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嘉小说
会员书架
首页 >玄幻魔法 >秦始皇真不是我爹? > 第35章 第 35 章

第35章 第 35 章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

半个时辰之前。

樊家小子送张婴回长安乡, 即将抵达主宅时,果然听到比过去几日要喧闹数倍的嘈杂声。

张婴靠近细细一瞧。

过去主屋前只有三四个工匠在工作,如今却满满当当站了近四五十位工匠, 他们每人手上, 或拿着玉石、木料,或雕刻工具,埋头工作。

而在前平正中央,背对着他的高大身影, 隐隐有些熟悉。

“回来了?”

那高大身影敏锐回头, 待看到张婴后, 轻轻挥了下手, 顿了顿, 才干巴巴道, “厨房炖着汤,要不要用一碗?”

张婴莫名放松下来, 原来是便宜爹啊。

“叔父怎会来?”

张婴有些疑惑蒙毅为何会在这。

蒙毅的态度在张婴看来有些反复横跳。

最初在车队里, 便宜爹每日起码要凑过来两三回, 强行与他尬聊两句。

可等举办完巫祝奉子仪式,尤其是张婴做完骑大马任务之后, 蒙毅差不多销声匿迹,基本没再主动出现在他面前。

张婴并没有多难过,因为他本来就对父系血脉抱有偏见。

他甚至还和系统开玩笑说,可能他随口喊得“叔父、季父”是真的, 蒙毅调查出他并非是蒙家子,出于尴尬, 才不想和他见面。

张婴本以为和蒙家的缘分就此打止。

没想到时隔数日, 蒙毅又一次出现在他面前, 还如此大张旗鼓,如此喜意浓浓,实在是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

“咳……我。”

蒙毅仿佛被张婴的问话给弄愣,好一会才缓缓开口,“我们是一家人,祭月已过,我当然要来!”

“祭月?”

张婴一脸不解。

直到身侧的樊典小声解释,张婴才知道“巫祝奉子”从大巫祝那接回来后,前几个月,哪怕没有与亲人相认,也是不可与真正的血缘近距离接触的规矩。

但是……

张婴的表情越发迷惑。蒙毅明明知道“巫祝奉子”这个身份是伪造的,为何要如此遵守?

“哎,我妻特别看重你。”

蒙毅一眼看出张婴眼底的疑惑,他熟练地将张婴举起来放在肩膀处,小声说,“她很信那个。前些日子,她知晓我私下带你骑大马,觉得我没做好,你看看我手臂……”

蒙毅伸出手臂,黝黑的皮肤上有几道印记,“被她……嗯,划了几下。”

张婴满脸疑惑,想着有没有那么快夸张,古代闺秀岂会……然后他就看见蒙毅手臂上,几道长长的伤疤。

张婴:“……”

这时,他感觉一只手突兀地抱住他的腰,另外一只手毫不留情的一掌将蒙毅拍开,然后他身形一转,落在了另外一人怀中。

张婴惊讶抬头,恰好与一位身形如扶柳苗条的美貌妇人对视。

他眨了眨眼,发现对方举着他,正面盯着他瞅。

张婴下意识回应了一个憨憨的笑容。

这下好,对方那双的眼眸仿佛瞬间亮起来,甚至泛起了晶莹。

张婴:!!!

“妻,外面天寒地冻的。”

蒙毅侧身走过来,不知从何处掏来一件大袄子披在妇人身上,“你怎出现在门口?”

“坐立难安。”

美妇样貌看起来很羸弱,声音却较为粗犷,她抱起张婴轻松地上下抛了下,微微皱起眉,“太瘦弱,日后得好好养。”

张婴睁大眼:我去这嗓音!

和网传的东北软妹视频,“主银,俺的这颗心为你绽放”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这时,蒙毅又从兜里翻出一枚暖玉递给给美妇,随后才笑道:“哈,我岂会不信任我的副将。”

“将军!”

美妇脸微红嗔怪了一声,“咳,稚子还在。”

张婴嘴角一抽,避开视线:只要我看不见,就不能强行塞我狗粮。

等等……

被便宜爹温柔地称呼“妻”。

这,莫非就是这一世的母亲?

张婴体会过母爱的。

虽然只是幼时很短暂的一点回忆,甚至记不清母亲的样貌,但他却能牢牢记住那一份对他的爱。那才是支撑他,没自暴自弃地走向极端的原因。

思及此,张婴有些控制不住情绪抬眼,细细打量这位美貌妇人。

这位妇人样貌较好,身形消瘦,皮肤苍白得能看见青色的血管。

但她鬓角遮掩不住的伤口,布满疤痕的双手,腰间斜跨的透着森森寒意的长刀,无不在提醒张婴,这绝非普通内宅妇人。

一位与记忆中温柔、柔弱、手无缚鸡之力,毫无相关类型的母亲。

张婴怔怔地看着对方,心里有些乱。

这时,张婴忽然感觉到一双纤细却粗糙的手指触碰到他后脑勺。

张婴刚准备躲,这手指力量却大得惊人,压根不是他能够撼动的。

那手指在他耳后滑动了好一会,才松开。

张婴再扭头,看见美妇脸上绽放出璀璨的,仿佛失而复得的笑容,尤其那一双眼眸,亮得仿佛有星星坠入其中,闪闪发光。

她声音带着颤:“是,是阿婴,是的。”

说罢,美妇将张婴死死地抱在怀里。

……

蒙毅见张婴木木地站在原地,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妻还是太心急了,她忘了两人目前是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也忘了他刚刚给予的叮嘱,要保持距离,要再给张婴一点相处适应的时间。

就像他。

之前被张婴躲来躲去的,还以为是被这小子讨厌。

后来,这小子还不是主动给他送了一份羊羹和锅盔,并且陪他玩骑大马。

现在爱妻仓促靠近,稚子应该会很慌,很怕,想跑吧。

蒙毅上前一步,开口道:“我爱妻。她很早前便念叨着你,想见你。先前回咸阳,你被陛下带回宫,没回家,她十天半月都没让我回卧室。

后来知晓你是巫祝奉子,她怕损了你的福分,所以坚持熬了几十日,掰着手指算时辰,刚过来祭月就迫不及待来寻你,阿婴,她对你满心思念,她没有坏心思……”

蒙毅绞尽脑汁地打圆场,但这话说得干巴巴的。

张婴和妻子始终抱着,没人理他。

蒙毅最后放弃,他上前一步想将妻子拉开一些,与张婴保持舒服的社交距离。

然而下一秒。

他见却见张婴乖乖地站在原地,任由妻在他脸上摸来摸去,半点抗拒的态度都没有。

甚至爱妻问一句,张婴便乖巧地应一声。

以至于,他们开始进行下面的对话。

婴轻轻上手抚摸,满脸心痛:“怎会伤得这么重,蒙将军都不曾护着你吗?这是如何受的伤?”

妻眼神温和:“无妨。这些不过是功勋章!这一条,是我曾去楚国攻城掠地,良人运输辎重过来支援却不幸被埋伏,我杀进去将其救出来时,替他挡下一剑。”

婴:“什么!岂可让女子挡剑!叔父也太不心疼叔母了。吹吹。”

妻:“啊这……小小年纪哪里学的……咳,倒也不全是。我那时是你叔父的副将,理应挡剑。”

婴西子捧心状:“叔母心善,处处都替叔父想,未曾不为自己想想。阿婴心疼叔母。叔母还有这条伤疤呢?好深啊,也是被叔父连累的吗?”

妻:“唔……不要误会。将军很厉害。昔日我与他被戏称为黑白凶星,配合默契。互为对方挡刀。我身上伤口尚不及你叔父多。你看的这一道伤疤,便是我独自领军征战沙场时被偷袭,也是我受过最重的伤了。”

婴斩钉截铁:“叔母受伤少,只能证明叔母武勇第一,比叔父厉害。若叔母当阿婴的副将,阿婴定不会让叔母受伤。”

妻一愣,忽然爽朗笑道:“哈哈哈……好好好……好志气!日后当你的副将。”

……

蒙毅缓缓升起一个问号。

自家夫人的魅力这么大的吗?

你小子当初对我又是翻白眼,又是跑路的抗拒态度呢?

怎么现在对我妻就又是心疼,又是贴贴,又是夸夸?

还有……

你小子的话是不是哪里怪怪的,似乎能细品出一股茶汤香。

……

其实真不是蒙毅想的妻子魅力大。

好吧,魅力大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力量过于强大。

张婴一开始没注意,等注意到想动时却发现压根没法动。而且见美妇满眼星星地瞅着他,张婴也不想太过抗拒,免得伤了对方的心。

没办法,就好像他对父系血脉有debuff,他对母系血脉也有天然好感加成。

张婴又是个能哄人的,三言两语,便令对方神情越发放松。

“阿婴,你这三年。”

美妇的手一次又一次轻柔地摸着他的脸颊,“受苦,太受苦了。”

“还,还好啦。”

张婴的脸不自觉泛红,嘀咕着,“我,外婆对我很好,很好的。”

“是么。能遇到好心人家真的是太好了。”

美妇温柔地看着张婴,这时,旁边忽然响起“汪汪汪!”的犬吠声。

张婴扭头一看,开心地打招呼:“……外婆!外婆!”

“使不得,可使不得。”

张宫女表情有些惊慌,连连摆手。

她讶异地看向张婴,明明都与阿婴约定好,面上称呼张女官之类,私下偶尔才能唤外婆。

阿婴之前一直都做得很好,为何突然又唤外婆了。

“外婆,这是我叔母……”

张婴嘴上介绍着,眼珠子滴溜溜地观察美妇。

“叔母。”

“唤我采桑即可。”

美妇笑眯眯地上前一步,丝毫不见外地与外婆握了握手,快言快语,“若不嫌弃,我们不如结个干亲。如何?”

张宫女愣住,不敢置信地看向夫人。

张婴目瞪口呆,他连忙看向不远处的蒙毅,发现对方一脸淡定,显然,这不是美妇一拍脑子的决定。

“干,干亲?”

张女官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了,只推辞着摆手,“不成,我不成的……”

“你忘了我吗?七年前攻打燕国的战场……”

美妇笑眯眯地揉了揉右下颚,露出被粉遮掩过的差不多拇指大小的灼伤痕迹,“若不是你带领一群躲在后方的宫女来救援,我早被大火烧死了。”

“啊!黑煞将军!”

张女官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一不留神居然说出了当年听到的绰号,“这,这怎么会!怎么会……”

美妇一脸‘好汉不提当年勇’的爽朗表情,拍拍张女官的肩膀:“当初我得知你身份时,便有这个想法。你是我与阿婴的贵人,若不嫌弃,就别推辞了。阿婴应当也是这么想的,对吧……”

美妇低头,看向还瞠目结舌的张婴,了然地笑了笑,还掐了一把张婴的脸颊:“可是放心了,你这小机灵鬼。”

张婴知晓之前那点试探的心思被看透了,不好意思地揉了揉头发,连忙反身紧紧地抱住妇人,语气带着点他都没发现的依恋。

“阿……叔母,叔母。”

“咳……”

美妇身形有些僵硬地仍由对方撒娇,顿了顿,才蹲下来抱抱他,不忘叮嘱道,“再过一年,叔母亲自给你锻体炼骨,可不能再故作小儿态。”

张婴:……

阿母!阿母你别也这样啊!

我就想当个躺平享受,柔弱不能自理的宝宝。

没等张婴想着如何撒娇逃过一劫时,蒙毅忽然插嘴道:“不需一年,扶苏公子如今便是阿婴的武学师傅。”

美妇陡然沉默。

过了一会后,美妇忽然双手捧起张婴的脸,细细抚摸了一下他的眉眼。

好一会后,美妇忽然道,“听说你很喜欢墨家?”

“啊,对。”

张婴点头,他知道秦人尚武,不怎么喜欢工匠,所以下意识开口,“但我也是为了让耕地种出更多的粮食,我用墨家,是为了产粮食。”

“嗯,我知晓的。”

美妇又沉默了一会,忽然笑眯眯地开口道:“阿婴,你愿意随我……我一同回蒙毅的封地吗?”

张婴闻言一愣,没想到对方会提出离开咸阳的邀请,犹豫道:“可我的封地在这,我想耕种粮食,我喜欢屯粮……”

“哈哈。祖宅那一片封地本就没人管。你若去那,粮食收成什么的都归你,当自己的封地,爱怎么打理都成。那边依山伴水,气候宜人,比这更适合耕种,附近还驻有一支墨家常驻。可以常去讨教。”

张婴听得有些心动。

他倒没有想完全放弃咸阳,但华国人嘛,想多留几个预选方案,狡兔三窟是本能。

“哇!好呀好呀!外婆也可一起去吗?”

美妇笑着微微颌首。

……

“不可!”

随着房门被推开,一声冷硬的低喝,引得屋内人一愣。

众人回首,这才发现居然是秦王嬴政。

一行人连忙起身行礼。

嬴政目光平静地落在众人身上,最后看向蒙毅。

“是你的意思?”

蒙毅暗暗叫苦,但作为一家之主也只能抗住了,便点点头:“想着封地许久未去,能……”

“你想去便去。”

嬴政这话说得生硬,甚至有些无情,“只阿婴年幼,车途劳累,也不怕伤筋动骨?”

蒙毅连忙低头认错:“陛下教训的是,是臣鲁莽。”

“……”

嬴政冷着脸,没有接话。

张婴抬起小脸,本想替蒙毅插科打诨说两句好话,然而恰好与嬴政平静的双眸对视上。

“……”

虽对方面无表情,甚至没展现出任何狠厉的神态,但张婴却敏锐察觉到对方心情很不好,是万万不能踩雷触怒的那一种。

张婴当即转换思路,立马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道:“仲父!仲父父!给捏捏!给梳胡子。”

嬴政放在身侧的手微微一颤。

恼怒的情绪,还真被“梳胡子”三字给惊得平息了些。

但嬴政依旧心底不快。

他没有弯腰,平静地看了一会张婴,声音很淡:“你若去数百里之外,可曾想过朕……给梳胡子?”

张婴:……

擦,忘了梳胡子了!不能走,起码在被动任务结束前不能离开!

屯粮也没有秦始皇的命重要,这一位才是秦国的定海神针。

用土一点的话来说,秦朝乱不乱,始皇说了算。

“仲父!我错了!仲父如斯俊美,我愿时时为仲父梳胡子。”

他煞有其事地点着头,肉乎乎的小手再次伸向嬴政。

嬴政一愣,没想到会听到阿婴想梳胡子是为他容貌的话。

一时竟有些哭笑不得。

嬴政稍稍蹲下来,手指也轻触张婴软软的脸颊,发现对方亲昵如幼猫一样蹭了蹭,他心底的火气又平息了一些。

“还想去封地吗?”

“想!”

“……”

“想仲父带我去!”

张婴乐憨憨地笑了笑,满脸期待地看着嬴政,“仲父最好了。”

嬴政不为所动,故意板着脸问:“仲父与叔父,你喜欢谁?”

蒙毅嘴角一抽,不敢置信地偷瞄嬴政。

完全想不到会从嬴政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都喜欢、”

张婴眼珠子一转,笑眯眯地拉着嬴政说着,蒙毅听到这里冷汗都快流下来,嬴政的眼眸也微微眯起。

这时,张婴继续掰弄自己肉乎乎的手指,边摇头晃脑地嘟囔着,“还有叔母,扶苏阿兄,高阿兄……”

在嬴政的表情越发挂不住,杵在一侧的蒙毅恨不得冲过去捂住张婴的嘴,求他别继续刺激陛下。

“阿婴不知,唉,太多人喜爱阿婴,阿婴不能辜负啊,但……”张婴故作成熟地四十五度仰望天空,肉乎乎的小手拍拍嬴政的小腿,“阿婴最心悦的是仲父,最喜欢仲父!”

说到这里,他又踮起脚用小手拍拍桌上的竹简,然后昂起头拉着嬴政的衣袖晃了晃。

“仲父!厉害!教教我认字!”

“……”

嬴政瞅着对方,端水技术,话题转移,两项技能玩得炉火纯青、神乎其神。

他甚至联想到自己的后宫。

想到前段时间,带了好些美人一起去春狩,结果那些美人居然一起哀哀戚戚地盯着他问,夫人甚多,陛下爱谁?等令人不知如何回答的场景。

若处于他位置的是阿婴,指不定能维持得很好吧。

“哈哈哈……”

嬴政忽然畅快地笑出声,宽厚的大手握住张婴的小肉手,“你这机灵小子。行。”

嬴政拉着张婴就往里屋走。

走了一半,他见天色已晚,便拉着张婴往外走。

张婴有些懵。

便听见嬴政慢悠悠地开口道:“夜已深,我不可留宿宫外。不如回宫秉烛夜谈,好生教你。”

“……”

张婴内心的小人都快跪下了,回宫熬夜学习,能说不么。

跟在后面的李信也是一脸懵逼,不是说好来问骑行装备的吗?

李信目送两人离开,还是不甘心,便回头找人询问大黄犬。

在途径美妇和蒙毅时,还不忘拱手与美妇打招呼,唤了一声:“阿妹。”

“阿兄。”

美妇很是高兴地微微颌首,还未继续说话,便出现一道壮硕的身影挡在她与李信之间。

“良人。”

美妇有些哭笑不得地捶了蒙毅一下,“阿兄与我有救命之恩,若没他,十多年前我便死在韩……陈县了。”

“咳,嗯……他年纪比我小,何必唤阿兄。”

蒙毅粗着嗓音,并没有动,“其他,我自会报答。”

美妇摇了摇头,她绕过蒙毅,刚想追去张婴那叮嘱几句,却被张女官拉住,连连摇头。

“别跟过去。”

蒙毅也在一旁低声劝说,“陛下还在气头上。”

美妇脚步一顿,她静静地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又看到李信抱着大狼犬快步跟过去的模样。

她忽然开口道:“良人。陛下,曾经是如何与你说阿婴的?”

“哎,就我之前与你说的。”

蒙毅有些尴尬地摸了摸下巴,妻子多半知晓他有所隐瞒,但他不可能违背君令悉数交代,“你放心,不管如何,我们认他。还是说你不想……”

“不,我想!”

美妇斩钉截铁,眼底甚至闪过一抹厉色,右手摸在刀柄上,“若谁敢欺负我儿,必杀之。”

蒙毅小声劝道:“好的好的,别动气,太医说过怒急伤身。”

“……嗯。”

……

……

三人乘坐着回咸阳宫的马车。

嬴政对除扶苏以外的皇子,都没有太高要求。

他甚至因成蟜叛乱一事,刻意让这些儿子学儒家君臣之道,轻易不让他们触碰前朝权利。

原本嬴政只想顺手教一教,看看就好。

但……

教聪明孩子读书是会上瘾的,尤其当天才教天才时,那一种满足,惊讶,尤其是眼见小树苗“刷刷刷”成长的期待感,轻易压不下去。

所以教了一会后,嬴政已经完全忘了“中庸”两字,他教导文字的速度越来越快,要求也越来越严格。

“这里少了一丿。记不住?”

“后两个字是,百里奚,非百奚里。怎可藏拙。”

嬴政给出各种典籍,然后各种快速挑错。

这种方式令拥有成年人心智的张婴都开始自我怀疑。

古代婴儿难道都是神童?

文字看几遍就能全记住?

听过几遍的句子,默写时也能全部弄对?

因为身体时刻被系统能量萃取,他敏锐地发现记忆力、思维能力和观察能力比前世要强悍许多。

原本张婴还想收敛着点,苦恼如何扮演一个不出格的神童。

现在看嬴政各种睥睨的眼神,仿佛在说“就这?”“你是不是傻乎乎?”等眼神。

这还扮演个鬼,再收敛下去,别说伪装神童,只怕伪装成正常孩童都难。

张婴在怀疑人生,也被激发起斗志。

嬴政来自朝堂的焦躁情绪,则在一声声指点中被慢慢抚平。

谁会不喜欢教导一个聪颖可爱的奶娃娃,尤其当孩子是自身血脉时,那种后继有人的成就感,足以令任何一位长辈心生开怀。

此刻,嬴政彻底沉浸在与张婴寓教于乐的互动。

在马车即将抵达咸阳时,张婴握着竹片的小手微微颤抖,好酸,真的熬不住了。

想了想,他立刻从兜里掏出一把小巧的象牙梳往嬴政胡须上凑。

一边给对方梳“拔”胡子,张婴还不忘和嬴政甜言蜜语,说是特制,只为给仲父梳胡子。

嬴政感受着下颚不断传来的轻微刺痛,嘴角一抽:“倒也不必日日……”

“必须的,子曰: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子曰:父母之所爱亦爱之……胡须,仲父所爱也。”

张婴看着被动任务上,快速增加翻倍的数据,满意地笑了笑,这脱毛梳偷偷弄了几个小勾子真是干对了。

他认真道:“我年幼,也暂只能帮仲父,敬爱您的胡须。”

“满嘴胡言。”

嬴政哭笑不得,从何处学来的歪理,竟还把孔子的话乱解读一通,他伸手刮了一下张婴的鼻尖,“你可别小觑自己。”

说罢,嬴政的目光落在李信身上一顿。

表情古怪了一秒。

张婴没注意到嬴政兴奋的内心,他脑海中忽然被系统的求助刷屏。

[宿主,救救我]

[有流氓啊!性骚扰啊!]

……

张婴一愣,蓦然抬头。

只见一位身披铠甲的中年男子半蹲在大黄犬前,不顾对方龇牙威胁,一手钳住大黄犬的后脖颈,一边饶有兴致地抚摸大黄犬的腰腹。

张婴:……

对方抬起头,满是风霜的面庞也无法遮掩立体五官的帅气:“小子,这可是你想出来的骑具?”

“……嗯。”

“哦?如何想出来的?”

张婴无视对方语气中的质疑,他将大黄犬抱在怀中,歪了歪脑袋:“我个头小,坐不稳,就想办法稳住嘛。”

“……”

李信嘴角抽了抽,也对,应该没谁会将这样的大功劳随便让给一个稚子。

李信向张婴招了招手:“小子,来骑一圈如何?”

“我不。”

李信:“……”

他刚准备扭头向陛下求助,忽然,外面传来极为粗重迅猛的马蹄声。

李信耳鼓动了动,忽然脸色大变,吼道:“陛下,此乃木型战车奔袭声。”

说罢,他一掀开车帘,挤开驾驭马车人,自己拉起缰绳。

这一瞬间,马车提速百分之三十。

张婴整个人差点飞出去,然后被脸色冷凝的嬴政一把捞回来,牢牢地固定坐好。

张婴心如擂鼓:妈呀,这是即将体会帝王级待遇。

刺杀?

可他可也不能坐以待毙!

张婴环顾四周,看着晃晃荡荡的车内绸缎。

他立刻召唤大黄犬过来,先是回头对嬴政说:“仲父!一定要抱紧我啊!”

嬴政一愣,不解地低头。

这才看见,原来这小家伙居然借着他的力道稳住身体,然后将大黄犬身上的物件给拆下来,开始制作物件。

嬴政眼眸微微眯起。

“这是何物?”

“嗯,叫马蹬。”

“嗯?何用?”

张婴头也没抬,一边改制,一边简单和嬴政说了一下使用方法。

改制比原制的速度快很多,三分钟不到,一个更大号的马蹬出现。

张婴刚准备和嬴政说,传给正在驾驭马车的李信,这样对方在骑马时,也可空出手来反击。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就见嬴政直起身,一个椭圆形又厚又重的铜板裹在张婴背部,重得张婴差点噗通摔地上。

“哇哦……”

张婴被嬴政拎起来,用剩余的车帘布料紧紧地绑在嬴政的胸前,铜板对外。

“抱紧。”

嬴政低沉的嗓音响起,张婴后背脊不知为何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双手双腿顺从地抱紧嬴政宽厚的胸肌。

嬴政从车内拎起一柄青铜长剑,还有一柄铜锤,在抖得几乎能散架的马车中如履平地走向车门。

“陛下!”

驾驭马车的李信头都没回,吼道,“战车不停!速速躲开!”

嬴政没回话。

他一跃而起,跳坐在最右侧的黑色骏马上,及时拉好缰绳控制住受惊的黑马。

之后,嬴政速度很快地马蹬绑好,反手猛地一挥长剑,将黑马与马车之间的绳索几下斩断,然后他再一拉扯缰绳,骏马“咴儿咴儿”两只前蹄腾空而起。

下一瞬,嬴政竟调转马头,向着疯狂冲来的战车,正面硬冲!

张婴:!!!

[系统,我这一波如果完了,还能有来生吗?]

点击切换 [繁体版]    [简体版]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