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坦诚过往
“所以……你认识房子的主人？”
封一帆摇头：“不, 只是见过。”
“哦！”露宸也没有卖关子，认真解释道：“这栋别墅的主人是江合的副总，因为我被人威胁跟踪, 集团担心我的安全, 所以让我暂时来这里借住。”
“嗯。”
两人正聊着，突然，露宸背后亮起巨大光束，强光晃眼，封一帆不适地皱了皱眉, 但眼神并未闪躲，反而迎着这道光直视过去, 露宸也回头。
白光刺入眼睛, 她抬手遮挡，这时，车灯的光束忽而变弱, 不再如刚才刺眼, 她看见了停在路边的黑色劳斯莱斯。
下一秒, 车门打开, 江白颢走下了车。
露宸怔住,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
大半夜的, 江白颢西装领带开车等在她的门口是上怎么回事？还有刚才故意闪了一下的强光, 她读出一种挑衅的意味。
封一帆望着明显正朝二人走来的江白颢, 心中已确定了对方身份。
江白颢脚步落在露宸身侧, 目光却射向了对面封一帆, 突然, 他伸出手, “你好, 谢谢你送露宸回来。”
双方眼神对上，互相透着打量，听到这一句似在宣示主权的话，封一帆并没太大反应，只是在看了露宸一眼后回握，“不用，是我们要劳烦江合照顾好我师姐。”
江白颢神色淡淡，收回手，“不劳操心，我会照顾好她。”
露宸愣怔，语气不由郑重，出口的话带着撇清关系的意味：“江总，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江白颢扫过封一帆，没说话。
封一帆了然，和露宸告别，“师姐，如果想好了，随时叫我。”
“嗯。”
露宸知道，对方说的是学骑摩托车的事。
但这种情况下，二人的对话仿佛变成了一种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江白颢单手插兜，不在意地睨了对面的男人一眼，气场外露。
封一帆离开，气氛重归静谧。
别墅外，昏黄的路灯照在两人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露宸抬头，神色疏离：“江总，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吗？”
江白颢定定回望她，片刻，答：“没事。”
“没事的话，那我先回去了。”
露宸说完，刚转身走出两步，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夜风里，江白颢的嗓音凛冽而低沉。
“露宸，我来只是想告诉你，我要重新开始了。”
露宸猛地顿住脚步。
江白颢站在她一米外，声音随着风轻轻荡过来：“我想见你，每天都疯狂地想见你，明知你聚餐要很晚回来，还是在下班后直接把车开到了这里。在车里等你时候，我想了很久，想你那天和我说的话，你说也许下个路口，我就会遇到我人生的终点……但我知道，不会了，从过去到现在，我心里的终点只有过一个，就是你，露宸。”
露宸的心脏像被什么狠狠攥住，透不过气来，人立在原地，一动未动。
“不管是参加宋绮顾凌的婚礼，还是把集团法务代理权交给金岸，都只是因为，我想见你。为了见你，我搬到你的楼上，每天和你坐一部电梯；为了见你，我没多问就答应顾凌的帮忙，就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参加他和宋绮的婚礼；为了见你，我故意让法务部给你们律所暗示，又连夜从伦敦飞回来去赶那场法务代理权的竞标，隔三差五就问你要那些根本不必由我过问的材料……其实我们重逢后的每一次见面，都是我的刻意为之……”
露宸静静听着，眼泪无声流下。
“说完了吗？”
良久，她开口，声音却是冷静自持的。
“对不起。露宸，三年前是我混蛋……”
江白颢上前，站到她身后更近的位置。
“原来你知道啊。”露宸自嘲地把眼泪逼回眼眶，打断他的话，“既然如此，现在又何必回头？你走吧，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也请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江总。”
许久，江白颢艰难开口：“露宸，当年我之所以没有回头，不是因为我对你的感情有了任何变化更与冯佳佳无关，只是因为我发现了你小姨就是我父亲的第三者，他身边时间最久的那个情人，我的母亲差点为他们疯掉，对不起，但我母亲当时的情况很差，我不能那么自私……”
露宸如遭雷轰，她回过头，怔怔望着江白颢，“你说什么？这不可能。”
“没错，是她，赵涵。”江白颢打开手机，翻出一个相册，赵涵和江岚成的亲密照赫然在列，足有数十张，也许是怕她不信，又道：“我没有冤枉她，我曾经亲眼看到过。”
露宸突然想起这几年父亲话里话外对赵涵的嫌弃，还有母亲的辩驳，只是从不当着她的面的细谈。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们分手的前半个月，她来学校看你那次。”
原来这才是他们分手的真正原因吗？
实在可笑，她居然是现在才知道？
她给赵涵发了一条信息确认，还没收到回复，但她无法马上消化掉这个答案，她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那现在呢？这不是问题了吗？”
“我尝试过忘记你，所以分手的时候故意表现冷淡，让你觉得我早就想分手了，我去了英国又回来，这三年我一直刻意逼自己不去打听你的消息，好像这样，就能让你看起来没有在我的生命里出现过一样……但，我还是做不到。回国后，有一次我终于忍不住打听了你的消息，那天我喝了很多酒，正好碰上母亲来看我，她从我的醉话里拼凑出了整件事。醒来以后，她在我床边放了一碗汤，然后对我说，她早不在意那些事了，但你什么都没有做错却因为自己无法选择的血缘被我伤害，是她没有教好自己的儿子……”
露宸心头一颤，有一瞬间的心疼，心疼这个素未谋面却依然在为别人考虑的女人。
她仰头看向江白颢，他的嘴唇很干燥，眼神正专注望着她。但这段感情里，她好像没有被告知的权利，只有被选择的权利？
“我知道了，对阿姨，我很抱歉；但对你，我没什么想说的。”
让她一个人在误会里三年没有办法走出来？现在回头告诉她一个答案，就可以一笔勾销了吗？这个答案来得太迟了。
“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愿赌服输。”
“你可能在想，我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你？”江白颢失魂般扯了扯了嘴角，“因为我知道，如果我们为了这个分手，你也许会难过上一阵子，但随着时间流逝，你会觉得这是我们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你会慢慢忘记我，再爱上别人。但如果是没有原因的分手，也许你会永远都记得我。就像你提分手我没有挽回一样，露宸，我爱你，如果注定不能在一起，我宁愿你恨我也不要你忘了我，这就是我的私心。”
露宸呆住。
半晌，摇头：“但我没有办法忘记横在我们中间的这三年，或许你说的是真的，你一直爱我没有忘了我，但你知道吗？我其实宁愿你说你早就忘了我，这样我会觉得，我过去五年里的痛苦没有那么不值得……”
江白颢心口仿佛被闷闷锤了一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