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男妈妈
五条悟的话仿佛惊雷一样, 直直地冲入夏油杰的脑海中，让他久久不能平静。
其实如果是以前的夏油杰，或许还不会被五条悟的话语动摇, 毕竟他也曾是问题学生一枚, 是和五条悟不相上下的熊孩子。
虽然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痕迹，黑化让他的颜值降低, 但时间的磨炼也让他的心性更加坚定，不会随便被五条悟的话影响了。
可是此刻的夏油杰却不一样。
很难辩论一个人的思想是由大脑决定还是由虚无缥缈的灵魂决定, 但对于脑子被挖掉又重新长出来的夏油杰而言，脑子确实是个重要的东西。
此时此刻，他新生的脑子还不足以处理这种远超于人类正常思考的东西。
以至于他——
宕机了。
但是夏油杰不愧是夏油杰，即使宕机了，他也不会张着嘴阿巴阿巴，只是维持了一段时间的静默，以至于五条悟都尬住了。
要知道，比笑话不好笑更可怕的, 是一个笑话说出来没人搭理。
没错, 五条悟那句“孩子她妈”是半带着玩笑性质的, 如果夏油杰认了，呃，他应该不会认。
夏油杰脑子不出问题都不会承认这种事吧？
偏偏，夏油杰的脑子确实出了问题。
他大脑更新了。
物理意义上的。
于是，夏油杰以一种近乎默认的态度，认下了“孩子她妈”的身份。
五条悟窒息了。
虽然喊夏油杰为孩子她妈算是他恶搞成功, 但作为七七“父亲”的他总觉得哪里不舒服。
——当然不舒服了！他可是黄金单身汉！
就这么简简单单抛弃自己单身贵族的身份吗！
他拒绝！
于是五条悟沉默着抱起了七七, 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还躺着的夏油杰。
“我想了想, 孩子得归我。”
——什么离婚发言。
夏油杰的脸皮抽了一下。
“毕竟, 再也没有比最强的我更会照顾孩子的了。”
狗屁。
夏油杰在心里暗骂。
最强的你要是会带孩子，孩子也不会出现在我面前了。
但是夏油杰没有把这些话说出口。
他觉得自己复活的时候应该是长出了一颗新的心脏，不然，在得知七七会被五条悟带走，自己见不到的时候，为什么会有些心疼呢？
真把自己当妈妈了？
明明刚见面不到一个小时，他怎么可能会把那个小僵尸真的当成自己的女儿？
或许是复活的过程中被动了手脚。
夏油杰眼神微暗。
如五条悟所言，他现在确实不应该立刻恢复他的大计。
至少，他也要查清楚自己身上发生的事，确定这复活的身体没被动什么手脚。
于是夏油杰配合着五条悟道：“确实，你可要好好照顾她。”
说完，夏油杰默了。
他明明有在好好说话。
可是为什么说出来阴阳怪气的？
他真的只是想让五条悟照顾小孩，没事儿别来烦他啊！
而另一边的五条悟听到夏油杰这么阴阳怪气的一句话，却忍不住深思。
夏油杰……是在暗示什么吗？
五条悟略微思索了下：“你的意思是，有人会害她？”
夏油杰：我不是我没有，脑子才长出来怎么可能想这么多！
但是作为一代反派，夏油杰虽然新长了脑子，但身上多少带点反派气质。
只见此刻他冷笑一声，眉眼间挑出三分漫不经心三分嘲讽三分冷意，标准得仿佛饼状图一般。
“复活的力量，你觉得呢？”
五条悟沉默了。
他十分清楚高层的丑恶，那群老不死的家伙整天密谋着一系列陈腐的东西，恨不得带着整个咒术界都腐朽溃烂下去。
他们畏惧变革，想要遵循旧制，所以五条悟的标新立异往往被他们视为眼中钉。
而虎杖悠仁体内的两面宿傩对他们而言也是不稳定的威胁，所以他们才会想尽办法绕开五条悟除去。
那么七七呢？
复活的力量必然会引发人类的贪欲，追求死而复生是人类自古以来的渴求。
尤其是这种，毫无代价的复活。
如果能掌控于手中，将七七化为笼中之鸟，她或许能生存于安全之所，可如果得不到呢？
换个角度想，复活的力量如果为五条悟所用，也会成为变革的力量吧？
意识到这一点的咒术界高层，又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举动呢？
除此以外，还有诅咒师、咒灵……
这个世界对七七来说，实在是过于危险了啊。
在五条悟与夏油杰的对话中，其实有一件事是五条悟知晓而夏油杰不知道的。
那就是吉野凪的复活。
不同于虎杖悠仁的战斗只有伏黑惠一个见证者，吉野凪的死亡甚至上了新闻。
经过社会传播的事件自然也瞒不过高层的那群老橘子，吉野凪的死而复生就像是纸包不住火，总有一天会让人知道，复活的源头来自于七七。
所以说老实话，夏油杰露不露面，对七七的影响也没他想得那么大。
但终究是有影响的，毕竟复活普通人和复活咒术师也算是两个概念的事情，所以五条悟没有强行要求夏油杰跟他回高专。
他们早就不是吵一架第二天和好的年纪了。
这么多年的分道扬镳，将他们的距离越拉越远。
他们就像是两条相交线，就算短暂地重逢了，也终将走向无法再次重合的两端。
只是好在，他们现在有一个想法是一致的。
那就是，绝不能让高层的那群老东西对七七下手！
“说起来。”明确了想法，五条悟临走前，给夏油杰丢下了一句话，“京都姊妹校交流会，快开始了哦。”
夏油杰没有反应，他不太想动，是低声“嗯”了一声表示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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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在高专也发生了关于七七的对话。
“说起来，有段时间没见七七了啊，发生什么事了吗？”
听到钉崎野蔷薇的话，虎杖悠仁震惊地望过去：“你不知道吗？”
钉崎野蔷薇：“……我该知道什么？”
这段对话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正在锻炼的二年级生和伏黑惠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视线落到两人身上。
显然是在关注着这段对话。
虎杖悠仁有些奇怪地看了周围一眼，不明白他们怎么都是一副不清楚情况的样子。
但他还是好心地回答了钉崎野蔷薇的话：“七七失踪了。”
“失踪了！？”
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所有人都冲着虎杖悠仁重复了他的话。
虎杖悠仁还很不能理解，有些疑惑道：“怎么了吗？”
“……失踪难道是什么小事吗？”熊猫无语道，“是熊猫我跟不上你们人类了吗？失踪还不算大事？”
“失踪确实是大事啦。”虎杖悠仁满脸天然道，“但是五条老师去找啦，还跟我说不用担心，他可是最强。”
啊，几乎能想象到画面了。
所有人的脑海中，都浮现出某个不靠谱的羽毛球，拍着虎杖悠仁的肩，竖起另一只手的大拇指，信誓旦旦道：“最强的我一定能找到七七！”
可是呢？
可是在学生们的印象里，五条悟是带孩子连衣服都不给孩子换的垃圾家长。
钉崎野蔷薇忍不住捂脸：“你这还不如跟我们说说细节。”
学生们纷纷点头，无比自信的他们觉得，虽然在咒术上肯定是比不上咒术界最强的五条老师，但在照顾小孩上，他们还是有信心的！
至少对比五条悟，他们自信心爆棚了好吧！
之前找笔记本的事不算，五条悟一定作弊了！
虎杖悠仁虽然围观了那件事，但毕竟没有站在其他人的角度感知这件事，体会不到他们的愤懑，此刻既然钉崎野蔷薇提出想听细节，他也就简单转述一下好了。
“那天，天降巨龙……”
说到这儿，虎杖悠仁卡了一下，没在巨龙的问题上纠结，而是顺畅地说了下去。
旁边的听众不免满脸的一言难尽，总感觉虎杖悠仁似乎也被五条老师传染了不靠谱。
还巨龙呢，怎么不说天降咒灵？
然而他们没想到，整个故事中没有最离谱，只有更离谱。
很快，虎杖悠仁就提到了康娜。
“和七七一起的女孩告诉我们，最后跟七七在一块的，是一个自称七七妈妈的男人。”
“等等。”禅院真希打断了虎杖悠仁的话，“这句话槽点太多容我理一理。”
是这个世界发展太快了吗？
还是她太久没有接触普通人的科技？
男人都能当妈了？
等等……
禅院真希发现了盲点，不过熊猫先她一步说了出口：“所以悟是和一个男人结婚，然后孕育了七七吗？”
……大可不必这么说。
本来挺正常一画面，配上五条悟的脸，顿时就有种恐怖荒诞的味道在里面了。
吐槽了半天，禅院真希觉得不对。
她可不是吐槽役的角色，怎么吐槽的分量都到她身上了？
想到这里，她的目光落到了钉崎野蔷薇的身上，她注意到，钉崎野蔷薇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应该是在憋个大的，惊天地泣鬼神的吐槽吧！
果然，不负众望地，钉崎野蔷薇抬起了头，然后望着虎杖悠仁，满脸敬佩到：“好厉害！这就是城里人吗！”
阴影里默默缩小自己存在感的伏黑惠：巧了，这话还真有点熟悉。
比如某个刚当上咒术师的笨蛋，觉得咒术师生子也很正常。
——正常个鬼！
给咒术师们和城里人们道歉啊！
但是虎杖悠仁总能接上别人的话，他甚至开心地笑道：“男性生子应该不是能随便办到的吧？我听说就算是咒术师也很难。”
很难，意味着不是没有。
于是禅院真希幽幽地问道：“所以七七的那个妈妈，是个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