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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第 9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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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刚刚说什么?”

“就……也不是不行。”

“真的吗!我没听错!”

张苍立刻蹲下来, 死死地拽住他的衣袖,“小郎君你是认真的,不是在哄骗我, 绝无半点虚言。”

张婴被对方的态度惊讶到了。

他想了想, 谨慎地给了一个更保险的回复,道:“只能在对比之后, 勉强算个证据, 无法测算。”

“嗯嗯嗯!”

张苍更是脑袋点点得飞快,满眼期待的看着张婴道, “小郎君, 你展开说说。”

四周静悄悄。

张婴注意到赵文几乎是竖起耳朵,连嬴政的眼神也变得很专注。

他下意识追问了一句,道:“你问的是,找出‘用羊做交易的商户’拥有隐田的证据,对吧?”

“对对对!哎呀,小郎君你别卖关子了!你就直说了吧!”

张婴嘴角一抽, 他不是为了卖关子,只是见大家如此严肃, 他害怕会错了意闹了个大乌龙。

他伸出小手手, 道:“我也是剑走偏锋想的一个办法,不知道可不可行。想证明贵族有隐田, 可以试试证明,他们的土地创造了出远超过,上报给官府时土地数量所能创造的财富。举个例子, 假设这个贵族拥有十亩地。”

“小郎君, 普通农户都有百亩……”

“是假设!数据小点好计算!”张婴冲张苍挥了挥小手, 见对方点头, 才继续道,“假设贵族拥有十亩地,但他上报给官府的只有一亩地。其他九亩地都是隐田。

每亩地生产三斗粮食,每年只向官府交一亩地,也就是两斗粮食的税给国家。

若你找到,他每年九亩地的粮食产能,也就是27斗粮食的证据,是不是就能证明他有隐田。”

这话有些绕,但张苍听明白了,点头,为难道:“是这个道理,但很难证明,因为土地生产的粮食有陈粮、粮市、自我消耗等,流通性太广太杂,他们总有理由……”

“对,不光是粮食,若是那些贵族用田地做牛、马生意,我这个方法都不行。”

张婴补充道,“但羊、羊毛衣和羊毛线不一样。它们出现不久,特别显眼,没办法储存,也不可能内部消耗太多。

假设贵族决定养羊来做羊毛的买卖生意,假设每一亩地的草足够养一头羊。那么他一年可以多养九头羊。

这九头羊会产生羊毛,羊肉等等,总要卖出去一部分,必然会经过关、市,那么我们可以通过查他的关市之税,充当证据。

当然,只能预估出这家贵族最少占据多少田地,因为他可能只拿出三亩来养羊。

反正只要他做了,光这留下的关市之税就能作为额外增产的证据。”

张苍眼睛一亮,接话道:“没错。只要流通到市面上,必然会牵扯到市税。在他们上缴田税不变的情况下,多出来的市税,足以证明他们有隐田。”

但很快,他又微微蹙眉,道:“这是最理想的状态。若那些商户不自己养羊,只从羌族购买羊毛来交易的话,怎么办?”

张婴伸出小手摇了摇,道:“不行。要通过关市之税来证明隐田,那这隐田必须能用上,能扯上关系。若他不牧羊,我之前给的方案都不成。”

张苍眉头紧锁,道:“哎,可羌族那么多羊毛,他们何必自己养。”

“那就看市场了。只要羊毛线、羊毛衣的市场需求量大,市场一直在,即便他们最初是从羌族购买羊毛,但这一路辎重、关税得多出多少钱。他们会算计成本。迟早走上自己养羊的路子。”

张婴想了想,还多补充了一句,“不过也要盯着他们,世家贵族应该有很多方法可以避税,若是不提前盯着,就没戏了。”

“这个自然。如果他们敢偷税漏税,更好,直接抓现成的证据。”

张苍眼睛又是一亮,居然忍不住从兜里掏出小刀笔,沾了点指尖血,就在衣袖上刷刷刷记录,看他那满脸潮红的模样,应该是在记录灵感。

张婴瞅着对方还在淌血的指尖,后脖颈缩了缩。

等张苍激情满满地记载完,他收好小刀笔,忽然道:“小郎君,我还有一点好奇,若按照你假定的条件,有关山之税,是不是还能估算出对方有多少亩隐田。”

张婴嘴角一抽,怎么渐渐的变成了一个数学题。

他想了想,道:“唔。想要估算多少亩地。除了之前的条件,你还得知道一亩地的草料能养活几只羊。这个可以去问问羌族,他们成天牧羊应该心中有数。不过,这算了没什么意义,是误差很大的估算,而且也只能估算个最低值。”

“对!这个条件也得考虑进去!还有关税税收,不同地域的关市之税是不一样的。要怎么具体测算……”

张婴听着张苍开始罗列大秦的关税制度、以及运输辎重的损耗数据等新的已知条件,然后再求解。

他有一种被数学老师支配的恐惧。

脑子渐渐晕乎。

他伸出手,努力转移话题道:“停停停!不用算那么细。张郎官,其实我这个方法,数量越大,证据越明确。

我在巡游途中听闻,世家贵族同气连枝,你不如将同一个地域做羊生意的贵族们,化为一个整体去看关市之税,额外税收越多,越能证明有隐田。别执着怎么测算具体数据了。”

张苍眼睛越发明亮,意犹未尽地砸了咂嘴,不好意思道:“对对对。哈,老疾了。思考这些测算能令我心生愉快,所以一不小心就又钻进去了。”

张婴嘴角一抽,思考数学会新生愉快?

这散发出来的学霸光芒差点将他闪瞎。

他佩服地看了张苍一眼,道:“嗯,你继续想,我先告退一步。”

张婴想走却没能走得动。

他回头,恰好看见张苍笑得宛如弥勒佛一样,默默地抓住了他的衣袖。

张婴道:“何事?”

“嘿嘿。想购羊毛的商户来少府了。”张苍伸出手,搓了搓手指,“小郎君去看看否?”

张婴一愣,道:“看什么?忽悠他们买羊?”

张苍眼睛刷的亮了,惊喜道:“小郎君这想法太妙了,忽悠!对啊,若是能让他们现在就误会少府对羊毛的需求量很大,市场很大,回去之后主动养羊,岂不美哉,来来来来,你一定要来。”

“不不不,我开玩笑的。”张婴嘴角一抽,还想空手套白狼,“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我相信小郎君。”

“我不相信。”

“哈,小郎君,你先过来,即便你什么都不说,光坐在那,哎呦我这心啊,都踏实些。”

……

赵文看着张苍与张婴在那里极限拉扯。

他看向嬴政,低声道:“陛下,可要老奴将张郎官给带……”

嬴政摇了摇头,似笑非笑道:“这小子难得碰上个棘手人物,让他提前适应下。”

赵文默默地低下头。

陛下你是记仇了吧!对吧!肯定是那一声阿姊让你记仇了吧!

这时嬴政忽然起了身,他的目光在偏殿屏风那扫了一眼,看似波澜不惊,然而立刻转身,大迈步离开。

嬴政的动作令赵文等人有些措手不及。

张苍一把揽抱着张婴冲过去。

赵文扭头,恰好瞥见屏风下露出一缕素衣裙摆,悚然一惊,明明之前还特意查看了没有人。

难道太后刚一过来,陛下就发现了。

不过想到这对天家母子之间的糟心事,也难怪陛下退避三舍,怕是再见面会再起杀心吧。

赵文无声地行礼,转身匆匆追上过去。

当蚕房的门又一次被关上。

片刻后,赵姬从屏风后面缓缓走了出来,她神色闪烁,表情冷漠地看着房门,道:“我很可怕?”

跟在她身后的徐将行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呵。没想到他还会有踏入南宫殿一日。”赵姬说到这又突然闭了嘴,重新坐在纺织机前拿起梭子,忽然看见绘花的指甲,又将梭子放了下来。

心腹宫女忽然低声道:“太后,宫女们说那张郎官谈论的正是购买羊的山东世家贵族。要不要提前知会如桥公子?”

“不用。”赵姬摇摇头。

心腹宫女一顿,微微垂头,看来太后是真的狠下心要给胡亥一个教训了。

……

……

咸阳王城少府。

夏日厢房炎热,少府后山伴着杨柳河畔,修着一座凉亭,绿荫葱葱,清风徐徐,幽静凉爽。

数十位从山东郡县过来的世家贵族们,跪坐在树荫下的草席上纳凉,悠哉悠哉地喝着黄米酒,彼此仪态优雅地聊着天。

场间唯二站着的正是胡亥和如桥。

他们就像花中的蝴蝶一样,端着黄米酒,穿梭在山东贵族世家的小团体中,有事没事与他们搭话聊天。

贵族们都很乐意与两位公子交流,可一旦涉及到参与做羊生意,介绍羌族门路,贵族们言语之间就开始打太极,滴水不漏。

所以两人始终没有太多的进展。

如桥胖乎乎的脸上还能荡漾出笑容,胡亥脸色却隐隐有些难看。

在他们又一次被婉拒的时候,胡亥拉住了如桥扯到不远处的树荫下,低声道:“阿弟。”

“阿兄兄?怎么了吗?”

“我,或是有些不太舒服。”胡亥捏了捏眉心,“我们先在树荫下休息一会。”

“阿兄兄你赶紧去休息。”如桥见胡亥脸色有些白,连忙扶着胡亥去树荫下坐好,但他却没有坐,而是道,“我再去问问他们。”

“还问什么!”胡亥态度很是不好,“这几十位不都拜访过了吗?”

“但他们还未答应呀,拜访过一次可以再拜访第二次。”如桥认真地看着胡亥,“况且阿兄兄,我们并未与所有的贵族交流过。我观察过了,某些人一直到现在还在细细观察我们,所以说不定还有机会。”

胡亥沉默了一会,道:“是,是吗?”

“对,所以……”

“那你更不能去。”胡亥下意识说出心里话,这要让如桥一个人谈妥了甩下他可怎么办,但很快他又找补地开口道,“看你这满身满头大汗,先坐着休息,稍后我们一起去。”

如桥见胡亥执着,便也点点头,当他刚坐下时,忽然惊讶地指着东方开口道:“婴小郎君怎么会过来?”

“什么!”胡亥仿佛听到战斗的号角,一个激灵就起了身,“在哪?在……”

他话还没说完,恰好看见嬴政伸手摸了摸张婴的头顶。

胡亥:!!!

嫉妒使我面目扭曲。

“这,这混账小子有什么资格来!还,还和父皇他们一起来。”胡亥都快跳脚了,“不会是和我们一个目的想分一杯羹吧!不会我们辛辛苦苦说了半天,最后让他截胡了吧!”

胡亥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因为过去每一次与张婴的对抗,最后都是他在倒霉。

“不行,不能让他得逞!”胡亥扯起如桥,小心翼翼地道,“走,我们也跟上……不行,等等,先让冬日去观察观察。”

被点名的小内侍连忙拱手道:“唯。”

……

……

张婴完全不知道胡亥和如桥抱有这种心思,他甚至都没发现这两人也在。

张婴与仲父说了句想独自一人暗中观察时,仲父摸了摸他的头,便让他自由行动。

张婴找了一处荫凉没人的草席坐下。

他单手撑着膝盖,看着。

此时,之前还翩翩君子得仿佛视金钱如粪土的贵族们,全体起立,向着嬴政的方向一涌而上。

他们就像摇号着急买楼的大叔大妈,语速又快又急,几乎分不清谁在说谁。

不过他们东拉西扯说了好一会,半点没扯到具体购买多少的生意上。

张婴就知道这群人很人精啊。

张郎官想让少府做出需求羊毛很多,同时少出定金,就能哄着他们扩大投入地买羊,只怕很难实现啊。

……

这时,一位身着黑色宽大袖口衣袍的官吏走了过来,他拱了拱手,道:“小郎君,又相见了啊。”

张婴一愣,眨了眨眼,才反应过来这人是少府的宁郎官。

但听对方声音极为哀怨,故作迷糊地开口道:“啊?你是……”

宁郎官眼泪似乎快炸出来,嗓音幽怨道:“小郎君,你可唤我宁郎官,我是少府的宁……”

“哦哦哦!是你!我知道我知道,没想到我们又相见了。”张婴笑眯眯地起身,小手紧握对方的大手,上下摇了摇,“我知道,我们的目标是……让他们买羊!”

宁郎官嘴角一抽。

他捏了捏眉心,停顿了一会,才忐忑地开口道:“婴小郎君!我,我真的不会再做……任何,任何涉及陛下、长公子名声的事情!”

“哦?”张婴这一回也没想利用他们的名声,但听到这话还是故意逗趣道,“即便有陛下的旨意也不行?”

宁郎官一哽,委屈得皱成个苦瓜脸,道:“小郎君,你,你经常故意曲解陛下意思,我,我实在是……你,你换个人坑吧。”

张婴嘴角抽了抽,他刚想说什么,余光忽然看见做贼一样缓缓靠近的胡亥和如桥。

他脑中电光一闪,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安抚拍拍宁郎官的衣袖,自信道:“放心,这回你只需要给我寻来一根可以在地上写字的树杈,再去胡亥那边晃一圈,再站在不远处做出写数字的模样,喏,就这几个数据,就可以了。”

“啊?就,就如此?”

宁郎官狐疑地看着张婴,顿了顿,压低嗓音说,“小郎君,真能忽悠那些贵族养羊?”

“你快去做,要不你来干!”

“好,好吧。”

……

宁郎官离开,张婴在地上简单地画了一个三个图案的简笔画,羊角图、钱币图案、纺织图案,然后左侧写着,1234……,然后在这些图案下面写着秦朝的计数单位。

其中,羊角图下面的数据,远远小于纺织图案的数据,而钱币图案下面的数据最大。

张婴旁若无人地画着,看到地上多了一道人影,他嘴里开始念念有词道:“嗯,纺织机太少了,还得多招些工匠,哎,怎么少府需要这么多的毛线,啧……”

过了一会,这道人影离开了。

又过了一会,有人轻轻拍了张婴的肩膀,张婴抬头,恰好与如桥对视上。

他指着地上的鬼画符道:“这些代表什么?这个莫非是羊毛线?羊毛织布机?这个难道代表着少府要花多少钱购买毛衣纺织机……”

“啊,不是!不重要!”张婴一边说,起身开始踹地上的尘土。

“等等!你要做什么。”胡亥忽然尖叫一声,“你别破坏地面。”

山东郡县某些贵族也看了过来。

张婴不为所动继续踹土,如桥冲过去一把将张婴给抱回来,表情有些尴尬地低声道:“咳……踹出来尘土太多,我,我受不了。”

张婴嘴角一抽,抬眉看他们道:“拦着我什么?地面上都是些乱写的鬼画符……”

“嗯嗯嗯。”

胡亥和如桥一边点头,一边命令身侧的内侍拼命抄写什么。

不远处有几位贵族,迈着优雅又急促地步伐过来。

胡亥见内侍抄得差不多,示意如桥松开张婴,警惕地看着他,道:“怎么?你这么贪的吗?也要参与羊毛羊线的生意?”

“不参与。”张婴摇头。

“不参与你在这写写画画?”

胡亥不信地嗤笑一声,顿了顿,忽然道,“你若想参与,我可以给你一个加入我们的机会,只要你拿出一半的利润分给我。”

“不,我真不感兴趣。”张婴迟疑了一会,才提醒道,“不信你们去问宁郎官。”

“哈,你当我不敢问?”

胡亥立刻将站在不远处低头书写数字的宁郎官扯过来,他探头一看,嘿,还和张婴写下的一部分数据对上了,说话越发有底气,“你说,张婴是不是对羊毛羊线生意感兴趣?”

宁郎官一脸懵逼的看着张婴。

小神童,给点提示啊!

你就让我写了点数据,其他啥也没暗示呀。

胡亥看宁郎官支支吾吾,他仔细分辨了一会对方的神情,不像作假,顿时露出仿佛看透了一切的目光。

胡亥傲慢又得意地看着张婴,阴阳怪气道:“哦。你确定你不参加?要不要和我打断,我赌你肯定会参加。”

“不赌。没有意义。”张婴摇头,还提醒了一句,“你们体量太小了。别参与进来,少府不会同意。”

“哈!你以为我是谁!我可是公子,少府岂敢欺我。”

胡亥虽然很嫉妒张婴,但他也承认张婴聪慧,否则不会被父皇带去泰山封禅,如今有了张婴的“认可”,胡亥越发肯定少府这一次肯定是有大单了。

他若是能抢在山东郡县之前,拿到这份单再转手和山东郡县合作,不光能为少府赚钱,还能拿捏棘手的山东郡县贵族的命脉,到时候一定会被父皇赞赏。

越想越美,胡亥拉着如桥往外冲,嘴上还说着,“走!我们买羊养羊。”

胡亥他们冲到一半,就被某位贵族笑眯眯地拦下,道:“胡亥公子。之前你说愿意与我一起合作从羌族购买羊毛。”

“不必了。”胡亥脚步的一顿,笑眯眯地看着对方,“我们有自己的门路了。”

那贵族一愣,眯了眯眼,态度无比温和又谦虚,连哄带骗地拉着胡亥和如桥说了几句,再让他们离开。

……

张婴默默地看着这一幕。

宁郎官一脸茫然地走了过来,低声道:“小郎君,刚刚是怎么回事?”

“唔。聪明反被聪明误……啊不对。”张婴摇了摇头,“对胡亥不能用聪明来形容。应当说是自作聪明,逆反心理。”

宁郎官一开始听张婴批评胡亥公子差点心跳骤停。

但转念一想,两年前初来乍到的张婴就敢坑陛下,心跳忽然又恢复了正常。

不知何时,张苍也背手走过来,低声道:“小郎君,我能看懂你成功哄骗了胡亥公子,让他误会少府需求毛衣的数量很大,但,但我们是找的是山东郡县的隐田啊。唉,这,你诱骗胡亥公子有何用?”

“错!选他才是最好的。第一,他够笨,很容易上当!”

宁郎官和张苍闻言,齐齐嘴角一抽。

张婴继续道:“哄骗的事,必须抢时间,速战速决,哄那些聪明人,他们回去多想想就会发现破绽!而哄胡亥公子就不一样,他肯定发现不了。

而胡亥一旦认真,他的所有行为就都是真的。

有这么一只领头羊在。

那些贵族只会想着,胡亥是大秦公子,肯定有门路消息,少府肯定不敢欺瞒大秦公子,所以不会再去深究少府到底需不需要这么多货。反而也会抢时间,跟着胡亥公子一起养羊。这样才好达成目的。”

这也是“鲶鱼效应”,一条身份好的鲶鱼,足以将市场搅得天翻地覆,估计这活羊生意要被卷起来了。

张苍眼睛一亮,连连点头,道:“不愧是小郎君。怪不得还特意叮嘱胡亥公子一句‘你们别参与进来,少府不会同意。’这是利用胡亥公子不服输的心态,帮他下决心买活羊呢。”

张婴嘴角一抽:……

啊,这里倒不是!那句话算是他仅存的一点良心。

“而且小郎君,明明都在说实话,却,却也能完美达成目的。”

宁郎官目瞪口呆地看着张婴,忽然双眸闪烁,小心翼翼地低声呢喃,“小,小郎君,下官应该,未曾,未曾得罪过你吧。”

张婴连连摆手。

他看着对方长吁一口气的模样,嘴角一抽,请不要迪化他好么!

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小郎君,倘若这般还不成的话,你可有后招?”

“没有。尽人事听天命。”

张婴摊了摊手,“贵族们若是不上当,那无非是让少府多花些钱做样子呗。”故意眨了眨眼,调侃了一句,“反正又不是你我的钱。”

恰好过来的嬴政眉峰一挑,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巧了,还真是你的钱。

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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