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辩论
七七做的蛋糕果不其然十分齁甜, 但五条悟却毫不在意，仿佛失去了味觉一般，吃得极其开心。
这边父女俩其乐融融, 另一边的羂索日子却不是很好过。
占得好好的夏油杰身体忽然复活, 即使是他一时间也没法立刻反应过来，只能拖着自己的小脑袋先溜为敬。
搞一个备用的身体并不难, 左右不过是需要再花一段时间谋划，可惜他还没找到身体, 就先被小丑找到了。
看到那个飘在半空中的诡异存在时，羂索默默抱紧了自己的脑花。
“真是可惜呀。”
小丑悬浮于半空中，仿佛与整个世界相隔绝一般，他看着羂索小脑花的眼中充满了恨铁不成钢。
正如他知道五条悟是这个世界的最强一样，他对于这个世界即将发生的“历史”也有所了解。
比如，眼前这个丑陋的存在就是后面封印五条悟的人。
高低算个反派，总不至于拉了吧？
嘿，结果人真的拉了。
不仅拉了, 还成了现在这幅鬼样子, 眼看着短时间内是无法成事了。
这让小丑也很头痛。
他的权限很高, 但也正如他一开始所言，他联系羂索纯粹是出自于他的私心，他本身是被束缚的状态，必须依照要求去保护七七的安全。
因此，他只能教唆羂索将目标定为七七，却不能自己动手。
甚至为了保证成功率, 他还特意去某个超能力者的面前现身, 转移他的视线, 才让羂索成功带走了七七。
结果……就这？
没能如他所愿伤害到七七也就算了, 还被打得连身体都没了，估计后面本该发生的未来都会被河蟹。
也就是说，封印五条悟这一节点发生了重大的改变。
“小丑。”
就在小丑还想要继续嘲讽羂索两句的时候，他听到了来自七七的呼唤。
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心中还有些疑惑，那小僵尸怎么会想起来喊他？毕竟他可没告诉七七，只要呼唤他的名字，他就会出现。
这是“团长”制定的规则，但是否告知就是他的事了，没想到居然让小僵尸误打误撞碰上了。
无奈，小丑只能顺着声音，摸到了七七所在的地方。
七七此刻在五条悟购置的家中，虽然五条悟不靠谱，但还是给她安排了一个房间，并且没有带她回五条家。
虽说带回五条家更能体现他的重视，但就七七现在这状态，实在不适合出现在人前。
就算她的身上似乎又多了一层掩饰，可如果是意志力强大的人去看的话，还是会看出端倪。
五条悟寻思着正好和女儿过个二人世界，便找了个住所，开开心心地入住了。
不过这边生活用品太少，最终他还是有些狼狈地跑出去购置了物品，而也趁着这个时间，七七联系了小丑。
看着半空中浮现的小丑，七七端正地坐好，满脸严肃道：“我想，我应该已经获得你想要的父爱亲情了。”
此前七七一直以为小丑会主动上门，因而也一直以为是自己没有获得足够的亲情，可是五条悟都答应她会更爱她一些了，小丑却还是没上门，这才让她感到了疑惑。
于是便有了此刻的召唤。
小丑哪想到竟会是这样的原因，但碍于规则，他只能维持着笑脸：“哦？你怎么证明呢？”
听到这个问题七七还有些疑惑，毕竟糖果由小丑来制作，如果他并不知道是否获得亲情，又如何制作糖果呢？
不过七七向来不会将疑惑直接说出口，因此此时只是沉默了一会儿，便回答道：“我和五条悟约好，如果记住他，他就实现我的愿望。”
“我的愿望是让他更爱我一些，他也确实更加关心我了。”
“所以我认为，这应该就是亲情的体现。”
七七的语速很慢，这么一长串话说了她好久，好在小丑表现得很有耐心，慢慢地等她说完了。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想法吗。”
小丑的脸上涂满了油彩，看不清他真实的情感，但七七总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感觉他下一秒就要否定她了。
“可是，嘴上说说的爱，谁做不到呢？”
小丑弯下腰，视线与七七齐平：“亲生的父母尚且会抛弃子女、伤害子女，何况你我都知道，你和五条悟之间的关系不过是你我构建的虚假谎言罢了。”
“建立在谎言之上的爱，如何能称作真实？”
如果旅行者在这里，此刻必然要大骂小丑不要脸了，认五条悟作父亲是他说的，现在又否认七七的成果？
七七过去习惯了旅行者对她的维护，很多时候并不会反驳别人，此刻也只能顺着小丑的话去思考。
“可是，不这样的话，又该怎么证明呢？”
引导到这一步，小丑的心中也有新的计划显现了。
他凑近七七，轻声道：“这就要看，作为父亲的，五条悟的选择了。”
“选择？”
“是的，选择。”注意到五条悟即将回来，小丑后撤一步，身形逐渐淹没于透明之中，只留下一句话，“看他能否在你和珍视之物之间，选择你。”
“七七！我回来啦！”
门外传来五条悟的声音，七七却只是茫然地看着小丑离开的地方。
选择？
如何选择？
怎样算选择？
这已经远远超出小僵尸的思考范围，她甚至都有些想回去了。
可是打开门，对上五条悟的笑脸，以及他抬起手中的甜点，邀请她一起吃的时候，七七又打消了这个想法。
她想给旅行者分享美味的糖果。
但同时，她也想为这里的旅途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大家都是很好的人，就算要离开，她也应该完成告别。
旅行者曾经与她说过，到达任何一个新的地方，结交新的人，都是新奇而美妙的体验，她会珍惜每一次体验，并且让这段旅途拥有意义。
七七的旅途始于对糖果的渴望，但此时此刻，她觉得在旅行中，又可以体会到新的意义。
至于这具体是什么，此刻的她还难以用言语去描述。
只是隐约间感受到了，她想要去守护，想要去做的某件事，就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
和七七的聊天结束之后，小丑有了新的想法。
其实和他最初的想法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偏差，起初，他是打算诱导羂索去动手的。
每个世界的进展过程中，都会遇到一些关键节点事件，而这类事件发生的时候，“团长”对于这些世界的观测就会降到最低，对于他的束缚也会有所减轻，而那就是他动手的机会。
特意提出七七“敕令”的特点也是为了这一点。
七七遵循“敕令”，而且这个世界的人并不知道敕令的解除方法，因此这可以说是七七的一个弱点，如果能利用好，很大可能性能够提前五条悟的封印，从而提前这个关键节点。
而提前节点之后，小丑便能够真正降临这个世界，以他——最初的身份。
在成为“小丑”之前，他是一个连环杀人犯，很多无辜的幼童丧生于他的手下。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所在的地方都充斥着恐惧。
好在后来，他被抓了。
但就在他即将被执行死刑的时候，世界融合了。
此时的齐木楠雄并不知道世界融合会带来什么，但小丑很清楚。
世界融合会带来混乱、死亡，也会带来力量和机遇。
小丑的世界迎来了更高维度世界的降临，融合后的世界出现了很多不该存在的怪物，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混乱之中。
而他则是万中无一的幸运儿，拥有了操纵情绪的能力。
于是，在执行死刑的时候，他像是新得了玩具，炫耀般地使用着自己的能力，将整个死刑场的人都操控于股掌之间。
人们在互相杀戮，而他则踏着鲜血铺就的长毯，缓缓地走了出去。
大门口，他遇见了一个孩子的父亲，其实他也记不得这是哪个，但对方仇恨的目光让他至少能辨认出其受害者父亲的身份。
那位父亲对他说：“为什么！为什么是你这种人——”
话没说完，他就被小丑杀死了。
这是小丑杀的第一个成年人。
他自认为是一个有格调的杀人犯，对自己杀人的对象有着明确的要求，他就是喜欢杀死幼童，享受他们死亡的痛楚。
可是这个成年人很吵。
吵到他会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
而“团长”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
高大的身躯，金色的发梳到脑后，露出一双毫无生气的双眼，仅仅是看着就让人感受到一股压抑的气息。
他从金色的漩涡中走出，仅仅是站在那里，就散发出令人恐惧的压力。
与自己的疯狂不同，小丑清晰地意识到，“团长”是更为恐怖的深渊，是绝望的代名词。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自诩为正义的化身，要对他进行审判。
想到这里，小丑顿时感到浑身的伤口都在隐隐作痛。
是了……是那个男人！
没有给予他痛快的死亡，而是用无尽的囚笼困住他。
身躯、口舌，乃至灵魂都被烙印上囚犯的标志，一旦不按照规则办事就会体会比死亡还要痛苦的惩罚。
可小丑遭受的折磨不仅仅是疼痛的惩罚，还有精神上的。
“团长”要求他干最令他作呕的事情。
保护孩子？
让一个专杀小孩的杀人犯……保护孩子？
何其可笑。
想起这段回忆的小丑露出一个狰狞的笑，他遥望着无尽的天空，眼中是压抑的疯狂：“就让我来为你展示，我是如何保护孩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