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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心动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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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听萝压根没把那天帮季清洄接水的事情记在心里。

那天过去后, 转头她就忘了。

其他人也没太注意。

一个课间,温听萝和岑可去小卖部买东西。刚上完数学课,符戈困得直接躺倒, 喊岑可给他带瓶水后就接着睡。

迷迷糊糊间, 他感觉到季清洄起身离开了位置。

没多久,符戈忽然醒过来,抬头眯着眼望了望。

他忽然觉得自己还没清醒,好像是还在做梦。

——他竟然看见季清洄手里拿着温听萝的水杯, 接完水回来, 正给她放回桌上。

季清洄?

帮人接水?

默默地放回桌上?

——确定了, 他还没醒。

符戈趴下, 继续昏睡过去。

等下节课的铃声打响, 符戈揉着眼睛醒过来。

他和季清洄说起刚才自己做的梦:“洄哥, 我刚才竟然梦到你给小菠萝接开水去了,你说离不离谱?不过我多机灵一人啊, 立马就反应过来那是梦, 没被骗过去。”

他正在得意, 可季清洄好似没有觉得离谱,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便又收回了视线去。

符戈嘴角得意的笑容缓慢地僵住了,“不是吧……”

虽然符戈声音低,但坐在他们前排的温听萝还是听见了一点。

她从小卖部回来后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水杯,直到这时——

她将目光落去自己的水杯, 里面是接得满满的一杯热水,正在升腾着热气。

温听萝微愣。

他悄无声息的, 就给自己接了杯水。

温听萝咬住唇, 慢慢咬深。

她垂下眸, 在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笔尖和纸张摩擦出轻微的刺啦声——

和她心里的噪音一样多。

温听萝写了张纸条,还没写完老师就进来了,喊着开始上课。

为防止被老师看见,她也没回头,只是用手摸索着,将纸条往后递。她的手挪到后面,摸了摸他的桌子,准备再递后面点儿,没想到的是,她忽然摸到了一个——和人体很像的组织。

也可以说,就是人体。

——好像是他的手。

温听萝的动作一僵,下一秒,她丢下纸条手就窜了回来,跟触电似的,跑得飞快。

被占了便宜的某人挑着眉,没忍住乐。符戈觉得嘛,计较的意思是没有,倒贴的意思倒是能看出来十分满。

季清洄拆开纸条看,上面写着:【谢谢你帮我接热水^ ^】

这个表情。

是撒娇还是卖萌?

他看完后,准备回复,第一反应是在纸上落笔。刚准备写,笔尖忽顿,他想了想,还是将纸条收起来,换了张纸写。——给出去后,她肯定不还他了。

他在新的纸条上刷刷几笔,很快就叠好,戳了下她的背部,示意她拿手过来接。

这对于这个年纪的学生来说,都是熟练到成了本能的事情。

温听萝顺利接过,拆开一看——

看清他写的字后,她的脸瞬间红透。

愣了足有两秒,旋即愤愤地将纸张揉作一团,塞进课桌,坐直了身体专心听讲,再没理他。

季清洄想忍住笑,可忍了半天还是举起拳,才能强行掩住笑。

——【想摸的话下课再给你摸,先上课。】

符戈简直没眼看这对不是小情侣但也和小情侣没差的小情侣的把戏。

不过——

他有些不安地写小纸条问:“洄哥,我是不是坏了你的事?你不想让小菠萝知道,我刚刚不小心好像给你拆穿了?”

季清洄在纸上回复:【没事。】

他望着黑板,但看不进去板书。

大概,喜欢一个人,为她悄悄做点事,就是既怕她知道,却又怕她不知道吧。

他像是在笑自己,自嘲地摇了摇头。

下课后,温听萝都已经将纸条的事情掀了过去,但没想到某人并没有和她一起掀过去。

他主动又热情地问:“还摸吗?”

温听萝:“?”

温听萝:“……”

她愤而起身,离开位置。

隐隐还能听见身后季清洄有些遗憾的一声叹息。

——遗憾?

他在遗憾什么?!

温听萝更怒。

-

一开始,温听萝以为季清洄只是一时兴起随手帮她接了一回水,但后来,竟出现了第二次、第三次。次数越来越多,她还是不大好意思地和他提了一下,“你不用帮我接水啦,这样太麻烦你了。”

季清洄正在做题,头也没抬,“你不是帮过我么?礼尚往来,懂不懂?你不能只顾着给,不让我还吧,那样太霸道了点儿,温听萝。”

这个男生,很习惯用这种带着点儿痞的味道说话,总会叫人以为是说笑。

换一个人,温听萝可能会觉得这样的语气不好,可是当这个人是季清洄,她竟然有点越听越上瘾的感觉。痞意染着不羁,却不会叫人觉得浪荡,更不会生厌,只会叫人不住地被勾引着迷。

每每迎上他这样逗,她总是要扭头就走,但时日一长,她已经习惯,现在出息了点,有时也能迎战几句。

温听萝微愣:“我才帮了你一次……”

季清洄拖着调说:“哦,我这个人,别人敬我一尺,我都要还一丈的。”

温听萝:“?”

温听萝:“那,你可真是……好礼貌?”

她好不容易从自己的词库中翻找出来一个勉强算是恰当合适的词语。

季清洄很谦虚:“谢谢。”

温听萝:“……”

符戈在旁边,想听不到都不行。他暗自撇嘴,见过主动坑人的,却还没见过主动被坑的,季清洄可真是叫他涨了见识。主动叫人给接了一次水,谁能想到目的竟然是为了还人家无数次?

简直奇葩。

在被季清洄一日又一日的“荼毒”下,符戈现在已经可以不动声色地腹诽。

不管是再离谱的事情,都可以做到面不改色了。

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在被接了几次水后,温听萝逐渐习惯,有时候也会悄悄地帮他接。

她以前发现他好像不大爱喝水,但是因为最近两人接来接去的,跟在比拼似的认真,他倒是多喝了很多。

有了这个发现后,温听萝觉得这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于是她给他接的更积极了。

季清洄只要一不留神,水杯就满了,一不留神,水杯就满了……

一连好几天,全是她接的水,他倒好,本来是悄摸找个差事献个殷勤,现在直接变成了享受福利。

季清洄不大乐意,也逮着时间和她抢,但发现他根本比不过小姑娘抓缝找隙的机灵。

为此,他不高兴了好几天。

#论想献殷勤却反被献是种什么感受?#

温听萝没发现。

毕竟,她拿了道题转身找他,他就嘴角一勾,心情颇好地给她讲了起来。

“设点为W和L——”

温听萝正好问出好奇已久的问题:“为什么是W和L,大家好像都是ABC,但是你好像很钟爱W这个字母哎。”

季清洄懒懒道:“随便拉来用的。”

“喔。”她也猜是这样。

她不再打岔,乖乖听着。

温听萝很聪明,一点就通,有时候可能只是某个思路卡住,只需要轻轻一拨,她的思路就打通了。很容易就能给她讲懂,根本不用费什么劲。

等他说完,她连连点头,表示听懂后就准备拿走自己的练习册转回自己的位置去。

不想,他抬手拦住她,不叫她拿走练习册。

温听萝有点疑惑地看向他:“怎么啦?还有什么没讲吗?”

“哎,好像跟你说过,我身价很贵。请我讲题,怎么能听完就走?”

温听萝很真诚地看着他:“那请问我该支付什么酬劳呢?”

符戈没敢凑过来,但耳朵竖得可高。他也想听听这家伙能有多狗。

季清洄:“凑过来,让我指点你。”

温听萝:“……”她沉默了下,还是凑上前去。

“附耳过来。”

她抿抿唇,强行忍住疯狂想吐槽的冲动,偏过头,附耳过去。

她倒是要听听,他准备说出朵什么样的花来。

没想到的是,她的脸颊忽然覆上一阵湿意,紧接着……

她被咬了一口。

温听萝低呼出声,下意识地撤回身体,捂住脸,茫然地看着他。

他、他光明正大的、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这样咬了她一口!——虽然这么多人不一定有人会注意到他们,但是大家都是存在着的呀!他们是活人,不是道具啊喂!

温听萝撤回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紧张地四处张望。

明明她是被咬了的那一个,却比罪魁祸首还要紧张被人发现,单纯到季清洄饶有兴致地在欣赏,怎么看也看不够。

温听萝四下逡巡后,发现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应该是没人看到他咬了她的那一幕的。她这才松了口气,终于腾出时间来和季清洄算账。

她咬牙切齿地瞪向他:“你咬我干嘛?”

季清洄这人,就是有占了人便宜还能气定神闲地反咬一口的本事:“你不是问我酬劳怎么结么?——两清了。”

温听萝:“?”

她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这个混蛋——

见她怒目而视,眼睛里的火苗都要冲出来把他给烧了,季清洄终于良心发现似的幽幽叹了口气:“看来你不喜欢这样的酬劳支付方式。”

温听萝:“……”你才看出来吗?这还需要说吗?试问有谁会喜欢?

他像是吃了什么天大的亏似的,提议道:“那要不,你咬回来?”

温听萝:“……”

她天真了。

她竟然真的在幻想他会说出什么人话。

下一秒。

只听见她恨不得咬掉他的声音——不是咬他,是咬掉他。一字之差,一命之差。

“滚吧你,季清洄!!!”

季清洄笑得连胸腔都在震。

她已经怒地扭过头去,势有这辈子都不会再回过头来理他半分之意。

真的是,不做人了吗。

改做狗了吗。

符戈真的没眼看了,默默拿起书,挡住视线。

不过……

虽然但是……

这几个月时间,洄哥的变化真的很大。不说那些虚的……符戈认真些地说,洄哥的心情和状态都肉眼可见地好了很多。

他可以说是和洄哥待得比较久的了,对洄哥的情况了解的也比其他人多。这几个月,他仔细想想,好像真的是洄哥状态最好的巅峰。

符戈有些怔然。

他平时没注意,这会儿一想,才后知后觉。

他忍不住想,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好像……也挺好的。

符戈的面色稍稍认真了些。

-

凉秋渐远,冬日悄然来临。

和寒冷一起被一中学子放在心上的,是期末考。

没有任何一所重高的期末阶段能与轻松二字挂得上钩,所有人脑子里的弦统统绷紧,无一刻松懈。

——紧张的氛围直接拉满。

一班作为重点班,更是不必说。

肩负整个学校的瞩目和重视,整个班级都在铆足了劲往上冲,一怕辜负期望,班级脸上无光,二怕自己掉出一班。——这次的考试和往常不一样,考完就是寒假,寒假要过年啊,掉出一班的话还怎么好好过个年?

脑子里的弦这一绷就是个把月,紧绷了太久,是以在考完最后一科后,整个考场都爆发出快意的浪潮。

考完了!

放寒假了!

准备过年啦!

解放了解放了——

岑可一改多日来的有气无力,欢天喜地地拉着温听萝商议寒假做什么。

温听萝没什么安排,还是照常学习,但是会放松一些,多休息一些。

岑可还记着个事:“萝萝你要是过生日的话记得喊我!”

她记得萝萝说过,生日是在冬天。

眼看着,冬天这不是来了嘛!那萝萝的生日应该也快到啦!

岑可期待地搓搓手。

温听萝:“我没过过生日,今年如果过的话,一定叫你。”

没过过生日?

岑可微愣,险些没反应过来。等想起萝萝以前的家庭后,才顿悟原因。她登时有些愧疚,怕自己戳到了萝萝的伤心点,连声音都低了:“这样啊,好呀,那有过的话叫我。”

“嗯,好。”

两人就这样说定。

在她们都收拾好书包准备离开的时候,温听萝被季清洄叫住。

她回身问他:“怎么啦?你们还不回家吗?”

“一个多月的假,你不跟你的后桌说点什么,告个别么?”

他的语气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就好像,温听萝是个没心没肺的负心汉。

温听萝难得地沉默了下,看起来像是在反思。

实际上她只是在心里嘀咕,她才不信他们会真有一个多月见不着面,指不定过两天他就开始作妖作法地和自己“偶遇”了。

不得不说,她对季清洄这个人,是越来越了解了。

不过刚考完试,温听萝心情好,勉强地配合了他一下:“嗯,你说得对,我亲爱的后桌。终于考完试了,祝你成功被我压住——然后,寒假愉快,寒假愉快!”

她说完,拉着岑可就跑。

——没错,她对季清洄第一的宝座仍然是贼心不死,满满的觊觎之心。

这半个学期也有组织过考试,但她都没能考过他,上次月考差了他十分。

超过他,是温听萝努力的目标、前进的动力!

季清洄“啧”了声。

就不像他一样纯洁一点,怎么整天想压他?

“洄哥,走了,武嘉礼他们应该已经到了——”

季清洄顺手抄起书包,“来了。”

-

刚步入寒假一周,温听萝的生日就到了。

之前岑可问她的时候她没具体说,因为她没有过过生日,怕报了时间被人惦记着。

不过过生日这种事情,小时候她还会在意,后来渐渐的也淡化了,不会再放在心上。那一天对她而言,逐渐从很有意义的一天,变成普普通通的一天。

现在长大了,就更觉得不重要了。

到生日的前几天,她也挺平静的,没觉得有什么特殊。就还是会挂念一下而已。

她记得小时候家附近有个家境比较好的女孩,有一次生日请了很多同学朋友到家里吃蛋糕,她的爸爸妈妈还给房子装饰了气球、彩带,隆重又重视,周围的女孩都羡慕不已。

那样的待遇注定与她无关。

连程小哲生日,肖来娣他们都没搞得这么精致,就是一早起来先给他煮个蛋、煮碗面,晚上给他买个蛋糕,带他去趟小游乐园,再给他买两个比较贵的玩具。

——这对她来说都已经很可望不可即。那种专门为她布置的小派对就更是不用想了。

生日前一天早上,徐亦婉问她说有没有请同学来家里玩。

温听萝正在吃着小米粥,她微愣,随即摇头,“没有。”

她甚至安排好了明天的阅读任务。温常赋的书房她很喜欢,里面有很多书,她想趁着这个寒假有一点时间,多看几本。

不过今年确实和往年不太一样,今年是挺好的,手上也有很多零花钱,她或许会吃一碗长寿面,有时间的话可以出去逛一下街,要是碰到喜欢的东西,就买下来给自己当礼物。

温听萝其实也是个很枯燥单调的人,她的生活谈不上有什么鲜艳的色彩。

她时常觉得自己无趣。

徐亦婉坐在她旁边,一边看她吃,一边忍不住给她夹菜。

她听女儿说没有,挑了下眉,又询问道:“那宝贝有没有想过要怎么过生日呢?”

“不过了吧?我都这么大了。要是有时间的话我出去逛逛街。”

越是长大,对蛋糕什么的越没有什么欲望。她连蛋糕都没准备买。

这回换作徐亦婉愣住。

她轻轻地摸了摸女儿的头发,“宝贝,为什么不过呀?这是生日呀,是很重要很重要的日子,是你来到这个世界的纪念日,也是爸爸妈妈很开心的一天。我和爸爸想着今年要好好地给你过一次生日呢。”

听她说着这一天的特殊与重要性,温听萝心中一软。

没人和她说过这样的话。

在她从前的认知里,她的出生是伴随着失望,是不被父母欢迎的。每每想到程洪昌在听见她的性别时只有失望和不喜,她都会觉得窒息般的难过。没有人来到这个世上是希望不被家人欢迎的,来到这个世界接收到的第一份情感,谁都希望会是欢喜与期待。

渐渐地,温听萝没有再去想过这个问题,因为这是一个无解题,也是女孩子来到这个世上,就面临的第一个残酷的不公——性别不公。

这是整个社会积压已久的问题,她是无数受害者中的一个。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似乎就奠定了一生的缺爱。

没想到的是,在这种窒息中生存到第十七年的时候,她的人生会发生这样大的逆转。

直到今天,有人亲口告诉她——你的到来,我们很开心。

温听萝捏紧了筷子。

她心里的欢喜在滋滋地冒着泡泡,根本控制不住那份喜悦。

原来被人这样期待出生,期待来到这个世界,是这样的快乐。

和她相比,徐亦婉尽是心酸。

她问说:“他们是不是都没有给你过过生日?”

这似乎是一个,不太需要回答的问题了。

温听萝的生日,从前在他们眼里,并不重要,又怎么可能会去给她过呢?

在得了温听萝的点头后,徐亦婉的眼眶直接就红了。

这么多年呀,她难以想象女儿受了多少的委屈。

连个生日,都不曾给过过。

“有没有……吃碗面呢?”哪怕只是吃碗面呢?

“有时候我自己会煮一点,没时间就算了。”

徐亦婉几乎要拍桌而起。

——这群人渣!

她的女儿才这么小呀!

她和全家人每一年给程蕴大肆的庆祝,如今都成了最可笑的笑话,化作一个有劲的巴掌,重重地扇在了她的脸上。

“宝宝……”徐亦婉出声唤她,“妈妈想好好给你过一次生日,我们宝贝的生日,对爸爸妈妈来说,很重要的呀。”

没有人受得了这样的呼唤。

温听萝不忍拒绝,她应了。

想过就过吧,一个生日而已。

她朝徐亦婉笑了笑。

又会觉得,还好是在她十七岁的年纪。如果再过几年,她对这一天的感觉可能就更淡了,根本提不起兴致去过什么。

徐亦婉和她提议,可以请关系好的同学来家里玩,温听萝已经开始觉得有些麻烦。她硬着头皮答应下来,给岑可发消息,问她想不想来。

她不想过什么太大型的生日,只准备弄一个简单的、小型的,坐在一起聊聊天吃吃东西就好。

岑可满口答应下来:【要来!萝萝等我!我一定来!】

温听萝弯了弯唇,说了声好。

夜晚,今晚的星子漫天都是,比往日盛得多。

温听萝做题做得晚了些,刚准备收拾睡觉的时候,她收到了一条Q.Q消息。

是季清洄。

很简单的几个字:【睡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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