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019
炭火燃起幽幽红光，伴随着“滋啦滋啦”的声音，烤肉的香味不断飘散开来。
这家烧鸟店不仅烤串一绝，就连酒水的种类也十分丰富，看着中原中也在某两个高浓度酒精含量的饮品中犹豫的目光，叶言还是没忍住问出声：“中也的酒量如何？”
曾经看过中原中也在港口黑手党的年会喝醉了而耍酒疯样子的芥川龙之介沉默不语。
叶言记得自己看文野科普小知识里面曾提到过，中原中也的酒量并不是很好，很容易喝醉，更重要的是喝醉之后控制不好自己的力量，所以在看见对方要点那两杯酒精浓度十分高的饮品之后，叶言只好试探性地问道。
中原中也很反驳自己没那么容易醉，但是看见芥川龙之介和叶言怀疑犹豫的目光后，他妥协似的放弃了浓度高的酒。
最后中原中随意点了这家烧鸟店的特色酒水，很快樱花鸡尾酒就被店员摆在了三人面前，酒水呈粉红色，最上面还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碎冰，看上去十分清爽解腻。
芥川龙之介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樱花鸡尾酒，心里却想的是或许小银会很喜欢。
中原中也通过首领得知了叶言刀剑付丧神的身份，他想起自己与少年第一次见面对方充满神性的目光，对叶言的身份接受得很快。
虽然港口黑手党的总部在横滨，但是作为港|黑的干部中原中也经常出差，他虽然会做饭，不过一般的时候还是会去外面吃，毕竟因为一些任务经常无法回家，食物即使储存在冰箱里也容易腐烂，所以到了饭点他主动与叶言提出去外面吃饭。
快要到烧鸟店的时候，两人刚好碰到了芥川龙之介。
此时的芥川龙之介完全不像港口黑手党赫赫有名的无心之犬，反而身体瘦弱的仿佛下一秒就会碎掉。
“芥川？”中原中也和叶言两人同时不确定地看向芥川龙之介。
芥川龙之介听到了声音，抬头看向两人，眼中还没褪去的迷茫与痛苦被叶言捕捉得一清二楚。
“中也前辈。”芥川龙之介微微低了低头。
“你们认识？”中原中更好奇的是刚才叶言叫了对方的名字。
在横滨的这些日子，或许是因为无聊，叶言基本上把这座城市大部分的路线摸清，按照这个路线他自己的不远处有家医院。
“上次芥川请我吃得甜点。”叶言简单解释了两人的相识。
中原中也虽然有些意外但也没有细问什么，反而很开心地邀请芥川龙之介一起去吃烧烤，他看着面前瘦弱的芥川莫名的不是很顺眼，感觉要是再长胖点就好了。
芥川龙之介根本拗不过中原中也，于是就造成了三人坐在料理前看着面前樱花鸡尾酒的局面。
叶言手中拿着鸡尾酒微微有些出神，因为他听到了系统的提示音。
【捕捉关键词樱花-马甲人设补充中】
“怎么了，是不喜欢吗？”中原中也看见叶言久久没有动作以为对方是不喜欢。
叶言摇了摇头：“我曾居住的本丸内种了一棵万年樱，樱花的枝干很大，哥哥们经常会躺在树干上发呆晒太阳，据说这棵樱花树是一万年才能开一次，于是看着秃杆杆的樱花树，我们每个人将自己的心愿写在粉红色的纸条上，然后再将纸条挂在樱花的树枝上，从远处看去的时候，就像这棵樱花树正在盛开。”
“然而没过多久这棵樱花树竟然真的盛开了，几乎是一夜之间，粉嫩的樱花挂满了枝头，微风吹过的时候能在空气里捕捉到幽幽的香味，掉落的樱花瓣被人捡起来做各种关于樱花的吃食，其中就有樱花酒，老虎也很喜欢那棵樱花树，尤其是樱花被风吹落的时候，它很喜欢追着掉落的樱花奔跑。”
叶言仿佛看到了自己描述中的场面，嘴角也无意识的上扬着，事实上他也的确看到了那样的画面，原本的马甲卡牌上出现了小段视频，短暂的视频里正是他与老虎在樱花树下玩耍的画面。
“咳咳。”芥川龙之介还是没忍住打断了叶言美好的回忆，就在刚刚对方说着的时候芥川被突然出现的樱花糊了一脸。
叶言这才注意到他的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飘出了樱花。
这家店是港口黑手党旗下的，料理台的主厨在看到突然飘出的樱花后也没有惊慌失措，只是把突然出现的樱花当成了叶言的异能。
“这是樱吹雪，在我..在刀剑付丧神比较开心的时候会出现的一种现象。”叶言声音越来越小，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樱吹雪，这让他老脸一红。
中原中也捏了捏落在自己旁边的樱花，看着叶言躲闪的眼神，他不禁有些失笑，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对方情绪波动如此大，通过对方的描述，他能感受到叶言是真的很喜欢那棵樱花树，对方提到伙伴的时候微亮的眼神，也让中原中也想起自己曾经的下属。
蓝色的眸中闪过一丝怀念，中原中也将樱花握在手心，樱花酒入喉，口腔的甜味抚平了心中的失落，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叶言注意到了中原中也的小动作，看着对方将樱花握入手心，他有些后悔自己对樱吹雪解释不清不楚，叶言知道对方大概是出于好奇，但是对于刀剑付丧神来说这是过于亲密的动作，于是叶言决定永远不会告诉对方樱花是属于自己的一部分，就让中原中也一直认为这就是普通樱花。
芥川龙之介面对突如其来的樱花下意识的要使用罗生门，不过看到樱花是从叶言身上飘出来后他露出了睿智的眼神，听到叶言提起刀剑付丧神，芥川龙之介眼神更加睿智。
叶言决定放弃自己的羞耻心，他打算换个话题：“芥川的身体如何了？去医院检查了吗？”
果然中原中也很快被这个话题吸引，在他的记忆里芥川身上基本总是带伤，他也曾隐晦地提出去医院的建议，可是对方每次都是认真地听着，然后一次也不去。
这种固执的程度，中原中也都感觉头疼。
芥川龙之介没想到话题会引到自己的身上，他沉默不语，大衣的口袋里是医院的检测报告，自己的肺病已经很严重，成功治愈的概率并不高，从医院出来之后，芥川龙之介无意识地行走着，他有时候会想这个世界真不公平，为什么大多数的苦难都会落到自己身上，可同时他也庆幸起码在港口黑手党的这几年是自己过得最安稳的几年。
可是即便如此，面对死亡的来临，芥川龙之介也无法保持平静，如果自己孑然一身或许他还能从容赴死，可是他还有亲人，他舍不下小银，同样对于想要得到太宰先生认可的执念，也将他撕分成两半。
面对芥川龙之介的沉默，叶言并不感到意外，他视线下滑最后在对方的口袋处停了下来，一小块儿的纸角不经意间露了出来。
“那是什么？”叶言指了指芥川龙之介的口袋。
芥川龙之介下意识地摸向口袋，然后猛地站起身：“没什么，如果没有事情在下先离开了。”
中原中也通过叶言的话语也注意到了芥川龙之介口袋里的东西，他想起叶言之前的询问以及芥川龙之介不同寻常的动作，眼中闪过了一丝暗光。
很快重力使芥川龙之介止住脚步，中原中也凭借对方对自己没有防备，快速地抽出了芥川龙之介口袋里的纸张。
是医院的检测报告，就像是被主人随意地塞在口袋里，纸张已经皱巴巴的了，但是中原中也还是看到了关键的内容。
“中也前辈！”芥川龙之介感受到压制在自己身上的重力有一些松动，把快速地使用罗生门将中原中也手中的检测报告单吞下。
然而中原中也早已经看清报告单里面的内容，平时如同平静大海般温柔的眼睛，里面已经汇聚了风暴。
“芥川龙之介。”中原中也很少有叫对方全名的时候，很显然他现在的情绪并不好。
“你要知道，你是港口黑手党的一员，是黑蜥蜴的直属队长，你很重要，你隐瞒疾病带来的后果要比你想象得更加严重。”中原中也知道选择成为黑手党的那一刻最后迎来的结局或许会是残忍的，他想起自己下属的死亡，那种无能为力的使他无法无动于衷地看着芥川龙之介迎接死亡，所以知道对方在隐瞒病情，他的情绪波动才会如此之大。
肺病不好治，但是也可以通过药品调理，同样作为异能者的他们也会接触到常人不能理解的事物，所以治好肺病并不是没有希望，可是如果没有人知道对方患病，或许他们就会派芥川龙之介一次又一次奔赴战场消灭敌人，残破的身体会使肺病再一次加重，最后迎来必死的结局。
中原中也的每一个字都落在芥川龙之介的心上，从来不会退缩的野犬，竟然在这一刻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他紧握着拳头掌心已经被指甲戳破。
突兀的铃声打破了三人之间的气氛。
烧鸟店的其他人三人之间产生争执的时候就已经哄散离开，所以风铃声的出现十分突兀。
太宰治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仿佛没看到几人之间的对峙，他直接坐到了叶言的身边。
太宰治是在芥川龙之介刚出医院的时候看到对方的，对于芥川竟然会主动去医院，这简直比对方主动要求洗澡还要稀奇，看着芥川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他便暗中的跟了上去用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对方身上安装了窃听器，只是没想到还会遇见小矮子和小小矮子。
小小矮子叶言：？？？
“太宰先生。”芥川龙之介还没等反应过来话语已经从嘴中说出，可是他这么多年来早已形成的习惯。
“滚蛋太宰你还敢出现！”中原中也本来心情就不好，加上又听见芥川龙之介叫对方的名字，怒气直接到达顶峰。
“有人说话吗？我怎么看不到？难道是幻听？”太宰治四处看着，仿佛真的看不见面前的中原中也。
“混蛋。”中原中也已经握紧了拳头，似乎马上就要挥过去。
而太宰治早已经看出对方的意图，反而开始用叶言当挡箭牌，直接躲呆了对方身后。
怕误伤叶言的中原中也只好作罢，他开始用语言嘲讽对方：“你这个混蛋离退远点，安装窃听器的变态。”
太宰治虽然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发现自己在叶言家里安装窃听器的，不过他装作一副听不懂的模样：“小蛞蝓再说什么？什么窃听器？。”
“你还在狡辩。”中原中也看着对方那副模样就有些手痒。
然而就在这时粘在芥川龙之介身上的窃听器突然掉落，原本就不算牢固加上之前中原中也还用重力控制了对方的动作以及罗生门的出现，全部都让窃听器摇摇欲坠。
在场四人看见掉落的窃听器一瞬间，全部陷入了沉默。
芥川龙之介看向太宰治的眼神逐渐变得睿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