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嘉小说
会员书架
首页 >玄幻魔法 >秦始皇真不是我爹? > 第58章 第 58 章

第58章 第 58 章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

王翦将军的身子骨一日日好起来, 王家众人脸上的笑容也是一日比一日多,要不是为了保密,王家人早一起去野外策马奔腾。

张婴的日子也过得很规律, 每日洗漱后, 先在王翦厢房溜达半个时辰充当吉祥物, 再哄一哄高需求宝宝许莫负, 之后他爱做什么就做什么,特别潇洒。

王翦将军打桩时,张婴躺平等喂水果,王翦将军耍枪时,张婴趴着做按摩……

王将军嘴角一抽, 吆喝着命人将惫懒的张婴提溜起来,想教一教对方格斗剑术。

然而一盏茶时间后,王翦目瞪口呆地看着满脸不好意思、泪眼汪汪的张婴。

“你,你这是怎么……弄到的。”

王翦从未见过自己耍刀还会把自己手臂划出两道口子的人, 重重地叹了口气,“你这日后可如何上战场啊!”

“啊哈哈……我还小呢。”

张婴尴尬地打着哈哈, 顺便做了一个大力水手鼓肌肉的造型, “以后, 我长大后会强壮起来的。”

王翦伸手捏了捏张婴白斩鸡一样的胳膊, 满脸愁绪。

他伸手将王贲召过来,嘱咐对方从现在开始培养年龄不超过张婴两岁的亲卫,日后一起带上前线去, 好歹能保住一条命。

王贲惊讶地看着张婴, 显然也被张婴的废柴程度惊讶到, 连连点头。

王翦和王贲并未特意隐瞒这消息, 于是整个王家差不多都知道了。

大大小小的王家子弟蜂拥而至, 纷纷拍胸脯保证只要张婴来自己队伍,日后一定会护着。

张婴嘴角抽抽,很想说四肢不协调怎么啦!他不是废柴,他还有智慧啊!

但他只要这么一说,王家子全是点头“对对对,你负责聪明,我们负责武力保护。”

张婴:……

摔!这个家是待不下去了,还不如去西南学室抄秦律吧。

张婴便和王贲提出出门的神情。

也是奇怪,前几日张婴提出要出门,王家总会找理由阻碍,今日倒是很爽快地答应了。

见他想去西南学室,王贲还特意帮他准备了官府新更新的秦律,只王贲多叮嘱了一句暂时不要将王翦将军恢复的消息说出去。

王家府邸距离西南学室很近,从后院绕出去,再拐几条弯就能到。

张婴刚推开学室门,就看到一个弟子手里举着一本《禁书》,对旁人做咬耳朵的造型,音量不大不小,恰好他能听见。

“我和你说!这可是禁书。连陛下看了都无话可说的好书。我好不容易才抢到一本。”

“真的吗?禁书?!……嘿嘿嘿,我也想买一本珍藏。”

“你别瞎想,不是,不是那种……是人祭,人祭有关的!我认为想买一本作为警示后裔就很好。”

“有道理!万一被封禁了,我们在下面岂不是要被傻乎乎的后裔坑死。”

……

“但我家不准我看哎,我建议你们也不要看。”

这时有一名弟子却提高了音量,“大父说这是旁人弄出来愚弄我们的书籍,从商周传承至今的祭祀古礼不可遗忘。”

但他的话很快就遭到同窗们的反对。

“陈元兄,你这话就不对了!《禁书》只是反对人祭,又不反对牛羊祭祀。人祭是多么残忍啊。”

“是啊!我和你们说都小心点,我怀疑《禁书》都是真人真事的化名。

就我隔壁家,他们前些日子不是就声称儿媳妇自愿当人祭下去陪他儿子吗?

这几日他们家热闹得啊,彻夜不眠,天天哭嚎有鬼来找他们,吵得我们这些邻里烦不胜烦。

我们开始还以为他们是心虚做噩梦呢,结果你们知道吗?他们家居然起火了,一屋子人都死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个疯疯癫癫的举着火把的小儿子,说是嫂子我们一起复仇啦!”

这人说完,其他人纷纷惊诧地捂住嘴巴。

同时,又有另外一名弟子举手道:“是啊!我阿母也说可能是真人真事。前年冬子一家落水溺死的事你们还记得吗?

冬子一家可是靠打渔为生,会在夏季浅水河畔溺死多奇怪啊。

昨日我阿母告诉我,原来冬子一家曾经偷偷买了小丫头搞河神活祭,就为了打鱼丰收,现在看来,他们的死可能是被冤魂报复了。”

“天呐!好可怕啊!陈元兄,你还是回去多劝劝你家长辈!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不,不会的。”陈云兄脸上露出惧怕的神色,但还是犟嘴道,“我,我不信。”

张婴瞅着对方,坏坏一笑。

他默默地将陈云两个字记上,决定等会就转告给王家斥候那批人,让他们最近都去陈云家好好活动活动。

……

“婴小郎君。”

张婴闻声回头,发现是萧何慢慢地走过来,同时招了招手,“你近日可好。”

“我挺好的呀。”

“嗯,你这是受伤了?”

萧何握住张婴的手腕,掀开袖子细细看了一下快愈合的伤口,“皮外伤,伤口应当不深,色泽鲜艳没几日,没有多余痕迹毫无防备。莫不是被家里人刺伤……”

张婴被瞅得鸡皮疙瘩都快起来,哭笑不得地看着萧何:“萧兄,你这是把我当案子破吗?”

“抱歉。”

萧何温厚的笑了笑,一边用刀笔在竹简上刻字,一边补充道,“你乌兄问我有关你的情况,我总得写详细些。”

张婴嘴角一抽:“呃……倒也不必这么详细。”

“那可不成。怕乌少年回来后会揍我。”

张婴又是一囧,你一个成年人怎能如此坦然地说出害怕少年郎。

“因为乌少年很强,我不如他。”

萧何仿佛看出张婴心中的疑惑,同时慢悠悠地补充道,“小郎君也是一副前途不可限量的模样,指不定日后还要小郎君照拂一二。”

张婴闻言一愣。

萧何却没有展开说的意思,他指了指窗外道:“那小姝是来寻你的吗?”

张婴闻声抬头。

嗯?竟是公子寒带入王家的小女孩,她跟着自己出来了?

“不知。”

张婴摇了摇脑袋,“或是碰巧吧。”

他没管门外那人,只认真地上西南学室的课程。然而接下来三日,小姑娘用事实证明并非是凑巧。

又是一日,西南学室,萧何正在帮张婴补这几日欠下的课程。

他起身,忽然拍拍张婴的肩膀,道:“小淑女又来找你了。”

张婴就差翻一个白眼。

萧何忽然笑出声,戏虐道:“你之前不还对乌少年谆谆教诲,不要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对女孩子不满,什么女儿是水做的,女子不易,要温柔珍惜吗?”

“那怎么能一样!”

张婴嘴角一抽,“何兄你好好看看呀!她一个人都有我两个高大好么,怎么可能是我父母安排的妻。我只对我妻温柔珍惜。”

“哦?不是媒妁之约?”

萧何忽然单手拍掌,上下打量了张婴一会开玩笑道,“没想到婴小郎君,小小年纪,如此有魅力,真是令为兄嫉妒啊!”

“呵呵,可以送你了。”

“哎,不可这般说话哦。”萧何捏了捏张婴的脸颊,道:“快去吧。距离春祭没几日,小心她跑了。”

张婴苦恼地扯了扯头发:“巴不得好么。”

不过他想了想还是起身,顺着众多同窗八卦的眼神走过去,恰好与身穿淡蓝色衣裙的小姑娘对视上。

对方表情稍显紧张,一手牵着许莫负,一手抱着弟弟,这么一副模样,也难怪同窗会八卦。

“你们为何又跟着我呀。”

“回婴小郎君话。”

蓝衣服小女孩乖巧地行礼,声音细得很,“来之前,舅父说得像眼珠子一样护着你,不可离开分毫。”

张婴嘴角一抽:“我安全得很。”

“嗯,但阿母说必须听舅父的话。”

蓝衣小姑娘怯怯地看着张婴,“我与阿弟动作很轻,我们不进学室,绝对,绝对不会打扰你的。”

张婴:……

但你们像背后灵一样突然出现也很吓人呀。

张婴微微蹙眉,不太想与公子寒的亲属打交道,便道:“我课业多,难得等,稍后我会让内侍送你们回王家,或者其他你们想去的地方。”

说罢,张婴转身往回走。

最近秦律更新换代得也太快了,夫子每天都让他们重新抄写再交上来,唉,明明记住了,不想抄那么多案例啊!

“我,我阿弟特别会模仿旁人的刀笔字迹。”

张婴停住脚步。

“我自幼会画几笔丹青,也擅算术。”

张婴扭过头看她。

便见蓝衣服小姑娘认真道:“婴小郎君天资聪颖,但年幼总会有些精力不足,我与阿弟愿意帮衬一二。所以请……能不能,请别赶我们走。”

张婴:……

他让姐弟两人坐在旁边,一个“刷刷刷”刀笔刻出他的字体,另外一个浅浅几笔,就描绘出灵动的花草鸟兽。

“你们姊弟很厉害啊!”

张婴瞪大了眼,尤其小姑娘寥寥数笔便将小鸟展翅画得栩栩如生,最关键的是她居然画出小鸟的情绪和氛围感,“你很有天赋啊!”

蓝衣服小姝一愣,看着张婴真挚的双眸,怯怯地问:“那对小郎君有用处吗?”

“有!”张婴点头,他正想找人将十八层地狱,鬼怪形象给画出来,加深众人对地狱的害怕。

蓝衣小姝抿唇一笑:“那太好啦。”

“嗯?”

“能成为对小郎君有用的人,太好啦。”

张婴一愣,摸了摸鼻尖,总觉得这态度有些怪怪的。

公子寒的亲戚怎么说也勉强算皇亲国戚吧,用得着对一个臣之子用这种语气?秦朝这么接地气?

他道:“我不过一稚子,对我求是没有用的。”

蓝衣小淑女连连摇头,认真得甚至有些急切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说到这,她甚至推了自己弟弟一把,“我和阿弟都没有!是需要我们抄秦律,还是作画什么?小郎君,我们马上可以上手。”

小男孩立刻乖巧地拿起刀笔,一副要他干啥就干啥的模样。

张婴眨了眨眼,道:“那行吧。”

……

……

次日,咸阳宫。

热水沐浴后的嬴政大迈步走出浴池,看见候在门口的公子寒与公子高,脚步一顿,熟视无睹地越过去。公子寒与公子高面面相觑,沉默地紧随其后。

嬴政坐在案几前,宫女帮其擦拭头发,赵文则帮着展开一卷卷简牍。

他正在看火箭军的组成,最后票数最高的是蒙家子、王家子还有辛胜将军。

原本王翦身子骨不好,嬴政是比较倾向于王家子,但此刻王翦身子骨恢复得很好,即将得到重用,倒也没必要额外施恩给王家,嬴政想了想,在辛胜的名字上画了个红圈。

嬴政画完圈后,展开新的一份竹简,开口道:“扶苏可回来?”

“回陛下,长公子还留在云浮宫。”

赵文躬身回复,“可要提前召回。”

“不必,免得他回来还要被些人,哀求惊扰。”

说到这里,嬴政的长发差不多干了,他披上宫女递过来的外袍,面色冷凝地看着公子寒,“我留你阿母一族一命,已是恩典。”

“父皇。儿不敢祈求太多。”

公子寒哐当跪下,“但九原路途遥远,若是发配去那边当隶臣妾,这,这不亚于慢慢等死……”

“你若不愿,便带他们去咸阳街口。”

嬴政漫不经心,“刽子手刀很快,会让他们死得痛快些。”

公子寒哽住,神色灰败。

公子高忽然拱手道:“父皇,儿请愿……”

公子高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一个青铜酒盏飞速过来,他躲避不及,脑袋被酒盏狠狠地砸中,“哎哟哎哟”直痛出声。

赵文偷偷瞟了一眼,丝毫不意外陛下发怒:陛下都已经网开好几面,真当陛下不知晓你们偷偷将外甥外甥女丢王家,好避免成为奴隶的事。还不知足。

“你这个蠢物!”

嬴政收回丢酒盏的手,捏了捏眉心,目光压根不往公子高那边看,“六国余孽谋害朝中重臣之事,你也敢在里面上窜乱跳,谁给你的胆?”

“我,我……”公子高抿了抿唇,“父皇,但三弟是不知情。赵夫人也算被逼无奈,她还偷偷准备了解药,难道不能减轻量刑……”

他话还没说完,前面又飞来了竹简、刀笔等青铜器物。

公子高明明可以躲的,但他却硬挺挺地跪在地上不动,任由这些东西砸在他身上,不光砸出满头包,脸颊还出现几道被刀划伤的血痕。

嬴政锐利的目光落在公子高身上,道:“你再怎么蠢笨,如今也该知道,不管是那份解药还是传信,都是赵夫人在利用你为寒挡灾。”

公子寒身体一颤,垂眉不敢动。

公子高斩钉截铁道:“我知道。”

公子寒悚然一惊,抬头看向公子高,眼底竟是闪过一抹不知所措。

嬴政瞳孔微缩,诧异道:“你既已知晓,为何还要替寒、赵夫人说话。”

“因为三弟也曾冒着生命危险替夏先生说过话。”

公子高很有书生意气地将头冠解开,拜在嬴政身前,“父皇,一码归一码,阿母是无法选择的,起码三弟未曾想过主动害我就够了!”

听到这,公子寒微微有些心虚地低下头。

公子高继续道:“儿自幼不够聪慧……”

“是愚蠢!”

公子高停滞了几秒,才继续道:“阿母临终前担忧儿臣,叮嘱我在宫内对兄弟姐妹必须做到“宽厚待人,有恩必报”。”

嬴政嘴角抽抽,指向公子高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槽口太多真的吐槽都不知道怎么吐。但片刻后,他又放下手来。

“既然如此,好好好……”

想说的道理太多,反而让嬴政没了说话的兴致,他看了一眼神色莫名的公子高,又看向赵文,“赵文,将发配寒去百越服军役的奏章撤了,改成高去……”

赵文心下微惊,立马拱手道:“唯。”

公子寒抿了抿唇,还想说些什么。

嬴政冲他们不耐烦地挥挥手,道:“再废话,我就不是发配她们去九原,而是与六国余孽一样,直接夷三族。”

公子高和公子寒再不敢多言,行礼后告退。

嬴政始终垂眉看案几,但两人离开许久后,他久久没有翻动下一张竹简。

“我怎会有……如此蠢笨的儿子。”

赵文听到嬴政的呢喃,脑袋垂得更低,他不敢说话,同时对周围的宫女内侍轻轻摆手,示意他们快速退出去。

“一个两个就没有能让我省心的。赵文,对不对?”

赵文腿肚子都在打颤,低声恭敬道:“长公子聪慧又……”

“但他政见常与我不同。”

赵文脑子一转,又道:“胡亥公子讨喜……”

“刚骂走一个蠢货,不想听第二个的名字。”

赵文踌躇在原地,说一个公子的名字被嬴政嫌弃地毙掉一个,反正就是鸡蛋里面挑骨头,没毛病也牵强地扯出一个毛病来。

听到后面,赵文也算是听明白了,陛下其实是在宣泄不满。

赵文便任由陛下各种组织的词汇骂儿子,听到后面他冷不丁听到陛下感慨了一句:“一个个的还不如阿婴。”

赵文头疼,真不想听任何皇家秘辛啊,心中默念:我不在!我不在!我不在!

“赵文,去翻翻有没有阿婴的情报。”嬴政忽然开口道,“也让我心情好点。”

“回陛下有的。”

赵文速度很快地从简牍中抽出一份帛纸,双手捧给嬴政。

“哦?这才几日,竟又送了一份过来,看来阿婴在外确实很记挂他的仲父啊。”

嬴政脸上的笑容多了一些,他翻开了帛纸,忽然不动了。

赵文正纳闷着。

就看见嬴政大手紧紧地揉搓着帛纸,仿佛在揉搓什么倒霉蛋一样,赵文心下一个咯噔,不会这么倒霉吧,难道今天啥糟心事都撞在一起了吗。

然后赵文看见嬴政气着气着,忽然就气笑了,真的是一副又气又笑又羞恼的复杂神情。

“赵文!去给我找趁手的竹棍。”

赵文一愣,这是要打屁股吗?

“走,去王家。”

“唯。”

……

王将军府邸。

嬴政领着十多人太医团队,毫无掩饰地前往王将军府邸,在旁人都以为王翦快不行时,王家府邸内在太医们一个个两眼放光地盯着王翦。

尤其是太医令,反复检查,反复诊断之后,连连嘀咕道:“不应该啊不应该啊!”

“什么不应该!”

王贲忍不住开口道,“太医令,你是知晓我父何时清醒,之前也过来看过诊。现在我父用膳、休息、甚至习武都行。难道还有什么毒素在其中吗?”

“就是什么问题都没有,才不应该啊!”太医令嘀咕着。

在场众人皆是耳聪目明的武勇之人,听到这话,好几个人脸色一黑。

“哈哈哈!行啦,太医令可是老夫的救命恩人,摆什么脸子!”

王翦豁达地哈哈一笑,他敏锐地察觉到什么,但什么都不提,只道,“或是我从百越带来的奇异药草有年年益寿的功效,你若好奇,且随我儿去后库,将百越那些药草都搬去少府好好研究,也算我对大秦有所贡献。”

太医令连忙喜悦地拱手道:“多谢王翦将军慷慨。”

王翦不在意地摆摆手。

数个太医反复检查,反复诊断之后彼此点头。

王贲看到嬴政前来,也知道不必再担忧对六国余孽打草惊蛇。

他命家仆给王家府邸换上喜庆的装潢,同时在门口安排了火盆,也安排祭拜祖先的祭坛……种种庆祝的行为只为了向周遭公布一个好消息:王翦大将军痊愈了!

王翦避开某些太医好奇的目光。

他大迈步来到嬴政面前,乐呵呵道:“陛下,看来老夫福星高照!命硬得很啊!”

嬴政看着眼前虽身形依旧消瘦,却精神抖擞,满脸红润的王翦,一时间将其与记忆中需要旁人搀扶才能勉强站起来,身形如枯骨的形象彻底割裂开。

“好好好!”

嬴政伸出手拍拍王翦的胳膊,“安康就好!天佑我大秦!”

“陛下言重!”王翦虎目泛红,“如今,我只恨不能立刻前往百越……”

“将军不急!”

嬴政连忙制止对方,拉着对方的手让其坐下,主动给对方倒了一杯茶,开玩笑道,“难道我大秦除了王老将军,再无可征战沙场的勇士?你呀,百越主帅始终是你的,先把身子骨彻底养好,其余的日后再说。”

“陛下不可!主帅岂能久离军队。”

“我会调李信前往百越,与赵佗一起做你副帅。”

嬴政拍拍王翦的肩膀,“可安心?”

王翦一听这话顿时明白,嬴政还没放弃锻炼李信的念头。

他感慨地看向嬴政,对比那些被君王忌讳、害怕而倒霉的旧六国将领,得此明君,大秦何愁不兴盛。

两人又畅聊了一会百越、匈奴局势,越聊越开心,被人唤了三四次,才前往用膳的地方。

“对啦。阿婴那小子呢。”

嬴政似不经意间提起,“怎不见其踪影?”

王翦也看向王贲。

王贲拱手道:“婴小郎君一直在咸阳闹市街口。”

“所谓何事?”

“这……”王贲迟疑了一会,道,“好似只发呆看着,看了两三个时辰。”

嬴政微微蹙眉,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咸阳闹市的街口。

往日热热闹闹的市场口,寂静又空荡荡,偶有行人路过纷纷掩面疾驰。

张婴怔怔地看着尚未被水冲刷干净的褐红色台阶缝隙,这儿距离斩首示众的位置有几百米远,他依旧能隐隐闻到腥臭作呕的气味。

砍头了啊!

上百号人,居然在午时都被拉来一个个砍头了!

当然,六国余孽对于大秦是非常可恶,他们搞人祭的行为也非常的面目可憎,但他们再怎么可恨,应该也不至于所有人都要砍头吧!

秦律不是很细致吗?不能查一查他们某些人有没有达到死刑标准,或者判去当城旦,带罪立功什么的。

怎么这么容易就砍头了呢?

人,怎么这么容易就死了呢。

这时,系统毛茸茸的大脑袋,蹭了蹭张婴的裤腿。

【宿主,宿主你怎么了?!你站在这里快两个时辰了。有什么不对吗?】

【我不知道,我不明白……】

张婴抿了抿唇,伸手不停地rua大黄犬的毛,这些毛茸茸能在一定程度上令他的情绪平稳了一些。

恰在这时,有人将他一把拎了起来。

张婴愕然,脑子一团乱麻地回头,恰好与面无表情的嬴政对上视线。

张婴刚想唤仲父,却忽然想到砍头,嗓音卡在嗓子里动弹不得,他心里一紧,连忙低下头。

他正发愣时,忽然发现嬴政动了,他居然被嬴政拎朝执行砍头地方的中心走去。

两人越是靠近,地面尚未清洗干净的腥臭味迎面扑来,张婴只要一想到这些是人血的气味,脸色不由得越来越白,他忍不住想吐。

他这么一想,也生理性地吐出来,呕吐物还沾了嬴政的衣摆。

嬴政脚步一顿,沉默。

张婴慌得头都不敢抬。

就在他以为嬴政会发怒时,却发现身体被对方轻柔地举起来放在肩头抱好,下一秒,嬴政的大手从上到下轻轻抚摸他的背脊,然后轻轻拍了拍。

“舒服些了吗?”

“嗯。”

“害怕砍头死人?”

“……”

“他们皆是我杀。”

张婴听到嬴政的话一愣,还没疑惑抬头,便听见对方语气平静道,“你无需害怕,与你无关。”

张婴忽然觉得喉咙哽咽。

他将脑袋紧紧地埋在嬴政怀中,仲父懂他,懂他在这一刻见到生死的慌张,更懂他意识到命如草芥,意识到会有人因他而死后,而心生的恐惧。

“不是你的错。”

“……呜。”

点击切换 [繁体版]    [简体版]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