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一明一暗
“黑子，好久不见啊！”
叶不凡进了县城，见到要找的人笑道。
“叶哥！自从上次在羊肉摊子分开之后还真就没再见面。”
黑子转头看见喊自己的是谁，高兴的打招呼。
“黑子，现在干啥呢？还是卖烟？”
叶不凡看着黑子上衣兜里露出的烟盒问道。
黑子挠挠头，“还没找到啥合适的营生，叶哥有门路了？”
叶不凡点了点头，笑道：“专门来找你的，省城去不去？我准备开个服装厂，你来给我帮忙。”
“去啊！必须去！叶哥给了挣钱机会，那必须把握住。”
黑子连连点头。
“那你就回家收拾一下，问下你爸妈的意见，如果都同意，一会儿我们坐客车走。”
叶不凡想了想说道。
“好，叶哥一会儿我们在哪汇合？”
“在客车站吧。”
黑子点了点头，转身跑了。
今天天气不错，万里无云，微风拂面暖洋洋的，在北方过年后一天比一天暖和。
叶不凡向客车站走去，心里想着以后的计划，不时的掏出工作手册看看，这可都是这些天下来收集的有用信息数据。
在候车大厅没等多久，黑子就急匆匆的跑过来，额头一层细密的汗水。
“叶哥，我爸妈一听说我要干正经的事，都高兴的不得了，同意我去服装厂干活。”
叶不凡拍了一下黑子的肩膀，“感谢你对我的信任，将来你一定会庆幸今天的决定！”
两人买票上了客车，叶不凡身上有现金坐在里面，让黑子坐在外面，这样减少和生人的接触。
“黑子，现在春城服装二厂一家独大，谁开服装厂他就打压谁，咱们现在要办厂，服装二厂就是最大的阻力。”
叶不凡小声的对黑子说道。
“那咱们现在怎么应对他的打压呢？”黑子问。
“二厂的老板叫林木光，最擅长的就是让人偷别家厂子的打版图，打价格战。”
叶不凡顿了顿，接着说道：“这次领你来，你先别露面，在暗处看看林木光对咱们用什么手段，我在明你在暗，这样好做事。”
黑子想了一下，点头道：“懂了，我就盯住你这里谁和二厂林木光那边有来往，就能防住他盗窃我们的东西。”
“对，就是这个意思，等到我们扛住林木光的打压，那就存活下来了。”
叶不凡找黑子就是看中了他的机灵劲儿，让他办啥事不用自己操心。
给了黑子一些钱，教他具体怎么做，到了春城二人装作不认识各自下车，只不过黑子一直远远的跟着。
叶不凡先去了上次吃饭的国营饭店附近招待所，可是赵显他们定了房间，但人不在。
一想应该是又去卖衣服了，于是叶不凡去初次碰面那里找。
远远的就见一群人围着衣服摊，大声争吵着。
“赵显，当时你借钱的时候可是说用几天就还，这都多少天了？你咋不还呢？”
“就是啊，要不是咱们关系好，我也不能把钱借你啊，现在你赔钱了，那也不能让我给你填坑吧？”
“赵显你这一直今天拖明天，明天拖后天，也不是事儿啊，给我个准信儿吧，到底啥时候还钱。”
……
一帮人围着要钱。
赵显下意识的伸手入兜准备拿烟抽，可现在兜里空空那还有烟。
“麻烦大家让一下，一会赵大哥就能还你们钱。”
一个突兀的声音在大家身后响起，大家转身看去，不认识。
可赵显听到这声音心里有了底，叶不凡回来了，收购自己服装厂基本定型。
“赵哥，你欠钱大家都来要账，还有没有没来的？”
叶不凡问道。
赵显点了一下头，“都来了，起步15000元，陆续又借了9000元，打价格战全赔进去了，就剩下一些设备和厂房。”
“你要替赵显还钱？”
一个要账的人问道。
叶不凡笑了笑，“我不是替他还账，而是要收购他的服装厂，服装厂卖了不就有钱还你们了嘛。”
“那你就收购他的服装厂吧。”
“对呀，之后赵显好还我们钱。”
大家开始七嘴八舌的催促。
“老话说的好，捡东西还得拿起来先看看呢，何况是我要买服装厂，现在你们把服装厂锁了，看都看不见，我怎么收购？”
叶不凡笑着问众人。
“那现在就去看，我们给你开锁。”
“对，现在就去。”
……
赵显不得不又高看叶不凡一眼，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主动权牢牢把握在自己手中，大家都在他设计的路线上行走。
一行人来到服装厂，打开大门，中间有五个大平房用来制作衣服、熨烫裁剪以及存放布料的。
周围还有一排连脊的房子，应该是提供工人住宿的，犄角有一个小仓房，堆着一些杂物。
进入平房，里面20台缝纫机摆放的整整齐齐，八成新，蝴蝶牌的，熨烫机等一应俱全。
做库房的平房里放着很多布料，叶不凡目测至少有一杠。
这个时代，布匹出厂时是轮米的，每匹布一般是40米，每20匹打成一包，称之为杠。
拿到手里一看，纯白的还有各种花色的，全是“的确良”。
的确良，涤纶的纺织物，通常用来做衬衫短袖。
用的确良做的衣服耐磨、不走样，容易洗、干的快。
挺括滑爽、颜色鲜艳，但价格昂贵，每市尺要一元钱，做一件衣服至少要六七元。
叶不凡心中暗想，怪不得你赵显赔钱，这些的确良要是放到70年代中后期，一定会赚的钵满盆满。
但现在都1983年了，的确良就要退出历史的舞台，因为它的缺点很多。
穿在身上不贴身，冬天不抵寒；透气性差，夏天又闷得慌，透明性极强，遇到雨天，女同志穿着容易走光。
叶不凡看着这么多的确良布料皱了皱眉，得想办法把库存处理掉，这里压着不少钱呢。
“咋样啊？你买不买这个服装厂啊？”
一个来要账的人问道。
其他人也看着叶不凡，这也看半天了，到底要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