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2章 抱歉

【罗德拉宫殿】在岁月与寒风的侵蚀下完全没有老去，他就像现在侧殿里坐在棕熊靠垫里的少年，面容清秀而目光沉着，审视脚下的臣民。

“赫莫斯大人，真夜的身份已经查明。他是亚当.斯托克和施洛的儿子。”

少年眼里闪过幽蓝的光，他屈膝，更深地蜷缩进椅子里，声音有些稚嫩：“他不是被封印进炼狱里了吗？“

“非常抱歉，赫莫斯大人，我无法回答您的这个问题。但是根据情报，解开封印者拥有红色的【质】。到目前为止，拥有【血质】的只有1200年前【九原】的皇子，真夜。“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当年被封印的人，又是谁呢？“赫莫斯脸上浮现发现新大陆一样的亮光。

“还有一件事，赫莫斯大人。弋戈已经回来了，就在门外。“

赫莫斯脸色迅速地冷下来，像覆上一层薄冰：“让她进来。“

金杉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精致的建筑，巨大的石门雕刻两只栩栩如生的长尾狐狸，脚踩祥云，那两颗绿宝石的眼睛像是夜空里的星辰，闪着狡黠的光。它们嘴里各叼一个黑色的门环，阳光照耀下发出金色的光晕。

金杉想这应该是少见的黑曜石，要仔细地观察那两个门环，石门却在这个时候，吱啦一声打开了。更大块的黑曜石就铺开在脚下，尽头的台阶上放一把石头的靠椅，上面是整张的棕熊皮，此时坐在上面的是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年。

弋戈在金杉耳边轻声说：“那就是通讯部的长官，赫莫斯。等候会儿你跟着我做就好了，没有问你话的时候，不要发出声音。“

金杉默默地点头，跟着弋戈进入了这间有些阴冷的房间。金杉木质的拐杖时快时慢的一下一下敲在地面上，如金杉的心跳一样凌乱。

“为您效力，赫莫斯大人。”金杉跟着弋戈在台阶下单膝下跪，右手心贴紧自己心脏的位置，左手背后握拳，低着头，感觉到少年的声音压过头顶。

“开始吧。”

“是的，赫莫斯大人。”弋戈丝毫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保持这个姿势。金杉第一次听到弋戈的冷静而残酷声线。讲述中她置身于内，同时又置身于外。

“阳历四月五日，【梵纹洲】洲长，格良兹努哈，带领6名【武器使用者】，三名祭品进入【布罗利】封印地。进入半小时之后首次遇见【地狱使】，全部斩灭。十分钟后遇见第二批【地狱使】，一名牺牲。两名留守，战死。封印仪式开始后，第三次出现【地狱使】，祭品被吞，两名【武器使用者】战死。仪式被迫终止，格良兹努逃出屏障，与驻守副队长金杉汇合，被【地狱使】追上，战死。这里是详细的队员名单，身边这位是最后的目击者，原行动小分队副队长，金杉。报告完毕。”

弋戈翻出牛皮的名单表，有年迈的侍者过来拿走，递给赫莫斯。再次陷入一片沉默。没有人抬头，也不知赫莫斯看了没有。

“弋戈，你知道作为一名情报员，最重要的是什么吗？”赫莫斯的声音极其平淡，看不见他的表情，听不出他的语气。

“是情报。我们必须为情报付出生命。”

“错。最重要的是，诚实。”

“赫莫斯大人说的是。”

“情报员一旦撒谎，那么你的情报就失去了价值，你也失去了价值。这个道理你懂吗？”

“是的，我明白，赫莫斯大人。”

“那么你告诉我，为什么是他活下来了？”金杉心里突然一紧，眼睛瞥向弋戈，他心里越来越没有底，不知道这个谎是否能成功。赫莫斯身为通讯部的总长官，情报整合能力相当强，光是听一遍就能发现微小的矛盾。

“对不起，赫莫斯大人，我不该对您有所隐瞒。我认为金杉作为目击者能更好地提供情报，私自采取营救行动。请您降罪。”弋戈的头埋得很低，和赫莫斯一样听不出语气。

金杉不敢猜弋戈的心思，他一直以为她对贾维的感情只是逢场作戏，她看起来就是有些轻浮的女人。他无法想象她会真心地去喜欢一个人。

但她坐在驿站里时，阳光下的脸有些憔悴，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明亮干净。她地一句一句地交代金杉要说的话。她说：“我们不能让赫莫斯知道格良兹努哈的死与贾维有关，尽管贾维已经死了，但是他的家人还是会受到牵连。我和你说实话，是因为希望你能帮我。让他死得安宁些。”

金杉总觉得弋戈瞒着什么，但她说得没有错，如果是为了贾维他想相信她一次。

“金杉，你抬头看着我。告诉我，你的确遇见了格良兹努哈？”

“是的，赫莫斯大人。”

“说谎。”赫莫斯的眼神如同一口枯井。

“我没有！”

“别挣扎了，太明显了。你的眼神太过坚定了，事先排练过一样。“赫莫斯走过金杉的身边，在弋戈身边蹲下，扳起她的脸，与他四目相对，”你的谎话一直都编的很好，物证，人证都准备的很齐全。说吧，你为什么要害死格良兹努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