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 70 章
两面宿傩的出现使得人类之中又开始传言出云有一个两面四手的鬼神, 他残暴凶狠，以人为食。
有些人类对他害怕，而有些人类却对他无比的推崇, 认为他的两面四手充满了佛性，是神在人间的代行者，就算是杀人或者是吃人也是上天安排的，他们奉行人类出生即有罪，能够被神吃掉只不过是在赎罪而已。
甚至还有专门跑到出云的人，希望心中的神，能够给予他们解脱。
而月姬的名字随着两面宿傩的传说再一次传遍了平安京，那怪物却有一位极其美丽的妻子。
美人配上怪物，莫名的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只是曾经知道或者见过无惨的人, 心中的想法却是：
什么？他不是和麻仓叶王殉情了吗？
什么？我听说是被大妖怪的带走了么？
她又又又又被抢走了？
真牛逼！平安京的贵女们从未出阁时就知道月姬的名号, 却没想自己嫁人有了孩子, 月姬的男人也换了一个又一个。
“真不知是该惋惜，还是羡慕呢。”一位贵女在女子们的聚会上说出来所有人的想法。
她们羡慕月姬倾国之容被爱慕者争抢, 又惋惜她得不到真正的爱情，就只有强迫。
贵女们甚至在同好会上为月姬作诗吟咏，热泪盈眶。
“啊切……”无惨打了个喷嚏后浑身发冷，自从变成这副模样，他已经免疫了所有疾病，他也没想到自己的经历被人瞎扯成这样。
距离咒术师们上一次围剿两面宿傩已经是百年的前的事情, 他们对于诅咒之王的畏惧也逐渐的消失, 人类就是这种健忘的生物。
上一任的天皇已经死去，继任天皇是个胆子很大的人, 他没有见过鬼神, 也不敬神鬼, 他甚至缩减了阴阳寮的开支，认为阴阳寮不过就是在有重大事件时测测天气，选选日子的清闲工作，就连安倍晴明也被陛下抛之脑后了。
阴阳寮的同僚们有向安倍晴明大吐苦水，但对方依旧四平八稳的端着热茶轻轻笑两声道：“这样不好么？人类慢慢的就会忘记妖鬼的存在，而在忘记他们的同时也会失去对他们的畏惧，这样下去人鬼共存的时代也许会慢慢的过去。”
“人类大兴的时代将会到来。”
同僚们见安倍清明老神在在一副勘破红尘的样子慢慢的也都不来了。
而关于传说中的诅咒之王，现任天皇认为这样的流言不仅不利于国家的稳定，也会降低愚民们对于天皇的敬畏之心，他认为不过是人类夸大其词的将一个暴民误人成为怪物或者神佛。
“我要发兵讨伐他。”天皇最终这么决定道。
只要杀死这个不知名的东西，自己的声望也能够到达顶端，他刚刚上任急需要做一件大事来稳固自己的皇位，所以在流言四起的时候，下达了这个命令。
安倍晴明连夜进宫与天皇谈心，但还是没能让对方打消这个惊天的决定，三御家最喜欢和晴明对着干，只要能让他不爽的，他们都愿意尝试一下。
禅院和加茂首当其冲的上书要求一起去，但这次五条家却安安静静的，最后扔下一个重磅炸弹，他们家出了一位六眼……
禅院家嫉妒的眼睛都红了，他们已经百年未能出现一位可以继承祖传十种影法的咒术师了，再加上上一次麻仓叶王的事情他们家已经损失了数位青年才俊。
不同于咒术界的暗流涌动，天皇倒是大为赞赏禅院家大公无私的态度，还赐下许多金银，禅院家因为这次机会在朝堂活跃起来，可能只有家族地位的提升，才能让他们有压过五条家的错觉。
就在朝堂风起云涌之际蓝染来到了平安京，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费一番口舌才能说服父母时，他们意外的没有阻拦。
“惣右介，你生来就与我们不同。”母亲这样说道。
父亲眼神慈爱：“或许我们一直在等待如何该和你说再见。”
蓝染第一次直面自己的亲生父母，也许是自己的野望与对世界的好奇心压过了对亲情的渴望，但是他们又教会了自己什么叫作亲情。
没过几个月无惨收到了来信，是用符咒叠成的千纸鹤，这个咒语看上去简单却很吃操纵者的操纵水平，否则别说自动寻人了，能飞出半里就已经是极限。
无惨看到里面的字迹时，眼中划过一抹微笑，是安倍晴明的字，他先是问候了无惨一番，又说道，以为前任天皇作死能力很强，现在的继任者更胜一筹，打算集结军队攻打出云。
？什么？
无惨拿起这封信纸上下左右的看，又将它合上再打开，确定自己不是眼花以后，才真的消化了天皇要来攻打出云这件事情。
安倍晴明的意思是让无惨尽量带着两面宿傩避开军队，避免伤亡，当然他也说明如果避无可避先保护好自身，无惨卷了卷头发认为这个任务实在是艰巨到难以完成。
晴明后面写了关于对蓝染的看法，确实是百年难得的天才，他很满意，甚至还提到蓝染有可能成为另一个自己，就是心性需要打磨，这个评价极高。
他合上了信封，不知道这一任的统治者发什么疯……好好活着不好么？
“看什么呢？”健壮的手臂穿过他的腰，他的体温要比无惨高很多，贴在身后像是一团火焰。
两面宿傩慢慢的咬破无惨颈边的皮肤，一点点的吮着他的血液。
“没什么。”
但两面宿傩还是从他的手中拿过了那封信。
“哈哈哈。”诅咒之王笑了起来，从一开始的轻笑到后面的放声大笑。
无惨能理解他的感受，这就好像一个人类收到了来自蚂蚁的决战书，要与自己一分胜负，就算是小孩子也会觉得可笑。
两面宿傩一只手将信揉碎在自己的掌心之中，他看上去战意凌然，从无惨身上能够体会到食欲被满足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活动一下筋骨了，就让他们来吧。
无惨不知道这样动荡的国家和生活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真的还要等一千年么？
“我见到死神了”
不久之后无惨又收到了一只千纸鹤，但这一次灵力的来源来自于蓝染，他不会认错的。
“看上去很有意思，您想来看看么？我看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蓝染一日单独上山时遇到了从没见过的灵，它们的脸被白色铠甲一般的东西覆盖着，胸口有一个大洞，但无非就是发疯的灵体或者是诅咒，他正要起咒。
只见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拿着刀翩然而至，将那东西杀死了。
“你是谁？”
那个男人没有说话，直到蓝染挡在他的面前。
“你能看到我？”男人有些惊讶，但看着蓝染的衣服就释然了，“你是阴阳师吧。”
“我是死神，来自尸魂界。”
看着很耿直。
蓝染温和的气质和言行也给自己拉了许多好感，很快他们熟悉起来，大概阴阳师在死神看来也算是属于“那个世界”的生物，所以这个死神如实讲了许多尸魂界事。
外派很快结束，男人打开了那扇通往尸魂界的门。
一瞬间，蓝染预感到，他的命运大概就在这扇门后，是无法避免的未来。
无惨看完了蓝染的信，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平安京一趟，不知道这孩子学了什么，写的信也变得神神叨叨，晴明也有这样的时候吗？
无惨不知道。
最近两面宿傩好像很亢奋的样子，经常找不到人，本来想着留一封信跑了就是，但没想到被当场抓包，当天晚上不太好过，还有些失血过多，但宿傩总算是同意无惨离开。
他并不怕无惨逃跑，诅咒之王有的是办法找到她的藏身之处，他身体中也有无惨的血液，两个人几乎已经到能够通过血液感知对方的地步。
无惨好奇死神到底是怎样的，在志怪小说中，或者是在人们口口相传的故事里，死神的形象都是可怕的令人畏惧的恐怖形象，也许是骷髅的脸，也许长着巨大的鬼角。
他连夜回到了平安京，为了不被人认出来，还用带着斗笠面纱，这种装扮在人类女子中很流行，并不突兀。
“惣右介。”无惨在街边的墙角出，露出半个身体，向值完夜正打算回家的蓝染招了招手。
蓝染警惕着，夜晚的平安京妖物横行，前两日有位藤原大人的墙头便经常出现一位美人在呼唤，竟是蛇女化形。
“是我啊。”
熟悉的声音，让蓝染惣右介收起了手中的符咒，戒备的身姿夜放松下来。
“月姬。”他眉头间的戾气散去。“你怎么……穿成这样？”
“因为之前的一些事不能让别人发现我。”
蓝染在这里也听到过关于月姬的风言风语，有关她的风流事迹，这些风月故事大家都很爱谈论，但具体情况似乎与已死的天才阴阳师麻仓叶王有关，阴阳寮的同僚都对这件事心有余悸，不愿多谈。
“好吧。那你现在住哪里？”
无惨拽着蓝染的袖子一边走一边道：“你在平安京不是已经有房子了么，我当然跟你睡。”
蓝染停下的脚步，他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不是故意的，还是在她眼中自己只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但哪有比她还高的孩子？
“我还只是阴阳寮的学徒，房子也只有一间。”
“没关系啊，晚上我可以出门，白天你不是还要值班么。”
“快快快，天快亮了。”无惨催促道。
蓝染这里不大，就是普通的宿舍，一个院子好几间房子，一间屋子里一个学徒。
“蓝染，你回来了？”一个同样是学徒的少年这个往外走就碰上了他们，当然也看见无惨。
一头乌发垂在脑后带着微微卷曲，从漂亮的袖边伸出的手，修长白皙，长相被斗笠完完全全的遮住了，这女子看着身量比普通女子高一些，其他方面简直就是完美。
一个男人带着一个女人回房，是为了什么大家心里都清楚。
少年冲着蓝染暧昧的眨眨眼睛道：“希望你晚上过的愉快。”
他还用手拍了拍蓝染的肩膀，一副我懂你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