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 59 章
未眠没有想到黛玉这么想要一个弟弟, 她不过刚刚说了一句‘大几率一举得子’，黛玉就想到了林如海。激动的连声问她是不是真的。
“这样的事情我又有什么好说谎的，只是黛玉你不怕日后有了弟弟，林伯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你弟弟身上。”不是说头胎都不喜欢二胎的吗。
黛玉好笑的摇头：“不孝有三, 无后为大。爹爹虽然表面上不在意子嗣传承, 但我知道其实他还是很愧疚的觉得愧对林家的列祖列宗。再说我能够陪爹爹的时间也不长了, 若是能有一个弟弟, 那不管是对林家还是对爹爹都是一件大好事。”
“玉儿可有想过要嫁给怎么样的夫君？”未眠知道在这个世界讲究的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就算是为了林家的名声黛玉也不可能一直在家里当老姑娘。
当然要是黛玉不想嫁人，未眠也是有办法帮忙的，但是她从来没有在黛玉身上看到不想婚嫁的想法。她是因为有前世的记忆, 对在这个三妻四妾是正常的时代嫁人完全没有兴趣。但她也不会将自己的想法加注在旁人身上。
黛玉笑了笑，一脸无所谓：“婚姻大事, 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我相信爹爹不会让我嫁入什么不好的人家。”
未眠看到黛玉的样子, 有些欲言又止，她想说要是你真的喜欢贾宝玉那把人弄过来当个赘婿也是可以的。但想想还是算了，贾宝玉真的不是良人。
黛玉看出了未眠对她的担心, 不过她暂时并不想谈这些事情。
其实放弃宝玉的那一瞬间, 她并没有太多的难过，开始的时候还有些空落落的，但过了几天之后反而感到一阵轻松, 像是什么沉重的羁绊断掉了一样。有一种自由了的感觉。
只是现在她还不想谈论感情的事情，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样的丈夫。
“姐姐那个……”作为还没有成婚的小姑娘，黛玉有些脸红的结巴。生孩子什么的，还是给自己的父亲求一个孩子, 这真的是有些难为她了。
“咳咳, ”未眠也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林如海是长辈，但是这事情还是要黛玉和他去说才好。
“这是需要的药材，有几样比较难弄，不过林伯父的话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药材齐全之后我可以炼制，应该不难。”这生子丹的药方也十分的复杂，但比起之前的洗精伐髓液炼制上还是要简单很多的，她有信心。
黛玉接过那张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字的纸张。
一眼扫过去很多药材她都是认识的，毕竟之前她身体不好，久病成医，对基础的一些药材还是有所了解的。上头的药材种类繁多，但大致上都并不是特别的名贵。只有几样需要花费一些心思去收集，对于林家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黛玉深吸一口气：“我这就去和爹爹说说，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未眠目送黛玉离开，她也觉得林如海不会拒绝。
她上一世读过一些红楼的同人小说，很多小说里都把林如海写成对贾敏一心一意。因为贾敏去世之后就不再续娶。但是以她这些年的了解林如海和贾敏在这个世界来看也能算是举案齐眉。
但一心一意，贾敏去世所以不再续娶，这还是夸张了一些。首先林如海是有姨娘妾室的，这是在原文中就提到过的。她在江南的时候也是见到过林如海的三个姨娘的。
只是她们的存在感极低，年纪也不小了。
别以为三个姨娘不多，看看贾政，他也只有两个有名有份的姨娘。
至于不续弦的原因未眠猜测应该是对生儿子失去了期望，不想和一个陌生的女子重新磨合，不想黛玉在后母那里受委屈。
更可况在扬州的时候林如海对自己的处境也是有了解的。新娶一个妻子，那林家就无可避免的要进来很多新人。到时候这些人里有什么其他势力的钉子，那就是给原本就风雨飘摇的自己增添新的麻烦。
更何况娶了新人，那和贾家的关系就会有隔膜，其他的都好说，黛玉还在贾家住着呢，林如海也要为女儿考虑考虑啊。
娶妻的代价是弊大于利，林如海自然就不再续弦了。
未眠的这些猜测很快就得到了验证，因为那个方子里的药材第二天就被陆陆续续地送到她的院子里了。
据说林如海进宫述职，被太上皇和皇上大家赞赏，问他有什么要求，林如海就求了方子里的那几味难得的药材。
只不过短短三天时间，林家就将生子丹方子里面所有的材料都准备齐全了。不过林如海却没有在她面前说起过这件事情，大概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未眠也不在意，她将所有的药材都收到自己的储物荷包内，然后在林家找了一个空旷偏僻的屋子，准备好好的闭关研究一下方子，然后开始炼丹。
全神贯注做某件事情的时候，时间就会过得飞快，等到未眠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守在外头的冬葵就告诉她时间已经过了两个多月了，外头的天气已经变得极为寒冷。
“老爷在上朝，不过也是最后一天了，之后就是过年休沐了。姑娘在准备过年的东西，可是忙碌了好几天。”冬葵零零碎碎地将林家的情况一一告知。
“之前贾家那边隔三差五的就来接二姑娘，只是大部分都被姑娘拒了，说是家里没有主事的主子在，二姑娘不好出门。老爷更是从宫里求了一个教养嬷嬷，说是二姑娘要好好学学管家理事的本事。”冬葵说道这里忍不住笑了笑。
未眠看向她。
“姑娘，据贾家那边传来的消息说，贾老太太可是被气到了，只是也不敢再经常来请。”
未眠点点头，林如海这差不多是明着说他对贾母教养的结果不满意。管家理事这些都是当家主母必备的技能，黛玉她们姐妹还真的是没有学过。
贾家的姑娘也就和女先生读书认字，然后和李纨学学女红。至于管家理事，不管是在哪个家庭里面，都是要从女主人那里学的。贾家管过家的女眷只有三人，贾母，王夫人，王熙凤。
贾母和王夫人都是退休状态，当然她们也是可以教的，只是她们都没有这方面的想法。贾母虽然将贾家两府的姑娘都养在了自己膝下，但却从来都没有教导过她们怎么管家理事，只是像小猫小狗一样养在自己身边，没事的时候逗逗趣。
就像是这些女孩子养在她身边得一个超品夫人教养的名头就已经是足够幸运了一样。王夫人则是将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了她的一子一女身上，特别是贾宝玉。不过这也怪不得她，养在贾家的这些姑娘和她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
除了探春她有些教养的责任，其他人还真的是没有任何责任。
至于王熙凤，她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争权夺利上面了，剩下的用在贾琏和贾母身上。
这样的情况也导致贾家的几个姑娘对管家理事都不怎么精通。不过其中也有一些区别。
贾迎春和贾惜春对这方面恐怕真的是不懂什么，贾探春却不一定。她是个要强也极为聪慧的，就算没有人教，养在王夫人身边见过的也比其他姐妹多。这也难怪之后贾家会由她管过一阵子。
黛玉在这方面的才能也是不弱的，倒不是贾母教导，而是之前林家的京城产业都由她管着。实践是最好的老师，再加上林黛玉绝对是个聪明的姑娘，这么几年下来自然是进步极大。
林如海应该是知道这一切，对贾母也不是没有怨言，所以才借此发难。没有说任何不好听的话，却是已经将自己的不满表达清楚了。
贾母心里也未尝不明白自己这样做是误人子弟，只是她不在意，她心里贾家排第一，贾宝玉排第二，多年无人敢忤逆的生活已经让贾母失去了太多的进取之心。
颇有一种我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的感觉。
未眠来到黛玉的屋子里，看到的就是进进出出的丫鬟婆子，看她们手上还拿着对牌，就知道必然是领了差事的。
“姐姐！”看到未眠进来，黛玉连忙放下手上的活迎上前。
“你忙你的吧，这么看着这么忙。”她也见过贾家过年，王熙凤也是忙的分身乏术，但是林家就这么三三两两的主子，有这么多事情要处理吗。
“姐姐这边坐，自从爹爹进了内阁之后，家里拜访的人就没有消停过，虽然都婉拒了，但是礼物那是丢到门口就走的。特别是快要过年了，门口的门子已经派去好几批了。”黛玉疲惫的揉揉鼻梁。
未眠听着黛玉的抱怨，心里有些惊讶，玉儿这是仙女下凡尘了，沾了好些烟火气。
“到真的是难为你了，雪雁，你家姑娘这里灵水符还有吗？”未眠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只能侧面给与一些支持。对于繁忙的人来说，灵水符绝对是好东西。
“回大姑娘的话，早就已经用完了。”雪雁快速的回答：“老爷那里也已经消耗干净了，林管家还悄悄问过我有没有多余的呢。”
“这一次确实是闭关太久了，不过成果也是喜人的。”未眠笑了笑，拿出一个小玉瓶：“这里有三颗，吃下去有效期是三天。”
黛玉红着脸接过来。打算找机会给父亲，不是她不想让其他人送，而是不放心，这东西可是事关林家传承。
“好了，你还有事情要忙，我去给你画灵水符，刚好我的修为又突破了一步，画出来的灵水符应该效果会比之前的好一些。”未眠告别黛玉，回到自己的院子，在冬葵她们的服侍下开始画符。
很快就是十张。
“这些先给妹妹送过去。”
“是。”
再是三十张。
“这些送到宫里去，告诉苏公公，明后两日我还会再画一百张，到时候再给宫里送。”
“是。”一个暗卫躬身回答。
最后未眠给林如海送了十张，算是先对付着。
画完这五十张灵水符，未眠也是感到疲惫。灵气倒是没有枯竭，但是重复这么一个动作，精神很是疲惫。
回家之后林如海马上就知道未眠出关的事情。心里也是有些激动，然后女儿就过来了。
“爹爹，这是姐姐闭关出来之后给我的东西，三颗，三次机会，吃下去有效期三个月。”黛玉将玉瓶递给林如海。
林如海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收下了玉瓶。
“爹爹知道了。”
“爹爹，你不打算娶新夫人了吗，不管怎么样，嫡出才是名正言顺的。”黛玉的意思是让父亲娶新夫人进门，然后用这个药，好生下一个嫡子。
“不必了，你爹爹我年纪大了，很不必这么麻烦，庶出也好，以后不会对你不敬。”林如海不想娶妻，因为到了他这个地位，娶妻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且他也要为女儿考虑考虑。
黛玉见父亲态度坚决，也就不再说什么。
“对了，爹爹，姐姐还说了，母体的健康对胎儿的健康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女子的黄金生育期是20岁以上30岁以下。”
“爹爹知道了。”
皇宫
苏南子收到了暗卫送过来的三十张灵水符，简直就是要激动的哭出来。
因为祭天的事情，皇上很是刷了一波威望，也不知道忠义郡王和太上皇说了什么，让太上皇这几天一直在找皇上的麻烦。年底又是皇上事情最多的时候，就这几天，养心殿被拉下去的小太监都有好几个了。就他也是被骂了好几回了，整个养心殿和后宫都是战战兢兢的，苏南子也想过找国师想想办法，可是林家那边传来消息国师闭关了。
这可真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苏南子这段日子过得真的是一言难尽。如今终于有了雨过天晴的迹象了。
“国师出关之后可有来皇宫见皇上的打算？”要是国师能够来一趟皇宫就最好了。
暗卫摇头：“国师并没有这样的想法，不过倒是去国师府上看过进度，说是过年之后就要搬进国师府住。”
苏南子失望于国师没有进宫的打算，但是听到国师要搬到国师府住又眼神一亮。
国师住在林家，皇上出宫看望也就方便很多。
水臻这几天心情一直不好，他不明白父皇为什么这么不讲理，既然皇位都已经传给他了，为什么就不能放手。难道他不知道，如今这样消耗的都是国潮的国力吗。
当然最可恨的还是忠义郡王，要不是他一直在挑拨离间，他和父皇又怎么会走到如今的地步。
水臻觉得自己的耐心已经快要消耗的差不多了。
“奴才参见皇上。”
“什么事！”水臻看了苏南子一眼，强忍下发火的欲望。
“回皇上的话，刚刚国师让人送了灵水符进来。并且问候皇上安好。”最后一句自然是苏南子自己加上去的，他实在是怕了皇上心情不善的样子了。反正国师也没有进宫的打算，自然不用担心拆穿他的这句话。
“国师出关了？”水臻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果然开心起来。
“回皇上的话，是的，国师这次闭关好像是修为更进一步。出关之后就立马画了这些灵水符给皇上送了过来。”
“好，好，好！”水臻心情更好了。国师出关他心里也是安稳了好些，那些妖魔鬼怪也有了震慑。
“去给朕泡一杯茶来。”
“是。”
水臻喝着味道更好的茶水，心里总算是舒坦了好些。
“苏南子，你说今年宫宴的时候请国师来宫里过怎么样？”水臻又喝了一口茶。
苏南子想了想：“皇上，以奴才对国师的了解，国师应该是不怎么喜欢这些规矩繁琐的宫宴活动的。皇上还不如等有空的时候去国师府，或者宣国师进宫，单独和国师好好说说话来的更合国师心意。”
苏南子也不觉得皇上去请就能将国师请进宫，到时候肯定是轮到他去请，要是请不过来那不是得挨骂吗。
水臻完全不知道这是底下奴才的托词，想想觉得苏南子说的很对。宫宴的时候还有太上皇在，因为忠义郡王的挑唆，太上皇对他册封未眠为国师很不满。要是未眠被太上皇刁难，那以他对未眠的了解，恐怕到时候会非常的难以收场。
“你说的也对，既然如此，就再等等吧。”水臻看向大明宫的方向，低声呢喃了一句：“再等等。”
苏南子将自己的脑袋埋的很低，当做没有看到皇上的动作，没有听到皇上的话。
宫里举办宴会，林如海也是要参加的，也幸好有未眠在，黛玉也不用孤零零的一个人。她们在家里准备好吃的喝的，就等林如海回来，反正想要在宫宴上吃饱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林伯父的意思是从外头纳一个良妾？”未眠原本还以为林如海会挑一个丫鬟来生儿子呢。虽然这在未眠看来十分的没有人权，但是对于那些丫鬟来说却是天大的好事，是改变身份的大好事。
“父亲这么选择一来是希望弟弟的身份上没有太多的诟病，二来也是希望家里的事情能够有人帮我一把，再有就是贾家那些乱七八糟的家生子情况摆在那里，父亲不希望家里的下人生出什么不好的想法。”
未眠挑眉，林如海果然是心思深沉，很多方面都能考虑到。
等到林如海参加完宫宴，三人一起吃了一顿年夜饭。对于未眠，林如海是当做自己侄女一样相待，就算如今她已经是国师了。
“太上皇那边对皇上册封你为国师很是有意见，如今太上皇的大明宫里养了好些道士。很多都是忠义郡王寻摸的，据说太上皇吃了那些道士炼制的金丹之后身体好了很多。这恐怕不是一件好事。”林如海想到宫宴上太上皇对忠义郡王的看重，心里很是不安。
原本国有二日就已经是一件很耗国本的事情了，如今太上皇又表现出宠爱忠义郡王的态度，更是有将自己手上的势力交给忠义郡王的样子。林如海心里也是无奈，再圣明的帝王也逃不过晚年的昏聩。
未眠声音淡漠：“帝王的寿命都是天定的，就算是吃再多的好东西，最多也就只能求一个无疾而终，想延长寿命，那就要看看上天允不允许。”
从上一次消灭警幻的时候起，未眠就知道这个世界还是有天道意识存在的。就算这天道意识很弱小，但是存在就是存在。普通人还好，多活几年也无伤大雅，但是帝皇，想要延寿，那除非真的能够有仙丹出现。
先不说那些凡人能不能炼制出仙丹，就算炼制出来了，凡人服用，那也是找死。得道飞升，不爆体而亡才怪。
林如海和林黛玉都看向未眠。
“逆天而为，总是不会有好下场。”未眠总结。
这个年林家过得不算热闹，但是还是挺温馨的。除了去贾家拜年的时候林如海看着像是有些生气，其他的时候气氛都不错。
原本未眠的打算是初五之后就去国师府住，反正那边已经修整完毕。但是当她将这个想法告诉林如海和林黛玉的时候，受到了两个人坚决的挽留。
林如海想到大过年的家里就自己和女儿两个人冷冷清清的，太惨了，有未眠在，大家可以在一起探讨符篆的事情，日子过得多快活。
黛玉更厉害，也不说话，只是盯着未眠默默流眼泪。
未眠能怎么办，她也心疼黛玉啊。
于是未眠只能答应正月十五之后再离开。
在大年初九的时候，他们一直研究了好几年的‘护身符’终于成功了。虽然和之前心疼中购买的护身玉佩完全不能比。但是也足够用了，在未眠多次尝试之下，证明这护身符能够抵挡住她差不多三次的全力攻击。
对于普通人来讲完全是足够了。
未眠给自己认识的人都送了几张，就是那些暗卫都得到了几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