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因为无能
“叶无名我们的身份……”莫言夕此时也是疲惫不堪一瘸一拐的往前走，洁白无瑕的小脸因尘土和汗水变得犹如一只小花猫，失去了往日的仙气却多了份纯真。
“混蛋看什么看，”莫言夕俏脸微红，故作生气。
“没、没看什么，几个时辰没见怎么脸上全是包啊！”叶无名贱兮兮的表情让莫言夕气不打一处来。
“哎呦死丫头，你下死手啊！”叶无名捂着膝盖在原地直吸凉气。
“混蛋和你说正事呢！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让百姓进城最安全没有错，不过我们一旦被识破身份可怎么办？”莫言夕气喘吁吁的问道。
“王姐姐要不要救？识破就识破，还有什么比命重要”，叶无名一瘸一拐的往前走去。
看着叶无名的背影，莫言夕头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立场。是啊比起性命还有什么比这个重要呢？
“大爷，这山贼这么猖獗么？我看这村子离都江城也就五十里左右啊！”叶无名牵着驮着老丈的马快步向前。
“公子不是本地人吧？”见叶无名点头继续说道：“这山贼是大东山上的，为首的叫黑旋风手下山匪数千。
城里也出了几次兵，可是大东山山势险峻幽深。最后都无功而返，还折损了不少将士。
不过这两年这山贼也消停了些日子，只要周围村庄上交一些粮食也就平安无事了，可这次不知道为何突然就来了。”
“可是没有上交粮食？”叶无名继续问道。
“前一个月刚上交的，都是地里刨食的庄稼汉虽然不舍得，但为了老婆孩子的命也就都忍了。”老汉说起这些满脸忧愁。
“为何不搬走？”一旁的张展羽插嘴道。
“地就是农夫的命，人是可以走，地呢，换个地方你就能保证没有山贼？况且你以为都和你家一样这么有钱？”萧靖宇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
“我听爹爹说没有县衙批的文书，任何人不得离开当地，违反者要坐牢三年，服劳役之苦。
就算他们跑出去了只能成为黑户，或者成为大户人家的仆役生生世世都是。”小萝莉看着怀里的小屁孩满眼心疼。
叶无名是越听越气，这操蛋的世道这不是把人往绝路上逼么？
“这位小姐说的对！所以不少人迫不得已也上了山落了草，这样至少可以保住性命混口饱饭吃。”老头眼中含泪，显然里面有故事。
大概走了两个时辰，一行人到了城门口，守将看着城下的一群百姓足足有一千余人问道：“城下何人”。
“我们是王家村的百姓，刚刚遭遇了山贼，所以不得已来都江城寻求庇护，还望将军放我等进去。”老丈下马拱手解释道。
“等着！”守将转身下了城楼，但许久没有消息传来，让人烦躁不已。
突然城楼上火光大盛，一个衣装官服的中年人走了出来问道：“有何凭证？”
“这……这……”老丈哪里知道什么是凭证。
“大人，王家村刚刚遭遇山贼，大伙逃命都来不及哪里还记得带凭证。
不过我等也知大人心中的担忧，不可能因为我等拿一城百姓当筹码。
但天气寒冷所以请大人给这些老弱妇孺一些帐篷、吃食等。明日大人派人去王家村一探便知！”萧靖宇到底是官家的公子哥说话有理有据。
“你这小子说话但也不乏几分道理，本官就依你了。”说罢就吩咐身后的将领按照萧靖宇说的去做。
就这样大家抱团取暖凑合了一夜。次日疲惫不堪的众人就被一队官兵给包围了起来。
不一会几个骑兵打马而来，“大人，王家村确实遭遇山匪，房屋损毁一大半，地上有不少百姓和山贼的尸首”。
“知道了，下去吧！”昨日那官员走了出来说道：“本官是都江城的县令，大家遭遇的苦难本官深表遗憾，但生活还得继续，县城也不可能一下子就给你们腾出地方……”
“大人的意思是想让我们回去？”叶无名问道，站在旁边的小鱼干吓了一跳，头一次看到这样的坏人。
“小兄弟说笑了，本官不是赶你们走，而是县衙一时也找不到这么多地方安顿你们。
况且你们以后的日子还不是得靠你们自己？不过你们放心，本官这就安排官兵保护你等回去。
料想官兵一到，这些山匪也不敢动作。”县令说完大手一挥一队骑兵从城门口冲了出来。
张展羽哪里受过这个气，刚想破口大骂，叶无名扯了扯张展羽的衣袖，表示多说也无益。
在官兵的护送下，一行人走到中午到了王家村，不少人再也扛不住了，崩溃的大哭，各自回去收拾起来。
“坏人想什么呢？”张展羽嚼着手里的硬邦邦的面饼，只感觉咯的牙疼。
“你看那些人，昨天遭遇山匪和我们离去的时候他们没有哭，现在有了官兵他们反而哭了，你不觉得少了点什么吗？”叶无名问道。
莫言夕看了眼犹如行尸走肉般的百姓，眼眶微红顿时明白了叶无名的意思。
“那你觉得这是因为什么？”萧靖宇问道。
“因为什么？因为都江程县令的冷漠，因为这操蛋的世道，因为这贪生怕死的官兵，更因为那昏庸无能的皇帝，”叶无名缓缓说道。
“放肆，你怎敢出言羞辱陛下…………”萧靖宇刚想反驳。
“小金鱼收起你那大道理，说看书小爷自认为不比你看的少，大道理谁都懂。
那么请问凭什么你们能在鄱阳湖边吟诗作画竟显风流，他们就只能呆在王家村土里刨食？随时可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山匪将一辈子的心血付之一炬？就是想逃命都不行。
身为大乾的子民不仅要给朝廷交税，还要给山匪缴税，你不觉的这是当权者的过错么？
骂他怎么了，给他歌功颂德能换回王大哥么？能换回死去的这些百姓么？
君为舟民为水，水能载舟 亦能覆舟，现在只是王家村，当这天下的百姓都如这行尸走肉一般。什么皇帝、什么大乾，哈哈哈哈……”叶无名放声大笑，只是发红的眼眶暴露了他此刻的内心。
“君为舟民为水，水能载舟 亦能覆舟……”萧靖宇和莫言夕两人仔细的回味着这句话，被誉为江南第一才子和才女的两人怎么能不懂其中之真意。
“哎呀！你们别吵了，想想怎么救王大姐吧！这小屁孩都一天没吃东西，再这样下去还不得饿死，”张展羽赶紧过来打岔，生怕几人起冲突。
“小鱼干说的对，叶无名你怎么想？”莫言夕叶也知道现在不是吵的时候，只是看向叶无名的眼神与往常出现了不一样。
叶无名看着远处的大东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既然他们不想管，我们就让他们不得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