,模糊想起家里以前出去陪领导还放着两瓶没喝完打包回来的红酒,问了一句。

陈烈酒皱了皱眉。

许怀谦想起来了,陈烈酒是不喜欢喝红酒的,他又补了句:“我还买了雪碧,我兑雪碧,兑了雪碧喝起来就不苦了。”

陈烈酒没有这样喝过,新鲜了一下:“还能这样喝?”

“当然可以了。”许怀谦去进门处的柜子里把红酒拿了出来,又将他放在冰箱里罐装雪碧拿了两瓶出来。

没有醒酒器,也不醒,直接用雪碧兑了一杯红酒递给陈烈酒:“酒是拿给人喝的,人想什么喝就怎么喝,你尝尝,看看能不能接受。”

陈烈酒接过许怀谦递给他的高脚杯,轻轻抿了一口,眼睛亮了亮:“有一种既在喝酒又在喝葡萄汽水的感觉。”

“不错吧。”许怀谦看他喜欢,也给自己兑了一杯,坐在陈烈酒身旁,向他举杯,“干杯。”

“干杯。”

陈烈酒端起酒杯与他对碰了一下,清脆的酒杯声在屋里响开来。

两人吃着饭,喝着酒,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明明什么也没有,可就是有一种暧昧在餐桌上蔓延。

尤其是在餐桌下两人的腿是不是会碰在一起的前提下。

由于房子小,许怀谦也没什么亲人在世,平时也不怎么来客人,所以他的餐桌也不大,两人面对面坐在一起,会碰到一起是很正常的事。

说不清楚是谁先碰到谁的,总之两个人就是这么碰到了一起。

刚开始许怀谦还会有点不好意思地收回来,但陈烈酒不管这些,一边吃着饭一边在餐桌下蹭许怀谦的膝盖。

蹭得许怀谦面红耳热,在缙朝吃饭家里随时都有一大批人,两个人从来没有在餐桌上这么亲密过。

这还是生平第一次。

但他也没有阻止,当不知道继续吃饭。

陈烈酒刚开始也就轻微蹭蹭许怀谦的膝盖,看他反应,见他没有反应只是红耳朵,觉得好好玩,又换了换蹭的方式。

然后亲眼看许怀谦的脸红到了脖子根。

“吃饭呢。”许怀谦舀了一碗汤,一口气喝了一大口,遮住脸上的燥热,提醒了一下陈烈酒。

陈烈酒动作不停:“吃你。”

“待会儿。”知道老婆流氓性子又起来,许怀谦烫红着脸说了一句,毕竟饭后不宜剧烈运动。

陈烈酒抿了一口酒道:“先做点餐前准备工作。”

许怀谦能怎么办,他也只能红着脸让老婆任意玩了。

吃过饭,许怀谦把餐盘收拾在洗碗机里,抹了抹桌子,又拖了拖地,还打开窗户散了散饭菜的味道,确保家里干净了和自己刚吃下的饭消耗得差不多了。

这才去取了衣服去浴室洗漱。

期间他还特别私心地找了件自己的衬衫给陈烈酒。

他想看他老婆穿他的衬衫已经很久了,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他想象着待会儿陈烈酒穿着他衬衫的样子从浴室里走出来,洗澡的速度都比平时快了很多。

只是他想得很好,就是忘记了陈烈酒是个喜欢不按常理出牌的。

这次也是一样。

许怀谦洗到一半,陈烈酒又拧开了浴室的门:“一起。”

许怀谦能说什么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又把浴室的灯给关了,走到他的花洒底下,两人一块洗。

和昨天一样,洗着洗着两人就抱在了一起。

至于许怀谦的浴室没有昨天那个五星级酒店的浴室大,两个大男人站在里面难免有点施展不开。

“去卧室?”许怀谦搂着陈烈酒一把拧开浴室的门,有点喘不过气得要将他抱去卧室。

“去沙发。”陈烈酒搂着许怀谦的脖子,不舍得地从他唇上分开,喘息着说了一句,“我喜欢那个沙发。”

许怀谦听到这话上头地把陈烈酒抱去了沙发。

沙发战况格外激烈。

喘息声此起彼伏。

“今天怎么不叫老婆了。”陈烈酒的手搂着许怀谦脖子,感受到今天的房间格外寂静,仰起头,突然问了他一声。

“嗯?”许怀谦顿了顿。

“我喜欢你叫我老婆。”陈烈酒咬了咬许怀谦耳朵,“像昨晚一样叫我,满足我。”

“老婆。”许怀谦瞬间感觉自己的身心都被填满了,他动作很重地叫着,“老婆,阿酒,我好喜欢你。”

两辈子都感觉喜欢和爱不够面前这个人,只想跟着这个人一起沉沦到天荒地老,永不分离。

“我也喜欢你。”听到许怀谦的告白声,陈烈酒也咬着许怀谦的耳朵一声接一声地回应他。

两个人都彻底疯了。

第二天,许怀谦醒来的时候,外头已经天光大亮了。

他全身酸痛地起身看了看他的床,已经乱得不能看了。

陈烈酒还在睡。

他小心翼翼地下了床,去外头的饮水机旁接了一杯水润了润干哑的嗓子。

扫了一眼已经完全不能看的沙发,穿好衣服后,认命地把沙发套子拆了下来,丢进洗衣机清洗。

顺便再把沙发给搬到阳台上给晒了晒,免得上面有残留的异味。

等陈烈酒醒的时候,许怀谦都在做早饭了。

他习惯性地端起许怀谦放在床头柜上给他喝的水杯一饮而尽后,穿好昨天许怀谦给他衣服。

想下床去上个厕所。

腿一软,半瘫地跪在床上,“咚”地一声,发出巨大的声响。

许怀谦听到声音,忙把手中的锅铲丢了,急急忙忙跑进屋。

然后,他就看见陈烈酒穿着他的衬衣,光洁一双白皙的长腿,半跪在床上。

“还没到求婚的时候呢?”他笑了一声,走过去搀扶他,“等到求婚的时候,再做这个动作。”

绕是向来脸皮厚的陈烈酒也没忍住脸红了一下。

“腿软。”反正都被许怀谦给看到了,他直接坐回了床上,看着许怀谦。

“我抱你去?”许怀谦看着他穿着自己的衣服撒娇的样子,一颗心都被填满了,把搀扶他的动作改成了抱。

陈烈酒看了眼许怀谦,不知道想到什么,摇了摇头:“我缓一下就好了。”

许怀谦只好把自己动作收回了,陪着他缓。

没一会儿,陈烈酒缓好了,从床上下去,一下子就给窜厕所里去了。

许怀谦看他火急火燎的样子,笑了一下,然后他就闻到一阵糊味儿。

想到他刚进来前正在炒菜,脸色一变,也火急火燎地进到厨房里去了。

等许怀谦把厨房收拾好,重新做了早餐出来,陈烈酒都洗漱好了,正坐在餐桌上玩许怀谦的笔记本。

许怀谦也不管他,给他摆好了碗筷:“吃饭了。”

陈烈酒这才抬头,接过碗筷问了一声:“你要卖房?”

许怀谦这才想起来,早上陈烈酒没醒的时候,他看了看他这套房子的价格,找了中介问了问,他现在的房子出售的话,在什么价格。

等中介回复的时候,他去做饭了,忘记关电脑页面了。

许怀谦把自己原来的计划给陈烈酒说了说。

陈烈酒吃着饭笑了一下,没忍住又在桌下碰了碰许怀谦的膝盖:“你是不是忘了。”

“忘了什么?”许怀谦听着他没头没尾的话,问了一声。

“忘了你是我包养的小情儿了。”陈烈酒眨了眨眼,“我怎么可能让小情儿卖房跟我住一块呢。”

“没那样办事的。”陈烈酒说着豪气道,“我哪儿房子多的是,你过去,想住哪套住哪套。”

“哪套都可以?”许怀谦挑了挑眉。

陈烈酒点头。

“主房也可以吗?”这意思是说,他要登堂入室。

“可以。”陈烈酒再点头。

许怀谦瞬间高兴了,他就说他在他老婆心里的地位跟一般的小情人不一样。

陈烈酒看许怀谦笑得开怀的样子,没忍住也偷偷笑了笑。

“还有,我跟你们这边签订看长期合作。”笑过后,陈烈酒又给他说了正事,“恐怕以后都要常住这边,你这房子卖了,以后我过来住哪儿。”

“我知道了。”许怀谦听到陈烈酒要来他这儿常住的话,比听到陈烈酒同意他的主房住还要开心,“那就不卖。”

留着当他们过日子的房子。

什么都谈妥了之后,陈烈酒也让助理把他的行李搬了进来。

他的物欲不高,除了必备的办公用品和衣物之外,就没再往这个家里添置什么东西了。

两个人住在一块,一点都不拥挤,反而显得很甜蜜。

在哪儿都可以贴贴,屋里每一个角落都留下过他们甜蜜的痕迹。

这可比住大房子有意思多了。

日子不咸不淡地过着,眨眼许怀谦就回来一个月了,杏花村的旅游项目也正式落定了。

这天,许怀谦从单位出来,正要去隔壁的菜市场买菜。

突然有条小狗从巷子里钻出来跟着他,他去买菜,他也跟着他去买菜,在他买菜的时候,还在一旁摇尾巴。

卖菜的菜贩子看了看狗又看了看他,问了一声:“你的狗啊。”

许怀谦回头看了眼那狗,是一条白色的博美,可能是走丢了,也有可能是被人给遗弃了,身上的白毛都给染得脏兮兮的了。

朝菜贩子摇摇头:“不是。”

但是这条小狗就像是认定了他一样,他去哪儿,他就跟着去哪儿。

许怀谦没有办法,去超市给它买了根狗狗食用的火腿肠喂它。

“你是哪家的狗啊,是不是走丢了,我带你去找你爸爸妈妈好不好?”

许怀谦想到附近养狗的人家都喜欢去附近的宠物医院给狗做美容除虫什么的,他喂过狗后,见狗没有抗拒他,便把它给抱去了宠物医院问人。

看看有没有认识这狗的。

认识狗了,就能找到它爸爸妈妈了。

但是许怀谦抱着问了一圈也没有认识这条狗的,宠物医院的医生还给许怀谦看了看:“没有除虫也没有打狂犬疫苗,可能不是家养的,是条流浪狗。”

许怀谦看了眼狗狗乖巧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流浪狗。

“可能是跟你有缘。”宠物医生说道,“我先前也碰到过这样的情况,有狗狗认定了这个人,就一直跟着这个人。”

“是吗?”许怀谦挺意外地看着这条狗,在这个世界上,跟他有缘的东西不多。

爷爷死后,他甚至对这个世界都没了念想。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多了一个老婆,又突然多出了一条狗来。

许怀谦想了想,对宠物医院的医生说:“那麻烦你帮我做个美容驱驱虫,再打个狂犬疫苗,我决定收养它了。”

“行。”宠物医院的医生也爽快,很快就给许怀谦检了宠物档案,清洗美容驱虫打针一条龙。

最后交到许怀谦手里的是一团雪白而又乖巧的圆团子。

它一看到许怀谦就扑到许怀谦怀里蹭了蹭。

宠物医生看到了,笑了一下:“他很喜欢你呢。”

“看得出来。”许怀谦揉了揉狗狗的脑袋,又买了一些狗粮狗笼子狗防咬器之类的东西,付款出了宠物医院的大门。

把他提溜回家的时候,他这才想起,忘记问陈烈酒喜不喜欢狗了,要是他不喜欢狗,他在家里养狗不就是给他添堵么。

于是原本应该回家做饭的他,蹲在小区门口,把狗从狗笼子里放出来给它做思想工作。

“乖乖,家里还有另外一位爸爸,待会儿你看到他记得表现得乖巧一点。”许怀谦揉着他的狗脑袋,又给他剥了一根火腿肠,“他要是你喜欢你呢,你以后就能天天在家里待着了,他要是不喜欢你了,我就只能把你养在单位了。”

许怀谦单位养狗的人还挺多的,有时候谁家里有事忙不过来,把狗带到单位去,也没人说什么。

也正是因为考虑到这点,许怀谦才敢把这狗给收养了。

小狗吃着火腿肠吃得可乖了,时不时地还哼一声,看得出来很喜欢,也不知道有没有把许怀谦的话给听进去。

就在许怀谦等它把这根火腿肠给吃饱了就回家的时候,陈烈酒从小区里走了出来。

看到蹲在一旁喂狗的许怀谦,问了他一声:“你在这儿做什么?”

许怀谦没想在家门口碰到陈烈酒,脸红了一下:“喂狗?”

陈烈酒看了眼许怀谦手中的狗狗:“哪儿来的。”

“捡的。”许怀谦老实回答,“我打算收养他,你同意吗?”

陈烈酒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蹲下身去,学着许怀谦的样子揉了揉狗狗的脑袋。

可能陈烈酒身上有许怀谦身上的味道,也可能狗狗本身就很喜欢陈烈酒,它并没有排斥陈烈酒,还在陈烈酒的手下蹭了蹭脑袋。

“好可爱。”陈烈酒笑了一下。

许怀谦一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肯定同意了,要是不喜欢,他连碰都不会碰一下。

“那我们就留下它了。”许怀谦蹲在陈烈酒身旁跟他一块抚摸狗狗,让他记得他们两个人的气味。

陈烈酒没有拒绝的理由,轻轻嗯了一声,问许怀谦:“这狗叫什么?”

许怀谦看着乖巧吃火腿肠的狗狗,再看了看它的白如米饭一样的毛色,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糯糯来了。

小时候的糯糯也是这样,像一条狗一样,喝水会用舌头舔干净碗,乖乖巧巧的。

现在的陈烈酒没有哥儿潮热线了,也不记得缙朝的那些事了,肯定不能再生一个糯糯了。

许怀谦揉着狗狗的毛发,轻声说道:“叫糯糯吧,糯米团子,好听又黏人。”

原本陈烈酒很认真地在等许怀谦取名字,一听他居然给小狗取了这个名字,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你给狗取这个名字,要是叫糯糯知道,你居然把他当狗看,肯定要给你闹。”

陈烈酒这话一说出口,顿时就愣住了。

不仅他愣住了,许怀谦也愣了愣。

然后他就像发现什么惊喜一样看着陈烈酒:“阿酒,你记得!”

陈烈酒不说话了。

但是没有关系,这并不妨碍许怀谦知道他记得的事:“我就知道你肯定记得!”

他跟陈烈酒在一起,可从来没有跟他说过关于糯糯的事,不是不说,是怕陈烈酒问起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今天遇到这条狗也是碰巧了,结果他才刚说了一个名字,陈烈酒就露馅了,不是记得是什么?

“哼。”许怀谦轻哼了一声,抱起狗,将狗笼子还有一堆狗粮和菜提起来,看向陈烈酒,“你还给我装。”

装能装一辈子吗?

他们在一起那么多年,很多小习惯和下意识的举动,还有这种脱口而出的话,总有要露馅的一天。

他看向陈烈酒问道:“什么时候记起来的呀?”

陈烈酒帮他拿了一些东西,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模棱两可地说了一句:“你猜。”

“我叫你老婆的时候是不是?”他不说,许怀谦也能猜到,他们约定好了,一睁眼就要看到对方,一叫老婆就能想起对方。

他们约定好了的。

陈烈酒从来没有爽约过他们之间的约定。

陈烈酒还是没有回答许怀谦的问题,顾左而言他:“你给这条狗取名糯糯,垚垚怎么办?”

他不说,许怀谦也不逼他,反正他老婆回来了,他就高兴了,以后他们两人可以在一起回忆缙朝那些事了。

而不是他一个人孤独地回味,像做了一场无人知道的梦。

现在有人告诉他,那不是梦,那是真实发生的,他们在梦里相识相知相爱,还有了孩子,一起携手走过了半生。

这种灵魂颤动的感觉,是旁人无法感知的。

“这个简单。”沉浸在巨大的惊喜中的许怀谦听到陈烈酒的话,嘴角的笑容就没放下来过,“改天我们再去猫咖,挑一条眼睛好看的波斯猫,取名垚垚,让它们俩做个伴。”

陈烈酒又笑了笑:“你说得容易,糯糯有爹爹阿爹,垚垚却没有,它万一想爹娘了怎么办?”

“那就把他爹妈给一起买回来。”许怀谦这会儿大方得很,“再取上沈温年他们的名字,这样垚垚也有爹娘了。”

陈烈酒想了一下,家里多了一条叫沈温年的猫,每天张牙舞爪地跟许怀谦斗智斗勇的样子,笑得更开心了:“都到这儿,你还没有放过沈温年?”

“没有啊。”许怀谦无辜道,“这不是你说的,垚垚想爹娘了怎么办吗,我这不是完美地解决了这个问题。”

陈烈酒又问:“那要是糯糯垚垚想他们的朋友们了怎么办?”

这次许怀谦回答得更顺了:“这个更简单了,二哈,柯基,橘猫,花猫,蓝猫,都可以弄来做他们的朋友。”

说完他还低头问了一声怀里的狗狗:“糯糯,是不是?”

“旺旺旺。”怀里的狗狗像是听懂了许怀谦的话一样,小声地旺了两声。

许怀谦朝陈烈酒笑道:“阿酒,你看你看,它都同意了。”

“嗯。”陈烈酒脸上洋溢起幸福的笑容,跟着许怀谦一块踏步回了属于他们的家。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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