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毒士贾诩
“仲达倒是真性情，那倒显得文和有些小气了……”
说罢贾诩也拿起桌面茶杯一饮而尽，喝完后才开始向司马懿与郭嘉表明真意。
“此次得知仲达代表皇叔而来，文和心中甚喜;我主张绣虽雄踞宛城却已无雄心壮志！因此想择一明主……”
“文和先生怕不是想择一明主，还是想看看我们两家的态度吧？奉孝先生虽说为威侯所俘，却也算得上北许都的代表人物了;只是文和先生这般是否有些过于急躁了呢？”
“仲达，文和先生所言不差！威侯割据整个南阳，可阻南下亦可挡北上;当有这般择主之能！”
司马懿算是明白了，这两货合起来想从自己这里掏底啊！
“二位先生之意怕是不在这之上吧？不出仲达所料，之前文和先生怕是已经与威侯做出了决定了吧？曹操与我主之间，很显然威侯选择了我主！此刻也不例外，对吗？”
“仲达又怎知我主张绣做出了选择？还选择了皇叔呢？”
“难道北上欲攻颍川也是你二人的谋划？”
面对郭嘉的质疑，司马懿与贾诩轻轻的摇了摇头；表示二人这是第一次见面，之前的事情只不过是贾诩刻意卖的一个契机而已；北上侵袭颍川让出门户给刘备进攻南阳，结果刘备直接南下去了丹阳。
“我之前以为袁吕联盟与曹操下邳决战，我主张绣袭之颍川；仲达会让皇叔趁机收复南阳……不过仲达之意貌似在淮南而不在南阳……”
“文和先生又怎知我不为南阳而来呢？”
“仲达莫不是？”
“正是！刘表已然答应我主，取回的南阳作为我主的领地！亦如此仲达怎么会不想要南阳呢！”
“那扬州皇叔是打算放弃了？还是说仲达另有谋划？”
“想要同时吞并扬州及南阳……仲达是否有些操之过急了？”
“扬州六郡短时间内已过三主，袁术、刘繇、孙策！此三人的交替使得淮南以下地区动乱，民不聊生的同时各山脉之间涌现无数的山越乡勇！而三人唯有刘繇想过安抚百姓，收复山越；袁术、孙策不过为争夺地盘的野心之辈！已失民心，不足为虑～反而此刻收复南阳占据南阳与江夏连结方为首要！”
“笑话！刘备虽得许都两万大军，后又有刘表所赠一万五水军；其兵马撑死不过五万！能守直面整个北方的南阳吗？孟德只要横扫司隶、兼并徐州便可南下！你这些兵马根本无力抵抗！”
“正是如此，皇叔之兵马是不够同时防守扬州与偌大的南阳的！仲达此计无异于背水一战！若输了……怕是好不容易有了立足之地的刘皇叔又要流离失所了……”
面对贾诩郭嘉的疑问，司马懿没有直接反驳；而是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地形图，上面有着司马懿的标注。
“我主从不急收扬州、南阳其中的任何一个地方，此番南下也不过奉天子诏巡视罢了～就依奉孝先生所言，若我主取南阳之际北边曹操被完全困在兖州与豫州呢？”
说罢司马懿轻轻的从宛城划过司隶的长安，随后又从扬州寿春划过徐州下邳；最后从青州临淄划向兖州东平国……
“仲达是打算联合三方，三面压境兖州与豫州吗？你可不要忘了，天子还在豫州呢！”
“正是因为天子在豫州许都！才要沉兵兖州与豫州限制曹操的发展！”
“可是，仲达可曾想过；我主张绣与李傕还好，吕布与袁术可能会联手压境吗？况且青州袁谭……”
“吕布与袁术为亲家，为利益吕布自会压境；然袁术此刻只躲在寿春贪图享乐因此需要一些小小的助力将其赶往北方，而青州袁谭嘛就更容易了！”
“这些里面最致命的便是孙策北上打袁术，如果孙策不北上呢？你当如何？”
郭嘉已经有些明白司马懿所言，只是这些契机都是需要催动的；李傕好说，而剩下的袁术、吕布、袁谭难道也是乖乖听话？
这边只不过仗着有可以驱之的张绣大军，而另外三家除了吕布被曹操大军压境抵抗外；其余两家怎么可能同心协力进犯兖州！
“自然是等北方朝廷宣布扬州之归属！只要宣布了扬州之归属其余皆可成！”
“仲达就那般确定扬州会落在皇叔之手吗？万一被刺封的新主是孙策当如何？”
“不确定但也也不需要确定，不论谁是扬州之主！此计都将成！”
“你！！好一个司马懿！竟算计到这般地步之上！哼！”
郭嘉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司马懿全盘的重心全部都指向了曹操；是否成计全在曹操的选择之上，曹操立扬州新主本意在进一步分裂扬州好让刘备与孙策互相争斗；而司马懿直接反用之，不论谁为扬州之主；袁术都会被赶往北方，北上后的袁术只能投靠袁绍；而袁绍麾下谋士定会让袁术在青州与袁谭合兵进攻曹操兖州……
“这……唉……就算我在孟德身旁……看透此计……又能怎样？仲达是否还留了山越百姓上书一计？”
“正是！”
面对司马懿的行礼，郭嘉已经无奈了；他起身回去休息了，本以为还能为曹操干扰或是提前了解一下司马懿等人的谋划；结果主动权全在曹操那边……
“仲达此番怕是伤着奉孝的自尊了……我主张绣可是花了很长时间才好不容易得了一点奉孝的敬重，你倒好……直接击破了奉孝的自尊……”
此番司马懿在谋取他人，洞彻人心之上全部击碎了郭嘉的自信；以曹操的性格必然会选择到司马懿所留下的机会之中，因为曹操不得不做出选择；天子所带来的益处与弊处被司马懿拿捏了……
“咳咳……文和先生多虑了，奉孝先生岂会被这般谋划轻易击垮；只不过是身处宛城无法为主而谋感到担忧罢了！”
“那倒是，不过你司马懿此行当真只为了这样的小事而来？还是说扬州那边最大的隐患要爆发了？”
就在司马懿与贾诩进入下一阶段的谈判时，北方许都的司空府内；曹操甩出两封信给身前的众人，钟繇与程昱各自接过一封；而钟繇身后则是跟着一位样貌英俊、意气风发的年轻男子。
“主公，这刘繇病亡刘表带领刘备亲自去收回其遗体……是个机会啊！主公！那孙策此刻怕是要坐拥江东，我等应当找机会让刘表出手擎制孙策的发展！”
“主公，此刻还不好定论是否好事……还请主公勿要着急才好……”
“主公可立刘备为扬州牧，其必为孙策所记恨！一山定不会容二虎，两相争斗之下必显疲态；无法相容之下刘备必会入取荆州，南方定会陷入相互争斗之中！”
“刘晔！那刘备乃你刘氏宗亲之人，你当然想要立刘备！主公，以我之见应当立孙策为扬州之主！此刻孙策已失当地士族之信任，百姓自发上书拥立刘备；此刻就更应立孙策为扬州牧！这般失去民心的条件下，孙策必与荆州发生战乱！此为良机啊！”
“好了，仲德！吾相信子扬定非刘备为宗亲之人才这般建议的，公仁、元常、德祖；你三人可有不一样的看法？”
“主公，元常以为扬州事小；荆州刘繇遗体之事为大！若处理不佳……怕是会起内乱，不宜明年开春之战事啊！”
“是啊，主公！元常所说亦是公仁所想，当今北方战局已定；主公当即刻收复司隶与徐州才是！虽然袁绍此刻尽心攻打幽州易京，但是其破入易京斩杀公孙瓒之后定会南下！当务之急乃妥善处理刘繇之事以防兖、豫二州动乱啊！”
对于董昭与钟繇的建议曹操同样重视，扬州不过一偏地；割据淮南以下不足为惧，反倒是荆州刘表所上书的刘繇遗体之事为大；曹操更为苦恼的是荀家叔侄二人当真不再为自己谋，荀彧可以理解；荀攸倒是让曹操有些不解，可恨的是郭嘉又不在；这些个谋士当中还真没几个真正理解曹操的……
“主公，主公可愿听德祖一言？”
“喔？德祖快快说来听听！”
“主公之所忧不外乎三点，其一，司隶长安不定司隶人心不归；徐州吕布不除则后方有乱！其二，虽迎回天子兖、豫二州人心平定；可主公数次征伐失利，二州中士族颇有不满！此刘繇之遗体一事当大办，昭告天下命荆州将其送回许都以王侯汉室之礼葬之！其三，扬州之主为谁不重要！不论是孙策还是刘备，都会导致袁术北上！这才是问题的根本所在，袁术一旦北上投靠袁绍；那么相对于袁绍有余力施压兖、豫二州！”
钟繇、董昭、刘晔、程昱不语，曹操眼中终于泛起了精光；他满怀欣喜的走向杨修，希望其继续说下去。
“德祖快快将心中所想说与吾！吾与德祖不谋而合啊！”
“回主公，德祖认为当立扬州牧！且立刘备为扬州牧，总领扬州六郡；并升迁其为卫将军，让其令孙策北上讨伐袁术！袁术北上已是定论主公与其想办法堵倒不如直接让其北入青州，主公应担忧之事当为长安！此刻之事看起来毫无牵连，却又与荆州、扬州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主公不可不防。”
“喔？那德祖说说看吾应防之人是？”
“宛城张绣！其率军骚扰颍川替吕布解围之后便不再露面！不知其谋划也，其人不可怕；可怕的是其麾下贾诩！”
“贾诩……”
“正是此人，此人不除宛城必成大患！”
随后曹操遣散众人，唯独留下杨修与之交谈；钟繇与董昭等人则是携书信前往尚书令府……
“文和先生说笑了，扬州还有何隐患未除？山越已归、民心所向……”
“于吉！”
“唉……终究还是被文和先生看破了啊……这是那日袭击刘表与孙策的弩箭，上面无毒……”
“于吉在江东颇有名望，孙策却与其不睦……看来太史慈一事与孙策之所作所为离不开千丝万缕的关系；死士刺杀州牧却不涂毒，并且此弩箭可拆卸重新组装；仲达刻意隐藏此箭莫不是……”
“仲达藏此箭与否都不是事情的关键，在此之前发生过一模一样事情；于吉遇害得我主相救，几乎同样的事件而闻声赶来之人皆为孙策下属……”
“仲达是说行刺之事的背后者是同一人？”
司马懿轻轻的摇了摇头，倒下些许茶水在桌面上写下“民、名”二字；随后在民字底下写了一个周字，名字底下写了一个孙字。
“既如此，仲达是希望文和为仲达推进一下？死士刺杀哪一位比较好呢？周还是孙？亦或是于？”
“咳咳……文和先生还是为威侯守好宛城比较好……这些小事仲达一人便可……”
“哈哈～你司马懿也有怕的时候啊？此驱虎吞狼之计你用的不错，但是却比不上许都中的荀氏叔侄！”
“请文和先生明示！”
“主动权虽在我主，但是此计关键却在曹操；我主自徐州回来已久！可从未再度出现于豫州附近，曹操定不会轻信！扬州之主定然为刘皇叔，而孙策定不会坐以待毙；北上袁术与吕布从来都不是曹操眼中的障碍，唯有江东孙策、荆州刘表、益州刘璋、汉中张鲁、冀州袁绍才是曹操真正的目的；夺取司隶的主动权在曹操，既曹操为明我主张绣为暗；若暗一直深藏与影子之中，光亮是不会主动出击的！”
“所以文和先生是希望我等主动出击，化暗为明！主动吸引曹操出击吗？”
“正是！若曹操得知我主与皇叔为争南阳大打出手，此刻他才会真正安心佯攻徐州伺机吞下司隶！”
“那文和先生之计……”
“与李傕两面伏击吞没曹操进攻长安之奇兵，将消息散出并于骑兵奔袭进攻颍川；逼迫曹操退守兖、豫二州！其退袁绍定会反应过来，其不退皇叔可自新野领军合会直击汝南！此一来二去曹操之野心暴露，袁绍之谋士定会力劝袁绍大军沉兵清河！”
“文和先生这是要逼迫曹操龟缩于兖、豫二州，不让其往外扩张啊……此计真正的目的不在袁术、李傕、吕布等人，而是袁绍！只要曹操野心暴露，袁绍定会放弃围攻公孙瓒而大军南下！”
司马懿觉得贾诩之计太过狠辣与绝迹，这是完全逼迫曹操；不留余地……
此番确实能一下让曹操数年内难以恢复元气，但是却不是司马懿想要看到的；他希望的是北方相互混乱的同时也停止兵戈休养生息一些时日……
当晚与贾诩相互推演之后，贾诩认为曹操定不会在开春之际就派兵攻打李傕；因此二人最后还是觉得先行暴露张绣与刘备的行踪！
次日的许都朝廷之上，文武百官与刘协早早等候；早会本该开始却因为一人而迟迟未开，一道七尺矮小身影缓缓自殿下走近……
“司空曹大人到～奉天子令司空可携带佩剑入殿、无需行跪拜礼！”
“见过司空！”
朝堂上唯有四人未曾行礼跪拜，荀彧、荀攸则是挺立静静看着曹操；而董承则是持剑站于刘协身下，刘协则是双目含火望着慢悠悠走来的曹操。
“臣曹操叩见陛下～”
曹操行至刘协身下拔出佩剑，轻轻削去手中果实之外皮；啃了一口头也不抬的向刘协问候着，一场北许都的暗流开始涌动……
……
……
感谢“开朗的网友”送的鲜花与用爱发电～
感谢“我不是小曹贼”的用爱发电～
感谢“道祖鸿钧本人”的鲜花～
这里就不一一感谢了，接下来的故事有点庞大；涉及的人物与故事已经半偏离原本的轨迹了，所以更新也会慢一些……希望小伙伴们可以多给一些建议～谢谢你们！