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王朝的深夜
王管事心中想，他之前怎么就没想到这事呢，差点还让这王旭去盛京的集市上采购王府里需要的东西。
薛娆朝王旭招了招手，“你和我来。”
“何事？”
“他留你在府上，自然是因为你们之间有什么交易，但既然留下了你，我想有些事情还是要提前和你说一下，你这个样貌，如果离开王府，很容易被人注意到。若是真的有什么必要出门的话，还是遮一下脸。”
王旭虽然是羌人和汉人的混血，但样貌里有着很浓的羌人的特质。
薛娆对于箫应懃的判断并无什么意见，那个男人的大局观远比她要成熟，但他不一定能想起来一些小的细节。
“我会记得的。”王旭说，“豫王倒是有个好女人。”
薛娆挑了下眉，算了，她与一个这个时代的男人计较个什么，便离开了。待箫应懃回来之时，她随口提了一句这件事，“过些日子，我要离开王府一趟。”
箫应懃顿了一下，“去何处？”
婚事已经交给王管事去打理，现在唯一的问题是，他甚至还不知道薛娆的娘家是否还有人活着。
“不过是采点药罢了，就在京城附近的山上，若是不放心，可以叫几个人跟着我便是。”
她的药一直提供给水玉阁，自从住进这豫王府，她只能悄悄摸摸地做一些，让书香带回去。
在胥城呆了一个多月，路上又耽误了很长时间，如今水玉阁里积存的那些药早就卖的干干净净，若是她再不制作一些新的，水玉阁的收入来源又少了一个。
箫应懃蹙了下眉，“上次刺杀你的人，还未有消息。你如今去山上过于鲁莽，有什么需要的写下来，交给王遮，让他找人去采药。”
王遮便是王管事，薛娆想了想，确实之前刺杀她的人还没有消息，便答应了下来。
“你现在还有家人么？”
她准备离开的时候，箫应懃叫住了她。薛娆奇怪地转过身，家人？怎么突然问起她家人了。
整个薛家，剩下的便只有她与奶娘，其他之人，她根本不知道下落。
“我不知道。”她说，“或许已经死了。”
死了？她年纪轻轻，轻易便能看破生死，甚至连至亲之人去世也没有丝毫动容？
箫应懃眉头微敛，待薛娆离开之后，他唤御风进来，“之前让查的薛娆的家庭，查的如何了？”
御风苦笑道：“王爷，大昱不知道有多少个薛家，真的要查起来，可是不容易。整个京城现在还有的薛家，属下已经全部排查过了，但并未发现可能与王妃有关的薛家。”
一个活生生的人，难道就凭空出现了吗？
连御风自己都不相信。
“之前被抄的家族里，可有薛家？”
“那倒还没有查过，属下这就从这个方向再查查看。”
难道薛娆是罪臣之女？如果是这几年被抄家的罪臣，箫应懃应该有些印象，除非薛娆真名并不姓薛。
……
哄睡了薛小姝和薛大宝之后，薛娆回到自己的房间，她推开窗户，让清冷的风吹进来。
“师父，你可是有什么烦心之事？”
“原来是书香啊，也没什么烦心的事。正好你来了，帮我将需要用到的药材抄写一下，回来交给王管事，让他帮我去采药。”
“您不上山了？”
“之前刺杀的人目前还没抓到，我现在就算带上护卫与我一同上山也不安全。”
薛娆叹了口气，“反正只是需要一些新鲜的药材，无论谁去帮我采摘都是一样的，我做好药之后，你带回去交给琼红便是。”
一五一十地把需要的药材，告诉了书香，书香记下来之后，也未久留便走了，薛娆长吁了口气，箫应懃问她家里的事情，恐怕是为了成亲打算吧。
薛家现在除了自己和奶娘，还有谁他真的不清楚，所以刚才她也不算对箫应懃说了谎。
她比较担心的是万一箫应懃查出来什么，比如她的真实身份怎么办。
看来要想个办法去水玉阁一趟了。
……
夜深人静的皇宫内，焜帝躺在床上，剧烈地咳嗽着，伺候在身边的王公公将他扶了起来，“陛下，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老奴这就让太医院的人过来帮您看看……”
他话还未说完，焜帝竟然口吐鲜血。
“陛下！”
王公公这些年即使见过不少大场面，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他吓了一跳，赶紧叫人，“来人——快来人啊！去叫太医来！”
匆匆忙忙的脚步声，打破了深夜的寂静，太医院的太医，纷纷地赶往焜帝的寝宫，当朝的皇后知晓了此事，哪里还敢休息，也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若是焜帝真的出了事，那下一任皇帝便是萧止染，她身为萧止染的母后，必然要一直守在焜帝的身边，避免有心之人篡改圣旨。
帝王的寝宫之内，明亮如同白昼。
除了皇后之外，鹤玉与萧止染也守在一旁，这其中有几分真情实意，谁又能说。
“陛下的情况如何了？”皇后问道。
一个太医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陛下看样子只是感染了风寒，但为何会吐血，老臣现在也说不清楚缘故，只能尽力救治。”
按照常理，皇后听了这话，应当恼羞成怒才是，但是此刻，她脸上的表情却有些意味深长，就在此时，一个年轻的妃子，幽幽地走了进来，“皇后现在心里怕是想着……若是陛下百年了，那继承王位的便是太子了吧？”
这位年轻的妃子，便是焜帝如今最受宠的皇妃，比薛娆也大不了几岁。
皇后瞥见她，冷笑了一声，“淑贵妃与其担心本宫，不如先想想自己如何？若是陛下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你以为你们这些妃子还能活多久。”
她早就看这些年轻的妃子不顺眼了，仗着自己年轻，有些容貌，将焜帝的身子榨的一塌糊涂，如今生了病，毫不意外。
淑贵妃冷哼了一声，她怕什么，她有儿子，还是皇子，虽然年纪小，但是只要萧止染出了意外，以焜帝对她的宠爱，未来谁是太后，还不好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