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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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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茧标价:0.01。

它的主人是一位微胖但笑眼弯弯的可爱女生, 她穿着一套规整的白色西装,助理过去将她叫到作品旁边,她看了看赏南, 又看了眼翟青渔, “可以问一下,是哪一位想要购买吗?”

赏南指了指自己, “我买。”

女生莞尔一笑,“不好意思, 不卖。”

“……为什么?”赏南问道,标价低成这样的展品一路上几乎没有碰到,既然不在意它的卖价, 那主人对买家的其他方面肯定有不低的要求, “是还有别的什么要求吗?”

“没有, 我只是不想卖给你而已。”女生双手交握在身前, 态度很好,但说出口的话却是决然的拒绝。

这就难了,赏南叫住又打算离开的女生,“需要我做些什么,您才肯把破茧卖给我?”

女生回过神,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赏南,“我的圈名叫白茶, 你可以叫我白小姐, 别叫我茶小姐, 我不喜欢茶小姐这个称呼。”

“请问, 你为什么想买这盆花……它只是看起来漂亮而已, 其实是一个非常难伺候的家伙, 对温度湿度土壤水质都有很特别的要求,动不动就会长满虫子,因为基因缘故,它无法和其他山茶一样长得很高,就算再过去二十年,它也只会保持现在这个样子,除了开出来的花还不错,几乎再没有其他优点了,所以,为什么?”

“如果你的理由无法令我信服的话,我是不会将它卖给你的。”白茶笑得很甜。

这里所有展品的主人,都是花卉圈子里有名姓的人物,对待花,他们可以付出比对自己孩子还要多的精力,它们比猫猫狗狗更加难以养育。

“我喜欢它的名字,我想把它送给我的…..朋友。”赏南舔了舔唇,他知道翟青渔肯定有在听,所以他要好好说,“我希望他以后的人生也能破茧,就算生存环境苛刻。”

白茶:“你口中的朋友,是你旁边这位先生吗?”

赏南大方地点点头。

白茶的目光落在了翟青渔的轮椅和他放在踏板上的双脚上面,她笑得比之前更甜了,“怎么支付?”

终于松口了,赏南松了口气,他喜出望外地掏出手机付了钱。

白茶又掏出一份合同来,“看一下,如果没问题的话就在右下角签个字,还有地址也请写上,明天会有专人送花上门,另外还有一本破茧的养护指南,请仔细阅读。”

赏南伏在桌面上浏览合同,白茶站在对面,“破茧是我培养了七年才养出来的品种,这是唯二活下来的其中一盆,另外一盆已经被我作为种树送进了繁育基地,它很容易就死掉,请你务必好好照顾它。”

赏南签完了字,“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它。”

破茧已经被白茶的助理从展台上搬了下来,在搬动间,它的枝叶和花瓣轻颤着,如白茶所说,仅仅只是看起来,破茧就极为脆弱。

拿着白茶赠送的山茶花品种简介大全小册子,赏南兴高采烈地走在翟青渔旁边,“买到了!”

翟青渔看了眼赏南脸上的喜色,“送给我之后,我负责养?”

赏南露出“不然呢难道还是我养吗?”的表情。

“在你回首都之前,就交给你负责吧,我不太方便。”翟青渔说。

赏南追上翟青渔,“家里那么多阿姨……”

“阿姨们不太懂这些。”

“还有园艺师啊。”

“不想让别人碰。”

“诶?”

李七栋也买了一盆花,是一盆单瓣的白色月季,乍看像油画牡丹,但花的直径比油画牡丹小许多,看着很是娇俏可爱。

“你们也买了吗?”李七栋看见了翟青渔手上的那本册子,“山茶花?你们买的山茶花?青樰山上到处都是山茶啊,干嘛买山茶?”

赏南:“是很稀有的品种。”

李七栋:“那一定很贵吧!”

“只要一分钱。”

“这么便宜?稀有的品种也这么便宜吗?这和白送有什么区别,我这盆还不算特别稀有,都要八百多块。”李七栋小心翼翼地抱着那盆花,“那你们买的花呢?”

赏南喝了口水,“说是明天送货上门。”

“什么?一分钱还送货上门!”李七栋憨厚的脸上写满了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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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衣着光鲜的夫妻挽着手站在百合展区,女人穿着白色的蕾丝上衣黑色的伞状长裙,时不时会靠在丈夫的耳边说话,男人则穿着剪裁合身低调的西装,气质也是十分好。

看那男人的侧脸,赏南有几分疑惑,怎么和翟青渔有点像?

直到女人意外扭过头,看见了赏南,以及坐在轮椅上的翟青渔。

在对方脸上,赏南看见的第一抹神色是惊慌和恐惧,接着才是震惊和惊讶,然后又是愧疚和不知所措,情绪太复杂多变了,那男人和她一样。

所以赏南一眼就断定,这是翟青渔的父母。

翟青渔坐着轮椅慢慢行进到翟母旁边,“妈,你们也来了?”他笑着打招呼。

“哎呀,”翟母放下挽着丈夫手臂的手,走得离翟青渔更近了些,用不算责备的语气说道,“你来怎么也没说告诉我们一声,我们可以一起逛逛嘛,你都多久没出来走走了,我真怕你把自己憋坏了。”

她说完以后,不等翟青渔说出什么话,又准确地辨认出了赏南,“哎哟,这是小明的那个同学吧,长得真是标致,男孩子少有这么标致的哦,老公,你说是吧?”

翟父点头附和。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赏南莫名觉得翟母和翟青渔说话的语气有些紧张和不自然,还有几分不知所措感,对自己说话的时候,那些情绪就消失不见了,甚至还出现了亲切和热情,是因为翟青明吧。

是因为在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在各种情感情绪的折磨之下,真正能让他们付出纯粹的父爱与母爱的人只剩下了翟青明。

赏南用余光朝下瞥了翟青渔一眼,翟青渔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异样,只是他身体本来就有缺陷,脸色看起来比健康的人要差上一点。

“就是因为在青樰山呆得太久了,所以想出来走走。”翟青渔客客气气地回答道,他目光在面前两人的脸上过了一遍,“这次的展办得还不错,两位有碰见什么喜欢的吗?”

“你爸买了几盆小松树,我是看不出来有什么好,就是装懂行,你爸养了这么多年的兰花,几时养过松树……”

刻意不去想往事,翟母的语气神态也逐渐变得自然了起来,只有翟父神色不虞地站在旁边,一言不发。

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说:“既然出行不便,就好好在家里呆着,去哪儿都要带轮椅,净给人制造麻烦,你护工这份钱赚得也太辛苦了。”他语气甚至慢慢出现了讽刺的意味。

翟母不可置信地去看翟父,“你在说什么呢?青渔在那山里天天住着,湿气那么重,出来转转怎么就是制造麻烦了?我们给的薪水难道还不足以让护工竭力照顾青渔吗?你当爹的怎么这么作怪?”

“别人不觉得麻烦是别人的事情,自己要有自知之明,要是人人都是你这个想法,那还有什么道德存在?”翟父声音虽低但却十分铿锵有力。

赏南简直想为这两位鼓个掌,这算是即兴表演吗?

李七栋尴尬得满脸通红,他忙开口调和两人,“不麻烦不麻烦,我不觉得麻烦,我本来就是干这行的,不觉得麻烦。”他是真的不觉得麻烦,“我以前还照顾过老年痴呆病人和精神病人,天天被他们打被揪头发,翟先生已经是我遇到的最好的雇主了。”

赏南扭头看向别处,他是真为这两个中年人感到尴尬,也更加怜悯翟青渔——知道一切始末的翟青渔,看着父母在自己面前表演,又是何感受?

“以后有心情的话,我可能还会去别处转转,”翟青渔从袖管中延伸出来的手腕苍白,却修长有力,他嗓音轻盈,“芸城呆得有些腻了。”

翟母和翟父立刻就停下了争执。

“什么?你要去哪里?”

“再说吧。”翟青渔说,他笑起来,眉眼轻松惬意,“妈你不是说让我多出去转转吗?”

“我我……我是…..”翟母磕磕巴巴,“我……”

翟青渔没有给时间让她解释,或者是掩饰,继续说道:“小明这次回来,我忽然也想去体验体验大学生活,我以前成绩就很不错,考一个不错的大学应该不难……说不定,我心情好了,就能站起来了呢?”

翟母张大了嘴,翟父也是一脸铁青,两人跟石化了一般,一点声音都发不出了。

过了很久,翟母才颤抖着声音说道:“青渔啊,你……你是怎么想到考大学的呢?还……还要去别的城市转转,你不是说,除了青……青樰山,哪里都不再去了吗?”她的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重砸了一记,看起来摇摇欲坠。

站在翟母旁边的翟父亦是,两个人脸上的肌肉都紧绷起来,变成了一块一块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快要从面皮底下顶出来了。

“那是之前的想法,现在……”翟青渔的笑清朗得宛如林间风,尤其是在对面这对男女痛苦的基础上,“我想,我可能还有获得新的人生的机会。”

他脸上看不见一点恨意,也看不见任何对父母的怨怼。

翟父的手掌在身侧死命攥紧,他胸腔内窜过恐惧和愤怒,在将要化作对翟青渔的呵斥之前,赏南突然出声让翟父一个字都没能成功发出。

赏南:“考大学?青渔哥?你也要去上大学吗?来我的学校吧,正好青明也在,多有趣啊,首都的医生也很厉害,说不定能有医生治好你的腿呢,国内不行我们还可以出国嘛,我觉得你……”

“你懂什么?!”翟父忽然爆发了,并且被他怒斥的对象不是翟青渔,而是赏南。

赏南被他吼得愣了一下。

“爸,”翟青渔脸上的笑缓缓地收了起来,漠然的阴郁铺天盖地地压往翟父的方向,“他小明的朋友,还只是个小孩。”

李七栋也觉得翟先生的父亲发火发得莫名其妙,从一开始就莫名其妙,现在简直……简直像极了他以前照顾过的那个神经病。

翟父在怒吼完之后也知道自己失态了,他看了看左右窃窃私语看热闹的人,扯了扯衣摆,“青渔,我和你妈都是为了你好,青樰山的风水有利于你养病,如果你一定要去外面,那就好自为之。”他丢下这么一句无情的话,拉着翟母从旁边的走廊离开,一点都看不出对翟青渔的疼惜,尽管他们无比现在翟家的花团锦簇都是开在翟青渔的骨血之上。

翟青渔不为所动,他偏头看着赏南,“被吓到没有?”

赏南摇摇头,他刚刚本来就是装的,“青渔哥,你还好吗?”

翟青渔忽然一笑,“我很好。”

李七栋看看赏南,再看看翟先生,完全不明白这两人在聊什么,不止是说出口的话,还有眼神的来去,完全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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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南,你没来真是太可惜啦!”电话里的翟青明举着手机大喊,“这里的温泉泡着也太爽了,你也只有眼馋的份儿了。”

翟青明打来电话的时间是晚上,外面的天电闪雷鸣,眼看着就要下雨了。

来芸城这么久,倒是第一次下雨呢。

“我不馋,我只想睡觉。”赏南手里抓着一把棋子,对面坐着翟青渔,他随心所欲的乱下,翟青渔把他杀得片甲不留。

翟青明听见了雷声,听见了棋子落下清脆短促的声音,“你在和谁下棋?”他警惕地问道。

赏南用极快的速度看了翟青渔一眼,回答道:“和你哥啊,还能是谁?”

“喔……”翟青明松了口气,把自己身体全部泡进水里,还吹了几个泡泡,他举着手机,忽然又把自己的头也泡进了水里,憋了半天的气,他哗啦一声抬起头,接着耳畔还没消失的嗡鸣声,他对着手机大声说,“赏南,等我回来,我要给你说件事儿!”

赏南捏着棋子的指尖一紧,他有自己的直觉,大概能猜到翟青明指的是什么,他只能含糊道:“等你回来再说吧。”

和翟青明打了会电话,翟青明话多,还是赏南主动说不聊了,他才罢休。

放下手机,赏南看着棋盘,身形一顿,他把手里剩下的几颗棋子放下,靠进椅子里,“我又输了。”

翟青渔裹着件黑色的纯棉睡袍,腰带系得不紧,他伸手将棋盘上的棋子一颗颗捡起来,动作透露着漫不经心的优雅,每一次动作,衣襟都会拉开一道可以窥进其中的窄隙,赏南只看了一次,就不敢再看了。

“小明刚刚说等他回来了给你说一件事,你觉得会是什么事?”他声音混着落地窗外的闷雷声,莫名令赏南的心脏开始一阵一阵紧缩。

“昂……我想不到。”赏南刚来芸城的时候,只想着任务任务任务,就算感受到了翟青明的心意,他也没放在心上,但现很显然,他现在被卷入了这对兄弟之间,可令他觉得麻烦的只有翟青明,他巴不得翟青渔喜欢上自己。

翟青渔瞥了赏南一眼,“他应该是想和你表白。”

话音一落,赏南立刻做出受到惊吓的表情,“什么?表白?我不喜欢青明啊,我只把他当好兄弟,好哥们。”

虽然赏南的表情和语气有些夸张,但翟青渔也没有戳穿对方,因为赏南说的话是他想听到的。

翟青渔整理着棋盘,眉眼风轻云淡,“你打算怎么做?”

“当然是拒绝他啊,”赏南是真的感到懊恼,翟青明对他和卫杰都不错,从上大学以来,三人的关系一直很好,“但青明是我朋友,我应该也不能太伤他的心吧。”

“如果拒绝得拖泥带水,对他反而是一种伤害。”翟青渔说道。

“话虽如此……”赏南犹犹豫豫。

翟青渔却没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他柔和地笑了起来,“张妈之前泡了一坛酒,想尝尝吗?”

赏南点头点得很干净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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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是用桑葚柠檬还有青樰山产的野生山葡萄酿造的,张妈说这是她祖传的手艺,喝着又甜又香,但酒劲其实比市面上好些白酒还要厉害,可就是让人喝了还想喝。

阿姨不止拿了酒,还拿了冰块和一小块蛋糕,蛋糕是给赏南的。

赏南接过阿姨递过来的酒杯,抿了一口,等尝到甜滋滋的味道之后,他眼睛一亮,“好喝!”

“这个酒稍微接触空气一段时间味道就会变差很多,所以最好是快点喝完。”翟青渔说道,一手白子一手黑子独自下了起来,这一局怎么走,全是他说了算。

赏南不觉得翟青渔是在骗人,因为他喝到最后一口的时候,已经品出了很重的苦涩味道,苦得他忍不住皱眉,他赶紧切了一小口蛋糕喂进嘴里,“难怪你会让阿姨给我带一块蛋糕。”

奶油的甜压下了舌根的苦涩,赏南看着慢慢已经占据了棋盘一半的棋局,好奇道:“青渔哥,你喝这么慢,不怕苦吗?”

“我更加喜欢苦涩一点的味道。”

“这样啊,那我不喜欢。”赏南在冰桶里铲了两铲子冰块,搂着桌子上的酒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因为喝的时候尝不到太重的酒精味道,又怕放久了太苦,他倒了之后就仰头一口全喝光,“好喝。”跟果汁一样。

第二杯酒下去之后,第一杯酒的酒劲上来了,赏南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但他意识无比清醒,脑子也清醒,就是身体失控了。

他呆坐在沙发里,盯着翟青渔一颗一颗地放棋子,黑的,白的,然后黑的,然后又是白的,棋子很快就要放不下了,“黑的还是白的赢了?”

翟青渔没抬眼,“你猜?”

“白的。”赏南其实想说黑子。

他刚说完,翟青渔落下最后一颗黑子,局势显然,黑子赢了。

翟青渔没去看已经结束的棋局,仿佛一切都在他意料之内,他手指搭在轮椅扶手上,目光全部都落在了赏南已经变成了粉色的脸上。

“赏南,小明向你表白的话,你会拒绝,是吗?”他托着腮,眉眼清隽,脸部线条温柔又不失凌厉。

“嗯,我不喜欢青明。”

“那你喜欢谁?”翟青渔追问道。

赏南歪了下头,皱起眉,似乎对这个问题非常难以理解,所以也给不出答案,“我不知道啊。”

“轰隆”一声,落地窗都震了震,接着就是雨点噼里啪啦落下来,凉意也顿时从山中席卷而来。

赏南看起来似乎清醒了些,他努力坐直身体,“我还……挺喜欢青渔哥的。”

“喜欢一个残疾?”翟青渔掀开自己腿上的薄毯,食指点了点膝盖,“你喝醉了,开始胡言乱语起来了。”

“不不不,”赏南甩着脑袋,“我没有胡言乱语,我是发自肺腑,我知道你是残疾,我不介意,我能走就可以了啊,我可以做你的腿哦。”

翟青渔听着这几乎可以说是天真的坦白,眼底的笑意不受控制地荡漾开,“小明知道你喜欢我,他会很伤心。”

“那我去喜欢青明好了。”赏南耸耸肩,伪作不在乎的样子。

暴风雨已经来临,院子里高度稍高一些的树被击打得几近断裂,黄绿树叶掺杂在一起漫天飞舞,宛如珠帘般的雨势仿若成为了这栋房子的外层玻璃罩,隔绝一切人声。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翟青渔惨白的手指动了动,他朝赏南笑笑,“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坐我旁边来吗?”

翟青渔轮椅旁边放置着一张沙发,赏南完全不介意,他甩甩脑袋,撑着桌面歪歪扭扭走过去,那沙发在左右移动,他盯了很久,摸清楚了它移动的规律,正要一屁股坐下去,手腕突然被人大力握住,身体被猛地拽倒。

失重感让赏南的酒醒了大半,他双手在空气中乱扑腾了两下,再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坐在了翟青渔的腿上。

看着翟青渔近在咫尺的喉结和下颌,以及屁股下面温热的双腿,赏南那一小半的酒劲也顿时跑得无影无踪,他怎么能坐在翟青渔的腿上?!!!

赏南慌乱地想要从翟青渔的怀里挣扎出来,“青渔哥,我……我还是坐沙发吧,你的腿……”

赏南的挣扎完全是徒劳的,翟青渔单手握着他的腰,轻易就压制住了他。

“本来就是坏的。”翟青渔笑起来,“呐,你都坐下了,我也没有知觉的。”

赏南锁骨那块突然疼起来,他忍着没喊出声,他知道这其实是翟青渔在痛。

面对面说话时,赏南从来没觉得翟青渔有多强的侵略性,他真的就像蝴蝶一样,温柔,优雅。

青樰山拥有的一切美好特质都在蝴蝶身上表达得淋漓尽致,可当踏进对方的领地之后,赏南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害怕紧张地蜷缩起来,他手指和小腿都忍不住在颤抖,翟青渔身上的气息既温和又冷淡,既温柔又带着极强的攻击性。

怪物就是怪物,皮囊是什么样都无所谓,它们本质都一样。

“没关系,好医生那么多,说不定能好起来,就算好不起来那又怎样?”赏南安慰着翟青渔,就算没有任务,他也不介意腿疾这回事。

翟青渔笑了一声,他手掌按在赏南的后背上,手指比之前要细长,眼睛也比平时要漆黑。

“你想好了?”翟青渔眸光温润寂寥,“喜欢我,而不是喜欢小明。”

“在一个健全的人和一个无法行走的残疾人之间,选择后者,你……”他比赏南大几岁,他会为赏南考虑一些。

“翟青渔,我没有在做选择题,”赏南虽然因为酒精红了脸,神态和语气却清明冷静,这是赏南自己,“你也不是待选项。”

而他刚说完,翟青渔的吻就落了下来,似乎已经等待很久了。

赏南瞪大眼睛,近距离地对上翟青渔的眼睛,才发现对方的眼睛早就跟之前不同了,是很深的蓝色,瞳孔外边那一圈是黑色,内里全是和蝴蝶翅膀一样的蓝色,梦幻靡丽。

是翟青渔,也是蝴蝶。

翟青渔清瘦有力的手指捏住赏南的下巴让他的头扭向自己这边,他拇指只是微微用力往下按了按,赏南的下唇就打开了,他低下头,开始攻城略地。

屋外的雨势狂暴却又模糊,赏南的后腰被握住,他无法朝后倒,头也被控制住,他感觉自己……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翟青渔抱在腿上只能任对方为所欲为的人偶娃娃。

翟青渔的唇舌温柔,他含着赏南的唇轻吮舔咬,上面残留的山葡萄和桑葚的果香慢慢全被舔尽了。

翟青渔的神思还是清醒的,他的吻半途停止,他手指撩开赏南额前的头发,拇指抵着赏南的脸,徐徐道:“赏南,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喜欢标本室里的蓝色蝴蝶,那么比我送给你的那一只更大的蝴蝶,你也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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