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 65 章
佟辉最终还是被警方被带走了。
佟母和佟意母女两人坐在车上许久无言, 佟阿盛在车旁边踢了两下路边干枯的灌木，望着警车离开的放向若有所思。
“姥爷犯什么事了？”
“……”佟意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茫然地询问佟母：“还去机场吗？”
佟母沉默了, 她现在脑子乱得很。佟辉被带走还能回来吗？他要是回不来, 佟家会怎样？
佟阿盛感觉自己被忽略了, 提高音量喊道：“姥爷还回不回来了！他犯罪了吗？不能交保释金把他赎出来吗？”
佟意不耐烦道：“你平时偷偷摸摸看了多少港片？真以为钱是万能的！”
佟阿盛：“姥爷自己不是都说有钱能解决大多数问题吗？”
佟意愤然道：“我们家现在没钱了, 以后都没有钱了。”
佟母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推了推佟意：“你去开车吧，去机场, 不管他了。”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普照大地, A市新城公安官方微博发布了公告。
喻晴坠楼一案共抓获犯罪嫌疑人两名。
【卧槽？谁能给我翻译一下，我突然看不懂了。。】
【佟辉□□的意思？】
【时间线出来了！就是佟辉买通这个董某去合家公寓十九楼蹲守, 在喻晴回家时偷袭她把她从楼上推下去……】
【我的妈太恐怖了吧, 直接楼道里行凶？他不怕监控吗？】
【划重点, 当天楼道监控损坏, 刚好在报修待处理阶段。】
【佟家人眼里完全没有刑法是吗？？？】
【这种情况佟辉能判多少年啊？】
【有人看瓜姐的微博了吗？佟意已经带着她妈她儿子出国了, 跑得真快。】
整整一个星期, 佟家是整个互联网的焦点。
同时也有人想起佟意的情史还有另一位主角, 或者说这个瓜最开始就是因另一位名人而起。
一个网友自称是医院清洁工，发了一篇长微博讲述顾徵住院之后的点点滴滴。
最后还配了几张图, 大家可以看到顾徵整个人瘦成了骨架，眼窝都凹陷了，整个人浑身插满各种管子，病床旁边是各种仪器。据说他现在已经不怎么能上床了, 只能终日躺在病床上, 皮肤都溃烂了。
得知顾徵过得生不如死, 有人感到唏嘘, 也有人暗道一声活该。
善恶终有报啊。
年末，十二月三十一日当天，有网友在南郊公墓偶遇顾言志和顾明哲两兄弟为亲生母亲扫墓。
【唉，这两兄弟是真的无辜，亲生父亲出轨还跟小三一起间接害死了亲妈……感觉换我我会精神崩溃发疯。】
【顾总已经仁至义尽了，癌症治疗费用那么高，一个星期就能烧掉一套房了，他还坚持为顾徵治疗了那么长时间。】
【嗐，说不准也是一种报复，让顾徵痛苦去吧。】
【以前听说顾言志二十出头接管万诚，还以为是顾徵着急退休。现在看来总感觉是顾言志有意为之……】
【当代权谋大戏。】
跨年夜，云月闲带顾小满去了古城夜市。
A市二环内尽是古色古香的建筑，与三环开外普遍的摩天大楼形成鲜明对比。走在这样的古朴的步行街上，人们偶尔会有一种穿越时空的感觉。
步行街的尽头是一座屹立数百年的城楼，今夜城楼上的灯光格外绚烂，将新年的喜气传递给每一位游客。
云月闲为了应景穿了一身汉服，这身汉服是她加钱让裁缝赶工期裁制出来的，昨天晚上才刚拿到手。
她上身穿着正红色的织金交领袄，下半身穿着六米摆的深蓝色马面裙，最外层披着真貂的披风，整个人散发着贵气，可以说是步行街上行走的人民币。
顾小满也被迫穿上了童装圆领袍，一路上皱着眉头不敢看路人的目光。
到底为什么要穿这种夸张的衣服出门啊！
随着夜色渐渐深沉，步行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多，大家都是来等零点跨年的。顾小满也渐渐发现，这条街上跟他们着装相似的人还挺多？
云月闲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于是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微信消息，对顾小满说：“走，我们去吃涮羊肉。”
“去哪吃？”顾小满问。
云月闲把手机屏幕递给顾小满，让他看定位，“这个店名，你帮我找找在哪，太冻手了我不想开导航。”
顾小满瞥了一眼定位，目光定格在了屏幕最上方的备注上。
【黑猫猫】
这是谁？
他收回目光，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回过头环顾一圈，说：“我们走过了，在后面。”
“还是你眼睛好使。”云月闲欣然夸道，把手机塞回口袋，带着顾小满转身往回走。
祁时站在饭店门口，四处寻找着云月闲的身影。
他今天在云月闲的强制要求下也穿了身汉服，他穿的是藏蓝色飞鱼服，外面披了件黑色日常毛呢大衣。他头上还绑了个网巾，看起来像模像样的。
路人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多看两眼，这也太帅了吧。先不说祁时是混血，五官已经精致到犯规了，他身材还那么标准，跟动漫游戏建模似的，这样一个身材条件穿飞鱼服要是再配一把绣春刀就完美了。
一个同样穿着汉服、身材娇小的女人装着胆子凑上前：“小哥哥，我可以加你微信吗？”
祁时看了她一眼，问：“为什么？”
女生愣住了，加微信还有为什么吗？这意思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
“就是想认识一下同袍啦，我可以拉你进我们A市的同袍群哦，啊对了你有女朋友吗？”
祁时想了想说：“会有的。”
他还是没有回答加不加微信。很明显，这是婉拒的意思。女生有些失落，但也不至于为此生气。
她退而求其次，问道：“那我可以跟你合张影吗？你真的蛮帅的，乍一看我还以为是哪个男明星呢。”
祁时刚想找借口拒绝她，就看见云月闲和顾小满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他哪里还顾得上这个路人，大步走上前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串糖葫芦递给云月闲。
云月闲欣喜地接下糖葫芦，“你是机器猫吗？口袋里怎么总有惊喜？”
祁时：“机器猫是蓝猫。”
话音落，他察觉到顾小满炙热的目光像是涂了胶水似的粘在自己的身上。
两人对视，顾小满问：“你怎么也在？”
祁时反问：“我为什么不能在？”
云月闲往前走了一步当初两人的视线，有效阻止了一段纠纷的开始，“外面冷死了，我们快进去吧。对了你拿号没有？今天排队人肯定很多吧？”
祁时道：“我提前预定了包厢，直接进去就行。”
两大一小三个人进了饭店，先前试图认识祁时的那个女生在看到云月闲之后就识趣地离开了。
她算是理解了祁时那句“会有的”，只是……为什么那个姐姐还带了个孩子？
这关系真乱。
…
零点的钟声响起，云月闲迎来了新的一年。
公历新年一过，再下一个重要的节日就是华国春节。这一段时间大家都很忙，就连袁芊芊都有参加不完的应酬，更何况云月闲如今是正儿八经的公司老板，她再怎么不想管事也得隔三差五出席一下会议。
另外，之前找她跑遂自荐的那几位员工都已经提交了这一季度的业绩，云月闲终于可以选出自己的得力助手，从此安心退居幕后。
综合成绩排名第一的是一个三十出头女人，名叫冯惠琳。
她的学历算不上优秀，如果不是敬亭逐渐没落，她不会有机会进入公司。但她的工作能力属实惊人，经过这两个月，公司里任何人都无法忽视她的才能。
云月闲找金秋山商量了一下，金秋山对冯惠琳的评价也很高，于是最终晋升的人选就这样定下来了。
然而就在她提拔冯惠琳的当天，她的邮箱里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
邮件大意是说，冯惠琳虽然业绩出色，但她已经三十岁了，很快就要面临结婚生育的问题，将来势必会影响工作，希望云总慎重考虑，重新选择合适的领导者。
云月闲看完邮件当场发到了公司群里，原本热闹的大群忽然安静了下来，谁也摸不准云月闲是什么意思。
【冯惠琳：云总，我没有结婚的打算。】
【云月闲：谁发的邮件，我希望你亲自来跟我当面讨论这个话题，不要等我来查你ip。】
群里没有人承认，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第二天上午，云月闲收到了一个姓王的男人的辞职报告。这个人也是之前主动表明晋升意愿的候选人之一。
云月闲最烦这种人，自己能力不够，背后搞这种小动作，而且还是拿性别偏见来说事。他是不是忘了，他的老板也是个女人？
冯惠琳看到云月闲发在群里的截图以后焦虑了好几天，她真的很担心云总受到这封邮件的影响，撤回晋升她的决定。
直到听说发邮件的人已经离职，她顺利搬到了顶层办公室，她的办公室就在云总隔壁……
冯惠琳特意买了杯咖啡，怀揣着复杂的心情来到云月闲办公室门口，抬起手停顿了一下，又放了下来。如此反复纠结了好几回，才终于敲响了房门。
云月闲抬头看她：“进来呀，你在门口想什么呢？看你犹豫半天了。”
冯惠琳把咖啡放在云月闲桌上，欲言又止：“王宪的事……”
“他自己辞职的，估计是心虚了吧。”云月闲看了一眼咖啡，再抬头对她说：“你还在想这个事？这事已经过去啦，大家都没当回事，你专心处理工作吧。”
冯惠琳一时没忍住，竟然感觉鼻尖一酸，眼眶微微湿润，“云总，谢谢你。”
云月闲赶忙道：“哎呀我就不想搞煽情那一套，你说你，千万别掉眼泪啊，要掉眼泪也别让我看见！”
冯惠琳把眼泪憋了回去，重重地点了点头：“云总我去工作了，咖啡你记得趁热喝！”
年底的时间过得太快了。
元旦才过去不久，眼看着春节就要到了。
顾小满考完了期末考试，他的成绩依旧是全年级第一，这回他甩了第二名整整四十分。
听秦老师说，学校出题人本意是觉得期中考试顾小满考的分数太高了，跟其他同学拉开距离太大，会让同学们的自信心受挫，所以这次题目出难一点，把大家的分数都压下来，这样同学们放寒假时也能不忘学习，有利于假期结束后新学期发愤图强。
结果没想到这套试卷难住了大多数人，偏偏没难住顾小满。
分差更大了，其他同学更崩溃了。
顾小满迎来了寒假，云月闲把他领回来的各种奖状一起放进了书柜的收藏区。
这一个学期顾小满拿回来的奖状已经快赶上两本书的厚度了，但她觉得这东西多少是个荣誉，必须要好好保存。
顾小满自己浑然没当回事，看了一眼那面柜子，扭头看数学相关书籍去了。
云月闲收好奖状后亲自抽了张一次性面巾打湿后将柜门玻璃擦拭干净，随后准备下楼看看晚饭准备的怎样了。
她刚刚扔下湿漉漉的面巾，桌上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云月闲在衣服上擦了一下手里的水渍，拿起手机看了眼来电人备注。
是顾言志。
顾言志怎么会给她打电话？
云月闲心里隐隐有种预感，感觉顾言志找她一定是有大事发生了。
“喂？啊？现在吗？行行行，你把地址发给我。”
顾小满刚走出房间没两步，听到云月闲的声音又倒退了回来，站在门口看着她问：“你要去哪？”
云月闲挂断电话把手机揣回口袋，一时不知怎么开口。
“你大哥叫我们去医院看你爹，他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