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当年的真相
赵毅也随手取出一块黑色面巾戴上。
在夜色的掩护下，朝夜行司奔去。
觑准时机，从侧面的墙上一跃而过。
夜行司占地广大，房屋成片。
这里的守卫格外严密。
不时能看到巡逻的夜行卫。
好在赵毅有万象神眸，可以视黑夜如白昼。
还可以轻松穿透房屋的阻隔。
在极远的距离便能发现敌人。
从而提前避开。
所以一路有惊无险。
赵毅的目光远远地一直盯着端木清竹的动向。
端木清竹进了夜行司后直奔最深处。
她的实力也不弱。
而且十分机敏，身法灵活，躲过了大部分巡逻的守卫。
遇到实在无法避开的，她便出手，迅速将守卫击晕，倒是也没有暴露行踪。
没过多久，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府衙内最深处，一栋亮着灯的高楼，名为楼外楼。
这里便是之前百户卢百川所说的，指挥使办公和就寝的地方。
或许是出于对指挥使纪震的尊敬，又或许是纪震自己的要求，这里的防守反而没有其他地方那么严密。
显示出主人强大的自信。
赵毅远远地看到，端木清竹靠近了亮灯的房屋，捅破窗户纸往里偷看。
与此同时，赵毅也来到不远处的一个角落，施展万象神眸。
借助神眸的力量，很快，墙壁的阻隔消失，一切无所遁形。
赵毅可以清楚地看到，屋中有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正在桌案前提笔写着什么。
此人穿着夜行卫特有的游鱼图案服饰，不过和一般夜行卫不同，他的制服上镶嵌着金边，显得高贵不凡。
在桌案旁边，放着一把黑色刀柄的长刀。
那刀虽然没有出鞘，却给人一种心悸的感觉，显然不是普通的法宝。
端木清竹召唤出一把飞剑，捏在手里。
赵毅见状就知道她打算动手了。
他悄悄布下一个隔音阵。
笼罩整座楼外楼。
免得待会引来更多夜行卫。
端木清竹正想出手，攻击指挥使纪震。
然而，屋里正在写字的纪震却突然抬头，两眼精光爆射。
喝道：“什么人？！”
他瞬间抽出旁边的宝刀，掷了出去。
咻！
黑色刀光如电闪，很快抵达端木清竹身前。
端木清竹微微一惊，没想到对方感知如此敏锐。
她急忙躲避。
刀光掠过她旁边，失之毫厘，差点将她当场斩杀。
好在端木清竹反应及时。
她也不再隐藏身形，驭使飞剑，和纪震的黑色长刀激斗起来。
但很快，飞剑就被黑色长刀斩成了碎片。
端木清竹之前的飞剑被吴鸿的丧魂钉所毁。
这把飞剑的品质还不如之前。
根本抵挡不住纪震的玄器宝刀。
轻而易举就被毁掉。
端木清竹立刻催动霜灵根。
试图用变异灵根的力量阻止黑色长刀的攻击。
然而，纪震的实力超出她想象。
只见黑色长刀一震，一刀就斩碎了浓郁的寒霜之力。
落向端木清竹。
洞虚境后期！
赵毅一眼就看出纪震的境界。
指挥使是正三品官职，能够坐上这个位置，实力自然非同小可。
他对此并不意外。
说时迟那时快，赵毅丢出山河碎云盾。
盾牌迎风便长。
变成一堵铜墙铁壁，挡在端木清竹身前。
如同一条长城，蜿蜒如龙，难以逾越。
砰！
可怕的刀气落在盾牌所化的城墙上，完全被挡住。
正是赵毅出手。
使出了云城盾术中的地阶武技——“金城汤池”。
赵毅踏破窗户，进入屋内，使出“脚踏七星”，朝纪震冲去。
他的身形在地面踩出几道北斗七星的轨迹。
所过之处，留下点点星光。
速度极快，变化莫测。
转眼间抵达纪震身前。
接着一招“魁星踢斗”，凌空倒钩，直踹纪震的面门！
这两招是连招，一气呵成。
步法配合腿法，攻势凌厉无比。
让敌人没有喘息之机。
乃是地阶武技的联合技。
就连洞虚境后期的纪震都有些意外。
光是靠肉身，恐怕无法抵挡。
他立刻召回宝刀，挡在身前。
砰砰砰……
腿影落在黑色长刀上。
一股股巨力倾泻而出。
纪震连续后退。
吃了一惊。
要不是有玄器宝刀的抵挡。
恐怕他已经受伤。
刀上传来的劲力不只是真气，更有一股沛然莫能御的肉身之力。
一般的洞虚境修士根本承受不住。
让他都不得不暂避。
赵毅逼退纪震，落在地面。
他自然知道，不可能那么轻易击败纪震。
为了速战速决，他直接运转傲血铁牢神诀第四重的法门。
“血战黄泉”！
身上笼罩血液一般的赤红光芒，如同火焰燃烧。
战力直接翻倍。
气息暴涨！
与此同时，赵毅手上出现山河覆雪刀。
一式“天地风火”。
整个人高速旋转起来。
如同飓风过境。
席卷四方，将纪震笼罩在内。
纪震感觉到危险，立刻集聚全身真气。
猛地一劈！
劈向袭来的“飓风”。
砰！
他的刀劲被高速旋转的刀气所瓦解。
如泥牛入海消失不见。
纪震脸色微变。
砰砰砰……
凌厉的刀气落在纪震的宝刀上。
直接将宝刀卷飞出去。
余下的刀气笼罩纪震，突破了他的真气罩防御。
纪震蹬蹬蹬连续倒退，披头散发，衣甲裂开。
一直退到墙壁上。
退无可退。
赵毅这才停了下来，现出身形。
山河覆雪刀抵在纪震的脖子上：“别动，再动杀了你！”
赵毅杀意凛然，目光锁定了纪震，只要他一有异动，就立刻结果了他。
长柄的大刀横在颈部，寒气森森。
面对赵毅的警告，纪震放下了蓄力的双手。
赵毅的眼神告诉他，他真的敢杀了他。
纪震看出赵毅的境界不高，修为远弱于他。
但是有这等战力，却实在匪夷所思。
为防万一，赵毅封住了纪震的穴道，封了他的气海，让他无法施展攻击，也无法逃走。
虽然被挟持，但纪震却没有恐惧的反应。
他负手而立，淡淡地看着赵毅和走来的端木清竹：“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我夜行司？
还敢刺杀本官，这可是死罪！
你们不怕死吗？”
赵毅嗤笑一声，不为所动：“我们要是害怕，就不会来了。”
“你是什么人？区区炼体武者，竟有这等实力，绝对不是无名之辈，报上名来！”
纪震看着赵毅。
因为被面巾挡住，他看不到赵毅的真实面容。
赵毅没有回答，懒得理他。
端木清竹走到近前，先是看了一眼赵毅，神色复杂。
有一点她不得不承认。
如果没有赵毅，这一次她凶多吉少。
她不是纪震的对手。
完全低估了纪震的实力。
她虽然可以战胜洞虚境中期的修士，但面对洞虚境后期的修士，还是力有不逮。
尤其是纪震这样，同境界中的佼佼者。
而且门外至今没有任何动静。
显然是有人提前布置了隔音之类的阵法。
不用想也知道是赵毅所为。
可见赵毅早已到来，为她做出了周全的准备。
端木清竹暂时按下这些念头，转而盯着纪震问道：“你就是夜行卫的指挥使纪震吧。
一年多前，是你下令将我端木家的人全部杀死？”
她语气冰冷，毫不掩饰仇恨之色。
纪震脸色终于有了变化，看着端木清竹，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吃惊地道：“你是端木廷益那个失踪的女儿？
没想到，你还活着。”
“我若不活着，如何找到你，如何给我死去的家人报仇。”
端木清竹冷冷地回答。
纪震沉默了一下。
他摇头道：“杀你全家也不是我的意思， 是有人要你爹死，而且不能留一个活口。”
“你已经是堂堂夜行司指挥使，还有谁能命令你？莫非是皇帝？”
“自然是陛下的命令，你父亲和永平侯结党营私，勾结扶桑倭寇，收受贿赂，背叛大华，罪该万死。”
“你胡说！”
端木清竹激动不已。
“我父亲为官正直，清廉无私，一心为国，怎么可能背叛大华？”
“此事证据确凿，早就定案。不但是你一家，永平侯俞定远也被诛了九族，世人皆知。”
纪震面无表情道。
“证据呢？证据在哪里？”端木清竹根本不相信。
“看来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了。
此案是由我夜行司侦办。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当年永平侯手下的大将聂重收集了永平侯和倭寇勾结的证据，送呈皇上。
皇上因此震怒，下令诛了永平侯九族。
而你父亲端木廷益身为礼部侍郎，和永平侯来往密切，沆瀣一气，也逃不了关系。
此事还牵扯到太子，当时不仅是你们端木家和永平侯一家被满门抄斩。
连太子也被废为庶民，后来死于狱中。
世人谁不知，你父亲端木廷益和永平侯是太子的左膀右臂？”
纪震看着端木清竹，略带讥讽。
“我不信！我父亲根本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他一定是被陷害的！”
端木清竹咬牙。
她了解父亲的为人，说他勾结外敌，背叛国家，收受敌人贿赂，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信不信由你，这已经是盖棺定论的事，你的家人死有余辜。
你侥幸逃过一劫，不然，你也难逃律法制裁。”
纪震冷漠地道。
端木清竹眼睛红了，她哪里会相信这一切。
想到父母死后还要承受这些骂名，她气得浑身发抖。
眼看端木清竹要失控，赵毅对纪震道：“你所说的那些端木侍郎勾结外敌的证据呢？在哪里？”
“都在当年的卷宗里。”
“那你把这个案子的卷宗给我们看看。”
“没了，被一场大火给烧毁。”纪震淡淡地道。
“真是巧啊！连卷宗都没有了，这下岂不是死无对证了？”赵毅讥讽道。
他早就察觉出不对劲。
拥有万象神眸的他，可以轻易看穿伪装，刚才纪震说话时，眼神飘忽，呼吸紊乱，动作有些不自然。
这些表现虽然细微，但却被赵毅准确捕捉到，他立刻断定此人没有说实话。
赵毅忽然又道：“我在端木家时发现你们不但杀人，而且还四处搜索，掘地三尺，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你们在找什么？”
听到赵毅这话，纪震身体一紧，眼中闪过一抹意外与惊慌，随后快速掩饰过去。
他随意道：“自然是抄家，把值钱的东西拿走。”
虽然纪震掩饰得很好，但眼中那抹异色还是没有逃过赵毅的观察。
他冷冷地道：“说实话！不然，你马上会变成死人！我说到做到！”
他将山河覆雪刀移动，在纪震颈部割开一个口子。
鲜血汩汩而流。
只要轻轻一动，就可以砍掉纪震的头颅。
没有谁不怕死。
尤其是修炼多年，位高权重的修士兼朝廷官员。
纪震脸色一变，咬了咬牙。
最终，求生的本能战胜了顾虑。
他问道：“我要是说了实话，你们能不能放我一条生路？”
赵毅看向端木清竹。
端木清竹微微点头。
没有什么比真相对她而言更重要的。
和杀了纪震相比，她更想为父母洗刷冤屈。
纪震见状缓缓道：“我们在找一封密信……”
赵毅立刻意识到，这是事情的关键。
他立刻问道：“什么密信？”
“是永平侯……”
纪震话还没说完。
忽然，数道破空之声响起。
几缕黑光穿过墙壁，射向屋内的人。
又快又急，携带恐怖的劲力。
“小心！”
赵毅立刻抱住端木清竹，横移一旁，避开了黑光的袭击。
同时丢出山河碎云盾，化为“城墙”抵挡。
轰轰轰……
地面、墙壁炸开，爆发出强大的冲击波。
整个房屋瞬间被夷为平地。
好在赵毅二人躲避及时，没有受伤。
但气海被封的纪震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被几道黑光贯穿了身体。
轰……
直接炸成了碎片。
尸骨无存。
纪震死了！
被躲藏在暗处的人用暗器杀死。
赵毅立刻看向暗器飞来的方向。
只见一道黑影快速远去。
赵毅毫不犹豫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