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七十六章
俗话说得好, 堵不如疏、瞒不如敞亮。
已经到了学校，白鹭没必要继续藏着掖着什么的，她迟早会和大家碰面……不过是面对好感度99%的少年们而已, 这都是没办法的事。
只能放轻松去面对了。
【想要热爱排球：好，先不说了^ ^。】
她给某位猫猫头像发送了最后一条消息——
【想要热爱排球：等会儿吃饭就能见面了。】
【孤爪研磨：猫猫点头Gif.】
【孤爪研磨：小黑在自主训练, 他还不知道。】
白鹭：“……”
哦。
她还能回应什么, 反正早会都会见到这几个家伙。
默默退出Line关掉手机屏幕，白鹭回归到餐桌上, 加入了其他经理们的聊天, 五校联合比想象中热闹, 女生加上她整整聚集了7个。
提前吃完饭，大家便开始分工合作，有的去叫那些或休息、或自主练习的男生们来吃饭，有的收拾碗筷, 有的负责帮大家盛饭打菜……
白鹭被分到的就是前半程给大家打菜的工作。
后半程是生川的宫之下英里负责，一开始，餐厅里热热闹闹的，饥肠辘辘的男孩子们早就迫不及待地跑进屋排队——
然而。
看到打饭的窗口站着一个陌生的美少女，所有人都陷入了迷茫状态。
“啊嘞？”
“那个女生好漂亮啊。”
一个身高看上去足足1米9、面容十分俊秀的银灰发男生打破了空气中的凝滞, 他抬起胳膊, 在轮廓深邃的眼睛上方搭了一个小帐篷, 语气带着几分疑惑：“穿着乌野的衬衫……日向, 你认识吗？”
没错，对方的身旁跟着日向翔阳……
还有孤爪研磨。
布丁头少年身上的氛围很安静, 琥珀色的眸子顺着灰羽列夫的询问不偏不倚地盯向白鹭。
虽然什么话都没说, 存在感却极为强烈。
仿佛在通过目光幽幽地诉说着什么。
“当然了, 鹭鹭是乌野重要的经理！”
【系统：Loading......Loading......】
【系统：检测到玩家触发攻略角色, 正在解锁好感度系统。】
脑子里的机械音适时冒出来，事实上，不止是音驹的银发少年这一条。
少女的大脑几乎被无感情无语调的机械音填满。
随着进入大厅的人越来越多，解锁新人物的消息像轰炸一样一条条冒了出来，白鹭不得不一边忍受着聒噪的系统播报，一边给大家打着菜。
因为……这玩意根本关不了。
终于，排到日向翔阳之前，她实在受不了地扶住脑袋：“抱歉。”
“我有点不舒服，想休息一下。”
“诶，等等，你没事吧？”
“脸色苍白啊！”
少女面前的男生被吓了一跳，他的头发像东峰旭一样扎在一起，看样子应该是森然高中的学生，举着托盘的胳膊不知所措地僵在空中。
“诶？！”
日向翔阳从对方高大的身躯后面探出一个头，原本十分乖巧、迫不及待等着领饭的脸颊也染上了焦急。
毕竟，白鹭曾在聚餐中咳出过血，这件事无论是哪个乌野成员都被狠狠吓过一次。
“得、得尽快告诉清水学姐！鹭鹭身体很不好的！”
“翔阳，别急。”
孤爪研磨的声音异常冷静，在一片慌乱中难得具备了十足的可靠感：“你们的顾问老师在哪个屋子？”
“啊…对！武田老师应该在……”
“那个，翔阳，我没事。”
白鹭无语地看着他们开始如临大敌、一个个准备去叫老师，甚至有不少陆陆续续进屋的男生都关心地围了过来，她脑袋更疼了。
“只是有点头晕，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叫其他经理给你们打饭。”
少女的声音很平稳，也用语气表明自己问题不大，正在后面收拾碗筷的清水洁子听到动静走过来，立即安抚了一圈众人，带她回了房间。
远离餐厅的那一刻，叮叮叮不停播放的机械音终于停歇下来。
“Sagi酱，身体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可能是坐了太长时间车。”
面对清水洁子的询问，白鹭没辙地编了一个理由糊弄过去：“抱歉，没能帮上大家的忙。”
“你已经帮的很多了，我会去和大家解释的。”
面冷心热的黑发少女无耐地摸了摸她的脸颊，声音比在社团还要温柔：“先好好休息一会儿吧。”
“嗯。”
白鹭点点头，像乖宝宝一样目送清水洁子离开，眼睁睁看着偌大的房间回归安静。
她的内心也忍不住陷入了沉默。
虽然但是……
这里的攻略角色为什么这么多！？
【系统：诶嘿，玩家。】
【系统：你根本不知道这4天到底失去了什么！这里可是攻略圣地，接下来请尽情徜徉在攻略的海洋里吧~】
“……”
你戏好多。
没有管呜呜哭泣的系统，她默默打开好感度面板，定睛一看——
里面竟然足足多出来13个，这还是在大家没来齐的情况下。
果然level 4 水平以上的学校就是不一样么。
白鹭已经提前调查过了，目前合宿的这五学校都是level 4，枭谷学园更是level 5的水准。
而她先前去打探的学校几乎都是level 3，最高的只有条善寺和和久谷南两所高中，数值能达到level 4。
【系统：唉。】
系统的唉声叹气并没有卵用。
休息了一会儿白鹭便发现自己收到了来自大家的关心，日向翔阳和孤爪研磨都发了消息过来——
【孤爪研磨：你真的没事么？】
……
好感度播报停了，自然没有任何问题。
这不禁让她担心起明天怎么去体育馆，如果能提前解锁是最好的，也许可以等晚上在各个学校寝室外的走廊溜一圈。
心里这样想归想，白鹭没有无视某个少年的消息。
【想要热爱排球：没事，睡一觉就能好了。】
【孤爪研磨：好……】
【孤爪研磨：猫猫担心jpg.】
白鹭给对方发了一个“^ ^”，见话题结束她便退出Line页面，打开邮箱给日向翔阳也回发了一条消息过去，避免对方太过担心。
【想要热爱排球：翔阳，我没事，刚才谢谢你。】
消息发过去，橙发少年回复的很快。
恐怕一直在手机面前守着。
【日向翔阳：真的吗？千万不要勉强自己！】
“……”
白鹭想了想，干脆编了个具体且合适的理由给对方。
【想要热爱排球：应该只是低血糖而已，现在已经好了，等会儿我会休息的。】
【日向翔阳：诶，低血糖吗？请一定要好好休息！】
【想要热爱排球：嗯嗯。】
【日向翔阳：那个，还有，等鹭鹭身体恢复的时候可以出来一下吗？】
【日向翔阳：我有东西想给你！】
随着少年邮件的出现，周围的环境猛然变得静止。
面前出现了熟悉的蓝色半透明光板——
【系统：忙碌了一天终于回到房间，手机里偶然收到关心你的消息，看着日向翔阳发给你的邀请，你决定？】
A、答应
B、拒绝
C、无视
D、和其他人发短信
……脑袋已经不嗡嗡作响了，出去一下倒也没什么。
白鹭不太忍心拒绝对方，没有多做犹豫抬手选了A。
【想要热爱排球：好，你还在吃饭吧？】
【想要热爱排球：1个小时后吧。】
正好，这一小段时间她能窝在房间里整理一下笔记。
今天打探了3所学校，收集的数据还没好好整理、规划一遍，少女白天的时候只是草草记在了笔记本上，现在正是巩固的好时机。
殊不知。
此时此刻，集体餐厅。
尽管只现身5分钟，容貌姣好清丽、堪称颜值天花板的白鹭还是引起了一阵风波。
不过大部分都在担心她的身体状况。
打菜的经理已经换成了生川的宫之下英里，她对白鹭同样有点担心，面对大家的询问也无能为力。
事实上，这5分钟内进屋的少年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只有十八、九个，要知道一所学校正选备选所有队员加在一起就能达到10多人。
“什么什么？”
木兔光太郎捂着空空如也的肚子赶到餐厅，刚迈进来就注意到了不太对劲的气氛。
“喂木兔，赤苇回来后你不会又拉着他去练习了吧？”他的队友已经快要见怪不怪了，无语地说道：“你不在的期间，乌野可是来了一位超级美人经理。”
“美人经理？”
木兔光太郎才不上当的，眉毛扭起来，得意地插起了腰，让本想看他大呼“怎么这样”的队友大跌眼镜：“是说鹭鹭吧，我已经见过了！”
……
“哈！？”
短暂的寂静过后，回应木兔的不是队友，而是与他一起自主训练、主要负责拦网的黑尾铁朗。
“你为什么擅自叫人家鹭鹭啊？喂！”
黑发少年完全没想到自己能从木兔这个家伙的嘴里听到心爱女孩的名字。
诚然，刚才听到乌野超级美人经理这个词的时候，他的心口就猛然跳了一下。
因为能被这么称呼的，只有白鹭了。
真的是……太好了。
天知道他合宿前夕就期盼着赶紧和少女见面，这点研磨恐怕是一样的；天又知道得知对方前几天不打算来森然高中时，黑尾铁朗的心情有多么沉重。
好在对方承诺一定会来。
端着打好的菜盘扫视一圈，很轻易就找到了坐在角落里玩手机的研磨，以及坐在他旁边叽叽喳喳的列夫，黑尾铁朗直接走了过去。
把盘子放到桌面上，面容英俊的少年难得没像平时那样，语气轻松地调侃这俩人，他那双眼尾细长的眸子看向发小，最终还是问出了彼此都很默契的话题。
“研磨，你见过鹭鹭了吗？”
“嗯……”
低着用手机打着什么的布丁头少年收起手机，不紧不慢地拿起了餐盘上的筷子：“见过了，就在刚才。”
像是猜到发小接下来会讲什么，孤爪研磨淡淡地说道：“谁让小黑去自主练习了，白天的训练已经够累了吧。”
“所以才没见到鹭鹭。”
黑尾铁朗：“……”
研磨这个家伙。
“鹭鹭？”
坐在旁边灰羽列夫咽下最后一口饭，他刚好吃完这碗饭，打算去再打一碗，临走前疑惑地问道：“是说刚才那个女生吗？”
“啊。”黑尾铁朗扯了扯嘴角，目睹着某位后辈离开，他深呼出一口气，还不等对发小说什么，孤爪研磨已经继续补上了后面的话：“而且。”
“小黑没有看到……”
“鹭鹭刚才的状态很糟糕，脸色苍白，应该是身体不舒服。”
“诶？！”
“乌野的一个经理带她走了，应该在房间里休息。”布丁头少年挑出盘子里的青椒，默默说道：“我不算去打扰她。”
“……嗯。”
黑尾铁朗难得像研磨一样，说话染上了几分迟疑，他心情复杂地收回视线，没再与对方继续搭话。
虽然但是，他还是很担心的好吗。
之前就听白鹭说过，她的身体非常不好，两年前失联也是因为住院和休学的事情。
等下吃完饭去偷偷看一眼吧，不打扰她的那种。
只有亲眼确定对方没事，黑尾铁朗才能稍微放下一点心来。
这样想着的黑发少年，垂下眸子拿起餐盘上的筷子，没什么表情地直接把自己那份带青椒的小菜放到了某人盘子里。
“别想挑食，研磨。”
孤爪研磨：“……”
***
60分钟后。
总算把笔记整理到白天参观的第二所学校，白鹭正打算继续，某道机械音却打断了她的思路。
【系统：玩家，已经过了一小时了！】
【系统：嘿嘿嘿。】
“……”
系统不提醒差点忘了这事，白鹭没辙地放下手中的笔。
没有办法，不遵守选项会被强制进入静止状态，她也不想让日向翔阳等自己太久。
随便披上黑色的外套，少女如约来到乌野的女寝外面。
现在是夜晚20:42，天色已经非常晚了，繁星笼罩在漆黑的夜空之上，朦胧的淡金色月光勉强能照透过窗户照进走廊。
大家这个时间基本都吃完饭了，不是在洗澡就是待在房间里休息，走廊比想象中要安静许多。
“啊，鹭鹭！”
日向翔阳的声音突然从右边的方向传过来，白鹭循声望去，一眼就看到换了蓝色短袖的橙发少年朝这里招了招手。
他的头发很柔软，身上散发着清爽的味道，光滑秀气的脸颊十分白净，整个人看上去朝气蓬勃的。
不过，那双欣喜的眸子里似乎还夹杂着担忧。
“翔阳。”
白鹭走到他面前，直接问出了自己内心的疑问：“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个……”
在少女的注视下，日向翔阳的耳朵不受控制地红了一些，他正打算说什么，两人背后却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喂，日向。”
此时此刻，影山飞雄站在他们身后，肩膀上搭着毛巾，冷峻的眉毛扭在一起：“你的香皂落在澡堂了Boke。”
“我…我知道了！”
日向翔阳被吓了一跳，想要说什么的话差点硬生生噎回去，“你先帮我带回去吧影山！Thank you !”
难得对影山这个家伙道了一次谢，他不好意思地对少女说道：“鹭鹭，这里人多。”
“我们去那边吧！”
“……行。”
这里确实偶尔会有人过来，清水洁子和谷地仁花差不多也该回来了，她们暂且不提，被其他攻略角色看到会有点麻烦。
白鹭看了眼影山便收回视线，没管对方的表情，跟着橙发少年走到光线不太亮的楼梯口旁边。
楼梯口附近没有灯，视线比刚才要昏暗许多，好在两人的旁边有一个自动贩卖机，柔和的白色灯光清楚地照映出了少年的脸颊。
“那个……其实，我是想给你这个。”
日向翔阳没有磨蹭什么，抬起胳膊拿出背在身后的东西，小心翼翼地说道：“鹭鹭可以伸一下手吗？”
“诶？好。”
白鹭听话地伸出手，掌心中央立即被放上了几颗包装精巧的小奶糖。
“因为你说有点低血糖，不知道能不能帮得上忙。”
日向翔阳挠了挠头发，红着脸颊把手收回去，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故意碰到了少女的掌心一样，后勃颈红了个彻底。
“……”
白鹭表情微愣地看着手中的糖果，心情难以控制地抿了一下唇。
【系统：顺便一提。】
【系统：攻略角色“日向翔阳”好感度现在是99.996%~】
与系统打岔的语气不同，站在面前的日向翔阳看起来很紧张，口吻非常非常坦诚。
“其实，这个是我的妹妹小夏之前塞到我包里的，她很喜欢这些。”
“……翔阳，原来还有妹妹吗？”
白鹭完全没到对方会有妹妹。
他给人的印象已经很像小孩子了，作为哥哥应该比想象中更有责任感吧。
同时，白鹭也完全没想到……
对方会突然鼓起勇气大胆起来，令她想起了日向翔阳时不时会流露出的、隶属于野生动物的直觉。
“嗯嗯！有机会的话我把小夏介绍给你认识。”
提到自己的妹妹，橙发少年脸上的紧张感褪去了不少，他赶紧把另一只手里的东西拿出来：“还有这个——”
“这里蚊子很多的，如果没有驱蚊水会很麻烦。”
主动拉起白鹭纤细的左手腕，日向翔阳红着脸把喷雾快速放到少女的手心，低下头小声说道：“鹭鹭来的这么匆忙，不知道你带没带，所以擅自主张给你拿了一瓶。”
“……谢谢。”
白鹭确实没带驱蚊的东西，实在需要可以去系统商店逛一逛，她还真没有想那么多。
或许可以给乌野的所有队员都准备一瓶。
思绪忍不住又牵扯到了“模拟经营”，回过神来，白鹭才发现面前的橘子头男生没有松开手。
他的手掌不大，指间却有厚厚的茧子，炙热的掌心轻握住少女柔软细嫩的手腕处，柔软的刘海随着低头的动作、在朦胧的视线中遮挡住了红透的脸颊。
“翔阳？”
白鹭咽了一下口水，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预感。
“我……”
两个人之间的气温在逐渐上升。
日向翔阳似乎同样咽了一下口水，他抿着唇抬起头，真挚且专注的眼睛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样：“我有话想要对你说，鹭鹭。”
……
别、别说。
总感觉已经猜到了什么，白鹭下意识想要后退……
但又被少年极为认真的橙褐色眸子定住了。
那双眼睛仿佛凝聚了许多无法言说的情感，令周围的气氛恍然变得安静，也致使白鹭留在原地，完全做不到伤害对方分毫。
“我喜欢你。”
少年将埋在心口的话郑重说出了出来。
是的，他郑重说出了口。
空气骤然变得安静。
四周只有自动贩卖机不起眼的嗡嗡声响循环，男孩子倾吐的字句认真且炙烫。
“但是……现在的我还没有资格向鹭鹭说这些。”
日向翔阳突然收回握住少女的掌心，令白鹭稍微睁大了一些眼睛。
尽管他的脸颊连带着耳根已经红到爆炸，坚毅的眼神却依旧不躲不闪地看向白鹭，开口讲出了令人完全想不到的话：“春高，一定、一定不会再让你伤心的。”
“我会努力练习，尽快完成新的快攻，今年的春高绝对要去全国。”
“所以，鹭鹭请不要放在心上。”
一口气把心底的情感全部讲了出来，橘子头少年不好意思地扯了一下嘴角，手掌搁置在后脑勺上：“我只是……实在忍不住了。”
“想把这份心情传达给你。”
“对不起，突然之间吓到你了吗？”
……
何止是吓到。
白鹭不知道自己表情是什么样的，她甚至连话都说不出口，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这样一个真挚的少年。
眼下的情景，无疑让少女再次回忆起了自己的卑鄙。
【系统：玩家，他的好感度99.997%了哦。】
“……”
伴随系统的，是冷不丁陷入静止状态的世界，本就昏暗的走廊彻底变得灰白。
她的面前也出现了蓝色半透明的选项光板。
唯有中间那抹太阳般的亮色保持着原本的色彩，像是出了Bug一样，与周围的暗色格格不入。
【系统：天呐！意外听到了完全不知情的言论，看着站在面前的游戏主人公，你决定？】
A、上前轻吻并盖章
B、将他推到地上
C、给他一个巴掌
D、无视，一个人回房间
……
这tm。
和影山那次一模一样的选项吧！？
【系统：不一样呢，盖章是指唇瓣Kiss！】
【系统：这是主系统那边提前备案的剧情，玩家都走到这个剧情点了，赶紧把攻略角色12号拿下得了~】
……你绝对早就等着这一刻了吧。
白鹭控制了很久才没有让自己的表情变得扭曲。
【系统：冤枉啊！】
【系统：反正这家伙好感度就差0.003了，哦对，我是不是没有提醒过玩家。】
【系统：攻略角色涨到5个了，对两位主人公却无效哦。】
【系统：就像你之前问我主人公有没有特殊加成之类的，升到5个是有哒，他们一个人可以顶2个人。】
也就是说。
只要攻略完日向和影山，就可以回家……
白鹭咬了一下牙。
“你给我消失，现在、立刻。”
【系统：诶诶？】
虽然不知道少女为什么突然生气，脑子里的机械音还是老老实实下线了。
原本被系统带动起来的气氛再次变得安静，静止的时空令白鹭的心情变得死寂。
没错，死寂。
已经不止是复杂这么简单了。
选项还栩栩如生地立在眼前，日向翔阳如此真挚的感情，白鹭不可能对他做出B和C之类的举动，也无法做到无视对方转身离开。
这样或许比B和C更残忍，可是……她也不想对日向做出任何虚假的承诺。
因为这不可能实现。
目光落在凝滞在面前的橙发少年身上，最终，少女还是抬手点击了A。
选项凭空消失，在世界暂时回复正常的那一刻，她踮脚凑上前，轻轻在日向翔阳的唇边落下一个吻。
……是的，她钻了一下空子。
刚才的动作只是看起来像在亲吻而已，实际两个人只碰到了嘴边，死板的系统没有判定动作不合格，迅速彻底令世界恢复了光鲜。
日向翔阳也跟着反应过来什么，愣愣的站在原地。
“鹭、鹭鹭？”
他本就红色未消的脸颊在慢了一拍后，直接烧成了冒烟的蒸炉，抖成波浪圆圈的嘴看上去语无伦次到极致，似乎完全反应不过来刚才的状况。
“你……你这是？”
少年握紧拳头，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边。
【系统：攻略角色“日向翔阳”好感度：99.999%。】
“……”
白鹭抿了一下唇，低下头用刘海遮住了表情：“我……”
她本来想理直气壮一些，微笑着说这只是自己对他的期待而已，请继续加油。
但是，话到嘴边却根本无法故作轻松地吐出来，本该放轻松些的、随心所欲的情绪在一点点土崩瓦解。
她前所未有的感到沉重。
最后，少女自己也控住不住的，垂下头说出了几个字：“我不知道。”
“翔阳，我先回去了，今天谢谢你。”
转过头离开对方，白鹭加快了一些脚步，没有确认对方的回应，像是要快速逃离现在的气氛一样，匆匆离开了原地。
事实上……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想逃离什么。
也许，是前不久刚刚下定的决心在动摇。
是不再专注攻略、日日夜夜为提升社团而努力的辛苦在颤颤发抖。
白鹭本已经不打算攻略了，哪怕出现选项也想更加轻松的、更随心情地去选择，然而，刚才的情景却打破了一切。
这就好像……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努力了，攻略与现实却又把她拉了回来，也血淋淋地撕开了本质上依旧在逃避的挣扎。
无论怎样，她都无法避免自己如此卑鄙地对待大家、伤害大家，已经攻略过他们的过往是铁铮铮的事实。
真的……很令人痛苦。
日向翔阳的影子已经看不见了，刚才的对话却是真实的。
也许……自己根本不该去考虑这些，明明春高大赛距离现在没有几天了，她不该因为这件事饶了心神。
至少社团活动这边没有任何怠慢，她是切切实实有在努力融入进去的。
脑子里乱七八杂地搅动着各种情绪，白鹭埋头向前走了不知道多久，不知不觉间，似乎走到了另一头的楼梯拐口。
她愣了愣，惊觉自己走到了这里，总算回过一丝神。
四周光线黑暗，没有窗户、也没有闪着光亮的自动贩卖机，灰暗的走廊只能借着一点远处的朦胧月光，勉强看清楚模糊的台阶和扶手。
……还是尽快回去吧。
哪怕不怕黑，现在心情非常糟糕的白鹭也不想在这种黑乎乎的地方待着。
她默默转过身，目光对准了十几米外有光亮的地方，那里应该是刚才所站的自动贩卖机附近，再往下就是楼梯口。
然而，刚刚往回迈出去两步——
一双手不知道从哪里伸过来，席卷着四周的空气，突兀地揽住了少女的腰肢。
“唔！”
白鹭差点吓得叫出声，她瞪大了一些眼睛，张开的嘴却被粗糙修长的手掌及时捂住。
背后贴上一具滚烫且宽阔的身体，男性的气息自上而下投掷下来，她惊愕地仰起头，这才发现搂住自己的是黑尾铁朗。
“……”
对方似乎并不想真的捂她，在少女抬头时便松开了她小巧的脸颊。
重新得以流畅的呼吸，白鹭不受控制地喘着气，十分抗拒地去掰搂住自己腰肢的结实手臂。
可是她小小的挣扎，并没有让黑发少年宽大炽热的手掌松开。
……
这家伙，好像有点不对劲？
黑尾铁朗的相貌无疑是英俊的，高挺的鼻梁、上挑的眼尾，这样的少年在咧嘴笑起来时语气轻松，时常给人一种坏坏的痞帅感，然而当他不说话的时候，结合着高挑的身高、可以非常直观地带来了气场十足的沉稳感。
而此时此刻，身处黑暗中，许久未见的少年面色沉郁……
模糊且安静的轮廓在黑暗中仿佛涌动着无法言说的漩涡。
“黑尾学长……？”
白鹭心底又一次莫名涌现出不好的预感，她还不等说什么，细弱的胳膊却被突然拽住。
下巴也被对方骨节分明的手指扶着、强硬地向上仰起。
回过神来，柔软的唇瓣已经被炙烫的吻堵住。
漫天卷地的气息随着他温热的呼吸，饥渴的、强势的、贪婪的……几乎饱含了所有情绪，吮吸并吞噬着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