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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逼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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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击。

“下午躲我做什么?”

方清芷发觉自己实在天真, 陈修泽怎会是看不穿她心思的人,他不过是认为那时不适合谈话,才会一直拖到现在再同她交涉而已。

现在真是把她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了, 方清芷双手按在他肩膀上,勉强才喘口气:“没有躲。”

陈修泽不信,捏着她的脸,一定要她睁着眼睛看着他亲亲, 才算罢了。他直起上身,手仍旧扶住她的腰。

“永诚年龄小, ”陈修泽说,“他刚念初中的时候, 我刚好比较忙, 那段时间也有人寻仇,不想牵扯到他们, 我避了避风头, 没能好好教他, 才养成他这样容易撒谎的性格。”

方清芷认为陈修泽一定是疯了, 他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在这种事时突然提起陈永诚的事情。他的福气还在她身上呢。

窗帘关着, 隐约能听到外面的声音,陈永诚果真是年龄小,玩心重,正喜滋滋地拉着陈启光同温慧宁来放鞭炮,放烟花。一家兄弟苦尽甘来,现如今在山顶豪宅中自在燃鞭炮, 多么励志的故事, 假使方清芷此刻并未被扩张到连氧气都难以捕捉的话, 她必定也会称赞他们一家人兄弟姐妹情深,钦佩陈修泽的好手腕好魄力。

可是不能。

“大哥。”

外面有人敲门,是陈启光的声音,吓得方清芷一紧,连带着头皮发麻。

陈修泽抬手,捂住她的嘴,迫不得已离她近了些,方清芷抓紧他手臂,皱着眉,有些无助地望他。

望也无用。

陈修泽不动,他盖住方清芷的唇,平静地问弟弟:“怎么了?”

“至珍打来电话,说是祝你和大嫂新年快乐,”陈启光说,“我同宁宁、小五已经聊完,你还要同她说吗?”

陈至珍假期有限,自从去英国读书后,已经很久没有同他们一起过年。她虽然是个独立的女孩子,但每逢新年,仍会同家里打电话,询问情况。

“不了,”陈修泽缓缓退,停几秒,又慢慢推,“你同她说,家里一切都好,让她放心。”

捂住方清芷的唇,陈修泽又若无其事地吩咐弟弟:“明天晚上八点钟,我会打给她。”

陈启光说了声好,脚步声渐渐远去,隐约中又能听到陈永诚的声音,乐颠颠的,他真是被养成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

这并不是结束,陈修泽起身,仍旧按着她:“你还未同我说清,下午为什么躲我?”

方清芷哪里还能完整组织语言呢?她的脑子好似被强硬地搅拌成浆糊了,轻微一晃就噗噗噗地流,一不留神就要讲真话。

但这不能讲,方清芷已察觉种种疑端,绝不能在此刻讲出。

她想自己去验证,而不是再继续傻呆呆地听陈修泽讲。

他必定会瞒着她。

汗水落了一层又一层,方清芷仍旧紧绷着撒谎:“我有些怕。”

见她终于开口,陈修泽终于不再磨她,而是抬手,温柔地抚摸着她那还没有完全长长的短发,头发在他手指绕了小小一圈,他柔声:“怕什么?”

他能瞧见方清芷在抖,皮肤发红,漂亮到像夏日晚间织霞。

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其他。

“……启光的手指缺了一小块儿,”方清芷好似从涨满水的池塘中捕捉到一丝能令她喘息的氧气,她说,“我很怕,怕自己今后也变得那样。”

陈修泽果然停下。

他沉默不言,凝视着方清芷的脸,她自己落了些眼泪,难怪书上讲,女子都是水做的,他替她擦汗拭泪,一遍又一遍,还是如此丰沛。陈修泽叹息一声,终于松开手,用手背去擦她的眼睛,轻轻的,怕自己手指上的茧揉坏:“这有什么好怕的?你用心学习,努力又上进,不会有人这样对你。”

他总还是会被一滴泪打动,方清芷性格清冷,又坚强,很少会在他面前落泪,此刻掉一掉泪,陈修泽一颗心也软化了。本身又不是什么大错,她不经事,大约隐隐猜到启光的手指同他相关,再加上阿诚那张没有守卫的嘴……此刻害怕他,也是人之常情。错的都是永诚,她比永诚还小呢,清白人家的孩子,什么都不懂,又能有什么错。

看来该多罚一罚永诚,令他长些教训,今后也懂得什么该讲,什么不该讲。思及至此,陈修泽不再逼问她,哄了一阵,又抱在怀里,边亲边拭泪,且凿且安抚,心中隐隐有些愧疚,愧疚自己之前没有管教好陈永诚,才导致今天的方清芷忧心。

新年呢,她晚餐才吃了那么些。

吃的东西少,养不好精神,难怪这样瘦,稍稍一重就开始咬唇。

方清芷都快听不清陈修泽说什么了,她也不知哭是欢喜还是难过、畏惧,抑或撒谎后的不安,总之陈修泽不再逼问她,算她逃过一劫,至于其他的,她早就知道如何令自己愉悦,只是陈修泽顾忌她感受,不算太狠,自然出不了福气。偏偏她又不肯,陈修泽哄了很久,bb猪呀bb仔叫了好久,才终于交接完毕。

方清芷察觉自己在渐渐动摇了。

假使一开始便得知陈修泽如此,她必定宁可玉碎也不肯瓦全,逼急了一刀刺死他;可这些天的相处之下,方清芷确认自己已经再无刺杀他的勇气,只是……

一旦确认是陈修泽指使黄老板,做了这场局,就算拼了这条命,方清芷也要同他讲清楚,分说公道。

她没办法说陈修泽是好还是坏了,闭上眼睛,方清芷感觉到身后人搂过来,好似袋鼠爸爸将袋鼠宝宝装进口袋中,他搂着方清芷,低声叫她:“清芷。”

方清芷:“好重。”

陈修泽稍稍松了手,仍闭着眼,他又叫:“芷宝。”

方清芷:“嗯。”

叫了两声,他忽然又低声:“如果我们是同学,青梅竹马,也很好。我同你一起念书上学,一起找工作。新年,我去你家楼下叫你,等你穿着新衣服下来,我们躲着你父母,偷偷约会,等我攒够钱换新屋,就带着礼物见你父母……”

方清芷快睡着了。

陈修泽又说:“我们结婚后,每日下班,我去接你一同返家,你回家后养养花,养一对猫狗,我做饭,洗衣……”

方清芷睡着了。

陈修泽笑了,他低头,含住她耳垂,等她睡梦中发出恼意,才松开。

他轻声:“可惜我来得迟了。”

方清芷听不到他后面在讲些什么,她太困了,醒来只记得陈修泽似乎做了另一种听起来很符合她起初规划的、普通人生活的假设。

但普通人应当不是这般生活。

七天的春节假一结束,方清芷重新去学校读书。她已同陈修泽谈过,确认他会帮方清芷联络教授写推荐信、准备申请材料送她去英国读研。如无意外的话,陈至珍会留在英国继续工作,而方清芷届时可以住在她那边。

最后一点并不是什么好消息,方清芷也等不了那么久。

她甚至想要“骗”陈修泽,让她独自去英国,然后想办法——

只是那样势必要算“黑户”。

不过黑户又能怎样。

方清芷想,她父母当年来香港,不也是依靠偷渡?珠江边上那么多人日日努力练习游泳为偷渡做准备,她……

计划并不算多么可行。

方清芷无力叹气,她现今仍旧无法真正说服自己去鬼佬的地盘生活,也无法放弃学业。

那么,如之前般,祈祷陈修泽对她失去兴趣?

鬼知那要多久,现如今陈修泽仍颇为喜爱她,只要无月,事,他恨不得天天都要拥她入眠。方清芷承认自己也愉悦,可是再愉悦也得有个度。方清芷真担忧,还未等到陈修泽对她失去兴趣,她自己怕是迟早要生bb。

只是不知故意惹怒他有无效果,能够加快他对她的厌恶。

方清芷思维一团乱麻,除却学习,暗中也只悄悄探查陈修泽同黄老板之间的联系。陈永诚虽然心直口快,但他也不是傻子,问多了必定要起疑。方清芷只能另辟蹊径,若无其事地同孟妈说,老宅里的蛋黄酥很好吃,想要让孟妈也去订一些。

方清芷知孟妈必定会将此事向陈修泽汇报。

次日,家里的甜点便多了一份蛋黄酥,方清芷每天吃一粒,什么都不提,等过上两周,才若无其事地同孟妈闲聊,说这蛋黄酥吃起来和之前祥喜百货的很像。

孟妈毫不设防,笑:“您同先生的口味很像呢,之前先生也在吃这个口味的饼。”

方清芷说:“难道不是至珍小姐爱吃吗?”

“不,先生也吃,”孟妈解释,“不过后来黄老板生意出问题,先生便不让他送了。”

方清芷漫不经心:“我知道,祥喜百货去年关门了。”

“倒是要比关门的时间还早,”孟妈回忆一下,她说,“大约是中秋前一月吧,黄老板送了月饼来,之后,就再未上门了。”

方清芷心下一沉。

她谢过孟妈,只觉总是在这里询问不是办法。这日下课后,方清芷没有再上阿贤的车,反倒是自己拦了一辆的士,径直去北角。

家里面,舅妈不在家,只有舅舅,他蹲在门口,正在杀鱼,遥遥看到方清芷,吓得转身就往屋里走,大门紧闭。

方清芷径直上前,砰砰砰敲门,脸色沉沉:“开门,我有话要问你。”

舅舅吓得哆嗦:“我已经很久没再赌,你莫找我。”

方清芷提高声音:“我不是找你剁手指,我有话问你,问完就走。”

舅舅吼,声音都破了:“你发誓!”

方清芷说:“好,我以主的名义发誓,只是来问你问题。”

舅舅终于放心,怯怯地开了一扇门,悄悄看她,用湿淋淋的鱼挡住裤子:“什么事?”

方清芷说:“把鱼放下再说。”

舅舅涨红了脸,仍不放。方清芷皱眉,低头看,才瞧见舅舅裤子上内侧湿了两长条。

原来是吓出来了。

幸而鱼腥味重。

方清芷略退一步,正色:“舅舅,你讲实话,你原本不进赌场的——到底是谁引着你去的赌场?是什么时候?”

一小时后。

方清芷乘的士到咖啡馆前,车子仍静静停在远处,等待她上车。

方清芷下午只一节课,但她骗了阿贤,说是两节。

方清芷抬手,看了时间,刚好。

天衣无缝。

她脑中已经装了太多东西,现下实在再难思索,只略有疲倦地打开车门上门,同副驾驶的阿贤说:“回家吧。”

这次,“阿贤”没有回答她。

方清芷坐正身体,抬头看一眼。

副驾驶座的人转身,笑:“芷宝。”

方清芷愣住。

陈修泽说:“怎么又跑去吓你那只会尿裤子的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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