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第 151 章
无惨揉了揉额角, 喝酒还是误事，以后在地狱还是少喝酒吧，他离开时想到, 还好鬼灯是正人君子没有发现他是男身, 否则也不会这么和颜悦色的与自己说话。
鬼灯如往常一样送自己到地狱门口, 与他告别后, 无惨想的是还好对方没有发现自己是男子，鬼灯想到的却是，如果无惨坚持认为自己是女性的话，那么自己也会尊重他的。
无惨带着白泽给自己的脚链, 嗯……也许是手链, 但现在作为脚链在自己身上, 他站在地狱门口一时之间不敢出现在太阳下, 那种钻心之痛只有自己知道。
小心的抬起一只手, 犹豫了一会才放在了太阳下，没有曾经撕心裂肺的疼痛, 无惨让自己整个站在太阳下面, 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表, 他看着自己的手就好像有一层结界将阳光阻挡在身体之外, 并且让阳光伤害自己的力量变成滋养自己的月之力。
白泽真是厉害啊, 无惨感叹道果然活的久的人就是见多识广。
回到花楼之中发生了一件大事，小梅的美貌是瞎子也能看的见的, 如果没有意外, 老板娘已经将她当作是下一任花魁培养了, 可她现在毕竟也不是花魁, 无权无势的小女孩而已。
谁都知道他们兄妹是若月花魁在一个雪夜将他们捡回来的流浪猫, 没有若月在他们什么都不是。
但小梅的长相实在是好看, 有些客人便起了一些歪心思，他们花了那么多的银钱也不能再见若月一眼，喝酒浇愁之际就看到了貌美的小梅，于是对方想让这个漂亮的小女孩陪他们喝酒。
小梅自小被哥哥妓夫太郎保护的很好，人也骄傲，怎么可能答应这种请求，于是被拒绝后可能自觉在花楼丢了面子，借着酒力拉着小梅的手腕想要强迫对方。
小梅的性子极刚烈，反手打伤了对方，那客人很有钱，怎么能受得了自己被一个女子所伤，他和自己带来的几个人抓着小梅的头发用力将她摁在地上，一下一下的砸着地板作为赔罪，小梅额头重伤，就连脸也被他们用摔碎的瓷器划的看不出本来面貌。
他憎恨高傲的女人，就好像下一个若月那样，而明明花楼的女子本就是让他们取乐存在而不是么？摆什么姿态呢？
妓夫太郎发疯似的杀了那个男人，因为对方有钱还有些势力，他只能带着小梅到处逃窜，男人的内卫到处寻找他，还有政府的武装组织，毕竟是出了人命，无论如何都要给受害者家属一个交代，更何况逃窜的只是一个从花街逃窜出来的贱民。
大街小巷都贴满了妓夫太郎的画像，他也因为这个不敢带小梅去看医生，就算看了那医生也不敢为他们医治，说不定反手就将他们出卖，那时候不仅小梅活不了，自己也活不了。
小梅昏迷着，她的脸被鲜血浸透了，每一道划痕的皮肉都翻卷着，胆小一点的人根本不敢再看一眼，妓夫太郎不是第一次感觉到无助，母亲对自己的仇视，放任的态度，摸爬滚打也总算是活到了现在，遇到若月小姐以后他总算是能够感觉到何谓“安稳”的活着。
但就是这样卑微的幸福也被人打破了，那个男人被自己杀死了，却不能换回小梅，妓夫太郎现在想的则是不应该将他那么轻易的杀死，应当应该让他像自己一样好好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花照屋也被幕府的人控制起来，他们认为妓夫太郎走投无路或许会回到这里。
无惨回来时遇到的就是这样的花照屋，被武士控制着，还有新撰组的人。
老板娘看见无惨回来，热泪盈眶就差点抱着他哭了出来。
“怎么回事？”无惨问道。
冲田总司走过来将这件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老板娘抹了抹眼泪说道：“还好他们是若月你的熟人要不然我这花楼能被他们拆了啊。”
“你们现在知道妓夫太郎他们去哪里了么？”无惨问道。
冲田总司说道：“那家伙很能逃窜而且能打，藏的很好但不能让我们的人去搜查。”
无惨点点头，他的意思自己明白，新撰组的能力尤其是队长的能力都很强，如果他们负责追击妓夫太郎他们一点过会被抓回，所以这件事情新撰组以要抓长洲人为由推掉了，只有冲田总司守着花楼也算是派了人过来。
“我觉得他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冲田皱着眉头，“而且这件事情完全是他咎由自取。”他眼中带过一丝厌恶，这样的男人真是让人恶心。
那个死掉的男人自己知道，也算是自己的客人之一，他的名字频繁的出现在老板娘的口中，他也是大客户，无惨从他们对现场的描述来看，那个男人是对自己有怨气的，而这股怨气正由着酒气发泄在了小梅身上，小梅除了自身不够圆滑之外大部分是因为自己才受伤的。
无惨转身要走，老板娘一把把他抓住，“你别干傻事，现在整个京都都在通缉他们，你要是和他们粘上关系，恐怕不能善了了。”
“哼，可不是么，所有人都得护着你，捧着你，小梅那孩子啊，真是可怜就成了你的替死鬼喽。”樱雪靠在一边的廊柱上看着自己新做的指甲，一边凉凉的说道。
“你少说两句吧，是只有你长了一张嘴是吗？”老板娘回头看着添油加醋的樱雪，她一直知道樱雪不喜欢若月，也许是因为对方的容貌，也许是因为对方自由不被束缚，谁都看的出来在这里不过是她一时兴起，就算是老板娘也拿他没办法。
“没关系你们不用担心我。”
冲田总司心中有了一丝猜测，“你是不是不再回来了。”
无惨确实是这个打算，既然京都已经无法再呆着，他可以带着妓夫太郎还有小梅离开，也是因为自己让小梅受到无妄之灾。
“嗯。”无惨点点头。
老板娘虽然心痛自己的摇钱树要走，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她心中早就做好心理准备的，可惜小梅没有了，一次走了两个好摇钱树，老板娘也是够难受的。
“很高兴与你们相识一场。”无惨看着老板娘与冲田总司，“或许以后还能见面呢。”
冲田没有阻止他离开，他看似温柔，心中却无比通透，也明白人与人不过就是相识与离开。
“真舍不得啊。”他坦然的表达着自己的心情，毫不避讳的开口，他很喜欢无惨，但又与旁人不同，比如为什么知道土方先生也喜欢对方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抢先与他约会，明明冲田从来都对男女之情没有任何兴趣。
可是一想到土方先生在和若月耳鬓厮磨他就会生气，土方先生很受欢迎，不排除若月也会喜欢上对方的可能，可明明土方先生才是自己这边的人，为什么自己还是会生气呢？。
他忍不住想要探究这段感情，不是没有看见土方先生眼中一瞬间的流连，冲田如同发现敌人一样警觉起来，他表现出对若月的亲昵，果真土方先生止步不前了。
可惜还没等自己真正明白的时候若月小姐就要离开了，真可惜啊。
无惨顺着鲜血的气味找到了妓夫太郎与自己的妹妹，他几乎疯魔的背着小梅在树林中行走，口中念念有词。
他所幻化的怨气已经快变成实体，吸引了大量的妖怪和恶鬼，它们包围着妓夫太郎贪婪的吞噬这他的怨，还有恶鬼聚集在妓夫太郎身边在他耳畔念念有词扩大了他的憎恨。
“妓夫太郎。”无惨叫他的名字。
对方停住了步伐，他愣住了，为什么在这里能听到若月大人的声音？她不是出门了么？可能是自己幻听了吧。
“妓夫太郎。”
又一声，他这才在不可置信的情绪下转身。
“若月大人？”这是他第一次在阳光下看到若月，天寒地冻之下阳光照射在无惨的脸上，苍白的透明。
“你在这里干什么？”
妓夫太郎不知为什么从心底涌出了悲伤和委屈，明明看到小梅被伤害自己的脑子里只有“杀”一个字，看到若月后，那颗冰冷的心脏才仿佛再一次跳动了，最柔软的部分只坦露给一个人。
“若月大人，求求你救救的小梅吧！”他背上的小梅呼吸已经非常微弱了，本身就受了重伤又跟着哥哥逃亡，已经一步迈入了鬼门关。
无惨上前摸了摸跪在原地的妓夫太郎的脑袋，看着他像一个孩子一样哭倒在自己身前。
妓夫太郎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狼狈多丑陋，他本身就长了一丑陋的脸，现在只能丑上加丑而已，但若月小姐并没有嫌弃自己，还摸了摸自己的头。
他语无伦次的说着说什么，妓夫太郎现在只想让自己的妹妹能够活着而已。
小梅脸上头上的伤口之重，无惨看一眼就知道有多痛，他想起自己在另外一个世界看到的上弦六兄妹，他们杀过很多人，下地狱是一定的，或许下的还是阿鼻地狱，他们是纯纯的恶人，就像小孩子心智不成熟却得到了杀人的力量。
但即使这样他们在死后也想要在一起，那是独属于兄妹的感情。
“我可以让她活过来，也可以给你自保的力量，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无惨突然明白安倍晴明当年面对自己时的担忧惆怅，那个心软的神尚且给了自己一丝活着的机会，那自己也可以。
“您说什么我都答应。”
“不能随便杀人。”
“您是不是生气我杀了人让花照屋陷入麻烦之中？只要您小梅活着，我可以把命给他。”
无惨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没出息，你凭什么要给一个人渣赔命，如果小梅伤成这样你还能赔笑我都会看不起你，佛家尚有怒目金刚你凭什么不能冲动。”
听道这话妓夫太郎的眼睛亮了，他知道小梅可以被救下来。
“把她带到一处避光的地方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