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七个概念
“我没有关系的！”心始终都提着的吉野顺平几乎是立刻就应了声。
只不过话刚说到一半, 他本人就后悔了，尤其是在太宰治看过来的时候，更是紧张得手心直冒汗。
显然, 太宰治并没有难为这个小可怜的意思，只是弯了弯眼睛, 重新看向了织田作之助，“连吉野君本人都不介意呢！织田作也要用心哦！”
对此，红发青年有些头痛，“可是，高中生的课程……”
顿了下，他叹息道：“要是国木田君在就好了……”
此时的太宰治已经心虚的往旁边挪了又挪, 织田作之助还是满眼不赞同的看向了他, “直到现在, 我也并不赞同由国木田君去执行那个任务。”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我并不是说这个任务一定得是太宰你来做，虽然你确实是文社里最合适的那一个, 但不管怎么想，国木田君和那个任务的适配度都很低。”
非常不爽的鼓了鼓脸, 太宰治一点都没有掩盖自己的不开心, “虽然织田作你说的没错, 甚至要不是织田作你答应了那个老头子, 完全也可以胜任这个任务, 但这可是国木田君主要要求的，和我可一点关系都没有！”
要知道, 在这个任务确定了最终执行人后, 整个文豪结社内部的成员全部都将怀疑的目光落到了太宰治身上。
可事实确实是太宰治是冤枉的, 虽然他也很想亲手促成这个按理来说绝对不应该发生的选项, 但那时候他可还没发力呢！
谁也不知道国木田独步为什么会主动要求接受这个任务，甚至连太宰治都有点懵逼，还在那里猜测他的这位搭档是不是终于受不了他了，打算连夜“搬家”？
“原来是这样吗？”织田作之助陷入到了迷茫之中，“可是当时不是太宰你亲口和我说，想要让国木田君接受这个任务吗？”
太宰治无语望天，“所以……这一切都要怪我口嗨吗？”
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江户川乱步一点都不客气，“一定是因为太宰君平日里的风评就很一言难尽，大家才会误会的吧！”
倒是织田作之助，在发现自己误会了对方之后，很诚恳的想要道歉。
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太宰治眼疾手快的摁住了嘴，笑眯眯的抢先开口，“如果织田作你想要道歉的话，下次任务就来给我做搭档吧！”
说着，他装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声音都打着蔫儿，“自从国木田君走了之后，一个人执行任务真的好困难啊！”
他指了指自己脸上的纱布，又给织田作之助看了看身上几乎将他缠成木乃伊的绷带，不过刚动作到一半，太宰治就重新将手落回到了脸上。
差点失策了，身上的绷带用来装可怜不太合适，果然还是脸上的伤更好操作。
他说：“你看！我这几次任务可是都受了很严重的伤，之前的还没有好，马上就又添新伤了，好不容易在医院休养一下，还碰到了这个特级的概念……”
“织田作，我觉得你得保护一下作为病号的我！”
织田作之助很想一口就答应下来，但因为江户川乱步本身的特殊性，他的面上一下子便为难了起来。
果然，还是好气哦！
要是知道江户川乱步这个一直都被保护的好好的后勤人员成功考到了调查员的资格证，太宰治说什么都不会在那个时间外出做任务的，自然也就不会让织田作之助成为他的搭档。
虽然麻烦了点，但太宰治真的不介意去高专特意给江户川乱步挖过来一个搭档的。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也没法让时间倒流……
等等，时间倒流这一点还是能做到的，但忙得要死的太宰治可一点儿折腾的想法都没有。
好像突然间就理解安吾了呢……作为社畜真的好难啊！
——即便太宰治不管在哪个组织里都属于摸鱼且不着调的那个存在。
“我觉得文社再不涨工资的话，剩下的成员一定都会跳槽的！”他突然就说了这么一句。
织田作之助有些疑惑，但下一秒太宰治便正经了起来，“你可以去问问乱步先生哦，他一定会答应的。”
鸢色的眼睛和翠绿色的眼睛像是不经意间短暂触碰了目光，又飞速移开，整个过程快得只有始终都理智地站在门口的坂口安吾没有错过。
“太宰君都吃醋吃成这样了，织田先生还是先满足他的这个小愿望吧！”江户川乱步抢先回答道，摇头晃脑，似乎眼前这一幕格外的“惨不忍睹”。
接下来兵分两路，太宰治这个病号还得继续住院，即便他奋力反抗，却还是被红发青年用不容置喙的态度给摁回到了病床上。
玻璃瓶中的医院横截面可以让坂口安吾带到博物馆那边，而他则和江户川乱步两个人将吉野顺平带走。
也是在路上，织田作之助对于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即将要做的事情有所了解。
“吉野君，你也听到刚刚太宰君的话了吧？”江户川乱步努力的挺着胸脯，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可靠一些。
只不过似乎他不管怎么努力都还是那副幼稚的样子，最后干脆破罐子破摔，故意装出来的、成熟冷静的大人的语调坚持了一句话的功夫，就恢复到了吉野顺平熟悉的飞扬语调。
“在加入文社之前，虽然并没有给你上基础的课程，但对于概念这种东西，你应该也有一个模糊的理解。”
“简单点来讲，现在有一个概念的存在形式非常特殊，想就算要回收，一时半刻都没有办法做到。”
像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江户川乱步那双翠绿色的眼睛亮得惊人，“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决定找一位文社的成员，潜伏到那家伙的青梅竹马身边！”
他转头看向了吉野顺平，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语气郑重，“我会尽量让你快速熟悉高二的课程，用最快的速度转学到帝丹高中的高二B班。”
“不过吉野君看起来实在是过于害羞的类型，也不知道你是否能和对方的青梅竹马交上朋友……”说到这里，江户川乱步稍微有点苦恼，但很快又重新振奋了起来，“但如果是吉野君这种类型的话，你应该会很喜欢那个女孩子！”
“之前我还一直在想，万一新来的实习生脾气像是芥川君那样不好，这个任务可能就没有办法进行下去了。”
听了对方这一长串的话，吉野顺平在努力消化的时候，脸色却有些发红，主动和一个陌生的女孩子交朋友什么的，对于他来说实在有些困难。
可既然这是他在加入文豪结社后被分配的第一个任务，还重要到让江户川乱步这位世界第一名侦探亲自来做他的老师，吉野顺平肯定要报以百分之二百的热情与努力。
但他还是有一个疑问，也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问了出来，“那个…我想知道，你们说的那个女孩子……她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太好的回忆，吉野顺平的目光有一瞬间的暗沉。
江户川乱步抬起手拍了拍他的头，“不要想那些垃圾啦，和垃圾们不同，这位小姐可是被称之为天使，是真正的善良纯洁之人哦！”
他顿了下，在认真思考后下了结论，“我想，等到吉野君真正见到毛利小姐的时候，就会明白我的话了。”
“你一定会很喜欢她的！”说完之后才发现自己的话似乎有什么歧义，江户川乱步赶紧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还是在告诫一下吉野君你，那位小姐可是有男朋友了，你撬不动对方的墙角的！”
吉野顺平豆豆眼，“诶？！”
香眯眯的堵住了他所有反驳的话，江户川乱步背过手继续往前走，声音略有些拉远，却还是清晰的传到了吉野顺平耳中，“要是其他人的话我就不会这样说了，但毕竟是吉野君嘛！”
吉野顺平愣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的就想到了自己母亲的身影，会是一个……和他妈妈很像的女孩子吗？
吉野顺平暂时还不知道答案，因为他要开始补课了。
服部平次和柯南两个人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天光大亮的时候了。
可能是因为服部平次先被从那处异空间中扔出来的缘故，他比柯南要醒的更早一些。
那种沉入到沙子之中、无法呼吸，只能任由自己沉沦的感觉仿佛还残留在身体上，让服部平次一个大动作，差点没掉到床下去。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柯南一下子就被他惊醒了。
揉了揉眼睛，柯南的嗓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服部？”
只不过很快，他的记忆并将他带回到了离开那处异空间的一瞬——
比起服部平次来说，柯南真的是幸运很多，对他来讲，只是那个浑身缠满了绷带的怪人将手落到了他的脸上，下一秒便失去了意识。
两个人四目相对。
在确认了昨晚两个人确实是做了一个相同的梦后，柯南清了清嗓子，沉声道：“你先说吧。”
服部平次没有含糊，干脆道：“在你离开之后，我就在病房内开始搜查。”
“虽然那里的病房和现实的几乎没有什么区别，但只要上手一触碰就会露馅。”
“不管是抽屉还是柜子，全部都是打不开的，更像是捏好了形状后，用贴纸贴上去。”
“卫生间倒是可以进去，但和外面一样，所有的东西都无法使用。”
“在我想要继续试验的时候，听到外面的走廊传来了一些动静，或者不能说是走廊，而是隔壁，好像有什么东西刮蹭在墙上一样，声音细微，但是却有些让人不舒服。”
“只不过我一开门，还没来得及去探寻这个声音的来源，就看到了你和那个绷带怪人。”
仿佛又想起了那种陷入到沙子之中的窒息的感觉，服部平次的面色有些不好看，声音也低了不少，“接下来的事，你就都知道了。”
“你有什么想法吗？不管是病房还是那个声音。”柯南的眉毛皱得非常狠，让他的眉心留下了深深的折痕，显然让他这样继续下去，时间长了，年纪轻轻就得有抬头纹。
不过他才没有精力去在意这个，大脑始终在飞速运转，思考着服部平次口中的这些线索。
他承认，当时因为那种不太寻常的黑暗忽略了病房里面的异样，但服部平次说的那个声音……
他当时所在的位置距离那间病房是有一段距离的，如果声音真的像服部平次说的那样比较微小的话，他确实是听不见的。
这一点可以暂时不管，但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发出声音的那间病房就是那个小说家的病房吧？
他还记得自己观察的第一间病房就是属于这个小说家的，尤其是他在里面看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边缘。
关于这个梦的疑点有很多，但后面的事情结合那个绷带怪人的一些举动，大概都能给出一个还算合理的解释。
只有那个小说家——
只有那间病房——
服部平次的回答让柯南暂时中断了自己的思绪，“让我来讲的话，我会觉得那间病房有点像是被放大的玩具，就是小孩子们玩的那种，还是比较粗糙的版本的。”
“你应该也看过，真正精致的那种玩具绝对是等比例将现实的建筑还原，里面的小家具小装饰一个个都做得惟妙惟肖。”
“至于那个声音……”服部平次摇了摇头，“硬要我说的话，我倒是觉得和恐怖片里面鬼挠墙的音效有点像，说白了就是用尖锐的物体去刮蹭墙面。”
欢迎落下，他又看见柯南，询问道：“你呢？你还没说你去走廊之后发生了什么，怎么会突然间就遇到了那样一个绷带怪人？”
闻言，柯南苦笑了一声，“比起你，我觉得我经历的更像是恐怖片里面的剧情。”
柯南努力的回忆着，即便语言有些赘述，也还是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地将他所经历的事情讲给服部平次听。
而对于他这跌宕起伏的经历，服部平次摸了摸下巴，赞同的点头道：“你说得没错，这还真像是恐怖片里面的剧情。”
“隔壁那个小说家这个暂时存疑，我建议一会儿咱们两个一起过去看一看对方。”
柯南没有反对，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便等待着服部平次的下文。
“我不知道你的推测和我一不一样，但从你的叙述中看，那个绷带怪人肯定是知道些什么，包括上一次你碰到的那个金发小女孩，还有他的监护人，他们一定都是知情的。”
“虽然有点不可置信，但我觉得的确是他们救了你，如果这个梦真的有危险的话。”
“第一次你是在那个空旷的地下屋子内，第二次是顺着走廊摸到了一个更加真实的医院走廊内……”
他停下思考了一会儿，这才语气有些不确定的开口，“假设，假设两次你觉得危险的时候，都是有东西要害你，那么第一次在那个空旷的地下屋子内是那个小女孩将你弄醒，让你失去了意识，从而也让你脱离了那个危险的地方的话……”
“那么第二次，在你感到危险的时候，肯定是有人做了什么才能让你成功的回到这边的走廊内，暂时我们就推定是那个绷带怪人。”
“从他之后将你我两个人全部都送走这个举动来看的话，之前是那个绷带怪人做的什么的概率就大了很多。”
“只不过这个人绝对非常的小心眼，因为我打算攻击他的缘故，在脱离那里的时候，我的感觉可是非常的不美好。”
说着，他有点嫉妒的看了柯南一眼，“你两次都是直接失去意识，就跟昏迷过去一样是吧？”
“额……”柯南懵了一瞬。
翻了个白眼，服部平次的语气有些愤愤不平，“你是不知道当时我离开的时候有多难受！”
“那里走廊的触感像是沙子，我往下沉的时候也像是陷入流沙一样，身体不受控制的往下陷，越是挣扎就越是窒息，那个感觉我真的是能记一辈子，太可怕了！”
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服部平次突然又说：“我现在觉得那可能不是梦，这种陷入流沙濒死的经历我绝对没有过，做梦也不可能有这种真实的感觉。”
他自嘲的笑了笑，伸出手去揉自己的太阳穴，“我现在真的有点魔怔了，竟然觉得我们确实是在睡着后进入到了另一个空间内，而这个空间存在着什么想要我们命的不明生物。”
摇了下头，他又自己反驳了自己，“不应该这么说，更准确点的说法，一定是更想要工藤你的命。”
“短时间内一连两次遇到这种事情，这一次咱们两个一起进去，虽然说你会遇到这份危险，也有你探索走廊的缘故，但比起你，我这个腿脚不方便的才是更好下手的吧？”
柯南的嘴角抽了抽，吐槽道：“难不成是因为我是小孩子，肉比你嫩吗？”
服部平次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说不准那个不明生物还真是这么想的，那你下次可得小心点儿了，第三次随时都可能降临。”
玩笑话让他们两个人的心情都放松了不少，而柯南没有反驳服部平次的话，则证明他和对方的想法几乎是一致的。
在没有更多的线索前，他们的推理也是无法进行的，于是，服部平次又一次提起，“先去隔壁看看那位小说家？”
“那我先去卫生间洗漱一下。”柯南小跑着进了卫生间，漱了个口，洗了把脸。
等到服部平次也简单的收拾完自己之后，两个人这才走向隔壁。
“我好像忘了件事……”织田作之助有些懊恼，“之前在医院那个概念的异空间空间中，我发现了点不对，本来是想要和安吾说的……”
“没关系，织田先生你不用担心的。”又拆开了一包新薯片的江户川乱步“咔嚓咔嚓”，虽然话语有些含糊，啊。但织田作之助还是能听清其中的意思，“要是真有问题，不管是太宰君还是乱步大人，都不会任由作为辅助监督的社畜先生自己拿着那个概念的。”
“乱步先生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吗？”织田作之助虽然没有什么好奇心，他还是想要知道的更多些，也算是积累经验了。
毕竟在回收概念的道路上，因为大环境一直在使概念异变的缘故，谁也不知道自己会遇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
“是件谋杀案哦！”江户川乱步满不在乎的说道，“小说家为了取材，随意玩弄他人感情，最终被反噬，丢掉了性命的恶俗故事。”
“唯一能让人眼前一亮的，大概就是这个小说家的灵魂和那个异变的概念意外的合拍，要是没死，说不准能成功的将那个概念收容到自己的体内。”
“不过嘛，凡事没有意外，那位小说家先生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亡，等到他意识到了，大概就会成为那个概念的一部分吧。”
“原来是这样啊。”织田作之助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来。
好巧不巧，警笛声从他们所在的这栋房子略过。而那个方向，正巧就是他们刚刚离开的米花中央医院。
“看样子那两个高中生侦探已经发现了那位小说家的死亡了。”江户川乱步往外探了下头，“希望他们不要胡思乱想，把好好的真相给扭曲到十万八千里外。”
“乱步先生的意思……是说他们可能抓不到凶手吗？”织田作之助皱眉。
“不是哦！”摇了摇头，江户川乱步笑得有几分调皮，“概念是概念，可不是什么妖魔鬼怪，真害怕那两位高中生侦探为了自己摇摇欲坠的世界观，疯狂的寻找科学的解释。”
“织田先生你也知道的，那个叫柯南的小不点本身就和那个组织有点关系，说不准会误会概念这种东西全部都是对方制造出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